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1-02-18 23:46 字数:4968
凝玉笑的温暖:“小侯爷误会了,我只是负责布置酒筵,真正和你们游猎的是我的二位弟弟。尤其是止清,一直闷在宫中,没什么朋友,这个做姐姐看着心急,我想如果你们这次如果聊的开,彼此都多了一个朋友不是么。”
“那敢情好。”袁宗敏也笑:“我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否则可能在野外受了重伤都没人帮忙而惨死呢。”
烨诚听不懂两人的话,看了看凝玉又看看袁宗敏。这时止源笑道:“虽开春了,可天气还是寒,我叫人去热酒了,一会喝了暖暖身,咱们去再狩猎,今天的猎物和平日的不同,大家一定可以玩的尽兴。”
“我自咱们府带了好酒来,等我去暖暖,就给你们端来。”凝玉道,朝止清说:“那酒水是你放的吧,在哪里呢?随我一起找。”止清应了声,然后对袁宗敏和烨诚道:“二位暂且失陪。”便跟着凝玉走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凝玉一把揪住止清的衣领,把他拖到一边,按着他的肩膀说:“好弟弟,再帮姐姐一个忙。”
止清咽了下口水:“什么忙?”
“你把这包药粉落到酒壶里,然后给他们斟酒。”
“毒,毒药?”止清吃惊的说:“那岂不是二哥都要遭殃了?”
“那人肯定说他不能喝酒,所以我给他单独准备了梅浆。”
“那姐姐,你准备毒杀谁?”
“袁宗敏。”她冷笑:“他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当然必须取他的性命作为回报了。”
“姐——姐——”止清着急的劝道;“这件事不能这样做啊,他死了,咱们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追查起来,谁都跑不了。”
“酒盏上有毒,梅浆有毒,但这两种毒单独服用,都不能让人致死,只有同时服用才产生效果。而且药效在三天之后起作用。这三天他要见多少人吃多少东西,谁说的清楚,就算怀疑咱们,咱们咋看之下,和他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任谁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你怕什么?”凝玉一挑眉,狐疑的问:“怎么,你对他为什么在大同伏击我这件事一点都不好奇呢?”
止清道:“……我只顾害怕杀人的事了,没仔细听,怎么你说了吗?他为什么要杀你?”
“好弟弟,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说了你也不懂。”她拍了拍弟弟的脸颊:“去做罢,一会我给他摆酒杯,你给他斟梅浆,他不会怀疑的。”说完,离开怔怔的止清,对外面的仆妇们吩咐:“去温酒。”
止清捏着那包药粉,死怔怔的仿佛连眼也不会眨了。
姐姐要杀人,要杀了袁宗敏,还要他亲自斟酒。
如果这么做了,人就算是死在自己手里了。
可是如果不做,自己会被姐姐怀疑吧……
进退两难,进退两难。
……
凝玉端着崭新的酒盏重新回来的时候,止源正和另外两人说笑,他谈笑见看到了姐姐,对袁宗敏道:“酒来了,咱们喝了就能开始了。”那袁宗敏却淡淡的说:“我旧病未愈,大夫说我不能饮酒,真是抱歉。”
凝玉笑盈盈的走上前,将正中间的玉制酒杯放到他面前,朝他笑的如一朵花似的:“原来是这样,那不要紧,我们准备的不是酒水,而是梅浆。”
袁宗敏脸色一变。她继而笑:“大夫没说连梅浆这种果汁都不许喝吧。”
他挑挑眉:“当然可以。”凝玉便朝止清道:“给小侯爷斟酒吧,若是你们玩的来,你们以后可以常走动。”见止清不动,她不禁冷下脸:“怎么了,不想交小侯爷这个朋友吗?”
这时袁宗敏拽了凝玉的衣袖,让她俯身下来,便贴在她耳畔轻笑:“我知道你一定会在梅浆中做手脚,你连自己的弟弟和郡王都要毒害吗?就为了找我报仇?”
她将眼睛笑成一条缝:“呵呵,我曾凝玉既然敢做就敢当,就怕有些人没这个魄力。”
“呵呵。”他冷哼:“我早知道有今日,只是没想到你会选择在这么多人面前,明目张胆的动手。”
“就是让你想不到,你才能放心的赴约不是么?”她瞄了眼他面前的酒杯:“那你觉得,我会不会对你落毒呢?其实现在的阴谋变成了阳谋,你想若是胆小的话,尽管不喝就是了,我总不能灌你喝。”
“你觉得我是胆小鬼?”她敢吗?就这样毫不遮掩的给自己落毒?
