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6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8 23:30      字数: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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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垂帘将落未落中,一阵劲风突然袭来,随即响起的。是护送将士的厉声呵斥!
  虽然这顶暗藏钢板的八台大轿是超亲王的,但很可惜。参与护送长公主的扈从,却是思道拨给黛宁的,反应速度大为不及凌啸地贴身侍卫,要不是听到远处的一声嘣响,再觉察到有物件飞射过来,恐怕他们都还没醒过神来呢。所以。众扈从呵斥声响起地时候,还在建设中的东直门城墙脚旁。一道人影在民宅屋顶几个鹄越腾挪,已是追之不及。万幸中的万幸是,这些扈从还懂得哪个方位是要用躯体保护的,轿窗旁扈从正好机警的一抬手,恰恰挡住了飞射来的东西,黑乎乎地弹射在地上直翻滚,立刻就有四五个将士扑身上去,当来物是手雷一样的叠压在了身下。
  一时间,东直门前混乱不堪,移轿地飞速移轿,追击的纵马去追,封锁的抽刀封锁,而花容失色的玛丽女王,则紧紧抱住黛宁的臂膀,望着越垒越高的人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嘣!”一声闷震炸响,奇异的光亮,从扈从们堆砌的人肉垛缝隙中一闪,整个人肉垛快速一膨,便又迅即收缩下去,随即马上有人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些什么……显然,射来的东西就是类似手雷的火器!
  这一惊变突发,深深地刺激了黛宁,要不是扈从们人山人海地拥过来不让她出去涉险,黛宁恐怕早就要出去查看伤亡指挥追击了,在柔声安慰玛丽的时候,她恨得是皓齿嘣响,很显然,刺客今天的对象就是凌啸!
  “启禀长公主,东直门城门领姜怀安姜大人求见。”黛宁正思量刺客是何方神圣的时候,扈从千总陈凭在外禀报。黛宁怒哼一声就要站起,却是花盆底一个不稳,生生一晃险些摔倒,定睛看去,却只见轿底板上赫然就是一片包着石头的黑帛!
  “丘曰成仁柯言义,山野犹闻伯夷泣。中秋沾襟望广寒,其言孤魂不承祭。”
  展开黑帛就着帘外火把光细看,却是这莫名其妙的白书一诗,黛宁大惑不解,就算是追问了玛丽女王半晌,也不晓得这黑布先前有无。黛宁正不知缘由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熟悉无比的声音由远及近,焦急地呼唤自己。“姑姑,姑姑,你没有事吧?”话声未落,轿帘自外猛然掀开,凌啸跃上扩臂就是一抱,“吓死我了,姑姑,要是有了什么不测,你让小啸如何度日去!”
  启帘带来的血腥味道和男人忘情的怀抱,让黛宁这才知道后怕,丰胸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心生甜蜜之时,口中却是笑道,轿子
  里再怎么黑,你超亲王再怎么急,抱了这么久,也该知道抱错了人吧。”
  凌啸大吃一惊,细看怀中竟然是快要晕厥过去的洋姨妈,登时赶紧撒手,讪笑着连忙下令将轿子抬往雍和宫。柔声抚慰两个中西公主的之后,凌啸也是恨得钢牙切咬……一个月不到,本王已经连连被刺杀了两次,难道本王的人品就真的这么差?难道就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本王死?”
  刺杀行动本身,当然就是想要凌啸死,但也有很多人不愿意凌啸死。那些英勇献身的扈从是如此,消息报告到宫中,当即下达了全城戒严搜捕令的康熙皇帝。更是如此!
  据送来抚慰旨意地太监们说,这位一向端方克己的九五之尊,在上书房夜值房内。不仅把顺天府府尹和五城都察御史拳打脚踢,而且在盛怒之下还严旨迭发,“朕意已决。限期十日,九城紧闭。臣工军民许进不许出,若逾期不能查清此事,顺天府和五城都察御史就地革职!王渔洋圣道诗会的案子也不必审了,火速结案,所有涉案官员及其家属,择日黜贬出京师,远发新黑喜云贵,终生不得入京半步!着福建、浙江、江西、江苏及两广督抚。各地官员立刻派出专员干捕,全力缉拿天地会余众!”
