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第三百二十二章
  李玉兰让雷国珍几句话说得彻底低下头不敢抬头了，郑氏见她不说话了，就说道：“你嫂子说得对，娘那时候吃的苦，你也不是没看到，你爹那个性子要不是后来你哥哥他们都有了出息，他哪里会那么容易回心转意啊！他既然要借我的势，他自然就不敢在我面前蹦腾了。可你看看你，比我还不如了，家里这么好的势可以借给你，你居然还借回来一个贵妾，赶明儿她再比你先诞下儿子，我看那个家哪里还有你站脚的地方。”
  郑氏和雷国珍有意让李莎莎也知道点这些事，毕竟她也有十四周岁了，还有一年及笄，这种事情还是早接触，以后才不至于会吃亏。小雪和李莹莹在那裴姨娘进来的时候，就让乳娘抱到隔壁玩儿去了。
  李玉兰惶恐地问郑氏：“娘，那您说如今我要怎么办？”郑氏惨然一笑：“娘也不行啊，不然也不会吃了那十几年的苦了。还是问问你嫂子吧！”雷国珍接过话来说道：“既然娘要我说，我就说一下自己的想法。要不你们还是搬回白家胡同的房子，玉兰再找个机会回侯府来住，再让宝强哪日过来接你的时候，拉着他也在这边住下。将那小蹄子一人放在那边就是，这样算是很给宝强面子了。还有，玉兰啊，你给那小蹄子灌无子汤了没有，你还没生下嫡子之前，可不能让她生下庶长子。”
  李玉兰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声音低得跟蚊呐一般：“嫂子，我、我没有让她喝无子汤。”雷国珍气得直摇头：“玉兰啊，如今一年多的时间，那裴姨娘没生下一儿半女的，真是你的运气好啊！这样吧，我们府里也没有无子汤，我会让朱管家去抓那些药来，一旦她与宝强同房了，一早起来就给她喝了那汤下去。”
  李玉兰呐呐地说道：“那要是相公不同意怎么办？”雷国珍看了她一眼：“你就跟宝强说，咱们大楚朝有一条男子过四十无子方能纳妾的律法，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李莎莎听了也晕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保护妇女儿童的律法，雷国珍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雷国珍见大家都用钦佩的眼神看着自己，就颇有些得意地说道：“说不好听，小妾不过是个玩意儿，要是不听话倒提两脚将她们卖了出去就是，何况朝廷还有此律法保护我们这些做正室的。像他们这些做官的历来是民不举官不究，所以敢肆无忌惮地纳妾，多半的原因也是正室太过软弱的原因。”李莎莎忍不住给雷国珍鼓起掌来，说得太好了，这几年的当家主母可真是没有白做啊！
  李玉兰听了嫂子这样说，心里顿时也坚定起来，对啊，既然有这样的律法保护自己，许宝强还不到三十，凭什么就要纳妾，还不给那妾喝无子汤。自己又不是生不出来，不然小雪是从哪里来的，她点了点头：“嫂子一席话，胜过玉兰读十年书啊！以后我有了行事的依据，自是不怕那狐媚子了。只是我立时换了态度，只怕他过会不会觉得侯府这样有些仗势欺人了。”
  雷国珍笑了笑说道：“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侯府就是你身后的依仗，以前不说是因为他做得还算好，就无须仗势欺人了。可他现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也就是没有把侯府放在眼里，自然是要让他知晓侯府永远是你的依仗，他才会知道收敛。还有啊，虽说有这条律法，可这么些年也是形同虚设，多半都是因为男子好色是本性，再好的颜色总敌不过青春年少，喜新厌旧就成了家常便饭。玉兰啊，嫂子劝你一句，虽说有这律法，也不能失了相公的心。”李莎莎笑着补充道：“娘，是不是大棒子和甜枣要轮流给啊！”
  雷国珍瞪了她一眼，这才转头对着李玉兰说道：“莎姐儿说得也没错，就是这样的意思，你自个儿要把好度，既然跟宝强是正头夫妻，就不要随便让人欺到你的头上，但是也不要把相公推到那些个狐狸精的怀中去了。你说完那条律法之后，也要往回拉一拉。你就说如果裴姨娘生下了庶长子，以后府里就该嫡庶不分了，让他给你机会再过五年如果没有生下嫡子，自是会给裴姨娘停了那无子汤。”李玉兰连连点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嫂子。
