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九米      更新:2021-02-18 23:34      字数:4774
  “那小杰有没有跟你说女人都很玻璃心?”
  眼泪伴随着这哭腔一起涌出,我赶紧一手抹掉眼泪,可更多的泪水就跟着滚落下来,手背都是一片湿润,却还是止不住。外面在下雨,心里眼里也在下雨。这一刻感觉世界都是潮湿的,整个人就像泡在了水中。
  满是水汽的视野中我看到奇犽慌了神,他无措的上前了一步像是想给我擦眼泪,可手还没碰到我便又收了回去。
  “你别哭啊,我现在就离开,最后的印象是你哭成花猫一样的脸真是太挫败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挫败,明明是想给你一个完美的笑容来收尾的。你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却还给你这样一个糟糕的送别。
  奇犽无声地看了我一会儿,等到我那断了线的眼泪水稍微能止住时,他才转过身朝着那漩涡走去。
  这些时日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一部被无限放慢的电影,在脑海中一幕幕地闪过,他的体贴、他的骄傲、他的细心、他的任性、他的冷淡、他的退让……
  在他即将迈步踏入漩涡中时,我终于忍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出口——
  “回去了也不可以忘记我!不可以忘记左冉!不可以!”
  嗓子在这样的嘶喊中发出阵阵的疼痛,可我不管,我只想让这个人记住我。
  我不要只是单方面的惦记,我也自私,我也难受,我也想要被他惦念。我像个得不到承诺的傻瓜,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却还倔强地不妥协。
  猛地,一个拉扯,我被转身回来的奇犽紧紧拥入怀中。额头重重地撞在他的胸膛上,温暖的怀抱将我环绕,那份倔强全部破碎化作眼泪与委屈,我终于大声地哭了出来。
  雨声滴答,被我震天的哭声给掩盖。
  他的声音落在耳边轻轻的,比屋外的雨声还要清晰柔软,我听到他说。
  “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在这里就大结局了。
  有妹纸问我如果之前亲下去了会怎么样,亲了就是将事情给挑明了。双方都没了装蒜装傻的理由,有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有什么话说清楚了、说开了就好了,可现实是,并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如果我说有十条必须说出口的理由,那我同样也有十条不能说出口的理由。这是相互的,当然也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所以事情的发展当然也不会千遍一律。
  最后两个人分开其实算是好的,就让彼此成为心中一个梦,它发生过存在过,也就够了。然后人生还需要继续。
  谢谢观看。
  奇犽的番外将会在明天放出,左冉的番外是在后天。抱抱你们。
  ☆、番外 奇犽
  她急促而又湿热的气息扑在面颊上,让他的神经如一根紧绷的琴弦。身上的气息乱了一瞬,然后便被他暗自抑制住。只要她再靠近一些,这根理智的弦大概就会崩断,而那个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没有睁开眼,没有进一步动作,但他能感觉到她离自己很近。
  也许再近一点,就能唇齿相触,然后接吻,将对方柔软的唇瓣撬开深入,拨乱她的头发,撩动她的气息,将她压在身下。
  旖旎的念头在脑海里快速闪过,奇犽压制又压制,却还是无法彻底摒除这杂念。
  第一次有了这种急切的无法忍耐的冲动,抑制住这种莫名的躁动就好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很烦,又很无力。
  即期待着又抗拒着。
  幸好,幸好她没有那样做,没有再进一步的触碰他的防线。
  是什么时候对她的感觉发生改变的,奇犽也不是很清楚。但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心里有了一个位置。会去注意她的情绪、体贴她的难处、关注她的举动,有时候她一个蹙眉的表情都会让他禁不住去猜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可奇犽永远不知道,她的情绪一直是围绕他展开的。
  初尝情滋味的少年对这种忽然出现的陌生感情有些无措、有些害怕甚至是抵触。可他掩藏的很好,将自己的情绪收拾的滴水不漏,而左冉总是迷迷糊糊不着调的模样根本难以察觉他的小心思。她甚至以为他是有些讨厌她的。
  感情的产生让奇犽自己都觉得奇怪,第一印象如此的不靠谱,为什么还能发展成这样。
