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将女孩倚在树边靠着，鼬站起身：“好了，我们走吧。”
  森林再度回复了宁静。
  ——“再见，然生……对不起！”
  然生是在木叶医院的病房里醒来的。
  窗外暴雨如注。
  听到动静，原本坐在窗边的小凳上抽烟看风景的老头转头道：“这么快就醒拉？”言下之意，似乎对然生没有睡上十天半个月颇为惊奇。
  然生坐起身，捧着脑袋，心情恶劣。
  “感觉如何？”三代拎着烟杆走过来，问道。
  “头痛，恶心，眩晕、耳鸣、畏光、失眠、乏力……”然生张口就是一堆抱怨。
  “屁，你以为你脑震荡阿？没出息，不过是一个幻术而已。”三代拿起烟杆赏了她一大栗子。
  “您教训的是。”然生也不争辩——她自己也觉得这么简单地被鼬摆平了，说出来的确不是一件多么长脸的事。
  “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灭了宇智波一族。”
  “啧！”
  然生忍不住为同桌的大手笔乍舌。紧接着，她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弟也被咔嚓了？”
  “没。”三代因为然生粗俗的用词瞪了她一眼，“所以我有事拜托你……”
  “……”然生捂上耳朵。
  三代举起烟杆狠狠敲下。
  然生无奈，放下手，一脸奔赴刑场前的决然。
  三代简直拿这个徒孙没办法了，快速地将命令说了一遍，眼不见心不烦——“从今以后，宇智波佐助由你负责照看。”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然生还是把脸皱成了一颗包子：“不会吧，真的要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么不成熟的我吗？您三思阿！”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明白，宇智波一族的末子，写轮眼的血继界限，会有多少贪婪的目光觊觎着。接手这么一个“大麻烦”，挖个坑自己埋自己？……她很不情愿哩。
  三代瞟了她一眼：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保护这孩子的。”
  这下，然生不说话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
  宇智波弟弟变化很大。
  佐助如今的模样神似他哥当年，然生总觉得很难将这个充满仇恨的小男生与从前在鼬身前身后转悠的跟屁虫联系在一起。
  “我不需要人照顾。”
  宇智波佐助咬牙切齿地说，他看然生的目光颇有几分迁怒的味道，却不想这个女忍者竟附和点点头：“恩，我也这么认为。”
  佐助毕竟年纪还小，本性单纯，面对然生这一预料之外的反应，他反倒有些不安于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这种不安没有持续多久，对方很快提醒他想起——名为然生的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粗神经，以前如此，以后也不会改变：
  “忍者心得，学校里应该有教这门课，你……有及格吧？”
  “哼，这种课，我从来都拿满分。”
  “很好。忍者心得里应该有‘忍者应服从命令’这一条吧？呃……具体是哪一条呢，好多年没用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第三条。”
  “哈，你果然是知道的呢。”
  佐助觉得跟这种人生气的自己真傻。
  既然不再是一个人独居，考虑到身边小男生的成长，然生决定将家搬回大蛇丸留给她的大宅子。
  “你这是干什么？”
  第一次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佐助瞪着碗里越垒越高的菜，脸色不太好。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给晚辈夹菜不是长辈表现慈爱的最好方式吗？”他那不比他年长几岁的，毫无责任心可言的“监护人”用一种没有说服力的木然表情，一本正经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不、用、了。”他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呢——以为他年纪小就看不出她那张用来欺骗世人的外皮下掩藏的阴险狡诈么？