  李莎莎心里虽是气愤，可也知道这是在这个时代无法避免的事情，自己娘亲也是沾了奶奶的光，因为李宗辉深受其苦，肯定是舍不得自家娘子和娃儿再重蹈他的覆辙。她猛然站了起来：“奶奶、娘，以后不论谁来提亲，你们就说若是想娶我的，如果是一辈子不能纳妾收通房，我会考虑考虑。”雷国珍又瞪了她一眼：“你这娃儿也太张狂了，就是心里这般想的，哪有说出来的。”
  李莎莎上前拉过雷国珍的手：“娘，这话不说出来，谁又能知道呢。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一个有三妻四妾的男人。我不管不管，反正皇兄已经答应莎姐儿了，以后我的夫婿由我自己挑。”雷国珍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受那样的罪，只是笑了笑就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李玉兰看着幸福的母女俩，心里懊悔不已，自家实在是给自己撑了腰，到末了还让她给走成了今日的这个局面。
  到了晚上，果然是许宝强和李宗辉一起回来的。许宝强给李德河和郑氏请了安，李玉兰带着他回了西跨院换常服。过来吃饭的时候，还好没有带那妖妖娆娆的裴姨娘过来，只是许宝强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不过李玉兰的脸上倒是一派坦然之色。
  吃饭虽是分了男女桌，可是中间没有立屏风。李莎莎不时地注意坐在男人那桌的许宝强，可以说这几年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还是如三年前那样玉树临风，只是隐隐的有了些官架子。李莎莎想多亏那桌上还有个正四品的吏部右侍郎的李宗辉压着，不然那个桌子估计都容不下他了。
  哪知道她正瞪着眼睛观察他，没想到他一抬头看到了她的目光。许宝强做了个李莎莎根本没有想到的动作，那渣男居然对她飞了个媚眼，激得李莎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真以为他是世上最英俊潇洒、有权有势的多情人了，所有人都会对他青睐。估计是在那曹州当官当的，外是曹州的一把手，没人敢跟他来劲。内有李玉兰和那裴姨娘对他毕恭毕敬，让他尽享齐人之福。可惜在她李莎莎眼里就是个渣，要不是李玉兰的关系，就凭他也想进的来她家的门，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李莎莎又瞪了李德河一眼，这家伙就是万恶之源，要不是他这渣男和许宝强那渣男对上了眼，李玉兰能混到今日这种样子，哪怕是嫁给李家村的张二郎也好过这个渣。只有李宗辉那个不知真相的傻瓜还在那里给许宝强敬酒呢，李莎莎再也不想和许宝强这种人一起吃饭了，实在是影响胃口。
  李莎莎猛然站了起来，吓得座上的几人一跳。雷国珍忙问道：“莎姐儿，怎么啦？”李莎莎气呼呼地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特别觉得恶心，不想吃饭了。”雷国珍也着急了：“莎姐儿，那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李莎莎摆摆手：“不用了，我出去吹会子风就好了，大家慢吃！”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去，让房里有一时的静谧。
  雷国珍只得有些歉意地对李玉兰说道：“她姑，莎姐儿太失礼了，你可不要见怪！”李玉兰摇头：“没事没事，只要莎姐儿身子没事就好了。”李宗辉在那桌也只给许宝强赔不是：“哎，莎姐儿也是我们太娇惯了，闹得现在脾气比我还大，还望言明不要见怪！”许宝强忙拱手说道：“言锦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莎姐儿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哪里会见怪。”气氛这才缓和了些，大家又一起笑语晏晏地吃起饭来。
  第二日雷国珍果然就让朱管家抓了几副无子汤回来了，还把药方子给李玉兰收起来，以后这些东西就要常备了。李莎莎只觉得这个时候的女人真是太可怜了，男人尽享齐人之福，女人们却要互相争来斗去的，好没意思啊！
  因着上午没什么事，李莎莎就邀了李玉兰和小雪一起坐画舫游湖。李莹莹一听也急了，忙跟雷国珍说道：“娘，我也要去！”李莎莎没辙，只好对李莹莹说道：“莹姐儿去也行，不过你得当大姐姐，好好领着小雪一起玩好不好？”李莹莹从来没有当过大姐姐，听着觉得也是好事，毕竟自己姐姐还能对自己发号司令，自己如果当了大姐姐了是不是也能对小雪发号司令了，这可是个千年难遇的大好事。
