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8 23:32      字数:4755
  身板结实的,将来长大后必定是个健康的皇子。”
  她又问道:“皇儿可想好了二皇子的名字?”
  “朕早就想好了,就叫刘泽旭吧。”
  一周目时这孩子就是用的这个名字,并且没有辜负其中的含义——泽被天下,旭日东升。
  元泰三年一月二十三日,惠充仪生下二皇子。帝大喜,赐名泽旭,复封姚氏为正二品昭仪。
  ☆、第二十五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纵即逝,转眼间便到了元泰五年。
  两年来,除了萧忆茹和褒姒在相继生下了两位小公主外,后宫格局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即使霍去病带兵打下了东瀛,献上美女阿市,他也没有将之纳入后宫,而是将其打入教坊司。
  下朝后,刘安晟便直接去了犁香阁,这已经是他维持了许久的习惯。
  拿起铃铛逗弄着刘泽旭,看着对方粉。嫩嫩的小。脸皱成一团,他不禁轻笑出声。坐在他身旁的姚静贞却嗔怪的瞪他一眼,伸手夺过铃铛,递给了自己的儿子。
  刘安晟无奈的摇摇头,现在姚静贞在他面前是越来越随意了,不过这样也显示了她对自己的信任。他一面和儿子玩耍,一面和姚静贞闲聊,不知不觉中话题就转到了雨蝶的身上。
  “说起来雨蝶也已经十五,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刘安晟有些感慨,又道,“这段时间我和母后也在商量着这件事情。”
  姚静贞微微一怔,眼神闪烁了下,道:“那太后心中可有适宜的人选?”
  “琼玉觉得冠军侯如何?”
  自从一战成名后,霍去病便一直留守帝都训练中央军。前段时间又奉命征讨东瀛,让陈国疆域延伸到大海上。他年纪轻轻便屡建奇功,后宅又无妻妾,再加上刘安晟又见过好几次他和雨蝶相谈甚欢的景象,心里对这门姻缘早已看好。就连太后也支持他的想法——霍去病只有出征时才会离开,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帝都,这样雨蝶也不算外嫁。只要太后愿意,可以随时把她的宝贝女儿召到宫里。
  “冠军侯自然是难得的佳配。”姚静贞沉呤了下,又道,“只是不知道公主心里怎么想。”
  “那次从边关回帝都后,我私下里便向去病透露了点想法,他到很是干脆的同意了。这些年我也有意让他们二人私下里多多相处,培养感情,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给了冠军侯自由出入宫廷的权利?”
  “那时候雨蝶还是个小孩子,我也没直接问她的想法。不过现在她也满了十五,也到了及笄之年;我打算过两天就和她提一提这件事情。”
  刘安晟刚说完,便听见雨蝶清脆的笑声从殿外传来——自从刘泽旭出生后,她便三天两头的往犁香阁来一趟,所以内侍对她熟悉得很,连通报都不需要便将这位公主请了进来。
  随着声音由远及近,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一道倩影。短短两年的时间,雨蝶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迅速成长为了姿容绝色的少女,惹得无数王孙公子倾覆了一番真心。她今日梳了时下正流行的朝云近香髻,眉间点了滴朱砂,鹅黄色的裙摆上打着细细的褶子,包裹着她娇俏玲珑的身躯,格外动人。
  “皇兄,你也来看泽旭么?”雨蝶走近前来,笑着望向刘泽旭,又对姚静贞打趣道,“惠昭仪真是个有福气的,瞧皇兄一下朝便跑到你这来,却好久没去长寿宫找我了呢。”
  刘安晟瞧她虽然面上带笑,却掩饰不住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由一叹——当年雨蝶为他挡的那一刀,还是伤了她的身子。这些年虽然补药不断,但单看气色便知道补不回来了。
  他是真的亏欠了这个妹妹许多。
  “公主可别多想,陛下刚刚还正跟我谈起你呢。”由于雨蝶经常来犁香阁,一来二去也渐渐与姚静贞关系好起来,现在姚静贞倒是经常与她开几个玩笑。
  “哦?”雨蝶被撩起了兴趣,有些好奇的问道,“皇兄方才说了些什么呢?”
  提起这件事情,刘安晟也收回了思绪,又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殿里也没有外人,便开口笑道:“不过是见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打算为你挑个好驸马罢了。不知道蝶儿你觉得冠军侯为人如何?”
