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1-02-18 23:32 字数:4903
“恩,不用了。”然生看似很专注。
佐助皱眉,走过去将手搭在她的额头上,肯定地道——“你在发烧。”
然生抬起头,脸色没有丝毫异样:“没有阿,最多是有点感冒。”
佐助立刻知道这家伙是烧糊涂了,不然绝不会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嘴硬。佐助年纪不大,却很明白事理,比起无意义地花费精力在和病人争辩上,显然更明智的作法是先将该作的事情作了再说。
“好吧,你只是有点感冒。感冒的人不能吹风是常识吧。”他拉起然生进了屋子,从壁橱里取出被褥铺好,又拿出一件睡衣扔在上面,“你先躺着,我去和卡卡西说一声就回来……喂,睡衣等我出去了再换!”
正背着他解扣子的然生动作一停,慢吞吞地转过头来,“恍然大悟”地说:“对,我都忘记你也到这个年龄了——下次我替你找蛤蟆大叔要几本‘好看’的书吧。”
说完她衣服也不换了,直接钻进被窝,合上眼。
睡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佐助出门了。这小孩脸红归脸红,生气归生气,还是小心翼翼地不弄出什么声响像是怕惊动了她。
兄弟俩都是很温柔的人阿。
沉入梦想前,她如此喟叹。
然生这一世十几年都没生过哪怕一点小病,对这方面自然有些马虎大意。她以为凭自己的实力吹一晚凉风不算什么。
其实忍者的实力与身体健康没有必然的联系,典型的例子就是在这次战争中英年早逝的月光疾风。别看那是个大病痨子,人家年纪轻轻的在刀术上造诣非凡——然生还和他切磋过几次,就是运气不太好。
她静静地躺着,眼皮很重,手脚很沉。
门开了一道缝,有微风吹过脸颊,耳边好像听到了清幽的铃声。
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放在她额头上,一丝丝清凉的气息缠绕着她的梦境,然后,铃声渐远。
是谁?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看到佐助放大的脸。
门外,天已放晴。
额头上放了一袋冰块,然生取下袋子,放在手里若有所思。这一幕看在佐助眼里,便以为她还没清醒:“先喝粥,再吃药。”
然生看了眼搁在一旁的白粥清水和药片,表情很抵触:“我要吃肉。”
佐助闻言一挑眉:这家伙恢复得还真快!
“知道拉,我这就去买。”小少年拽拽地摆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临出门前还不忘回过头来提醒然生别“一不小心忘了”吃药。
然生总算有些明白老跑她那抱怨“佐助这混蛋”的鸣人的心情了——
这小子,有时候真是精明得像鬼一样。
睡了会吃了点喝了点吞了点东西,然生感觉好多了。她满怀期待地等着佐助回来,头脑里一张张菜谱唰啦啦地翻页。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一小时……“然生大人”她没等来佐助,来得是一名暗部的下属。
“什么事?”她一阵头大。
“有两名可疑份子潜入村子。阿斯玛、红、卡卡西三位上忍前往拦截,至今没有消息回复。凯上忍要求暗部予以援助,他已先行出发了。”
“四名精英上忍还不够?不要告诉我这两名可疑份子都是影级忍者。”然生感到头更大了。
不得不说,她真是个乌鸦嘴。
新的消息很快传来:潜入者已离开,卡卡西重伤。来者是雾隐的叛忍干柿鬼鲛,以及木叶的叛忍——
“宇智波鼬?”然生的表层自我惊讶于深层意识的一点都不惊讶,“佐助呢?”
“宇智波佐助追出去了。”
然生终于勃然色变。
18黑暗中飘过的火烧云 下
当一个部门的老大的特权:你可以左手写假条,右手批假条。
然生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支温度计,直接插到杯中的开水里,一分钟后拿起示意部下上前看:“喏,40摄氏度,高烧。你明白了吗?”
