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匆匆      更新:2021-02-18 23:40      字数:4737
  从哪儿冒出来的粗鄙宫女抢走,这叫她如何能心安。
  庄妃她们虽然没有明面上讽刺她,但她们那眼神,她看了着实讨厌。若是出言刁难,她还能一一回驳,可她们那无言的鄙视,令她烦躁不堪。
  因为有太后的照拂,子曰也活络起来,不止是在饮食上给太后调整,运动上也给太后安排一些简单的伸展运动。太后是个大方的人,自打她得了太后欢心,太后没少打赏她,那些打赏也陆陆续续被她拍卖,换了不少金币,有了经济砥柱,她给太后调理身子的同时,花钱也不手软。其实,换个方面想想,她给太后调理身子,她自己也是受惠者,多好啊,钱没白花,还有额外进账。
  子曰还是那副没张开的稚嫩模样,大概是在太后身边待久了,沾染上了几分贵气,也或许是最近太过于春风得意,令她腰杆挺得更直了,气质渐变。
  惬意的日子里,子曰也没忘记不时去看看小桃,她现在富裕了,每回去看小桃也会带些她用得上的东西,而今她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浣衣局里的人见她和小桃要好,对小桃也客气了三分。
  这天休假,子曰照例去找小桃,却听到了一些刺耳的传闻。
  “子曰飞黄腾达了,和她是姐妹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在浣衣局里做苦活累活。”这个声音子曰认识,和小桃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宫女。
  接着,传来一声娇笑:“她是罪婢,这辈子没有皇上的特赦,永远都无法从浣衣局里出去。不过皇上又怎么会为了她一个粗鄙的宫女而费心呢!”
  “只是可惜,早知道子曰能有今日,我当初也该学小桃和她多亲近亲近的,说不定关系好了,她在太后那儿美言几句,我就能从这里出去了。”这个声音子曰也认识,是在宫里犯的错而被遣到浣衣局,错处不算大,是有可能被调出去的。
  “别说你可惜,怕是整个浣衣局都没料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蹦跶道二等宫女,采薇姑姑当初还真是好眼力。”
  “现在可惜有什么用,只怪咱们当初看错了眼,现在子曰也会来找小桃,还能补救补救。”
  “得了吧,子曰现在虽好,但容易树敌,与她走得太近也不是好事,你没听说吗,小桃前些日子给德妃宫里送衣裳,跪了一下午才回来,膝盖都肿了。”
  “怎么会?德妃是圣母皇太后的亲侄女,她怎么会刁难子曰亲近的人?”
  “嘘,你小点声儿,这不就是摆明嫉妒么,找不到正主儿,只能拿亲近之人发泄发泄。”
  “啧啧,小桃也真是可怜……”
  接下来的话,子曰没心情去听了,当听到小桃因为她被德妃罚跪的时候,她就木了。怎么会这样?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小桃会因为她而被人刁难,被人排挤!
  想想小桃以前多么受欢迎,不说所有人都喜欢她,但大部分人都对她是有好感的,刚才说话的那几个宫女里,就有一半是和小桃亲近之人。可这些,却因为她被打破!
  正当子曰失魂落魄的时候,却撞上了小桃,小桃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系她:“走路怎么都不看着点,要是碰到哪里,又该疼上半天了。”
  面对一如既往和善友好的小桃,子曰觉得万分对不起她,早就拿小桃当朋友,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德妃刁难你了,你在浣衣局收排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小桃一愣,过后赶紧拉着子曰,不在意的笑道:“你当然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想你太冲动,我们当奴婢的,主子责罚是常有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至于排挤,她们现在羡慕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排挤我呢。”
  亲耳听到的话,子曰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她此番说词,可也知道小桃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担心才这样说,她心里更酸了。以前在浣衣局的时候,小桃总护着她,现在她算是平步青云了,她非但不能保护小桃,反而给她带来烦恼,还有随时都可能让她丢掉性命。她愧疚、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桃毕竟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出生就是下人,有些东西比子曰明白的多:“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你给我带来了那么多好东西,我现在享受都来不及,你就别为我操心了。”
  子曰突然想起小桃被德妃罚跪,忙瞄向她的膝盖,小桃本来想遮掩一下,殊不知退了两步,却让子曰发现她的不自然。子曰赶紧将她扶到旁边坐下,看了看四下无人,挽起她的裤腿儿,看到小桃膝盖上那红肿后,顿时气血上涌。
  子曰的心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小桃赶紧放下裤腿儿,道:“只是看着有些可怕,我真的没事,你上次给我的丸子,我吃了就好了,就是外表还没痊愈而已。”
  不由得子曰的心揪得慌,她的东西,她怎么会不了解,那东西不仅舒缓内里疼痛,外表也会治愈。刚才那膝盖上的红肿不似新伤,想来已经有些时日了。子曰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她就没早点发现呢!