“现在事情还没结果,我怎么知道?”说完,再次对止清招手:“干什么愣怔,快些给小侯爷斟满啊。”
止清拿着酒壶,他刚才就发现里面不是清酒而是梅浆了,但还是落了那包药粉,就像凝玉姐姐的说的,假若他喝下会死的话……那么他到底该怎么办?他硬着头皮走过去,道:“小侯爷既然不能喝酒,就尝尝梅浆罢。”手有些颤抖的将酒盏斟满,退到了一旁。
袁宗敏拿起那杯梅浆,放到唇边,心里一横就要饮下,忽然这时增止清高声指着袁宗敏的酒杯道:“小侯爷的酒盏掉了一块,我命人给您换一个酒杯罢。”
凝玉脸色一沉,道:“破损的酒盏招待客人,的确是我们的不是。但是抱歉,似乎没有备用的了。”
“那,那用我的吧。小侯爷是客人。”止清二话不说将自己的酒杯放到袁宗敏面前,道:“用这个吧,用我的。”
袁宗敏狐疑的看向止源,为什么要换酒盏,就算换了酒盏,梅浆仍然是那个梅浆……难道,难道有毒的是这个酒盏?他想到这个,立即想通了,便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止清少爷想尽地主之谊,我便遵从了吧。”
凝玉并未出声阻止,反倒落落大方的说:“也好,这样的话,小侯爷便饮了梅浆罢。”说完,沿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让他内心的疑问再次涌起。如果是酒盏有毒,为什么被换掉后,她仍旧这么镇定自若,难道她告诉止清酒盏有毒,其实梅浆有毒?
究竟哪个是有毒的?
凝玉看着他小心谨慎的样子,忍不住的冷笑。他一定在猜她的用意,这个游戏真好玩,看到他发愁窘困,短时间内承受巨大的压力,却没有答案。她一挑眉,笑:“怎么了,小侯爷,如果您不赏我们曾家的颜面便算了。不喝就不喝,又不是姑娘上花轿,这是何必呢?”
听他这么说,他一怔,须臾心沉到了无尽的深渊去了。
她只是在故作声势的糊弄自己,欣赏自己的窘迫表情而已。
梅浆和酒盏或许都没有毒。她只是在故弄玄虚。这个女人,果然那天就不该遵守约定,叫属下杀掉她就好了。而其他败了,成了她手下败将,就像现在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永远鄙视他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
他内心压抑着,他袁宗敏何尝这样胆怯过,难道是因为曾经败给了她,所以才这样的不自信么。
他端起酒盏,将里面梅浆一口饮尽,尽数咽下,凝视她:“曾小姐可以去给郡王殿下与二少爷用梅浆了。”
她抿嘴笑,笑的阴郁:“不行呢,我弟弟和郡王殿下能够饮酒自然不会喝梅浆。所以你们喝的不同。”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说的字字铿锵。那意思分明是在暗示他,或许梅浆中真的有毒。
袁宗敏只觉得胃内一阵的翻江倒海,一瞬将竟想干呕。
难道真的有毒不成?
虽然过程短暂,但是他几乎被她这招逼疯了,反反复复,没有答案,让他自己猜测自己的性命归属。他的衣衫被汗湿透,汗水渗进伤口中,竟然又有丝丝的疼意。
凝玉心说去猜吧,猜到你心惊胆战,日夜不宁为止。
亲自伺候完小侯爷,剩下给烨诚和止源的茶盏和酒水,她就没那么上心了,交代丫鬟去做,她则坐在止清身边,明知故问的问:“怎么了,你也嫌弃这个酒盏的残缺,不肯用他喝东西么?”
“姐,这……这……”止清在凝玉强势的压迫面前,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受人欺负,不敢出声的软弱少年。
他才发现,他纵然在太子身边服侍多年,见惯了大场面,他仍旧害怕这个家的嫡女曾凝玉。
等止源和烨诚喝完酒,便让下人整顿装备,准备出发,而面色惨白的袁宗敏则一声不响的起身随着两人离开。凝玉好心的问他:“小侯爷,脸上不大好,不如留下来?”他死死和她敌视,然后笑道:“还是不了,多谢款待,狩猎要紧。止清少爷,不跟来吗?”