  这家伙显然是故意的！
  然生经常想，如果宇智波佐助是塞一根棒棒糖就能解决的可爱小鬼就好了
  叛逆期的小男生最难办了。现在一叫他“宇智波弟弟”就不理人——以前明明很乖的阿！
  生活中烦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只有一件，然生真担心自己这一世会不会未老先衰。
  正式登记为上忍后，新的问题也跳了出来。
  老头明示暗示催得很急，加上卡卡西不时的鼓动，然生两眼一闭，在加入暗部的申请书上按了手印。
  其实手印落下的当时她就后悔了，可这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老头动作迅速地将申请书交到“biu”的一声出现的暗部手里，那急切的架势和风化场所的老鸨收取卖身契时没两样。然生眼睁睁地看着那名暗部又“biu”地一声遁走，强压着“上了贼船”的不良预感，安慰自己至少暗部的制服还是很帅气的。
  除了制服，暗部有另一项“人性化”规定——由成员自行选择所带面具的式样。
  入部当天，作为前辈的卡卡西，热情地推荐了几个“流行款”：“狐狸、山猫、犬、鹰……你喜欢那种？”
  “什么都可以吗？”然生低头翻画册，状似随意地问。
  “当然。”卡卡西不假思索地回答。
  然生抬起头，微笑，露出森森白牙：
  “那么，我选黄鼠狼。”
  卷二：那款款流过的似水年华
  11序
  然生：（上忍）
  忍者登记号码：012123
  出生日期：11/11（17岁，天蝎座）
  身高：160。6CM
  体重：44。4KG
  血型：O　（没人相信她会是这么“无私”的血型）
  性格：性格恶劣的未知生物
  喜爱的食物：肉，偶尔吃点水果
  讨厌的食物：无
  擅长绝技：机密
  想挑战的对手：无
  喜爱的字句：无　（平时懒得说话，一旦开始说教就滔滔不绝的类型）
  兴趣：钓鱼、植树造林、开发新忍术
  忍者学校毕业年龄：8
  中忍升级年龄：11
  任务经验：D：111次　C：250次　B：666次　A：77次S：38次
  12四年后
  四年后
  清晨，木叶村西边，一处大宅子的后院里，早早地有人声传出。
  宇智波佐助这天起得特别早，在院子里练体术练得虎虎生风。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坏就坏在这孩子太刻苦，练完体术还加练了一段时间的苦无：“夺、夺、夺夺、夺夺夺、夺……”
  这可苦了某人了。
  要知道忍者也是人，即使是暗部，即使是上忍，加完夜班回到家里也是要睡觉的。
  黑乎乎的屋子里，然生捂着被子，翻来覆去睡得极不踏实。
  忍者的五感本就比一般人敏锐得多，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然生的警觉性更是比一般忍者高了不止一筹，这点距离一扇的薄薄纸门根本隔不了音。她这厢才洗洗睡下，那厢小鬼就扑腾着起床……造孽哟！
  左右又翻了几个身，肚子饿了——
  然生干脆地起床。
  等她擦了把脸没梳头随便披了件宽大的外衣来到厨房里，佐助已经吃完饭在那里看书了。见她进来，小男生盯着她邋遢的造型看了一眼又很快将视线转回面前的书本上：“早餐在桌上，牛奶在冰箱里。”
  “噢。”踩着轻飘飘的游魂步子，然生在餐桌边坐下，一双眼朦朦胧胧似醒非醒，拿起盘子里的饭团张口就吃。
  在这个家里，“年纪小的作家务”这一大蛇丸时期的传统，已经很好地被延续了下来呢。
  十秒钟后。
  “我吃饱了。”然生双手合十，一旁的佐助早已对她非人的进食速度见怪不怪——他合上书，开始收拾碗筷。
  佐助一起身，然生立刻注意到搁在他脚边的那个大包，里面鼓鼓囊囊塞满了忍者工具：“这是要干嘛？你还没吃早餐吧，话说你今天起得似乎特别早……减肥吗？”
  “五点得去演习场集合。上午有一项‘生存演习’，通过了才会正式被承认是忍者。昨天解散前，带队的上忍特意提示今天不要吃早饭。”佐助将洗好的碗筷整整齐齐地放进碗橱里，作完这些，还不忘给仍不甚清醒的某人泡了杯盐水。
  不得不说，这小孩被教育得很好。
  “这么说，你已经到毕业的年纪拉？”接过水杯，不负责任的“监护人”毫无羞耻心地表示惊奇。
  “带队上忍是谁，厉害吗？”
  “名字是旗木卡卡西，看不出有多厉害。”
