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作者:
浪剑飞舟 更新:2021-02-16 23:28 字数:5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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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听他的,晓鹏!”见到席晓鹏在犹豫,大师兄喊道:“要不是他制造的异空间吞掉了天堂穿心钉,我们的兄弟才不会白白送死!”
“天堂穿心钉?!啊哈哈哈……”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就连叶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席晓鹏更是诧异。大笑过后,黯上前用咄咄逼人地态势问道:“你知道那钉子究竟是什么吗?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被吞进血池地狱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是我们禁锢恶魔的神器!”席晓鹏横剑摆出守势。
“哼哈哈……你真的以为那是神器吗?它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件道具而已,还是源自邪恶巫术的道具!血池地狱只会将源自亡魂的一切吞噬,根本不会吞没神器。”黯的回答令人惊叹,不仅刚要再次动手的席晓鹏吃了一惊,就连叶颖和大师兄也感到奇怪,只有鹤发童颜的校长脸上,逐渐笼罩上一层阴云。
“那个钉子的名字叫得真好啊!天堂穿心钉,为什么叫天堂?是因为制造它的人都去了天堂!同魔族的遗迹一样,它是用人类的生命凝聚而成的!它所散出的,才不是什么神圣之光,而是浓缩之后的生命光辉!是那些无辜者的生命在震慑魔族!你看到那些邪恶的修女释放出的光辉了么,那一样也是被她夺走的生命之光!如果说那光是神圣的话,不如说无辜者的生命才是神圣的!”黯的回答坚定而充满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
“不!骗人的!”席晓鹏怎么也没想到,那颗散发着神圣之光的钉子,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故事。“告诉我,师傅!他说的是假的吧?”惊恐万状的他转向校长,祈求否定的答案。
“你真厉害呢!我小看你了……是叫黯吧?”校长没有理会席晓鹏,而是说出对黯的赞赏,间接肯定了黯的说法。
“不、不!”席晓鹏觉得自己战斗的意义、平素的信仰,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崩溃了。
“幸好我有很多时间去思考这些,”黯迷人地一笑,“我也很钦佩你呢,校长。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切答案就在你身上了。”
校长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不想搭理的就不去搭理。他对席晓鹏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去,把他干掉!他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我不能……”席晓鹏将黄金十字剑扔到地上,痛苦地抱住头,拼命摇头:“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他……师傅,你曾告诉我,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正义……可是,正义的人会白白牺牲无辜者的性命么?”
他的大师兄厉色道:“晓鹏,不要被他的妖言迷惑!为了正义,该有的牺牲还是要有的!身为法师,应该学会为大局而权衡利弊……”
“虚伪的善良啊,简称伪善。不要再给他灌输你们的伪善了!”黯冷笑道,“本可以干净利落的除魔,却非要使用每隔60年就会失效的封印,这是无心之为么?我看是别有用心吧!吞噬无辜者性命的,不仅有魔族,也有你们这些伪善者!”
双方的激烈辩论,让席晓鹏在也无从分辨谁是谁非,不过他已经隐约感到,自己以往信奉的一切并非真正的正义。他坐在地上,留下悔恨的泪水。叶颖则开始把这些线索拼凑起来,逐渐构成了惊人的答案……
第十一章 进化的彼岸
“哈哈哈哈……”校长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干涩笑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料,这笑声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只见一道金光从地上疾射而出,席晓鹏“啊!”的一声惨叫,胸前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也在雪白的衣服上画上了朵朵桃花。原来是那黄金十字剑自己从地面上弹了起来,深深 禁止 席晓鹏右胸。由于吸收了席晓鹏的血液,金色的剑身逐渐变成血红色。“啊!”伴随着席晓鹏的惨叫,十字剑开始发出由柔和到强烈的光芒。
“不好,它吸收了席晓鹏的光之力量!”黯叫道。
只见校长得意地笑着,向剑一招手,剑就自己拔了出来,飞向校长。席晓鹏右胸的伤口鲜血有如泉涌,他勉强伸手按住伤口,身子摇晃,倒在地上。他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即使这一剑并不致命,但至少已经重伤了右肺。叶颖顾不上看剑落入谁手,连忙过去查看席晓鹏的伤势。
而事情在瞬间又有了转折。一个黄色的人影飞身窜出,在空中抓住了剑柄,稳稳落在拉奥孔雕塑的头顶。“最终还是我张某人胜利了!”他狂妄而兴奋地大叫着。此人正是席晓鹏的大师兄,他此刻甩脱了罩在外面的白袍,露出里面一身绣着阴阳八卦的黄色道袍,将他那本就蜡黄的脸映衬得更加黄。
“哼,终于起内讧了……”黯用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你……咳咳……”校长气得满脸通红,不住咳嗽,他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拧开盖子,仰脖一口气吞了下去。良久,他才喘着粗气骂道:“不肖的东西!枉废老夫栽培你一场!”
“老头儿!”此刻席晓鹏的大师兄连“师傅”也不叫一句,“你知道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我就是在等今天!自从我入校第一天起,你便假惺惺地接近我,劝我加入你们。我乃张天师的后人,家传道法,怎么能不知道你的目的?就像那个小毛孩所说,你们哪里是在除魔,分明是在豢养妖魔!你们养了妖魔,再培养跟魔作战的人,然后挑唆双方作战,就像古罗马斗兽一样!其中的分别,也就在于你并不是要欣赏这斗兽,而只是要用法师的力量和无数无辜者的生命来供养这把剑罢了!”
