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大热 更新:2021-02-18 23:59 字数:5106
窗外的蝉鸣响亮,噪声连成一片,占据了整个校园空间,逼着空气跟它一起颤抖。热气在没有树阴的操场上翻滚、翻滚。
我坐在足球场的看台上眯着眼睛看一群不怕热的“热血”们踢足球。
打两个哈欠,伸一个懒腰,搅乱了周围热空气的流动。
这样的天气,图书馆里都没几个人了,这里却还有人在踢球,看来真的不能小看热血的力量了。
“仙道!!”
有人叫我,是越野。
他满头是汗,跑上来。
“不怕热啊你!”他满面红光的停在我面前。最近交了女朋友,果然气势就是不一样。
我无辜的笑,“怎么过来了?”
“没事没事。下午的训练我替你瞒天过海了,特意来表功。”
我急忙拍拍他,“做得好,真是可爱,让我亲一个!”
“得得,美子还在下面等我呢。”越野拿着张报纸扇着,做了个“别招我啊”的手势。
汗水在太阳穴附近垂着,然后随着他有力的扇动而纷纷落下。
我“呵呵”的讪笑,开始和他杂七杂八的鬼扯淡。
午后的阳光浓烈火爆到摧残人性。
我们脱了Tshirt,赤膊聊天。
想到了个题外话,穿得多的人有自我保护欲,不容易接近,的确如此。
“那快走吧!不耽误你了。”我笑着推他一把。
“走喽!”他一回身,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哦,对了,仙道。听说流川近来要回国一趟!”
眨眨眼,“是吗?”
接着很奇怪的,耳边在那一刻被蝉声充斥起来,听不见其他的东西。
扬起头,看越野的嘴还是在动,他说什么却是细不可闻的感觉。
我微笑,虽然面部肌肉略现僵持。
最后他一脸无奈的挥挥手,道别离开。
几年来消息不断。
“日本篮球天才选手在美国NBA初露锋芒”
“流川枫今日首次作为先发阵容出场”
“流川枫表现极佳,引起各队特别注意”
无意中在阅览室的报刊上断断续续看到了许多消息。
可能吧,不出所料的他在向他的梦想迈近,有着迅速漂亮的姿态。
前几天刚刚听说他受了腰伤困扰,准备回日本休养,没想到这么快。
我拍拍裤子上的土,站起来。看见场上的“热血”们吵起来了,要罚点球呢。孩子们啊!
走下看台,迎着炽热的阳光往图书馆走,走进树阴,即刻感受到由上至下的凉爽,呼吸一下子变得通畅了。
我大大的舒了口气,贪婪的吸进夏日里的清凉,感觉痛快。
一.
总有希奇古怪的爱情故事发生在希奇古怪的人们身上。
在讲述之前,我有必要发发牢骚,关于自己的。
我条件不算平庸,只是性格打磨最终塑型却极为中庸,既不属热血科,也没有甘于平淡位置的屈从。
信宿命论,只信一部分。
有人说:生辰八字在某种程度上决定性格特点,进而决定命运。
比如出生在冬末春初时节的人,往往外表温和,却内心冰冷。
大概是在乍暖还寒季节出生,因而有着不轻易摇动的感情吧。
不轻易摇动,或者吸引且得以喜欢的东西偏少而已。
如果说一直喜欢着的大概是获得感觉吧。
通过自己去获得,不劳而获更好,我想,大概吧。
我讨厌一切不切实际的接触。
我打篮球,因为我以为以篮球为媒介的接触非常直接也非常透彻。
在篮球场上能够听到对手的喘息和心跳声,那种精神与体力的双重运动可以使人与人在瞬间达到零距离接近。
虽然不会很久,但感觉不错。
后来的篮球逐渐让我有了压力,当你的水平足够成为王牌的时候,就必须要担当起整个队伍来。
整个场上的人甚至开始以你为中心,因你的心跳而心跳,因你紧张而紧张。那么多崇拜与期待的目光压在我的头顶。
我不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过分久违了。
在阳光下,肆意的挥霍着属于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没有人来打扰,这样很好。
神奈川的海边有属于我的位置,垂钓而已,不必笑我少年老成。
我喜欢过一个叫做流川枫的男孩。
喜欢男生,听起来像个很前卫的故事,其实不然,简单的契机,凑巧的相遇,说寂寞灵魂的碰撞会否有些土气?