  小桃赶紧制止她自残,道:“子曰,你别这样。”
  蓦然,看着小桃红了眼眶,子曰眼里的泪也一下子飚了出来,她与小桃两人抱着哭了会儿。
  半响,子曰从怀中,其实是从智能世界里拿出那张保命符递给小桃:“这是一位得道高僧所绘,能保平安,你一定要贴身带着,知道吗?”
  “这肯定是太后赏给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自己收好,我在浣衣局用不到这个。”看着那玉符,小桃当即拒绝,她拿子曰当朋友,可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不敢要,而且子曰在外面,比她更危险,这些东西也比她更需要。
  子曰半点不通融,强硬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总得让我心安啊,我现在没办法救你出浣衣局,你就当让我补偿一下你,好吗?”
  踌躇了会儿,小桃还是将玉符收下了,如珠似宝的放进怀里。接下来,子曰便又道:“小桃,我们吵一架吧!”
  小桃惊愕,楞了好半天才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吵架?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生气不好,你有烦恼就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第011章 新心思
  子曰叹了口气,淡淡笑道:“傻瓜,我不是真的要和你吵架,你现在的处境,不能再跟我亲近了下去了,如果我们闹翻了,你也不用再受这些。”
  小桃一愣,拉着子曰道:“那你以后还会不会来看我?”
  子曰摇了摇头:“你现在只是因为我受点委屈,可你想过吗,或许有人会因为讨厌我而……”后面几个字,子曰没说下去,小桃不是笨蛋,却也沉默了。
  子曰拍拍她的肩膀:“我们闹翻了,或许你会遭受一段时间的白眼,但总比长此以往的被德妃罚跪要好,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你好好的。”
  “可是……”小桃低下头,子曰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知道她心里难过,便道:“你别这样,我现在在太后跟前伺候,总能找到机会拉你出浣衣局的,你一定要等我。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也会来看你,再不济,我让别人来看你也是一样的。”
  见子曰郑重模样,小桃点点头:“我等着你!不过,你也别强求,主子们都是喜怒无常,你别为了我犯事。大不了等以后放出宫,我们依旧是朋友,说不定还能一起嫁人呢。”
  看开后,子曰重重的点头,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塞给小桃,她有一段时间不能来,这宫里就怕没有银钱傍身,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两人商定好后就合演了一出戏,起因正是因为子曰而令小桃遭受歧视,她俩吵吵闹闹的整个浣衣局都知道了,最后是采薇姑姑严厉喝止她们这才作罢,只是两人均是冷脸,子曰甚至是拂袖而去。
  离开浣衣局后,子曰回来康寿宫自己的屋子,因受太后其中,虽说她只是个二等宫女,却也有自己的屋子,空间不大胜在独立,不用带上面具示人。
  小桃的事情她确实始料未及,在现代时她喜欢逃避问题,喜欢当包子,可那是现代,忍一忍就过去了,顶多是自己心里不舒服几天。穿越过来这么久,她的心态没变,一直想着伏低做小,安安分分做人,犹如现代那般,只希望能平安度日,等着被放出宫。
  可她忘记,现代与古代不同,在这里,高位者是可以随时取人性命的,不需要任何理由,甚至是你死了之后,也不会有人去追查,因为你只是一颗尘埃。十二年,她能忍耐十二年,安然无恙的躲过别人的算计吗?