他的一席话,让校长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层冰霜。叶颖虽然解开了席校鹏的上衣,检查并包扎他的伤口,但心里却在思考席校鹏大师兄的话。照他的说法,再加上黯所说的,难道真是校长控制了魔族和学生会双方,然后他们每隔60年左右就进行一次战斗,让黄金剑在此过程中成长?一个个猜测被提出,然后又被否定,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真相,你为什么就这么难现身!
只听席校鹏的大师兄继续说道:“我虽然失去一臂,但我成功地让你对我产生了同情,也放松了警惕。我要等待你祭祀黄金剑的那天,然后一举将这力量夺过,收归我所有!”他狂妄地笑着,朝天高举黄金十字剑,叫道:“从今天起,我张某人就称霸……”
“啪!”还没等他说完,一团血红色、粘糊糊的东西就从校长胸腔飞了出来,正钉在他前胸。那东西竟然是一副乌黑色的、折叠成爬虫外形的人骨!说是人骨也不正确,虽然上面也顶着一个骷髅,但仔细一看,形状一点也不像人的骨架。连接骷髅的是脊椎没错,但从脊椎上,不仅长出肋骨,还伸出一对对昆虫那样的足,而且足足有六对之多。脊椎的长度不长,也没连接骨盆,而是直接结束。头骨中有一对暗红色的眼睛,肋骨包围着血肉,甚至能看到有暗红色的血管在跳动。只是因为皮肉是暗黑色、骨头也是暗黑色,再加上干枯得几乎没什么肉,看上去像是只有一把骨头一样。再看老校长,胸口破了个大洞,整个胸腔、腹腔都是空的,已经是一具不会动弹的躯壳了。
“这……”席晓鹏的大师兄瞪大眼睛,只说出一个字,就再也不能说话了。他蜡黄的脸迅速干瘪,整个身体都变成干尸一样,从雕像顶端一头栽了下来。那黑色的爬虫人骨却灵巧地跳开,在地上迅速游走。这是叶颖才看清,干尸胸口是并排的六个窟窿,原来是被这人骨吸干了血液。
“终于出现了,这就是校长的真面目!”黯满脸严肃地说道。叶颖感到一阵阵恶心,虽然她曾见过复活的干尸,但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东西。
突然,人骨背后像甲虫一样张开了黑色的薄翼,飞起来袭向黯。黯已经见到席晓鹏大师兄的悲惨下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连忙挥剑去斩。不料,人骨也反应极快,在空中灵活的转向,袭向叶颖。叶颖也有准备,她抬起右手,“女神之吻”螺旋着拧开,发散出无数银丝,像网一样捆住了人骨。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捆住我?”没想到,那个骨头架子似的东西居然还能说话。黑色骷髅的下巴互相磕着,嘴里发出狂妄的笑声。只见染成血红色的黄金十字剑从地上飞起,刺入了那怪物的身体。
“他要自杀?”叶颖被这变故惊呆了。
“不……”黯虽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地感觉气氛不对。
只见黄金剑逐渐干瘪收缩,最后整个被怪物吸入体内,圣洁的光芒顿时包围了丑陋的怪物。等光芒散去,怪物已经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半黑半白的茧。“咔啦……”没过几秒钟,茧的外壳就逐渐破裂,一只小手从茧内伸了出来。
“快把‘女神之吻’变成更密的网!”黯叫道。叶颖连忙从命。
一个白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婴儿破茧而出,绿色的粘液不断从他身上流淌下来。“好恶心!弄脏了我的‘女神之吻’可怎么洗……”叶颖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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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婴儿睁开眼时,每个人都觉得那双血红的眼珠似曾相识——不,简直与那黑色骷髅内的血红眼珠如出一辙!
“哈哈,你们不是想看真相么?这就是真相!”沙哑的声音与婴儿的体形极不相称。
席晓鹏支撑着坐起来,绝望地望着这一切,苦涩地干笑着:“原来……我才是最大最可怜的傻瓜!一直被我当作师傅崇敬的,竟然连人都不是!如果是别人对我说,我肯定不信,但是……这分明就摆在我面前,叫我不接受也不行。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叶颖打断了他:“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看我把他封印起来!”
“你封印不了进化后的我!”婴儿眼中红光大盛,他伸展肢体,想把网撑开。叶颖见状,连忙让“女神之吻”再缠绕上几圈,然后双手组成火焰之形,念起了封印的咒语:“蕴含阳刚的烈火……”还没等她念出第一句,那婴儿的身体突然迅速膨胀,然后一下炸了开来。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但一时间竟然黑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他要跑!”黯叫道,只有他能在黑暗中看得清楚。他迅速举起白色短刀,刀身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驱散了混浊的迷雾,但那婴儿踪影全无。
“奇怪……”黯预感到事情似乎不妙。
“先别管别的,救人要紧!”叶颖搀扶起席晓鹏。“想不到,师傅竟然连我也不放过……”席晓鹏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十分虚弱。“到这时候你还叫他师傅,真是……”黯本想说“活该”,却看到叶颖狠狠地瞪着他,只好耸耸肩作罢。席晓鹏咬着牙忍受着 禁止 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嘴上还说没事。这种知道了被别人欺骗,还是被最亲密的人欺骗后的心情,身为转生的艾切斯女神的叶颖以前也感受过。她望着席晓鹏,觉得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当时的艾切斯的影子。
黯扛起巨剑,对叶颖说:“你先把他送到医院去,我必须去追那丑陋的怪物。”
“保重……”叶颖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可想了半天,还是这最简单的祝福最直接。
黯竖伸起大拇指,自信地笑道:“才不用你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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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颖恋恋不舍地按动返回校长室的按钮。望着消失的黯,她不禁留下一行热泪。“我这是怎么了?我正在把他当成是雷?还是,他身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