  扪心自问,得不到答案。
  奇犽最开始没有想过要回应这样的感情,在最初的时候他采取了忽略与压制两种措施。他能将自己伪装的很好而让对方找不出一丝的破绽,而在他的眼里,左冉就像一张白纸,有了点变化就能一眼看出。
  坠子的事情像一颗定时炸弹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炸裂,让他和左冉开始了第一次的冷战。
  原本活泼大大咧咧的人在有了情绪后并不是大吵大闹,而是默默地耍起了小性子,退缩、避让、冷淡……这使得奇犽头一次有了捉摸不透对方心思的焦躁感,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在尝试着靠近被排斥后,他选择了安静地沉默。
  在她身边待着,但不会主动问她闹别扭的原因。想过几百种哄人的办法,却纠结的发现似乎没有一种能哄好她。
  好在左冉闹别扭的时间不算太长,她也给出了自己生闷气的理由。这个原因实在是简单,仅仅是害怕自己会忽然消失。
  心里在松口气的同时又微微地揪起,说不出的感觉,总之就是不舒服。所以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玉坠交给了她,也许她会将坠子丢掉,可他还是想这么做。
  当时左冉拿过坠子的表情他一直都记得,欣喜、震惊、愧疚、难受、欣慰……一个傻瓜还能露出这样复杂的表情还真是为难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回到了正轨上,吐槽她乌龟一样的爬楼速度和废物一样的行动能力,偶尔碰撞一下,就会受伤流血,时不时还会感冒发烧直接去医院挂水。真是弱的不忍直视,可他却也耐着性子陪着她。
  从来没有这样跟一个女人朝夕相处过,如今这种情愫产生他也不知道算不算正常。
  是不是将左冉换掉,任何一个女人都行?
  还是只有她是不一样的?
  感情这种事还真是不可捉摸呢。
  直到那天他问她愿不愿意去他的世界,那个时候的奇犽是期待着的,也是紧张着的。他迫切地想给她一个好的答案,只要她回答了,他就能承诺。
  可惜这个承诺永远也无法兑现了。
  奇犽不是喜欢强迫人的性格,尤其是在意的人。能看到她眼里的挣扎,能看到她眼里的无奈,所以无法任性地要求她必须跟自己走。
  说不出口。
  离开的这天下了一场雨,窗外的雨声混合着她的哭声完全让他开心不起来,虽然是期待着回家,可也不想让她这么难过。
  她嘶声哭着喊着让他一定别忘记她,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心脏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
  最终他回过身将人狠狠地拥入怀中,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似乎全都化作了这拥抱的力度。
  也只能这样了。
  ※
  奇犽回到了阴暗诡谲的古墓中,阴气沉沉的墓室跟他之前离开时没什么两样。而之前摆放地图的宝盒里已经没了地图的踪影,奇犽环视四周,墓室里的机关大部分都拆除了,这意味着他走出这个地方不需要耗费什么体力。
  那地图一定是被小杰给拿走了。这么想着,少年将玉坠收回了兜里。
  走出了这个地底墓穴,外界的阳光穿透层层落叶洒落下来,光芒中他伸出手臂遮挡住那刺眼的太阳光线。
  而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隐隐地震动起来,一开始还只是小面积的颤动,到最后却演变成了剧烈的晃动,就像在海面上那般。从地底的遗迹里传出轰隆巨响,震耳欲聋的响声惊出森林里无数飞禽走兽。
  在持续几分钟的剧烈地震后,森林才恢复平静。
  奇犽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地底遗迹崩坏倒塌,入口完全陷入深土之中,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了。就像这里从来都没有过古墓一般,一切的一切宛如一场梦境,梦醒了,就该回归现实。
  像是忽然惊醒一般,奇犽伸手摸进兜里,他确实是将玉坠放了进去,而现在却没有了。
  没有了……
  心里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
  这样的话,是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呢。
  “奇犽!”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奇犽愣了一瞬,回过头,阳光下刺猬头的少年就在面前,那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光亮和惊讶。