  雨蝶脸色瞬间变了下,身子有些僵硬,垂下头轻声道:“皇兄是这么想的么?”她的声音很低,刘安晟只听见前面几个字眼。他正打算问,便看见雨蝶抬起头,微微红着脸,一幅小女儿娇羞的模样,道:“既然皇兄都说了,那蝶儿自然没有别的意见。”
  这便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虽然雨蝶的表现有些奇怪,不过刘安晟只当这是她脸皮太薄,不好意思罢了,也没往心里去。一想到以往跟在自己身旁活泼可爱的妹妹要嫁给别人,即使是他颇为欣赏的霍去病,他心里也有些泛酸。总算明白了当初二姐结婚之前,身为长子的大哥脸上难看的表情从何而来。
  大概是因为羞涩,雨蝶笑着逗了会刘泽旭便起身告辞了。虽然想留她用完晚膳再走,但雨蝶摆出要和太后商量事情的架势来,刘安晟也不好打扰她们母女的私房话,便放她回了长寿宫。而姚静贞似乎从方才起便有些魂不守舍,这种焦躁的情绪直到晚上才好了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第二日刘安晟便去了长寿宫,太后昨天就知道了雨蝶愿意嫁与霍去病这件事,这会儿脸上也带着笑容。两人再一商议,隔天便由刘安晟发了圣旨,将皇妹雨蝶公主嫁与冠军侯霍去病。除了将江南一块富庶的郡县作为雨蝶的封邑外,刘安晟更是几乎将国库里的一半珍宝充作雨蝶的嫁妆,可以说是荣宠无双。而两人的婚期则由钦天监定在了黄道吉日六月初六,所以雨蝶还能在宫里呆上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里,雨蝶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长寿宫陪着太后,就是去凤仪殿或犁香阁看望太子和二皇子。即使偶尔和刘安晟遇上,也不像以往那样的随意撒娇。刘安晟这下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可当他追问雨蝶时,她却只是轻轻摇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情一直有些低沉,等再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皇兄不必这么担心雨蝶。”
  虽然关心雨蝶,可既然她死守原因不说,刘安晟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嘱咐了好几次霍去病,让他好好待雨蝶,又嘱咐工部将公主府修建的更加华丽舒适,算是做哥哥的一份心意。
  ***
  很快就到了六月初六。
  这一天整个皇宫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处处都是鲜艳到耀眼的大红色。当时陈国习俗,婚礼是在傍晚时举行。不过通常情况下,想要穿好公主大婚时的凤冠霞帔就要花上足足两个时辰。
  所以从清早起,长寿宫内便人来人往。太后早早挑好了多子多孙的喜娘,待雨蝶用过早膳后,便为她开了脸,这意味着她已经成人。又有伺候了太后许多年的老嬷嬷亲自为雨蝶画眉描唇,将江南新进贡的胭脂在雨蝶脸上淡淡的晕开,又在她眉间点了一点朱砂。
  刘安晟和皇后到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雨蝶早已穿好了一身喜服,而太后则亲自拿了金钗为她插在发髻之间。似乎是听见动静,她微微侧过头,漆黑的眸子忽然闪亮了下,又黯淡下去,轻声唤道:“皇兄来了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皇后便言笑晏晏的开口:“陛下今天一大早便忙着蝶儿你大婚的事情,刚刚才见过了霍将军,所以才来迟了些。”她又走近了些,细细打量着雨蝶的妆容,赞道:“瞧咱们天家的公主,模样真是顶尖的,难怪那么多王孙公子都倾心于你。霍将军能让蝶儿你下嫁,也算是抱得美人归了呢。”
  听了皇后一席话,雨蝶轻笑了下,却没有说话。她今日涂了淡淡一层胭脂,已不见平常的病弱之色,显得格外娇艳。刘安晟却从中看出了几分伤感的意味,忍不住道:“日后想母后和朕的话,便时常回宫来看看吧——无论如何,你都是我陈国最尊贵的公主!若是去病敢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蝶儿你大可直接告诉朕,朕替你教训这小子!”
