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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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 更新:2021-02-18 23:28 字数:4776
会将九位阿哥送回福州地,只允许我们和他带的侍卫一起守护九位阿哥,同时,他还紧急调了三千江西关口驻军赶到了邵武,和我们一起守护。”
四人一起大惊,方苞一个文弱书生,怎么敢突然如此发飙?!
凌啸暴怒地站起身来,这年头的稀奇事实在太没谱了。
五千御林军地守护之下,运河沿线又没有大股匪患,圣踪咋就突然不详了呢?难道康熙突然玩忧郁自闭,还是被雷劈到了异世界?
而方苞就算身为上书房行走兼观风钦差,也不过是个花花架子,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这样挺腰子,不啻于当众甩了自己一嘴巴,胆子大得凌啸都莫名其妙。
四人正要应对胆囊肿大的方苞,签押房送来了刚刚收到的江苏巡抚的回咨。
“回驸马爷前咨钧鉴:臣沿大运河寻到苏州,闻得线索,龙舟船队过苏州而不入,臣寻至吴江,方知圣驾忽然偏入太湖水域,湖口竟然有水匪漂尸及破船残骸!惊骇忧惧之下,臣已将此事上禀京师上书房,并调集了省内水师及沿边军兵,往茫茫太湖之中展开搜寻……”
凌啸一下子傻了,龙舟过苏州不入?
难道……难道有人挟持了老康?!
《迷失在康熙末年》 VIP手打文字版 第三百三十四章 覆雨翻云沧海横流
光天化日之下,法统严密之世,五千御林军所保护的圣驾突然失去踪迹,竟还可能是暴力事件,问世间还有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吗?
接到江苏巡抚宋荤的紧急回咨,凌啸初是惊呆,继而震怒,一脚掀翻一张红木茶几,心中全是对那意图谋害康熙的家伙充满了憎恨。抛开凌啸和康熙之间难以否认的感情不谈,借壶尿尿才刚开始,有人就要砸掉尿壶,光是这一点,凌啸就断断不能接受!现在这种羽翼不丰,遍地仇人的时刻,离了康熙,不要谈什么兴国大计,只怕凌啸想要活命都在模棱之间呢。
“天地会?知无堂、日月盟余孽?”凌啸不顾三位先生的惊异,暴躁地在堂中来回疾走,“天地会在我这边有了出路,加上知无堂日月盟的前车之鉴,他们不可能铤而走险啊。而两个扯旗子造反的,大部分被赶到了南洋,就算报仇雪恨,要刺杀的也只会冲我来啊!天哪,到底是谁?!”
“~咳!二公子,你也做小妇人之态?!当今之际唯有两条,一控皇子,二探圣躬。”邬思道猛咳一声,看完那紧急回咨,心中虽是一样惊慌,但惊涛骇浪里历练出来的冷静功夫,使得他很快沉静下来,“本来要去太湖走水路最近,但阿哥们都在邵武,我们知道问讯江苏,方苞也不是傻瓜,是上书房行走大臣。他不晓得问江苏么?思道以为,此刻不能再等,二公子,你需要即刻点起勤王军,马上自海上奔赴浙江海盐,改陆路驰往太湖地区。这边你留下太子太师和监国辅臣地印信。派黄浩、戴南山带领贾纵的八千礼仪兵赶往邵武,将阿哥和方苞一起围护起来!”
戴名世一愣,“方苞也是钦差和亚相,他有那么好相与吗?万一他手底下的几百侍卫加上阿哥们的随从不服我们,这厮杀起来,贾纵的礼仪兵不是保安就是披甲奴隶,扛得住吗?”
邬思道森森一笑,傲然道,“勤王军,锋锐利刃也。怎么能不随身携带?礼仪兵,犬马忠诚也,岂能不放出去咬人?!”
凌啸霍然转身,目光中满是钦佩,这邬思道真是一个角色!
点将领点到了黄浩这挨打受辱之将。点军师点到了戴名世激进蔑满之士,点兵卒更是绝了,居然是礼仪兵,那些被朝廷推三阻四最后才被自己“收留安顿”下来的江西保安,被贵族当野狗。骡马奴役最后却被自己决然赦免地披甲奴隶。呵呵。从上到下,竟是没有一个对朝廷有好感,用来对付耍威风的钦差和阿哥。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略一沉吟,他当即毅然道,“照邬先生的说法去做。顾先生,你去帮我如此起草命令:当此非常时刻,众皇子倘还有忠孝皇阿玛之心,则不可回京谋嫡,若还记得皇阿玛授命给本太师,则不得违抗师命!静候于邵武城,待本太师去再次救驾。若敢听信妖言,擅自行动,则乃私心觊觎大位、罔顾天地君亲师之禽兽,人人得而诛之!”
