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事，我知道你一直不明白。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身体健康，至於其他的，我保证以後一定会告诉你。。。。。。”他的声音有一些往日没有的情感在里面，好象有一些无奈和苍凉。你真的知道我吗？你真的了解我吗？你真的会告诉我一切吗？
  “不要害怕，我一直在这里陪著你，我会保护你，好好睡。。。。。。”我感受到他抓住了我的手，好紧，好紧；我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温度，好暖，好暖；我感到他的吻落在我的额上，我的眼睛；於是，我流泪了，没有原因的流下了眼泪。。。。。。可是，眼泪的终点在哪里？是我的心里？不，是他的唇里。。。。。他吻著我的眼泪，轻轻地。。。。。
  “别哭，永远也不要为我哭泣。。。。。。”
  19
  XX国医院病房
  “耀司。。。。。。。”与他十指交缠，静静地看著他睡著，轻轻地替睡著的他掖好被子。最近以来，耀司的恢复速度算是比较快的，但是身体状况还是很偌。微微地从病床旁的椅子上站起来，眼睛望向窗外，窗外是皎洁的月亮，再过一会，月亮就会将光投射进来，温柔地落在耀司的脸上。而自己，两个月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深夜，习惯了紧握著耀司纤细柔软的手，习惯了借著那样皎洁的月光彻夜不眠地凝视著他美丽、苍白的脸，习惯了睡著的他的一切表情。
  “什麽时候我才会对看著你感到厌烦呢？”这真的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自嘲的想。耀司，你知道吗？两个月来，我几乎无时无刻不看著你，可是我竟然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感觉，相反，我渐渐地对此感到不满足。我希望能看到你的表情，不管这个表情对我而言意味著什麽；我渴望著听到你的声音，不管你的话对我而言是否意味著离别；我盼望著能看到你睁开眼睛，不管那眸子里的眼神是否带著憎恨；我期望著你能站在我的面前，不管这一面是否意味著不会再相见。
  也许，我是一个坏人也说不定，因为我竟然希望你的恢复稍微慢些，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久一些；也许，我是一个小人也说不定，我竟然希望你能在这里待久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如此放肆地多看著你久一些。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耀司，接下来，你会更加地难熬，还有三个大手术等著你，你是否能平安撑过去呢？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吗？你是我最大的动力，最大的勇气，我是你的什麽呢？我能要求你和我一起吗？
  “是什麽改变了你的表情？”向下欠了一下身体，凝视著司的脸。自从耀司开始吃药以来，睡眠中痛苦的神情好了很多，好象少了几分隐忍的痛苦，多了几分依赖的信任。耀司，你不能说话，也不能有任何的表现告诉我究竟是什麽改变了你的表情，所以，我这个傻瓜只能猜测你的心。耀司，我。。。我可以认为是你感应到是我，知道是我在照顾你，而你也习惯了我了呢？不是吧，只不过是我在糊想而已，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可千万不要介意。禁不住轻轻地触摸著他微微向上翘的睫毛，惊讶地发现眼角还附著著未干的泪痕。
  真是一个傻瓜，为什麽要哭呢？为什麽要流泪呢？是我做错了什麽吗？还是我无意中伤害了你呢？流泪，应该是代表著悲伤不是吗？我把悲伤带给了你吗？轻拭著眼泪，泪珠沾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放进嘴里，舌尖触到了那滴眼泪，咸咸的。。。。。。不要哭泣，我是那样的害怕你的泪，你的泪，那会让我不知所措。
  日本帝国财团
  “忍先生？”又是这样的一天，自从翔先生上次离开後，每天做著同一件事：颓废地瘫在落地窗前面，不吃不喝，一瓶一瓶不知疲倦地灌酒。不让任何人进入总长的办公室，也不出来。不见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见到自己。唯一还能确认忍先生还活著的就是“砰”、“砰”、“砰”一声接一声的酒瓶子砸在防弹玻璃上声音的声音。翔先生把所有的总长的东西都带走了，什麽都不留下，而忍先生却在办公室里留下了很多的东西：寂寞的姿势，破碎的心，还有绝望的爱。。。。。。
  20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时重时轻的均匀脚步声，竟莫名的令我心安。这一觉我睡得格外的好，我自始至终都感到他握著我的手，他一直在我的身边，陪著我，守护著我，没有离开半步，这一点就让我觉得好满足。说实话，我明明睡得很熟，也没有惊醒，可是我就是知道他在我的身边，我甚至可以嗅到他熟悉的味道，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开始习惯很多的东西：像总要听到他熟悉的脚步声，我才知道原来是早上；然後，我就会开始恶作剧般地等待著他发现我醒了，等待著他温柔地掀开被子，等待著他轻柔地扶著我的腰，让我可以立起来，靠在软绵绵的靠垫上；等待著他打开病房的窗户，让早晨和煦的阳光探进来，然後满室馨香；等待著他在我身边坐下，然後用他有些凉的手轻轻拂开我额前的浏海；等待著他用柔软的东西滋润著我的嘴唇；等待著他用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细细地说：“吃药了。。。。。。”我的早晨充满了等待，可是却也充满了惊喜和幸福。
  虽然，每天早晨都是不变的动作，可是每一次他都是那样温柔，那样精确地在我醒来时把我安顿好，从来也不让我等超过五分锺，这让我有点小失望。我明明就没有办法表现我醒来的征兆嘛，可是他又是怎麽知道呢？难道我无意识中有什麽纰漏吗？还是他是我肚子里的虫，连我在想什麽都一清二楚？
  “醒了吗？”啊！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感到他的气息在我的耳边。重复著每天必做的事，而我就这样舒适地享受著他给的温柔。
