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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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山吹 更新:2021-02-18 23:46 字数:4906
滴眼泪。“我很敬重费特亚德大师。”
“毕安达先生,我早已听闻你是费特亚德最出色的学生,你的声名已经传遍东方各国。你愿意将费特亚德的杰作变成现实吗?”
“我非常乐意看到尼普利亚出现费特亚德的杰作,并成为他不朽声名的记忆。但很遗憾,我必须离开尼普兰。我在别处还有事情要做。”毕安达说。“据我所知,弗里萨克是尼普兰最杰出的建筑工程师。”
伽尼拉面露不悦。“你错过一个向圣火之主奉献才华的机会。可以告诉我你的父母是谁,出生于哪里吗?我仿佛曾在哪里见过你。”
“我出生卑微,四处流浪。我的父母也无声无名,不值得一提。”毕安达傲岸地说。
毕安达收拾行装,打算离开。蒂托惋惜地说:“为什么不多呆一些时间?你不爱这个城市吗?”
“我喜爱尼普利亚。但我有别的事情。”毕安达冷淡地说。
“你还没有见过彼拉迪亚女王,她是一位伟大的君主,一位绝代佳人。在彼拉迪亚女王统治下的尼普兰生活是幸运的。”蒂托说,然后又补充道。“我为女王画过像。”
毕安达已经第三次听蒂托这么说了。
“尼普兰的女王跟我有什么关系?绝代佳人也好,丑陋女人也好,我都没有兴趣见她。”毕安达不知为什么感到心烦意乱。“再见,我要去游泳了。”
“从没见过象你这热爱水的人!”
毕安达笑而不答。是的,一到水中,他就能找回心灵的平静。他脱去衣服,跳入清澈的河水,尽情地游起来。清凉的河水洗去了一天的疲倦和尘土。他感到分外惬意。在水中,他才是完全自由的。这天他游了很久。月亮升起来时,他才发觉离他下水的地方已经很远了。想到这一点,他觉得累了,于是游近岸边,在一棵柳树边停下来。突然,他听见一个男性的气恼的声音:“我怎么又输了?我怎么能输呢!那个银发妖精力量上还不如我呢!!”
毕安达好奇地看过去。原来是迪埃蒙伯爵,他正生气地踢着岸边的树木。突然,一块石头砸过来,毕安达闪避不及,也不知被打中哪里,大叫一声,痛得晕过去了……
毕安达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已躺在一个相当豪华的房间里,身上扎着木板固定。“这是哪里?”
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女回答:“这是迪埃蒙伯爵府邸。”
“你是?”
“我是伦克尔的凯琳,迪埃蒙的表妹。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我一直跟着迪埃蒙呢。你受伤昏迷时,我还给你调过草药呢。”那小姑娘自我介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谢谢你!我的名字……人们都叫我海上的毕安达。”
“啊,你真的从海上来吗?我知道山上可以住人,但海上能住人吗?”凯琳好奇地问。
“说实话,我的家在海上的一个小岛上,但我大部份时间在各处游历。我的心灵就是我的家,我带着它四出流浪。”
“我的家乡在山上。你一定认识许多鱼吧!我就认识许多草和动物!山上的小动物都是我的朋友!”她的孩子气上来了。
“海中最好的朋友是海豚。它们聪明极了。”毕安达竟然思念起他的伙伴来。是不是该回家了?
这时,迪埃蒙伯爵进来了。“啊,你终于醒了!真对不起,要是我知道你在那里,我就不会乱丢石头了。你的肋骨断了一条,但我会负责到底的。”迪埃蒙虽然骄傲,但对人却很和善,不同于许多达官贵人。
毕安达在诺顿元帅府邸住了一个月。他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但又无法起身离开。
尼普兰19年8月。迪埃蒙伯爵府举办主人的生日宴会。毕安达已经可以走动了,他想离开,不过仍想向主人道谢。当时他独自站在大厅上方的回廊上,好奇地望着下面的来宾。
突然大厅安静下来了。有人高喊:“维萨利公主和艾利安德伯爵驾到!”
