第 33 节
作者:童舟      更新:2021-02-16 23:30      字数:4799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满课……表示晚放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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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第十章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发现了一些bug上来修改ORZ……新章节还在码,估计今晚或明早放上来,果然课一多旧伤不起ORZ……
  站在沁香殿门口,仰头望着那檀木牌匾上雕刻的字迹,许是久无人烟,匾上已然蒙尘,衬着寥落门庭更显清冷。依稀记得记忆中的的沁香殿虽不华美,却是幽静祥和,常有女子妙手调香,男子垂首抚琴,虽不热闹,却已是我所见过的记忆里,最为和谐美好的。
  可如今此地,却已荒得不成样子。
  我并不晓得记忆中的那人是谁,也不晓得此处的渊源。只是方才与华儿聊到此地,才知沁香殿乃是光烈帝为苓妃专门建造的宫殿。虽说光烈帝作为万封史上一代明君,一生极少铺张浪费,只此沁香殿却是下了狠功夫。里面装潢虽是淡雅清幽,可是建材所用一砖一木,院内一花一草,俱是千金搜集而来,香殿藏娇,冠绝后宫,一时盛宠不衰。恰恰也因此,苓妃才被迫背了个祸国妖女的名头,在得宠之时愣是被皇太后赐酒鸩死。
  大致说完一便,华儿便摇头道:“帝王之爱,焉知非福。那沁香殿也至此荒废,虽没明下禁令,可宫人们已是自动自觉的避开,只觉不祥,如今也算是宫中一块敏感之地。那样的地方,嫂嫂还是不去为好。”
  她才说完,我心中便琢磨着宫人这忌讳也忒多,仅是死了个人便要如此避讳那地方,若是叫他们知晓这鬼魂是我带进来的,岂非要将我当作妖物绑了烧去?然后又忍不住看了眼华儿,心想她是风承安同父异母的胞妹,对这些事总不该是一无所知,于是小小试了一试:“无妨,你也知道你嫂子着性子阳刚的很,百毒不侵,也并非未曾与死魂接触,对鬼神害人之说我是不大相信的。”
  华儿闻言也笑:“说得也是,嫂嫂这样的人,若真用这样的借口唬你也确实折煞了。光明磊落,并不怕鬼上身。也罢,左右父皇没有明下禁令,嫂嫂若真想去,我着依依带你去便是。可里面草木皆是宫中之物,未得许可,嫂嫂万万不要带走。”模样倒像是真不晓得有这样一回事。
  我自是点头笑应。依依便按着吩咐将我带来,却到底害怕,无论如何都不敢进去。我也乐得无人骚扰,便让她在门外候着,独自一人来到殿内。
  殿内样式与当年其实并无大异,唯一的不同只是物是人非和岁月残存下来的破败感。我一路顺着大殿走去,一片悄然,无人无声。只是冷翠凝紧紧贴在身上,温度冷得煞人,告知我这之中的不同寻常。
  我闭上眼,集中精力,耳边果然又能隐隐听见那首《卜算子》,温婉哀痛,碎玉裂帛,却并不突兀。且与前些次不同,此次格外清晰,竟能明辨方向!
  这个死魂不想见风承安,可却频频诱我至此,她想见的是我。
  我心中不知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只一步步顺着歌声走去。穿过宫殿,便看到熟悉而陈旧的庭院,一抹残阳,一身紫衣。她果然就立在院中,背着我,能看到风姿绰约的身影,低低的哼着曲调:“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我唤她:“苓妃娘娘。”虽是猜,心中却已肯定她的身份。
  那女子转过身来,终于露出容颜,清丽绝世的一张脸,在日光下显得有些虚幻,仿佛随时振翅而去的紫蝶。她看着我,眼里只有怀念的表情,最后才恍惚间滑出一抹笑意:“是你将寂瑶带回宫中,便是寂瑶恩人。既如此,还是唤我作寂瑶罢。”光晕之下,她的表情是那样纯粹的笑意,与先前我所看到的任何死魂都不同,没有绝望,没有不甘,没有怨忿,没有哀伤,只是一片如水般的温柔,叫我忽然有些看不懂。多数死魂徘徊常世,莫不是因心愿未了,便是怨念太深。可她那样的眼神,并不像是因此留下来的魂魄。可若要追究,却也想不出其他能让一个了死魂留下的其他理由。
  我在这头沉思,耳边却听到她轻笑道:“果真是像。罗姑娘,你身上的感觉,真叫人怀念。”
  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她到底在说什么,耳边便又是一声叹:“那个人的血脉,过了这么多年还这样纯净,只可惜我与他无缘,未能亲自为他诞下血脉……”
  我心中苦笑,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之血,往往也是踩踏着亲人之血登上高位,期间无所不用其极,如何龌龊的手段都有。我虽不在帝王家成长,却也晓得若是那样好的地方,我爹娘也不至隐在青衫不问世事。镇安王的下场也不至于此。却不知她所说“纯净”为何。莫非情人眼里出西施,连带血缘也是如此?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娘娘过誉了。之前频频在朱槿身边却不现身,可是有事要朱槿相助?”