  太后嗔怪道:“皇儿你乱说什么呢?大喜的日子,好端端的说这些霉气的话。我家蝶儿生的这般好看,身份又尊贵无比,与冠军侯本就是佳偶天成,哪里会闹矛盾?”她又拉起雨蝶的手,感慨万分:“哀家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像个小猫崽似的,先帝还在时最宠爱的也是你。转眼间便是十五年,先帝去了,你兄长也有了太子和泽旭。就连你现在也要嫁出去,哀家终于能放下心了。”
  说到动情处,太后不禁落泪。雨蝶眼底也波澜起伏,扑入太后怀中,哀声道:“母后,蝶儿舍不得您。。。。。也舍不得哥哥。”
  即使再不舍得,时间一到,太后还是放开了雨蝶,用锦帕为她擦去眼下的泪水,又补好了妆,对刘安晟道:“皇儿送雨蝶出宫吧。”
  依据礼制,新娘父母只能在家送别女儿,却不能亲自去宴席。想再看见女儿,只能等三日后的归宁。不过新娘家中的兄弟却必须出席婚礼,甚至要将新娘亲自送到新郎手中。
  刘安晟将雨蝶送上喜轿,正打算做回龙辇时,衣角却被雨蝶的手拉住。
  “哥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雨蝶的脸被凤冠上的珠帘遮挡住,他回头望去,分辨不出她的神色,却还是应了声。
  她轻笑了下,才道:“雨蝶一直没有再问哥哥这个问题呢,现在还是忍不住了——哥哥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惠昭仪么?”
  “是的,她是我心中至爱。”刘安晟没有考虑,直接回答。
  “是这样啊。”雨蝶笑了起来,放开了他的衣角,“其实蝶儿也希望能和冠军侯这样呢。哥哥,一定要和惠昭仪白头到老哦。”
  许一世姻缘,结发共白头。
  六月初六,雨蝶公主以十里红妆嫁与冠军侯,帝罢朝三天,君臣百姓共享此乐。
  ☆、雨蝶番外一
  我曾以为,哥哥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
  就像当年我每每从梦中惊醒时,哥哥总会温柔的抱住我那样,一直不放开他的手。
  后来我才明白,那只是因为他还没遇到那个放在心上的人。
  放开了他的衣角,我轻笑出声。
  哥哥,一定要和惠昭仪白头到老哦。
  等到美人迟暮,白发苍苍,你还会把她放在心上么?
  一
  在亲眼目睹九皇叔的死去前,我从来没有烦恼过什么——身为洛川王的嫡女,自小备受父王母妃宠爱,哥哥又素来温柔体贴。这样的家世,恐怕世人都会艳羡,也正因为家人的娇宠,我从未接触到任何不恰当的事物。
  然而那一天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彻底打碎了父王和母妃为我打造的温室,我头一次发现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
  那是我刚过了五岁的生辰不久的一天,我和哥哥随母妃进宫拜见太后。母妃和太后聊了没多久,便打发哥哥带我出去散步。其实有什么好散步的呢?从出生到现在,我不知道在宫里逛了多少次呢。
  我只觉得无趣至极,又嫌哥哥在一旁老跟着自己,便趁他不注意,偷偷跑出了他的视线。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一片树林中,当时正是四月,树梢上开满了洁白的花朵。清风微微拂过,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落在我伸出的手心里,我忽然想起不久前哥哥教我的一句古诗——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
  正当我打算从地上收集些花瓣,拿回去送给母妃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九皇叔熟悉的声音。
  九皇叔很受皇爷爷的宠爱,宫里有什么珍品总会给他赐些。父王和他的王府都建在一起,所以九皇叔时不时的也会来王府小聚。每次他来时总会给我带些民间的小玩意,正因为这一点,我总喜欢和他黏在一起。
  不过现在他的声音却跟往常很不一样,以前的九皇叔。。。。。。从来不会这么大喊大叫。
  抱着疑惑,我蹑手蹑脚的走近,打算偷偷吓他一跳。
  之后的日子里,我总会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偷跑出去的话,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只可惜如果这两个字就像水中月,可看却不可触及,一如我那无望而卑微的感情。
  等我走到声音传来的地方,映入我眼帘的不是九皇叔爽朗的笑脸,而是捂着腹部,艰难的靠在树上的他。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身体可以流出这么多的鲜血,不由瘫倒在地。这样的响动自然瞒不过站在九皇叔身旁的那个男人,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又毫不在意的一剑刺进了九皇叔的胸口,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洛川王的女儿么?只能怪你太不走运,竟然看到不该看的事情。”男人收回剑,不急不慢地向我走来,剑尖上来自于九皇叔的鲜血一点点的滴落在草丛中。
  我知道他打算杀人灭口,明明这时候应该立刻转身逃跑,可大概是因为太过恐惧,我的身体甚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