人们分列两旁,毕恭毕敬地屏声凝气地向来人致意。是谁呢?毕安达抬眼望去,进来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女子,她穿着一袭华美但不过份的衣裳,整个大厅突然熠熠生辉。
怎么说呢?在她身上汇聚了天地间最动人、最华美、最纯洁、最高贵的气韵。毕安达不由自主地想记住她的容颜,表情,每一个动作。这时,毕安达意识到这是彼拉迪亚女王。为免除一些过份的礼仪,她用登上王位之前的称号造访臣属的宅邸。
接着进来的,是传说中的“银发妖童”或是“绝美冰剑”伽兰德王子……毕安达倒吸一口冷气——也许几百年后,伽兰德王子的美丽还会是一个神话或传奇。就算他穿着最简单、最朴素的灰色衣裳,也不会被人海淹没,因为,他是砂石堆中一颗硕大的钻石,熠熠闪光。
接着又来了一位令人难忘的美人。她身材颀长曼妙,黑发如飞瀑流泻,黑眼睛灿若晨星,肌肤胜雪,清丽而妩媚,优雅而狂野,仪态万方,楚楚动人。毕安达深深地吃了一惊:他肯定曾在哪儿见过她,但他实在想不起了!
不知什么时候,凯琳走到毕安达身边。“在这里看就不会被人挡住视线了!”
“那一位黑发黑衣的美人是谁呢?”毕安达喃喃地问。
“最近才从费兰过来的,是马尔亚克亲王的女儿绮思蒙娜。她的丈夫去世了,她来到尼普兰宫任彼拉迪亚女王的宫廷女官。”
毕安达重新将目光投向彼拉迪亚……舞会开始了,首先是彼拉迪亚和伽兰德翩翩起舞,然后迪埃蒙和绮思蒙娜加入。最后是宾客们。伽兰德和彼拉迪亚真是很相衬呢。他们很亲密。
凯琳飞奔下去,走近伽兰德。然后他们一起跳舞。迪埃蒙看上去好象对那位黑发美人恋恋不舍……
不多时,有人上来找毕安达。“伯爵大人请你下去。”
毕安达被带到迪埃蒙和伽兰德王子面前。在他们身旁还有那位黑发美人绮思蒙娜。
“海上的毕安达,费特亚德的学生,当今最出色的建筑师。在费兰,他设计的神庙已经是名扬天下。”迪埃蒙向他们介绍。毕安达浅浅地低头致意。
“那么,你愿意为我在凡森利尔森林旁边设计建造住所吗?”伽兰德王子用悦耳的嗓音问。
毕安达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但他望望不远处的彼拉迪亚女王,沉默了片刻后,表示同意。
“明天我会让人带你去那里看看。”伽兰德说。毕安达正要离开,伽兰德突然问:“请问你的父亲的名字?”
“我是孤儿,只有养父。”毕安达冷淡地回答。凯琳气喘吁吁地过来了。“你不跳吗?过来,我们跳一曲吧!”她拉着毕安达,毕安达不忍拒绝她的热情,勉强跳几步,就停下来,不由自主地望望四周。
凯琳大吃一惊。“对不起……”她不由自主低下头去看毕安达的腿。
“没关系。我的左腿短一点儿。”毕安达故轻松地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过这个事实了。“嗯,走路时都看不出呢。”凯琳想安慰他。
“你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不要挂在心上,我不介意的。我走路确实不快,但我在水中比鱼游得更快。”
“看来你很喜欢水呢。”凯琳说。
“是的,我从小就离不开水,这是我和小秘密。”毕安达说。
“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我们到花园里去吧。”凯琳拉着毕安达走出大厅。“我长大后要嫁给伽兰德王子。我刚才跟他说了,叫他再等我几年。”
毕安达微笑着说,“祝你如愿!”
