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1-02-18 23:32      字数:4905
  小概率事件等于不可能事件。
  脑子转到这里,然生只觉得脑袋阵阵发晕:好吧,她承认自己深受前世无耻荒谬的本本教育的影响。
  一旦接受了“宇智波鼬是个变异的怪胎”这一事实,对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接受度便大大提高了。
  宇智波一族与木叶高层间之间的暗潮汹涌,然生并非完全没有察觉。
  她只是无所谓。
  比起木叶村,然生对团扇一族的感情十分有限。她所在意的,唯有宇智波鼬一人而已,呃……也许还得加上一颗爱哭包。
  然生亦非常确定以宇智波一族现有的实力,不足以动摇木叶的根基。因此,听到同桌没有如其他族人一般成为木叶警备部队的一员,而是加入了火影直属的暗部,她不乏疑惑,倒也没多想。
  深受自由主义的影响,在然生的理念里,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存在,她既没有义务更没有兴趣干涉他人的选择——这想法没错,然仔细品位,又过于消极。
  她认识到这一点,是多年多年以后的事了。
  时候不早了。
  然生向鼬告别。
  “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出过任务呢。”
  “……你这算是在怂恿我加入暗部吗?”
  “呵,然生同学一定会是个好拍档吧。”少年温和地微笑。
  然生耸耸肩,不予评论。
  这是然生出发前和鼬的最后对话。
  如果离开与爱一样真实,那么,生命的相遇与分离必定一样意味深长。
  如果生命像露珠在叶尖一样,在时间的边缘上轻轻跳舞,那么,我会在一旁静静欣赏,你这绚烂的从生到死。
  离开的时候,然生没有意识到这一转身,再见面就是两年后。
  到那时,他作出了他的选择,她也作出了她的。
  若隐若现的羁绊,分道扬镳的命运。
  没有人犯错,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忠于自己的结果。
  可结局错了。
  然生并不能预见未来。
  她的生活态度一向坚定、明确、现实——这家伙只考虑现在。
  离开村子后,她便转道火之国的大名府,名义是作“任务前的热身”。
  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办事。
  然生深有体会。
  阿斯玛虽稍嫌“正常”了点,不过有一位在大名身边担任守护忍的“兄长”,无论如何算得上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最近有什么油水比较足的任务吗?”然生问。
  并不是所有的任务都被托付给忍者村,有些比较急比较等不起的任务往往会就地发布。而这种任务,大名往往出手很大方。
  “你不是有村子的任务在身?”阿斯玛拆着然生捎来的“家书的回信”,一心两用不答反问。
  “正是因为村子的任务没油水,所以才要先赚点外快补贴家用阿。”然生道。
  阿斯玛无语,将任务单子直接扔给然生,让她自己挑。
  飞快地扫了眼,然生迅速选定了目标。
  “就这个了?”跟着看了一眼,阿斯玛的大胡子脸上露出一丝关心:“你确定?对手很险恶的。”
  他选择性地无视了一个事实,即眼前这个一脸漠然、被他视为“需要照顾的小妹妹”的家伙,实际上是一位“凶名卓著”的忍者,还是“任务熟练工”的那类。
  他被鄙视了——“会有人比我更险恶吗?”然生不以为然。
  阿斯玛遂爽快地交付了任务。
  几分钟后,然生出现在大名府最大的一处酒馆。
  酒馆是个好地方。
  根据所有三流小说的描写,是结识新朋友的乐园。
  酒馆里声音噪杂、光线昏暗、充满汗臭和肾上激素分泌过多的气味,混乱而危险。
  然生很喜欢这里的气氛。
  大战结束不过才几年,因为战争而流落在外的闲散人员里,包括了失去了村子与雇主的忍者,也包括——叛忍。
  这个世界很大,就面积而言。
  这个世界也很小,就忍者的世界而言。
  然生这些年来东奔西走,接各式各样的任务,相应的认识了各式各样的忍者。其中有几位让她印象深刻。
  譬如某年某月某日,她在某处战场上遇到了某个很萌很惨绿的少年老鬼——正以一种大妈在菜市场买青菜的精挑细选劲儿翻尸体——然生感到倍儿亲切,想那峥嵘往事岁月如歌她当年也是这么被大蛇丸刨出来的?