  承受打击后天地会地死士、泄密案伏法官员的遗属,甚至那些正被审查的圣道诗会官员,也都有可能的动机。而刺客连类似手雷地火器都用上了,雍和宫中新搬来的一帮子幕僚心腹,哪里又睡得着觉?众人一面接待来自刑部等承办此案的来访官吏,一面调集当时在场的扈从了解情况。一面还得要抚恤罹难殉职的扈从,端的是忙得手忙脚乱。
  凌啸也在忙。了解了并不复杂,或者说所知不多的一切基本情况之后,便招了邬思道在枫晚亭中分析那块来历不明的黑帛。
  邬思道翻来覆去地看了这快黑帛,闷声道,王爷,这首饰来的蹊跷啊!字面上地意思一看就明了。都说孔孟将忠义仁孝。可照旧有伯其那样‘耻食周黍’的人物誓死不悔,佳节思亲却只能月下泪流。哀叹死去的孤魂野鬼不能承受祭奠。王爷,这弄不好便是复仇的诗!但这复仇的诗,会是谁写的?”
  凌啸思索半晌,忍了疲倦耐性子理清思路,“邬先生,前面两句引出伯其耻食周黍的典故,显然,就不可能是那些伏法官员遗属所为,他们家男人连清朝地官都出来做了,还谈什么气节?讲究气节的,多半就是天地会地人,但草莽之辈,是绝然不会写首文绉绉的诗来费那个神的,再说了,他们现在在官兵的追捕之下,自顾都不暇,首要的该是隐匿行藏和等候风头过去,要是留下一首这样的诗在我地尸体旁,只会导致天地会处境更加艰难,所以,尽管皇上下令加大力度追剿天地会,但我却不太认为会是他们……相比之下,我道是怀疑天地会的编外人员,从扈从们说那人会飞檐走壁,比如那消失无踪地甘凤池,比如吕葆中之女吕四娘……之类的。
  他连吕四娘成年与否都不知道便说道出来,可见是何等的气急败坏……老被刺来刺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草木皆兵之下,自己难道也学康熙一样,搞个皇宫般的所在当缩头乌龟去?那样的话,就算不防碍超越大计,可当个乌龟又有何生趣?!
  邬思道却受了启发,又拿起那黑帛看了一会儿,忽然惊讶道,王爷,不对啊!你看这帛书乃是上品云纱,薄若蝉翼轻似飘絮,寻常人都是用做女子纱衣,连靠近灯烛两寸都会卷曲受损,何况是火器爆炸于你的轿中……不会吧,难道这根本就不是某某杀人于此诗,……而是一首报警诗?!”
  凌啸大惊失色,猛然记起扈从们的称述,骇然道,“一个高手能飞檐走壁,距离又不是甚远,手法准一点的投掷就可以了,何以会用到崩弓子一样的玩艺,以至于发出嘣的一声呢?难道这声嘣的声音,是另有个善射却武艺不行的人,用来射入黑帛示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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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在康熙末年》 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四十章 这种教唆可不对啊!
  黎明,雍和宫,永佑东配殿福晋香卧。
  凌啸吞了一口气,对甚为香艳的两女共眠尽量无视,继续劝解,“女王陛下,本殿下就给你明说了吧。刺客这次动用了的炸弹,在经过弹片比对后已经可以判定,就是本殿下卫队的配装手雷,所以,你与我姑姑的安全问题,已到了无法确保万全的地步。因为,如果本殿下卫队中有内奸的话,我们暂时不能排除,刺杀是针对本殿下,还是长公主,或是女王陛下你!所以,建议你们暂时分开一下,有利于我们保护和甄别,希望陛下能理解我们的苦心和善意。”
  “不!”玛丽不仅一口回绝了凌啸的提议,还将黛宁的臂弯死死抱住,戒意十足地瞪着凌啸,浑不在意,“殿下,卫队是干什么的,他们难道无法发挥有效的职能吗?朕看今天那些牺牲的卫士,就很值得钦敬!对于这样无畏的卫队,朕劝殿下,对他们,也要给予充分的信任。哼,如果只是想要借机把朕和达琳分开的话,朕奉劝超级KING殿下趁早死了这个心!”
  看来,他好说歹说,甚至姨妈来姨妈去地哄了半天,洋姨妈却都不买账,誓死不在刺客威胁下低头,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凌啸建议两女暂时分开是居心叵测,这一来,凌啸顿时就火了。对长公主黛宁猛然一指,凌啸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怒道,“姑姑说服她。三句搞不定,别说你是T!”