三人一起心中称妙,暗赞凌啸词锋犀利。不仅太师身份拿捏得好,更是一针见血指出,他们彼此之间的身份争斗嫌疑,而“再次救驾”四字,则是摆出他曾四次救驾的忠诚资历,端的是严密得滴水不漏,堂堂煌煌忠心耿耿。此言一出,已是将九位阿哥逼到了死地上动弹不得,谁敢妄自行动,谁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禽兽!
定计完毕,西禅寺系统立刻行动起来,一阵人仰马翻的紧张气氛。
行动的,不仅有勤王军骑兵和礼仪兵,还有勤王军海军,竟是操起战列舰和一些小船,也将跟随出发。海军的任务只有一条,进逼天津卫,带去凌啸给岳父裕亲王、宰相佟国维地亲笔信,同时,将欣馨小依和孩子们接到海上。
等到一切整毕,已是到了第二天中午,凌啸紧紧握住三位先生的手,对留守福建的金虎和特廷说道,“你们两个,一定要死死掌握住福建三营,无论是绿营、征丁还是旗营,胆敢不听从三位先生西禅寺军令的,格杀勿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军事调度,三位先生才可决断,吴英他们这些人,但有异议,你们也要及时向先生们回报。最后说一句,我这次可能面临重大抉择,西禅寺所有人等地安危交给你们了,你们两个要保重!”
金虎和特廷都是明白人,一跪在地,亢声道,“爷请保重,也请放心,有我们两个竖着,西禅寺就不会垮掉!”
邬思道忽觉深深悲哀,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是残疾而悲哀,以前的只是悲伤,凌啸对他信重若挚友,可偏偏他无法随军行动朝夕襄赞,这对谋士来讲,的确是个莫大悲哀。
看到彼此又将分别,凌啸又要单独去面对某些未知,邬思道心神潮起之际,只好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倘使皇上有碍,一旦确见尸首后,你须该日夜兼程赶到京师,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抢先拿到传位密诏,首选十五六,次选十三,再次五六七!如果……事不可为,二公子啊,马上逃回福建来,思道至死等待!”
“……先生?!”
凌啸大吃一惊,把脑袋摇得乱摆。他倒不是不敢偷改诏书,不敢扯旗子,人被逼到绝地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不愿意接受的,是邬思道所说地那种可怕的可能,康熙,自己又敬又恨又服又不服的康熙,寄托了自己一腔希望地皇帝,真的会死去?!
邬思道却不肯多说。苦笑不语。
皇上如果真地遇到不测,一切都是未知数,如果真有诏书存在的话,改诏书也恐怕只是白日做梦,康熙何等人,既然留了传位诏书。就一定会做好防范篡改的准备!唯一还有希望的地方,就是希望诏书上是他们所猜的老十六,但美太子计划还没有实施,康熙多半不会把幼年的十六阿哥写上去,倒是嫡长子胤礽地可能性不小,毕竟,这是仓促驾崩,不是寿终正寝,受过系统政务教育和有宿旧情分地,就只有废太子了。
“爷。大军准备完毕。”亲卫队长沈珂进来禀报,他也将随凌啸出发,而且是继胡涛和胡骏分别外出公干后的亲卫指挥。
凌啸强自收起心中恍惚,正要扣好甲带出去,忽见堂后竹帘一翻。兰芩、雅茹、瑾虹簇拥着一身劲装的大母,黛宁和叶卡捷琳娜也是忧色忡忡地走了出来。凌啸望着腰悬宝剑、打扮得如同剑仙一样的大母,忍不住一愣,讶然道,“额娘。您这是……”
大母安详恬静至极,神色质。朴道,“你额娘有顺风耳。知道你这次可能会遇到什么。所以这次,再也不敢承受那儿行千里母担忧了,我去为你分忧,我要就随苗俊青号北上,伺机接出媳妇孙子!”