  虽说她先前让我不要如此唤她,可到底是长辈,便是死了,也还是长我几十岁,这声名字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她的目光意犹未尽的在我身上流连许久,连我的问题都像是不曾听到,伸手想触碰我的鬓发,结果自然是如日光一般透了过去,这才露出些遗憾的表情,微微一叹:“八十年了,我等了八十年,才等到一个能将我带回来的人。罗姑娘,寂瑶一生没有后悔亦没有怨嗔,只是有少许遗憾罢了。”她远远看了眼宫外,那个方向,我若不曾记错,该是香叶山。
  她说:“我葬在那里。你知道,一个因罪被赐死的妃子,是无法进入妃陵的。”说着又是微微一笑,“可哪怕只是葬在那,我也觉得欢喜,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寂瑶一定有许多话要同我说,正如我也有许多话要问她一般。可惜天色已暗,时间并不允许我在此处逗留太久。而往后只怕也没这样多的时间来听她细说那些回忆,不由转头看她:“你……”话未出口便先被我自己截住,心想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这个地方,若是要让她再随我一道出去,怕是不能。
  思及此,我仰头看了眼即将落下的夕阳,甚至已能听到依依带着颤音唤着我走来的脚步声和呼喊。当下不再犹豫,只道:“苓妃娘娘,时间紧迫,我现下已无法在此多留。两日后子时,能请娘娘在此处等我么?”
  她脸上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方要说话,我却已转过身靠在假山上装睡,一直到感觉到有人站在身前长长松了口气,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我的姑奶奶啊!罗姑娘,你怎么还在这睡?罗姑娘,醒醒,千万别吓奴婢……”
  我听着差不多了,才“唔……”了声,然后装作悠悠醒转的样子迷迷糊糊的看了依依一眼,有些怔忡:“唔?依依?我这是……睡着了?”
  “姑娘你吓死奴婢了!”依依见我醒来,嘴巴一扁,竟是真要哭出来的模样,我慌忙将她劝住:“依依别哭!我错了还不成吗?”说着边安慰她边领着她朝殿外走去。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眼就站在原处的寂瑶,看着她些许错愕的眼神,然后陡然刮起一阵夜风,吹得我们发丝纷乱,吹得满院香气四溢。
  莫让第三人知晓我的存在。
  这是临走之时,寂瑶在我耳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
  其实关于如何快捷简便的得知对方的经历,能充裕的利用时间而又不耗费时间。我所能想到的便是挽风香。这才是最为快捷便利的方式。本来如此便很好解决,我若是去同风承安说,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但是寂瑶最后那一句话,却将我这最为简便的方法生生截断,而不得不另寻他法。
  告知风承安此事必定不可能,可是挽风香又不可或缺。我支着下颚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不着痕迹的从风承安身上讨得一些挽风香来。却又想着要和这么一只狐狸斗智斗勇真是斗得人折寿三年。不由便长叹了口气
  正在怅然之时,身侧便有人蹲下来看我,一脸好奇道:“老姐你怎么了?莫不是因为风公子明日约你去香叶山踏青,才这般魂不守舍?”