  “噗！”
  “怎么，这个卡卡西有什么不妥吗？”佐助起了疑心。
  “咳，咳咳……有一句古话叫‘磨刀不误砍柴功’，在学校里打好基础对你将来漫长的忍者生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名优秀的忍者切忌好高骛远……呃，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的意思是我最好不要对通过今天的测试抱太大希望，对吧？”
  “你真的很机灵阿。”
  然生欣慰地点头。
  翻了个白眼，佐助单手拎起大包，收拾了下准备出门。看他坐在玄关处穿鞋，然生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今天你回来早的话，去店里找我。”
  闻言，佐助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你不用出去‘进货’了吗？”
  “恩，从今天开始，我会有大量的时间留在村子里。”
  佐助撇撇嘴，算是笑了。
  四年前，然生搬回了老房子。商业街上的住所她没舍得出售，重新装修了一下改成了一家糖果店——一周七天至少有六天半大门紧闭，长年见那大门上挂一木牌：“店主出门进货”。
  这样的店铺竟然开了四年没有关张，反而愈见红火拉动消费催生了不少周边产业，譬如牙医诊所……
  宇智波佐助认为：这个世界果然有它疯狂的地方。
  与此相对的是糖果店店主的观点：“人品决定命运。”
  而真正的现实则是：木叶村有糖果市场的庞大客户群——满大街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儿们。
  四年前的佐助，勉强可以归到这群小屁孩里去，不过这小孩极有个性地不喜欢甜食。得知这一点时，然生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免工钱的店小二值得信赖，紧跟着是第二个念头：
  他哥可是很喜欢甜食的。
  想到佐助他哥，然生总有万千感慨：
  白云苍狗阿……
  她这一世的人生到17岁为止尚称圆满。可能正因为这样，唯一的缺憾在一日日的自省中被反复审视，然后无限放大。事实上，本不是每一位“青梅竹马”都能陪着你一起长大的——鼬和然生那一届的同学毕业时没赶上好年份，到现在基本上死的死退的退。
  在暗部蹲了四年没“光荣”，然生算是混成了一号老资格人物。
  这些年，带着黄鼠狼面具四处追杀高危通缉犯，她每完成一个任务拎回一颗头颅都会心情不好。这种时候，她通常会在第一时间找来佐助以“指点修业”为名扁他一顿——之后心情就好了。
  这就是某人自诩的“糖果与皮鞭”的“爱的教育”的真相了。
  然生曾怀疑她会这么记挂佐助他哥，恐怕有一个生理学上的原理：她正好到了“那个年龄”。另一方面，从灵魂学的角度看，她又已经过了“那个年龄”。
  这是一个问题。
  会对这一精神与肉体之间关系的哲学命题感到困扰的人，显然只有然生自己。在其他人眼中，这位娃娃脸少女正进入生命中最美好的季节。
  随着年龄的增长，容貌身形的渐渐长成，然生所披的这层皮也越来越具有“欺骗性”了。
  “柔软飘逸的浅褐色头发、小动物一样可爱的脸盘，宛若林中仙子的轻盈身姿，以及如雨后黄昏的天空般的青灰色眼睛……”刊登在木叶地下刊物最新一期上的这段描写虽肉麻了点、恶心了点、酸牙了点，勉强还算写实。
  而负责这本仅供木叶男性忍者参阅的“内部文件”的编辑，也着实是一位妙人——他在该文后画了一个大大的骷髅头标记，顺便加注：“S级危险：猛兽！”
  由此可见：这世上毕竟还是有明白人。
  说然生对容貌不在意那是骗人的。
  这家伙打小就臭美的不得了——想当初和佐助他哥结怨/缘不正是为了一件烧坏的新衣服。
  只不过，生命中总会有一些东西比另一些更重。
  然生加入暗部后才知道：同桌叛逃前已是暗部分队长。
  她自以为在砂隐村这两年取他山之石攻玉，无论实力还是见识都增长到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却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于是，然生二度发奋/疯了。
  其实人活了两辈子，很容易产生“得过且过、及时行乐”的罪恶思想。然生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