  第三百二十三章
  第三百二十三章
  李莹莹坚定地点点头：“姐姐，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地领着妹妹玩，不让她摔着或是磕着了。”李莎莎没想到让李莹莹当姐姐还能得到这样的好结果，马上笑着说道：“那姐姐今日可就好好看我家莹姐儿怎样当姐姐的哦！”
  李玉兰虽是在京里呆过一段时间，可还没在澄心湖里坐船游览过，这会子听了忙说道：“莎姐儿，不用莹姐儿啦，这不是带着乳娘吗？”说着让乳娘抱着小雪跟在身后，几人往后园子走去。
  到了后园子，婆子已经将那画舫停在了水榭边上，李莎莎领着大家上了船。船上的四角已经摆了冰盆，桌上摆满了时令水果，李莎莎让秋菊榨了西瓜汁和水蜜桃汁，又做了蜜乳沙冰和酸梅汤，还有些绿豆糕之类的消暑点心。大家一边坐着欣赏湖上的风光，一边吃着沙冰喝着酸梅汤好不惬意。不一会儿，李莹莹说要带着小雪坐小舟去摘莲蓬，李莎莎派了四个会水的婆子看着去了，还叮嘱她们要仔细地盯紧了两位小姐，婆子们齐声应是，李莎莎这才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见两个小的已经去了，李莎莎这才走到李玉兰的身边挨着她坐下。
  李玉兰笑着说道：“离我这么近，想知道什么啊？”李莎莎拉着李玉兰的手摇了摇：“姑姑，你是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的。”李玉兰说道：“昨日我们回了西跨院，那裴姨娘正坐在她房里嘤嘤哭泣，相公换了衣服就问我怎么不见小雨，小雨是裴姨娘的闺名。我说应该在她房里吧，相公见衣服换好了就去了她房里找她，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不一会儿，裴姨娘的哭声就停了下来，两人一起从里面出来了。我看那架势好像是要带着她跟我们一起去安心堂用晚膳，就劝道还是让裴姨娘在房里用膳吧，这到了安心堂的正房哪里有她坐的地方啊！平时在曹州的时候，我好心不让她立规矩，相公就说既然不伺候就让她坐下跟我们一起吃吧，就这样她抬进来一年多，已经跟我们一桌吃饭一年多了。”
  李莎莎听得眼睛都立了起来，这许宝强还真敢啊！李玉兰又接着说道：“我知道相公是想带着裴姨娘跟我们一起去安心堂用饭，可在正妻娘家哪里有小妾坐的地方，他这也是欺负我好说话。所以当我说出那话来，相公简直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我就非常镇静地看着他。半天他才闭上张大了半天的嘴，低声劝裴姨娘回了房。那裴姨娘期期艾艾地看着他，无比委屈地说婢妾知道了，就给我们两个行了礼，然后拧着身子飞一般地回了自己屋子。相公见自己的爱妾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对我也就没了笑模样，一甩袖子在前面走得飞快。一直到安心堂院门外才停下来等我一起进去。我也无所谓了，如果在自己娘家都要看小妾的脸色行事，那我更会让人踩倒泥里。”
  李莎莎鼓掌：“姑姑真是说得太对了，难怪昨晚我看姑父的那副神情就是有事的样子。他又想我爹给他谋个好差事，不好得罪咱们家，只得勉强笑着跟我们说话了。就是要这样，憋死他，姑姑，以后你有什么脾气就发出来，不要以为你能忍就能家和万事兴，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了第二个女人，你们的命运就是你死我活。”
  李玉兰啐道：“你这妮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李莎莎嘴角上翘：“这些龌蹉的事儿兴他们做得出来，我说都不能说吗？”李玉兰忙说道：“能说能说，姑姑这不是觉得你一个没有成亲的小姑娘，哪里能说这样的话，万一传出去婆家就不好找了。”李莎莎笑道：“如果是这样的婆家，都不用她不找我，我首先就看不上她了，倒是省了大家的事儿了！”
  两人相视而笑，李莎莎忙小声问道：“对了，这三年，许宝琴他们没出什么妖蛾子吧？”李玉兰回答道：“许宝琴已经出嫁了！”“哦，这可是好消息啊！这毒瘤可算是到人家家祸害去了。”李莎莎笑着说道。
  李玉兰叹了口气：“婆婆给她找的相公叫刘文龙，家里虽不是很有钱，可那家人很是和善，对宝琴很好，婆婆也是看中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