  我看着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罗小白,这才想起方才晚膳之时风承安约我明日踏青之事,虽是觉得欢喜,可一想到好端端的一场踏青只能变成心理较量,并在不被他发现心事的情况下得到挽风香,这就实在考验我的演技,真是越想越烦。罗白檀偏头过来看我一眼,嗤道:“老姐你怎么神神叨叨的?与其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想想如何拿到紫金炉?须知我们时间紧迫,能再帝都逗留的时间已经不多。”
  我看着罗白檀的脸,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一把扶住他的肩膀,认认真真的的对上他的眼眸:“罗白檀,若是我告诉你这些日子我一直在与鬼打交道,我能改变他们的记忆并以此来收取报酬,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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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第十一章 。。。
  平素与罗白檀开惯了玩笑,我是极难得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想着自己既然如此认真,才说出来便觉得忐忑后悔,然后颇为不安的看向罗白檀。罗白檀不负所望的先是怔住,然后看着我在唇边咧出一个巨大的笑容:“老姐你脑子被驴踢了?”
  我瞪着他。
  他越发笑的夸张:“不对不对,一定是脑子夜里被阿青绞了!哈哈哈哈哈,我就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这货果然是不信的。我一边暗自松了口气,一边却又极其不爽罗白檀笑得如此舒爽,手指一松,阿青便悄声无息的从袖口滑了出去,朝着罗白檀脚边游了过去。然后看到远处一道纤细娇俏的身影,连连挥手招呼:“迪卡依——这边!”
  那道影微微一顿,果然十分欢快的朝这个方向奔来:“阿姐——小白——!”罗白檀微微一怔,抬眼去看迪卡依来的方向,全然没注意到阿青已经顺着裤腿攀了上去。
  我满心欢喜的想着明日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去见风承安。决定将时间还给这对情窦初开的少年,只是忽然想到还有阿青这么个第三者穿插其中。才觉得不好,后脚便听到一声惨叫:“蛇!!!——”
  好吧,看来我是不用去了。
  ……
  ……
  夜里在榻上琢磨半宿,琢磨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只是虽然满腹纠结算计,但毕竟也算是我二人表明心意之后第一次单独出门,兴奋与期待还是占着大部分位置。是以难得无人来叫便早早起了身。早早折腾着收拾了自己一个早上,等到差不多到了约定时辰,我才一身光鲜的出了门。
  风承安依然准时,青袍白衣,风姿卓雅,翩翩站在客店门口,看见我的样子,唇边滑出一个温柔的笑意:“阿槿,今天好漂亮。”
  我红着脸“唔”了声,谁知道自己今天会那么早起来,然后整理得自己身上连根乱发都没有。这于我而言委实是件神奇的事,可想到风承安,却又觉得那样的自然而然。即便我哭得最丑的时候都叫他看过,可心里希望他记住的,却是我最好看的样子。
  ……
  ……
  又到香叶山,前后相距不过一月。因不过是从盛夏入了晚夏,景致上的变动实际并不大。虽说时候未到,但我们还是一起去了上次远远眺望的那个小湖边上去。只是因最开始我无意到那被皎月袭击,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后怕,下意识的朝风承安身边靠了靠。此时感觉他的手环过来搂着我的肩,然后柔声道:“阿槿,没事的。”
  他说没事,我便信他。他一直不曾骗过我。
  我略微安心的点了点头,然后二人便沿着湖边席地而坐。初初是有些僵持的,这样的气氛,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靠在他肩上,无意识的拔着身边的小草,等到反应过来时已是一手草叶汁,散出一股独特的香气,清淡好闻,却十分熟悉。
  风承安将我的手拉过来用帕子拭净:“这样好的香叶就被你糟蹋了。”我看着一手嫩绿的汁液,又捡起一片断叶在鼻端嗅了嗅,问:“这味道倒是熟悉的很,莫非与挽风香有关?”
  他头也不抬道:“挽风香的其中一味原料的确就是这个。”
  我顿时来了兴致:“这挽风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有这样神奇的力量。”
  其实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要将话题引到挽风香身上罢了。他低着头忙着在我手上捣鼓这什么,漫不经心却又一针见血道:“哦?这原料本来并非十分珍贵的香料,只是配置过程有些特别罢了。阿槿,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