温度计上分明指着80摄氏度。
当然真相是什么这一点也不重要。身为一名合格的暗部成员,手上经过的颠倒黑白的事儿绝对少不了,连这点眼色与机灵都不具备的人,更不可能被选为木叶暗部长的直属部下:
“是。两位顾问若问起,属下会‘如实’禀报,请您安心‘休息’。”
不错,有前途。
然生给了部下一个赞赏加鼓励的眼神,一身便装地出了门。
门外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她不快也不慢地穿过树林、山坡,越过几座小桥,心里一片平静。
然生其实很清楚:
对这件事的最佳处置是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在家继续睡觉。
理由一:村子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一时退一步乃是权宜之计,总有一天欠的要还咱会连本带利找回这场子;
理由二:蛤蟆大叔平日虽很二百五但关键时刻只能相信他靠得住,退一步说,如果自来也都掉链子了那她去不去结果都没差,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她留在村子里调兵遣将反而能起更大作用。
理由三:她还病着呢,虚。
恰恰是因为理由三,她决定无视理由一和理由二——病人有随心所欲的权力。所以说,人类的理性大多数时间在忙于为自身的感性寻找解释理由开脱的借口。
“前面的,等一下阿。”
正想着,后方传来一声中气绵长热力四射的叫喊。
然生原本平静的脸上一阵小幅扭曲,脚下不由加快了速度。
若是在平时她倒是有可能能将人甩下,不过今天显然不在状态,没一会,后面那人已经赶了上来。
“然生也追出来拉?”来人即使背着光,牙齿仍闪着诡异的亮光,再看那可怕的虫绿色连体运动衣,毫无疑问,乃是木叶特产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珍兽”凯。
然生瞥了他一眼,闷头赶路。
凯既然能硬生生拖着卡卡西这种散漫无比滑溜如老鳝鱼的家伙“决斗”上几百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对着个闷葫芦,他也能滔滔不绝地说上半天,从卡卡西察觉到可疑人物到到2VS2到3VS2到4VS2敌人退走卡卡西住院佐助追出,声情并茂中间不忘为他那因“可恶的我爱罗”重伤的“可爱的弟子李”干嚎两嗓子,边跑边嚎连气儿都不带喘。
然生佩服。
“雾隐叛忍的干柿鬼鲛不简单,吃了我一记全力的‘木叶钢力旋风’跟个没事人一样,查克拉量极为充沛……”凯突然神情凝重地道,一秒钟前他还在自夸自己及时赶到救了卡卡西一命妄想等那厮醒转定会甘拜下风承认是他的手下败将。
这位的跳跃性思维与丰富表演才能,令然生叹为观止。
于是,她也“凝重地”道:“查克拉量充沛?恩,希望‘雾隐七把刀’之首是头脑简单的类型,上天总是公平的嘛……他们在找鸣人?那么可能还会遇上,到时候麻烦凯前辈对付他了,‘同类’之间比较有共同语言。”
这家伙很恶毒。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命运之神,八成是一个因长期工作重复无创造性的机械劳动而抓狂到心理扭曲时不时就抽风一下的变态糟老头。
花柳街南边的一家普通旅馆,“轰”地一声巨响惊起飞鸟一片。
两道人影急急掠出。
一天之内连着撤退了两次,干柿鬼鲛有些憋屈。
难得遇到高手却不能淋漓尽致地打一场,“三忍”之一自不用说,木叶的那头“珍兽”还欠着他一脚——没受伤,就是挺疼的,最主要的是这事太落面子了,他记仇。
他倒不心急。
看组织近一段时间的活跃程度,和木叶村对上是迟早的事,报这一“腿”之仇不过时间上早晚的问题。到他这个层次的忍者,鲜少有缺乏耐心的,他不急。
现在,他那拍档亟需找个地方修整一下——眼睛都黑回来了。
这附近的村镇都属于木叶的势力范围,他们没急着离开,反而转头折向木叶村的方向而去。
这判断没有问题。
“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很俗很狗血,但既然人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遵循它行事,就说明了它有真理性。真遇上了木叶的人,对方估计也得掂量掂量在靠近木叶中心区的地方对上他俩会造成的后果,投鼠忌器。
世事总是出人意料。
路上有一条河,水流缓慢。
干柿鬼鲛和他的拍档蜻蜓点水似的掠过湖面,向着下游跑去。
而有人逆流而上。
干柿鬼鲛远远地凝神一看,顿时生出一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的感触。想必对方中的一人会和他有同感,大概正在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吧。
“让我看看,除了‘珍兽’以外,另一个木叶忍者是……”脚步不变,一只手已经握上了背后大刀的刀柄,干柿鬼鲛嘿嘿一笑,目光直视前方,“褐发青眼,‘游枭’然生吗?今天运气不错,大鱼接二连三地自己蹦出来——你怎么样,是战是走?”