作者: 218。6。244。* 2006…3…9 00:13 回复此发言
2 (仙流)夏天(楼主你一定要加精)
不过是普通的夏日,平淡的感情罢了。
曾经单纯盼望着每一个夏天的来临,盼望它带来火热,驱除冰冷,身边的、内心的。
流川是一个很特别而且突出的人,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不可能不注意他,他是一个永远可以集中所有人的目光的角色。
够拽够臭屁的人,总体来说,如此而已,一个小孩。
不过在篮球场上他有特别的光芒,耀眼。
因而在对决中我偶尔会被非自然的光亮晃到眼睛,当然,望过来的那双瞳孔也在同时紧缩、集中。
县大会上他的紧追不舍,练习赛上处处针对,以及在去全国大赛前的特意一对一。
那都是发生夏天的开端。
频率和位置还没有踩准,真可惜,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来得及知道发生什么,需要什么。
在湘陵的练习赛认识,真正的熟识是在那年的夏末,他参加全国大赛回来。
暑假里,骄阳似火的下午,背着钓鱼的家伙事儿出来闲逛。在街上碰到了他。
顶着一头金黄色的暑热,他一个人慢慢的沿着河走着,踩着影子。若有所思,微低着头,刘海下有两个发光体。
看见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体内像是应激般的激动起来,不动声色迎上去。
夸张的在他脸前晃晃手,“嗨!流川!”嘴角上扬,勾画一个漫不经心却极为完美的弧线。
他停步,用两个发光体在我的脸上晃了一圈。点头打招呼,带点惊喜。
两个人就在路边上作攀谈状。
先是寒暄,随后互相敷衍,摆出学长学弟的样子,客套客套。
他扬头看我,挠了挠头,简单的“恩恩啊啊”。
我把身体靠到身边的石栏上,手插在裤兜里。
我提了提全国大赛,夸奖他们湘北表现不错,力挫山王,单挑全国第一高中选手北泽,真是能拿出来自夸下的成绩了。
他听了我兴高采烈的夸奖,撇嘴耸肩,好像要说什么,口型与“白痴”一词相合,不过没说出来,一会儿吐了口气,做了个满脸黑线的表情,“也就那么回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不愿多谈。
努力想着能提出来聊几下的话题,没有,于是只好沉默。
我们默默对视,我觉得他眼睛明亮,没有焦点的时候,也是依然发光,瞳孔中有暗潮翻涌,一波一波的,周围都是水气。
看来双方都没有结束偶遇的打算,我思虑半晌邀请他陪我钓鱼。
我说过,神奈川明丽的海岸线上有我习惯的位置,慢条斯理的整理钓具,沉默垂钓,他坐在我身边,安静。
夏日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一阵风吹过,吹得刘海有规律的摇摆。
打哈欠,和偶尔询问我:“好了没?”无甚其他动作,真是好伙伴。
我说:“呵呵!”笑眯眯。
他不理我,挥挥手,闭眼打盹。
我坐在一边时不时看他两眼,他刘海的摇摆下的影子剪成一个一个的小小碎片,挂在头上和脸上。非常别致。
一片云正好挡在我们头顶,把阳光从流川身上夺走。他的刘海忽然飞扬起来,我看见了他光滑的额头,很美丽的。一个自信的男孩才会有这么美丽的额头。
我凑近的时候,他刚好睁开眼睛,吓了我一跳。
他说:“看我干吗?”目光不够犀利,因而我也不太紧张。
阳光颇为爽利灿烂,小花小草高兴微笑,那个时刻看什么都挺顺眼。
我自觉心情极佳。心下不忍浪费夏日美好的天气、海边的气氛,抱着试试的心理,夹杂着真情假意,我凑过去,吻了他。
结束后,太阳掩隐了一小段时间,于是我问他:“怎么样?”
他似笑非笑了许久,“不坏!”
“不坏……”
就这样,我们拉开不坏的开端,时间已然久远,无从考证我当时的心态,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不过那并不重要,因为它无从改变结局。
二.