  “等了你好久!你终于回来了!你消失以后我就拿走了地图。但是我没有去那个地方,我一直在附近的村子里等你。刚刚听到了这里有声响就赶了过来,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身前的少年用爽朗的声音解释着他离开后的事,奇犽愣愣地看着对方,沉默片刻,他薄削的嘴唇勾起一抹释怀的笑。
  “抱歉啊,回来晚了。”
  就算古墓塌了,玉坠没了,也没有关系不是么。
  只要他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左冉
  公交车经过电影院,前方的红灯亮起,车在斑马线后停下。
  坐在最后一排的左冉侧过脸就能看到电影院的大门,门口有很多的人进进出出,还有一个巨大的布偶熊在发放宣传单。黄昏的光线透过玻璃窗落在她的脸上,于温暖的夕阳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少年,在人海之中冲自己露出坏坏的笑容。
  舍不得眨眼,怕下一个瞬间那个构想出的人影就蒸发不见,尽管那本来就是一个假象。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种消极的状态却还是无法止住。就像一种慢性毒药渐渐腐蚀着心脏,让她控制不住地消沉。
  回忆重重叠叠虚虚实实地在脑中翻来覆去让她不得安生,前方的绿灯亮起,公交车又缓缓行驶。眼前的景物倒退最终消失在拐角,收回视线,左冉靠在椅背上,目光放空找不到聚焦点。耳边全是公交车上的噪音,车门开关的声响、机械似的站台播报、小孩的哭声、女人尖细的打电话声音、车喇叭的鸣笛……
  脸颊湿润的瞬间,她放空的思绪终于收了回来,慌张的想要伸手擦脸,身旁忽然递过来一张纸巾。托住纸巾的手纤细白嫩,顺着手往上看去,是坐在邻座的年轻女生,和她差不多大的模样。
  “拿去吧。”女生指了指她的脸,抿唇露出一个善意的笑。
  左冉有些尴尬地点点头,道了谢便拿过纸巾将脸上的水迹给擦掉。
  “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哭,但看起来好像很伤心。没关系的,都会好的。”女生轻柔的安慰仿若窗外的黄昏,带着温暖人心的作用。
  “……谢谢。”
  原本是打算坐公交环城的,然而现在这种念头戛然而止,她忽然想去看看爸爸妈妈,或者去找朋友,或者看看书,或者回家将他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怎么样都好,就是要停止掉这种疯狂的念想和无意义地自我放逐。
  就像那个陌生的女孩所说的,都会好的。
  左冉告诉自己,在下一站下车,然后走回家,从广场走回去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她允许自己还能这样想念奇犽一个多小时,然后就要好好收拾掉心情,已经难过够了,不需要再这样下去,舍不得也好、矫情也好、想不通也好,都要统统抛却脑后。
  车在站牌停下,左冉跟邻座的女孩道别,然后下了车。
  落日沉在高楼大厦中,余晖尽敛,她望着橘红色的天,心情有了改变。这简直不可思议,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安慰,她的心境竟有了改变,或许是因为她将自己封闭了,拒绝了外界的安慰,这样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就像个傻瓜。
  但不管怎么样,已经过去了。
  活在回忆中的人是不会有机会幸福的,忘记这是谁说的了,但说的很对。
  有时候经常会忍不住去想,他还好吗?不管怎么样,也希望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能够快乐下去,和朋友和亲人和未来的另一半。
  而她也会朝前看,回归正轨,找工作、存钱养父母、然后与未来的丈夫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再生两个健康的孩子。
  这样一想,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与朝气。
  并不是所有的暗恋都能开花结果,并不是所有的结局都是在一起,小说毕竟不是生活。
  放下吧?
  放下吧!
  步伐逐渐轻快起来,朝着回家的路走去,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在回到家的时候,挎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左冉看着来电显示,是爸爸打过来的。
  “喂,爸,我刚回家。”
  '那个奶茶店最近是不是不开了,专心复习功课?'
  “嗯,最近不打算开了。要考教师资格证嘛。”
  '那你店子里打工的男孩子怎么办,辞退?'
  “他啊,回家了。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