这是长者的权利,凌啸点点头,上前抱抱泪眼朦胧的兰芩,抱抱咬唇倘泪的雅茹,抱抱妙目噙泪的瑾虹。拍拍她们柔软的臂膀,轻声道,“我会回来,我答应你们。有一句话我老早就想告诉你们:如果不是我生辰八字有问题,我会让你们幸福得不记得痛苦。”
黛宁在旁边一记粉拳忽地揍来,拳势虽凌厉,可惜揍在凌啸地胸膛上,怎么看都有些别样味道,“你还知道没让丫头们幸福啊,现在知道啦,就该好好保全自己,一定要安全回来,你还欠着姑姑二十万两……”
黛宁正说着,不料凌啸忽地将她揽入怀中,众人瞠目结舌之中,凌啸却在黛宁耳边悄声道,“姑姑,对不起,我好后悔没有听你的,先前就干掉仇人。”
被自己侄女婿当众抱在怀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恐怕黛宁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在心脏的猛撞疾跳之中,黛宁感觉到的全是慌乱,尤其是凌啸接下来地那句话,“姑姑,那天你要走,我在船上对你说的那三个字,是真的。”
推开黛宁,凌啸望望叶卡捷琳娜,见她眼中忽闪忽闪的光芒里满是茫然,忍不住心中一叹,越发觉得茕茕孑立的她很是可怜,连这种大家都明白危险地关键时刻,文化的差异下,只有凌琳娜不知道,她的保护神弄不好就要倒台了。展臂接纳住叶卡捷琳娜丰腴地娇躯,闻者她身上的香味,凌啸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现代”。
这种想念“现代”的感觉,风尘仆仆的路上,凌啸再也没有想起过,但他到达太湖东山岛边,看到全身披麻戴孝的江苏巡抚宋荦,和一袭黄幔包裹中的康熙之后,凌啸马上想起了“现代”。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医生在哪里?!没有的话,来个法医也行啊,至少他能给些镇定剂给自己吧!
凌啸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连退七八步,复又不敢相信地冲上前去,一把推开要他除去红缨的宋荦,怔怔地望着僵死了地康熙,眼泪夺眶而出。
康熙已经被湖水泡得惨白鼓胀,除了因发胀淡了皱纹褶皱,脖子、腮帮处被鱼虾鳖龟咬了些残缺外,面容上还是那般的傲然和不甘,微微张开的嘴唇,仿佛想要诉说什么,又仿佛是要呼吸,可惜的是,他早就不能呼吸了,甚至散发的尸臭味让众人都不能呼吸!
“皇、皇阿玛~呜呜~”
凌啸终于接受不了这打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迷失在康熙末年》 VIP手打文字版 第三百三十五章 玄烨驾崩
静静凝视康熙的遗容,凌啸痛苦地埋下脑袋,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全都涌上心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凌啸对康熙的情感甚是微妙而矛盾,但有一条,他和康熙目前是互相依靠,同一战壕的关系,心理上,形势上都是如此。即使彼此的目的不尽相同,即使他偷偷想过造反,康熙也偷偷想过防他,但这不能否认他们在互为庇护,互为照应。
初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凌啸一直在内心对康熙抱有敌视,到今天他才觉得肤浅,不是因为康熙怎么样了而觉得肤浅,而是因为自己犯了形而上学错误而羞愧。
的确,康熙是成为了中华民族的一种障碍,可那只是客观历史局限性为主因的一种无意,深处当今这个时代,除了凌啸自己以外,有多少人意识到这点,连康熙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越接近康熙,凌啸就越坚信这是一种无意,自己或许可以做到改变他。不为别的,和清末那婆娘说“宁与外人不与家奴”不同,康熙是有强烈自尊自强心理的一个人物。翻毛鸡和追求完美的他,为什么要打疆土,灭独立,甚至后来禁止天主教?这都和那婆娘有本质不同,至少,在对待炎黄子孙和洋人的态度上有本质不同。
康熙是昧于对未来的无知之上,是弱在对汉族的基数和文化的畏惧之上的,如果凌啸真地和他们同时代。还会有资格说他笨说他怯吗?与其用愤青的态度去对待这皇帝,还不如接近认识他、揣摩拉拢他、潜移默化他,借他的本事威望,行自己的救国救民。
可惜,很多东西,往往在失去的时候。才觉得出弥足珍贵来。凌啸刚刚找到这种如鱼得水又可行的感觉,康熙却就这么驾崩了,摆在凌啸面前地将是别样艰难。这一次,凌啸真的哭得好伤心,想到康熙宛在的音容笑貌,想到他和自己的恩怨情仇,想到日后的茫然无助,凌啸很快又晕过去了。
康熙就这么去了,凌啸顶上的天没了,嚣张这个词于他来讲。将是过眼烟云。但凌啸嚣张如故,他已经气疯了。
“一群饭桶!爷打死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除了忽赤灵和术裕这两个故人以外,再次醒来的凌啸悲愤欲绝,对跪倒在简易灵棚外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