十几岁的少年凑到一起住,我们暂且叫这种模式为同居好了。
同居生活比我想象中要简单。我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了,除了要在必要的时候把他从过长的梦乡中唤醒还有陪他打球,也实在没有事情算我分内的了。
当然我们会做爱。他的身体非常美丽诱人,在这方面他不但并不是一无所知,反而是很有能力。这出乎我的意料。
有时候我笑他:“平时看你很正经的,没想到早就是个中高手了。”
他耸耸肩说:“那是错觉。”不知道他指什么是错觉。
夏天是运动的时节。
他的篮球技艺逐步的提高,是有计划性的。
每天练几个投篮几个三分,做几次体能训练,再加几次一对一,都是有严格的计划的,当然我必须要做陪练,我觉得非常无趣,我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乐趣让他乐此不疲。
有一天我终于忍无可忍的说:“哎,我实在懒得再陪你练球了。”
他很干脆。看我一眼说:“随你便。”
之后我有了不少自己的时间,去钓鱼,顺便接受些女生的约会,偶尔到街上闲逛,我的生活没有条理没有计划,我只想在这一分钟做这一分钟想做的事情。但晚上我会回来陪他看NBA。
很怀念那个时候的冬天晚上。
我们挤在松软的沙发上,合盖一床棉被,他像只猫一样缩在我怀里,露出双眼睛死死盯着电视里的NBA比赛,眼珠跟着场上的球员转动着,屋里的灯都关了,只有电视的光亮和他眼睛的光芒在我周围。
看过比赛,我们对着喝煮好的咖啡,他双手握着杯子,很仔细的慢慢的喝,咖啡很烫,他却一头埋进去,等全部喝完才从里面探出头来,冲我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意思“还不错”,我就非常开心的笑,然后握住他的手。
我问他:“冷吗?”
他摇摇头,看我把他的手贴在嘴上。
他的手一向是冰凉凉的,就像他的唇一样,我喜欢用嘴去触摸那些冰凉的东西,比如我喜欢夏日里吃冰淇淋,喝冰柜底层的饮料,喜欢吻他的唇。但在冬日里我就只喜欢把他冰凉的手放在唇边,很舒服。
真的很怀念那个时候,喜欢的理由变得非常简单,就是因为我吻着尝着他独一无二的冰凉时的快感,这是任何人不能尝试到的。
这样的生活竟然就在我的不知不觉中延续下去了,直到我三年级的那年暑假,我顺利考入东大,老家本来就在东京,回东京上大学是父母一直的愿望。
我忽然想:到底是什么促使我和这个流川呆了两年的时间呢。
初衷已经忘记,让他为我那个夏天添彩的?
好奇怪,已经有多少个夏天过去了呢,可我好像爱上了夏天的冰凉一样的爱上了他,还紧紧抓住不放了。
也许,现在该是我放手的时候了。
于是在一个炎热的傍晚,我向他提出分手,我很无奈,多少有点不舍,多多少少吧。
他正在吃饭,听了我的话,看我一眼。漂亮的眼睛,我的心一跳,只好摊摊手补充了一句:
“没办法,我是要去东京上大学的。”
他仔仔细细的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我的整个脸都要被冻僵,但那是个炎热的夏日,我非常的喜欢。
他说:“好吧。”
在他眼中无甚失望与痛苦,他安静从容的以特有的频率吃着碗里的饭,好像我在对他说:“枫,明天陪我去趟海边。”他说:“好吧!”哦,不,让他陪我去海边他都没有这么痛快过。
我保持张口结舌的表情不到2秒钟就换回往常慵懒的微笑。
我看看他,举起一杯可乐,“那么为我们早逝的爱情干一杯吧!”
他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然后耸耸肩,和我干了一杯。
要说失落,自然是有些了,原来分手对他来讲真的这么无足轻重啊,他眉毛都没动一下。不过互惠互利你情我愿的速食爱情,我原本也没什么期待。
晚上我听见他在讲电话,用的是英文。
父母在国外定居,他讲一口流利的英文。
他声音不大,讲话速度很快。我仔细听来,好像是说学校,住房还有篮球的问题。我忽然想起,他要去美国打球的,也许就在这个夏天。
讲过电话,他长舒一口气,就去卧室了。
我跟着他进卧室,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