  “小啸你,哼。太伤自尊了!”黛宁非常不服气地坐起身来,却还是带了肚兜的,明眸轮了几转,狠狠剜了凌啸一眼。手上却是轻轻抚摸玛丽粉颈,柔声道,“达琳乖,听话,不然我很没面子。”
  这就是劝?凌啸嗤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姑姑哄小孩呢?我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老半天啦,你就这么敷衍我?你地一世T名啊,就要毁于一……旦。
  但凌啸却马上就“旦”不下去了。玛丽女王如同是中了黛宁的魔咒,忽地一下也坐了起来,以凌啸看着都觉得肉麻的水汪汪眼神,看着黛宁直点头,赫然已是决心用听话。来成全黛宁地面子!不仅如此,这玛丽。还愣是提了一个让凌啸火冒三丈的条件,来讨好黛宁,“嗯,玛丽最听达琳的话了,不过,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超级KING。免得他又来纠缠你。”
  这一情况,看得凌啸瞠目结舌地喘粗气。心中的挫败感使得他郁闷不已,看着黛宁得意地示威眼神,听着姑姑慎重其事的赞同,凌啸除了暗骂她们无非是王八对绿眼外,就只晓得盯着玛丽雪白的臂膀恨得牙齿直痒痒。妈的,一样是哄女人,效果怎么就这么天差地别呢?太伤我超亲王自尊了!
  可是,今天注定是一个伤自尊的日子,连康熙都不能避免。
  为了刺客案,康熙皇帝担忧得一晚上都没有怎么好睡,直到凌啸天蒙蒙亮入宫来请安,他还是处于后怕当中,无论是亲妹妹还是亲女婿,任谁被那颗手雷炸到,无疑都是天家惨祸,甚至是国之不幸呢。所以,早早起来晨练的老康一看见凌啸,就想先询问刺客案案情,但等他看见一身旗袍的玛丽女王之时,两个君主登时就傻了眼……
  老康猜得出,这个气度雍容华贵端庄光议的白女人定是玛丽女王,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清朝皇帝和大英帝国地女王,会在一个非正式的场合下提前见面,而且,还是在自己身穿露胳膊露腿短靠,疯子一样地排打硬气功的情况下。见玛丽女王掩饰不住惊疑的模样,康熙先是觉得糗透了,然后便是怒气腾地一声冒了上来,也不管什么,一把拧住凌啸的耳朵就往海棠深处藏去,破口大骂,“怎么回事?啊,你个混账东西搞什么?明知道朕起早摸黑地再练功,你为何还要把她带来?天朝要不要脸?朕还要不要颜面?!”
  凌啸苦着脸把缘由说了一遍,但康熙却哪里理会他的苦衷,咆哮道,“你是猪头啊,她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啦?你不会屎遁尿遁吗?!”
  “皇阿玛,儿臣试过了。”凌啸都差点哭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她和姑姑太投缘了,只服姑姑一个,也只把姑姑一人当男人……儿臣连最隐秘的……都掏出来吓唬她,她却说……说在她眼里,那和手指头没两样……”
  康熙大吃一惊,扭头呆呆地看着眺望这厢地玛丽女王,他万万没有想到,人世间竟然还真存在有和黛宁互补的人。一时间,老康地心里,不知道是该为妹妹找到绝配而高兴呢,还是该为女婿被人鄙视而抱不平,总之,复杂得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好在,这是一个绝对不会互相介绍的场合,着旗袍的玛丽和穿短靠的康熙,很快就达成了装作不认识的默契,康熙这才慢慢习惯了过来,以包容天地的镇定功夫排遣了别扭感,只把玛丽当成是凌啸地
  丫鬟婆子,全神听取凌啸关于刺客案的汇报。到最后,康熙却听的满肚子都是疑问,“啸儿你说什么?岳钟麒投诗示警在前,刺客行刺下手在后……岳钟麒……他不是恨你入骨吗,怎么会救你?
  凌啸地心也渐渐沉浸到政务上面,摇摇头道,“皇阿玛,这只是儿臣和邬思道根据那首‘藏头诗’和扈从描述所作的推断,尤其是那句‘丘曰成仁柯言义,山野犹闻伯夷泣’,不仅藏了岳钟麒的姓,而且。还十分贴合他至死也不承认辅佐雍正是乱臣贼子的心思。今日,全公主府地扈从之中将进行扔雷数量大排检,以及行踪调查和线索举报。至于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此刻我们的推断,把握只有七八成。如果作诗报警地,的确是岳钟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