他那拍档没回答。
对面过来的人看清了他们的样子,那个凯脸色一正,气势一变,已是临战状态。倒是那个女忍者,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脸木然的不知在想什么。
干柿鬼鲛眯了眯眼——其实他那眼睛眯不眯别人还真看不出来——迎着光观察着女忍者的动作、气场:和传闻中一样好认的外表,和传闻中一样高强的实力,和传闻中一样的面无表情……“鼬君,这位你认识吗?”
“以前很熟。”
拍档的声音,让人想起坚硬的寒冰擦过玉石。干柿鬼鲛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一对黑色的眼瞳里坚硬似铁。
“注意前面。”不轻不重地提醒了一句,拍档脚下的查克拉陡然增加——加速。
仿佛是约好了的,对方几乎在同时开始加速。
太阳往西边的山上落下,红霞渐染。
逆着光,干柿鬼鲛注视着越跑越近的对手……中的一个,脑子里不期然闪过一个词:
诗意。
这个人这一天穿了一身素色的便装,没戴任何修饰之物,没有表情,没有说话,没有灵动的目光,没有清脆的笑声,然而当风吹过她飘起的长发,吹动她衣服的下摆,却让人觉得像在读一首无声的诗。
个子不高,人很纤细,小脸细胳膊细腿……可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干柿鬼鲛喜欢看起来很强悍实际上不那么强悍的女性,这位正好相反。
也许拍档会喜欢。
他在心底八卦了一把。
心里面乱七八糟的念头,完全没有影响他利索的动作。
该打还打,该杀还杀。
他举起“鲛肌”一抡斜斜地朝“珍兽”老兄削了过去。至于拍档,他一点都不担心。
事实上,他的确不需要担心——
“鬼鲛,小心。”
他往边上一跳,一脸不满。
一则拍档还是那副死样子,连出声示警也四平八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耍自己;
二则这女忍者忒不厚道,竟然不按理出牌,放着拍档这样的危险人物不管直直地冲到这边来妄图二打一——木叶果然盛产爱好以多欺少的无耻之徒。
不满归不满,长了脑子的人都该知道:
刀子有优先通行权,挡了它的道你就倒大霉了。
能被握在“游枭”手中的刀当然不会是凡品,干柿鬼鲛及时躲开了刀锋,却没逃出其有效杀伤范围,腹部被开了一道血槽,血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
凯这边亦交上了手。
这是木叶忍者之间的默契与信任,然生既然出手攻击干柿鬼鲛,凯就会负责挡下她身后的追击。
“凯前辈,不要恋战。”
出声的同时,然生投出了手中的长刀,双脚发力,追着刀光往这个方向扑来。干柿鬼鲛想要阻止,腹部的伤口让他的动作慢了一瞬。
高手过招,这一瞬的阻滞已足够发生很多事。
然生在空中飞速地印。
他微一侧身避开疾射而至的长刀,然生已扑至近前,“螟蛉”划过他脸侧去势不变直直往后方而去。
目光相对,两人手中的几个印转瞬即逝,然生一把抓起凯的衣领,下一瞬两人出现在“螟蛉”的落点,已是百米开外的距离。而他们原先站立的水面,四条水龙冲天而起——看这“水龙弹”的气势,真被打到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停顿,几个起落后,两个黑点远去。
水落下,他身周像是在下一场细细的雨,雾朦朦的。
风一吹,一缕断发飘落,脸上慢慢浮现一丝红线滚出血珠。
一阵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