凯琳突然觉得自已太大胆了,害羞地跑开了。毕安达一个人走在□中,突然又折回来,透过窗口向大厅张望。彼拉迪亚女王正在和什么人交谈……
第八章
在尼普亚宫中,佩利克亲王过得并不愉快。其实彼拉迪亚待他很好,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了。彼拉迪亚本人生活简朴,却尽量满足佩利克在费兰皇宫养成的奢侈习惯。当绮思蒙娜报怨佩利克亲王开支太大时,她一笑了之,示意绮思蒙娜从别处节省。
在陪伴佩利克大公来到尼普兰的侍从中,雷纳克是剑术和格斗技术最好的一个。也许从综合格斗技术来说,索斯…雷纳克比不上迪埃蒙;但单从剑术上看,雷纳克应该比迪埃蒙胜出一筹。在伽兰德看来,只有迪埃蒙是值得比试的对手,可惜迪埃蒙忙于军务,不常有空和他在一起较量。这样,伽兰德和索斯…雷纳克在击剑厅和比武场有一定交情,他们对练时可以尽兴发挥,而不必顾忌可能伤及对方。
尼普兰19年12月的一个清晨,在索斯…雷纳克和伽兰德练剑休息的间隙,索斯…雷纳克冷不丁地说:“我的妹妹来了,她独自骑马穿越诺昂松森林,离家出走到尼普兰来找我。她是逃出来的。”
伽兰德脑海中浮现出从前在费兰皇宫舞会见到的那位清秀的而聪慧少女。 “泽尼莎?”他感到吃惊。
索斯…雷纳克高兴地说:“啊,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伽兰德说。一丝微笑掠过他的脸。那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孩碍……
“泽尼莎不愿意接受长兄安排的婚姻,她不肯回去。不知道您能否安排她在尼普亚宫做事?她很勤劳,什么活都能做;还特别聪明,天文历史地理、数学哲学音乐样样精通。”
“这这有些困难……如果她是逃出来的,尼普亚宫是不敢收留的,以免得罪基沃达公爵。”伽兰德说。
“算了,他根本不在乎,他还乐得省下嫁妆钱。”索斯…雷纳克生气地说。
伽兰德想了想,“我会和绮思蒙娜谈谈。”
泽尼莎已经24岁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别人的追求,以及异母兄长基沃达公爵给她安排的婚事。最后,基沃达公爵发火了,一定要将她嫁出去。这样,她摆脱追赶的家人,逃到尼普利亚投奔索斯…雷纳克。
索斯…雷纳克明白泽尼莎的心事,感到为难。伽兰德还记得她吗?那个鲜花晚会……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伽兰德王子一直是尼普利亚上流社会的话题——这个深受女王宠爱的异族王子,拥有令人羡慕的财富,出色的才华,惊人的美貌,是每一个尼普利亚少女梦中情人,可他那极其缓慢的成长速度令人困惑不解——是不是再过几十年,他才会成年?到那时,他将和谁结婚呢?如果他一直保持青春,而他的配偶却日益衰老,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呢?或者,他根本不是人,不可以和人结婚?
索斯…雷纳克相信,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可能发生。对于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必要去作无谓的尝试。但为了泽尼莎,他决心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将可能变成现实。很久以来,他的梦想就是带着心爱的妹妹远远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去寻找新生活。
“你想见她吗?”索斯大胆地问。
伽兰德并不想见索斯的妹妹。但直接说“不”又不礼貌。“三天后彼拉迪亚女王和佩利克亲王在尼曼宫为我举办命名日晚会。我会邀请你们参加。”
伽兰德王子的命名日宴会在尼曼宫湖畔的一个大厅举行。灯影中可见许多衣著华美的宾客。伽兰德身穿一袭银灰色的衣服,显得光彩夺目。他在宾客中周旋应酬,风度翩翩,洒脱自如。22年前的这一天,索洛尔国王正式给他命名。
和绮思蒙娜一起来临的一位陌生少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十年后,泽尼莎的清秀容颜一如当年,只是罕见地修长的身段更加丰满迷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披着一件绿色的薄纱,象雨后的晴天,又象春天的树,清新脱俗。
伽兰德心里怦然而跳。一种近乎绝望的情感油然而生。尽管如此,作为主人,他还是走过去打招呼。“你好,泽尼莎,很高兴再见到你。”
伽兰德的声音中有一种颤栗。泽尼莎听出来了,她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十年过去了,伽兰德只是稍微长高了一点,看上去怎么最多不超过十五岁!
那年在荷芙纳宫,泽尼莎和伽兰德差不多高,现在,她要低头去看他了……伽兰德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她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一种无法解释的差异横亘在他们之间,重逢的欣喜让位于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奈。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您。”她的声音同样颤栗。
正当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彼拉迪亚女王和佩利克亲王来了。亲王雪白的衣裳和女王鲜红的衣裙形成鲜明的对比,光芒四射,令大厅顿时蓬壁生辉。众人纷纷屈膝行礼。伽兰德看看泽尼莎,然后迎上去,领贵客就坐。短暂的祝酒后,乐队奏起欢快的曲子。女王示意伽兰德跳第一支舞。
于是,伽兰德向泽尼莎行礼,邀她起舞。那是谁啊?人们纷纷低声询问。一曲未完,伽兰德突然忍不住极度的伤感,撇下不知所措的泽尼莎,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