  子曰万分烦恼,她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且手里还有着逆天金手指,她还要依旧的伏低做小,怯懦的活下去吗?现在太后看着是挺喜欢她的,但她却是一个没什么分量的外人,德妃是太后是嫡亲侄女,若比起来,她完全没有可比性。
  若是有一天,太后厌倦了她,她该怎么办?当初决定取悦太后时,她完全没想过德妃会讨厌她,也是,虽然不是在皇帝面前争宠,但太后的重视也令人嫉妒。
  皇上?难道她要像所有穿越女那样,非得去争做宠妃才活得下去吗?!宠妃,皇上,她能行吗?
  如果能取得皇上的宠爱,那么她可以毫无顾忌,只是要牺牲下半辈子的自由,如果选择继续隐忍,那么生死未知,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等着放出宫。
  不行,她现在在宫里的主子那也算是上号了,一旦哪个主子等出宫之时从中作梗,那她隐忍十二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去争一争了,虽然没了自由,好歹不用低头做人。如果能有幸生个儿子,或许能皇帝百年之后,她还是有机会出宫的。中国历史上的长寿皇帝可不多,反正她也没打算嫁人,而且就算是等到二十五岁出宫,在这古代也是老女人了,嫁不到什么好人。
  而且等她成了皇上的女人,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她想保护的人,而不是用冷漠去保护她。
  既然下定决心,子曰倒头睡了过去,明天再考虑怎么从太后这儿跳槽到皇上那儿,还有,这身子的脸还没张开,明天到智能世界看看有什么方法保养一下,不求倾国倾城,至少皇上看了会产出遐想。
  幸而这些日子跟着太后吃喝,又教太后修身运动,她皮肤变好了不少,特别是手上那些在浣衣局洗衣服所生的老茧浅了不少,而且身材也窈窕了,胸部虽然还不显,但细腰翘。臀也越来越完美了。
  太后对她的热度没有减淡,她现在至少不用担心德妃等人来找茬,现在要做的,一是稳固太后心里的地位,其次是修身养性,等待时机跳槽到皇上身边,最好是太后心甘情愿送她去。
  迷迷糊糊的,子曰慢慢进入梦乡,想通了不少事情,她好似轻松了不少,这一夜,睡得无比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子曰便起身去小厨房与嬷嬷们讨论着太后的早餐,因子曰总有新点子,而且太后还很喜欢,所以嬷嬷们总会问问子曰的意见。
  一般情况下,太后喜欢让子曰在她用膳时在一旁伺候,重点是让子曰介绍哪道菜肴吃了能有什么好处,怎么制成。
  太后一边吃着,一边问了子曰一句:“昨儿个听说你在和人吵嘴了?”
  简单直白、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却让子曰如临大敌,她感觉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太后看了旁边的嬷嬷一眼,那嬷嬷便扶起子曰,太后遂道:“傻孩子,哀家只是问问,你不必如此惊慌。”
  子曰低下头,道:“奴婢能在太后跟前伺候,是奴婢之幸,到底奴婢现在也是康寿宫的人,若在外面闹了事,也是给康寿宫丢脸,给太后丢了面子,奴婢对不起太后,是奴婢的错。只是奴婢当时心里堵得慌,还请太后恕罪!”说完,又跪到地上去了。
  “总是跪着成什么样子,若是传出去了,还以为哀家苛待了宫人,你是个好的,哀家知道,别动不动就下跪,膝盖当真不想要了,哀家可是舍不得你的那些健身操。”
  “多谢太后。”子曰也不矫情,慢慢站了起来,这地砖寒气重,她跪着也确实难受。
  “你方才也说了,你在外面也代表着康寿宫的面子,哀家只是听人说你出了事,这才随口一问,若是你无过错,也不必害怕哀家责罚,哀家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人吗?”
  “太后娘娘菩萨心肠,定然不是。”
  “就知道给哀家灌糖水。”太后笑笑后道:“你进宫时间不长,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哀家告诉你,只要你安分守己,不仗势欺人,哀家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奴婢谢太后。”
  “好了,只是一个浣衣局的罪婢,你也不要成天都放在心上,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她看不上你,也证明你们无缘。”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