  冲着这份亲切感,她难得地主动上前招呼,对方的反应也很“亲切”——毒药的伺候。
  然生不怕毒。
  “游枭”然生为人所诟病也为人所称道的一点,便是爱好毒药陷阱精通机关学。简单的说,这家伙崇尚“低投入高产出”。作为“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这一教条的忠实信徒,身兼临床学(源自大蛇丸)、植物学(木遁术的延伸)两家之长,然生在毒药方面的研究近年来已趋大成。
  一个没被毒死,另一个则自保有余,双方由此获得了“加深了解”的机会。
  然生认为:
  蝎是个怪人。
  明明是精通毒与傀儡术的绝顶高手,偏偏对敌时老使一招华而不实的“百人斩”,战斗中还带有某种自虐倾向。外形是个俊秀得一塌糊涂的红发少年,内心却像个老鬼——从这个意义上说,和然生很有共同语言。
  不过和死要命的然生不同,此人内心疑似潜伏着活的太久太痛苦的倾向。然生怀疑其有轻度抑郁症,并将其划归“间歇性神经筋挛病患者”“隐形自杀倾向顽固症病人”的行列。
  可惜了他那一双灵巧的手。
  然生唏嘘不已。
  还有一次,路过某地时,一个模样古怪的忍者冷不丁地从路边的小树林里窜出来,拖着然生打了一架——纯粹的打架,打完后也不说话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丢下然生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忆方才打架的情形,猜想他皮开肉绽拆自己骨头应该很痛,顺便诅咒这家伙缺钙而亡。
  事后不久,她收到一封养父的来信。大蛇丸在信上假惺惺地先说了一堆什么御下不严疏于管理给养女带来麻烦实在真是不好意思,顺便也夸奖了一番她现在的实力说了些诸如“吾心甚慰”之类的感言——年纪大了果然啰嗦,然生心道——拉拉杂杂扯了一大通,最后大蛇丸才透露出他写信来的真实意图:
  这厮其实是来炫耀的!
  大蛇丸显然对自己诱拐犯的身份没有觉悟,反而得意于又成功诱拐了一朵未来的花骨朵。不考虑是动机,可以看出他对名为君麻吕的少年至少是寄予了厚望。
  然生想了想,提笔回信:
  “多喝牛奶。”
  忍者里奇奇怪怪的家伙不少。
  越是有能力的人,似乎越喜欢标新立异。
  而这一次,然生决定到酒馆来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个不错的临时拍档。
  她的运气一向是很“好”的。
  这次,也不例外。
  大名发布的任务上有特殊的标记,表明等级报酬。
  然生还没把凳子坐热,已经有识货的人找上门来了。
  来者道:“不错嘛,高级任务。不过我说,你行不行阿?”
  然生有种想要微笑一下的感觉——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试试看。”
  这就是她喜欢酒馆这种地方的第二个理由:
  强者为尊。
  09年少记事 下
  所谓的“天无绝人之路”,说的是上天把门给关上了,可能会给你留一扇窗。
  这种说法隐含了另一重意思,即:
  如果上天看你不顺眼,便会把门和窗一起关上。
  她的临时拍档是一个对钱很精明的人,然生则属于嘴上叫嚣着“不见兔子不撒鹰”“让金子砸死我吧”实际上却是对钱不那么看重的一类人。分赃时,这便成了决定性的因素——
  “雇主说,带回完整的尸体会多付二成赏金。因为你出手太重,额外赏金泡汤了。”杀气飙升。
  “是吗,我一时忘了。你损失的部分从我那份里付给你好了。”不在乎的声音。
  “呃,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杀气退去,接着声音变得忽然变得高兴起来,“不过还是不要浪费的好。你运气不错,就让你看看我的手艺吧。”
  看着对方以一种神乎其技的缝合术将碎成块状的尸体拼凑得天衣无缝,然生在喟叹世界不知有多大高手谁人知多少的同时,有一种强烈的上当受骗感。
  “好了。”他一拍手,陶醉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这一刻,然生敢发誓她从临时拍档的眼中看到了银子的闪光。
  “根据刚才说好的,我六你四,额外的两成也全部归我。”
  然生不说话,闷声吞下了这个哑巴亏。
  占了便宜的人总是心情不错的——“合作愉快!木叶的小鬼,你很不错。我叫角都,以后若是有人出钱请我杀你,我一定加收两成的费用替你出气。”
  这下,然生反倒有些乐了:“那还真是谢谢你阿!”