止清刚要起身走,却被凝玉按住:“我有几句话要交代止清,小侯爷,你们先行,他一会就赶上。”
袁宗敏看了眼止清,走出了校场。
等人都走了,凝玉叹了声,绕着止清转了圈,笑着问:“哎,止清,不是说好的么,你怎么临时变卦了?”
“我,我不想,不想让姐姐变成杀人嫌犯。”
“哦?是吗?”凝玉端起桌上的梅浆一口喝干净,道:“今天根本就毒酒,所有的东西都是安全的,可是有的人心却不安全,你说呢?”
第七十三章
止清吞咽了下口水:“没毒?这梅浆没有毒?”
“是啊。。”凝玉笑的灿烂,逼近弟弟的面庞:“我没对你说实话,就是看看你会如何反应,可惜,你真叫我失望我,我当年似乎从那帮爱调皮捣蛋的王爷手中救回来的,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呢。”
“姐,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止清故作轻松的说:“我和袁宗敏换酒杯,只是想……不想让你犯过错,毕竟在这里投毒的话,太危险了。”
“你还真为我着想呢,我是不是该感激你的临阵叛逃,嗯?”凝玉猛地把酒盏一摔,便是一个耳光打过去:“胳膊肘往外拐的忘八端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成了袁家的走狗了?告诉他我要去大同,他在路上埋伏着要杀我,怎么着,是不是看到我没死,你很难过?”
“不,不是,我真的……”止清捂着脸,眼底全是眼泪:“我……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袁宗敏会知道你的行踪,你第一和我说的时候,我也吓坏了。我和他的确有交情,因为他姐姐成了太子妃的候选人,所以他想结交太子身边的人,包括我……所以,所以听到他去大同追击你,我的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那样,就怕你以为是我做的,我这几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凝玉却不信,揪住他的衣领骂:“在宫中学会油嘴滑舌了,那我问你,你今天的举动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许我杀了袁宗敏?既然你仅仅和他有点的交情的话是?而且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要杀他了,你还敢忤逆我!凭你的脑子,不可能想不到我可能在设计圈套,诈你吧?还是你觉得你姐姐我是好惹的,就算你背叛了我,我还留着你?”
“……”止清低着头,并不说话。看样子是不准备辩解了,这气的凝玉五脏六腑生烟。如果他辩解,他解释,她或许还给他一个机会,现在这样子算什么?认命找死?
“连辩解一下都不做吗?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凝玉抓着他的后衣领把他往外拽,出了校场,怒气冲冲的朝仆人们喊道:“去给我拿绳子来!”
仆人见二小姐拖着三少爷,似是要严加惩处,虽然心悸,也只能听从小姐的吩咐乖乖的取来了绳索。凝玉见了绳子,踢了止清一脚,对下人们说道:“给我把他的双手捆起来!别愣着,快点!”
越想越气,她可怜止清生母死的早,见他受欺负帮助他,而他呢,长大成人了学会反咬一口了。她抱着双臂看着仆人们把止清的双手腕子捆到一起后,道:“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便牵起绳子的一端,翻身上马,勒紧马缰,双腿夹紧马腹,就要奔开。
“小姐,小姐——您要做什么?”仆人们吓坏了,因为小姐要做的事情,是性命有关的大事。
“我做什么?当然是把这厮活活拖死!”
“不行啊,三少爷犯了什么错?您要这么惩处他?”一个老仆,跪在凝玉马前:“三少爷是东宫的人,您不能这样做啊……会惹麻烦的。”
“惹麻烦?那也好过养个随时给我捅刀子的混蛋强!”
见劝说不同,小姐是铁了心的要惩罚少爷,那老仆赶紧爬到马匹背后,对着跪地的止清少爷哭着劝道:“少爷,您怎么惹小姐生气了,快些道歉,千万别丢了性命啊,您以后的路还长,就算不死,落下残疾了……该怎么办?”
但那止清似乎真是油盐不进了,咬着牙关,摇摇头:“……都是我的错,姐姐罚我是应该的……”
这一说不要紧,更惹的凝玉生气了,用马鞭指着止清恨恨的说:“行,你既然都承认了,就别怪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