  别看然生外表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小鬼,事实上这家伙可迷信着了。这段任务前的“不吉利”插曲,让她着实疑神疑鬼了一阵儿,硬是无视阿斯玛抓耳挠腮又不敢多说的古怪表情留下继续作了几个小任务给自己“压惊”。
  直到阿斯玛赌咒发誓会将她这些天来的任务所得通过同为守护忍的和尚上供给庙里,然生方才作罢,在阿斯玛的连声催促下慢吞吞地启程动身。
  “真不明白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如此迷信的?”
  这是一个蠢问题。然生不屑回答——再怎么坚定的无神论者,经历了“穿越”这档子破事儿以后,都会对神明、对冥冥之中的老天爷产生一定程度以上的敬畏。
  她仅仅是表现得“稍微”严重了点。
  比起山清水秀,宁静宜居的木叶村,砂隐村完全可以说是一处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想到要在这种鬼地方呆上一段时间,然生的心情怎么也高涨不起来。
  来到砂隐村村口,她被门卫拦在了那儿。
  “谁?”
  “我是木叶的使者。”
  “有证明吗?”
  “你没看到我的护额吗?”
  “我得先通报一声,你等着。”
  “……”
  然生觉得这样的对话巨白痴。她站在砂隐村的村口,百无聊赖地等着门卫去通报完早点放她进去修整一下——赶了几天路,疲劳倒是其次,她无法忍受的是沾了一身的砂子。
  她没有等到这位多嘴的门卫。
  危险降临的前一刹那,她心头一跳,警铃大作,眨眼间跑到了不远处一个大沙丘上。待她站定身形,立刻看向她原来站着的地方,正好目睹了其余的几个门卫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地被暴起的狂砂所吞噬,连滴血都没留下。
  行凶者,是一名不过六岁的小孩。
  小孩一脸戾气,眼神狂乱。
  当他注意到现场还有除自己意外的活人时,杀气汹涌而出,向然生的方向直扑过来。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似乎不是让个路,说一声“我是路过你请无视”就可以解决的状况阿!
  估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况,然生不情愿地伸出一支手:
  “木遁,四方之牢。”
  砂隐村的其他人赶到时,然生正拿粗粗的藤蔓一圈一圈地往小孩身上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他们看她的眼神确实像在看一名诱拐犯。
  我可不是大蛇丸。
  心里嘀咕着,然生出示了身份证明——她敏锐地觉察到,对方眼中的的敌意减弱了,然而警戒不降反升。
  小孩的身份,值得玩味呢。
  她想。
  之前就提到了,然生的好奇心相比常人不旺盛许多,或者说,她对自己好奇心的控制力比常人要高很多。因此难得有对某事某物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兴致,她也不在乎使一些歪招——
  她拿了一根棒棒糖,随便找了个路口站着。
  一个小女孩走过来,问她有何目的。
  然生坦言相告。
  扎着俩小辫儿的小女孩便爽快地进行了“交易”。
  “我叫手鞠,我爱罗是我弟弟。”她舔着棒棒糖说。
  然生眨了眨眼睛,手上魔术般变出另一根棒棒糖:“你好,我叫然生。”
  大蛇丸若有知,恐怕会为养女拙劣而原始的拐小孩手法气歪鼻子。不过若不管手法,仅从结果上看,然生毕竟满足了好奇心:
  我爱罗,风影的公子,没娘的孩子,心理健康为负值的萝卜头。最近刚受了什么打击,持续处于不可控且不可预测的状态。
  到此为止了。
  然生能以一介中忍之身,仅十一岁便被授命负责两大忍者村之间的结盟事宜,当然不是因为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