  “这药苦不苦？”边喂我吃药边问。不苦，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苦中有甜的味道。
  “烫吗？”不烫，温度刚刚好。
  “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好，从来没有这麽好过，因为有你陪著我。
  “有没有做个好梦呢？”好梦？什麽叫好梦呢？那你自己呢？你有没有做好梦呢？
  “你应该有做好梦吧，昨天晚上睡得这麽沈。。。。。。我最近可是天天在做好梦呢！”真的吗？都梦了些什麽？“梦到了我的天使在我的身边微笑！”
  你的天使？为什麽一瞬间我觉得有些难过？原来你的温柔不是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的，还有别人也拥有著你的温柔。你的天使一定是一个和你一样温柔、善良的人，不会像我这样想独占你的温柔。你的天使会在你的身边微笑，她的微笑一定很美，微笑著回应著你给的温柔，不会像我这样即使想笑也不能笑，只能用眼泪来代替微笑。
  果然，你给我温柔不是因为什麽别的原因，而仅仅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人而已；而你会对我这麽温柔，也一定是因为你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我是一个濒临死亡需要关怀的病人而已。是这样吧？一定是这样的。这不就是你早就知道而不敢去面对的事实吗？现在不过就是对面一个事实而已，为什麽会这麽不争气地想哭呢？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为什麽？我为什麽会这麽难受？我不是应该为你做了一个好梦而感到高兴吗？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要涌出来。不行，你们不能出来，我不让你们出来。我要笑，我要笑。。。。。。
  “你知道我的天使是谁吗？”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快撑不住了。
  “听到了之後，可不要笑我哦！”你看到了我的快要涌出的眼泪了吗？我不想在你的面前再次流泪，所以不要再说了。。。。。。。
  “是你，我梦中的天使是你，你。。。。。。怎麽了？怎麽又哭了？”
  我？在你的梦中的天使是我？在你的梦中微笑的我是你的天使？是你的好梦？你的手慌乱地替我拭著眼泪，可是我却丝毫没有止住它们的想法。因为我没有办法笑，所以我要用眼泪告诉你：这一次，我真的哭了，幸福得哭了。。。。。。你知道吗？为什麽你总能让我如此轻易地哭泣呢？
  21
  请告诉我，我该怎样爱你，怎样怜惜你？我该怎样才能让你停止哭泣，怎样才能让你绽放笑脸？我想天天看到你的笑，尽管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麽而笑；我希望你能幸福，尽管我不确定你是不是需要我给的幸福；我期待著在你的世界里变得重要，尽管我明明知道你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刻骨铭心的存在。
  我看著在我面前哭泣的你，我的心在颤抖，在碎裂，我无助地擦拭著你的泪，就像擦拭著我自己的泪。难道我的爱还是不能让你感到我的心吗？究竟是你根本就不在乎，还是说你根本就不需要？难道我真的不能代替他吗？
  我知道，为了爱而爱，是神；为了被爱而爱，是人。我爱你，不是为了爱的本身，也不是为了被爱而爱。我不需要什麽“神之爱”的虚名来标榜著我的爱有多无私和伟大，我知道我的爱很渺小，太平凡，因为我仅仅是那样执著地希望你能幸福。
  “。。。。。。我想。。。。。。”我希望著你能幸福，我要把我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可是我不希望强迫著你接受，所以让我们一起来努力，让我可以稍微了解一些你的心，让我这个傻瓜可以有一点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能告诉我你不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在往後的日子里，你还有很多的关卡要过，你害怕吗？”我感受到房子里沈默的气氛持续了很久。为什麽你突然一句话都没有呢？是我的原因吗？当我正想著这个问题时，突然又听到了你的声音，你问我会不会害怕？我不会！我知道你为什麽要这麽问，我也不会忘记两个月里我的痛苦。但是我也不会忘记两个月来你所做的一切：我知道是你一直紧紧地握著我，让我感到温暖；是你一直悉心地照顾著孱弱的身体，让我渐渐地健康起来；是你一直守在无助的我身边，让我不再害怕午夜纠缠的梦魇。
  “我虽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但是。。。。。。”我听著你的声音，感受著你的手轻轻地摩挲著我的脸。你是怎样的人？我真的好想知道。可是是不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这对我一点儿也不重要，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你了，开始变得依靠你，我不允许你借著“我不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可能对於你的恢复没什麽帮助，但是我会给你介绍一些更好的医生。”这种借口就把我交给其他的医生。
  “但是。。。。我一定会把你治好！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吗？”我感受到在你的手的力道下，我离开了靠垫，我感到你紧紧地拥著我，你的双臂环住我的身体，我的头靠在你温暖的胸膛上，你的熟悉的体味充斥著我的鼻腔，我听到你的心跳，很安心地脉动，一瞬间让我如梦般幸福。
  “你。。。。。。愿意相信我吗？相信我能。。。。。”我怎会不相信你，我为什麽不愿意和你一起努力，可是我该怎样让你知道，让你知道其实。。。。其实我只相信你，我只愿意和你一起努力。。。。。。神，请借给我告诉他的勇气和力量，让我可以告诉他我的心，让我能够有一些眼泪之外的表示。
  “。。。”神，你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吗？我感到自己的喉咙稍微有了一些滋润的感觉，我可以发声了吗？“。。啊。。”这是我的声音吗？为什麽只是这样的几个音符？不行，再清楚一些，大声一些。。。。
  “怎麽了？你有说什麽，刚刚你有说什麽，我听到了。。。。。”再等等，我一定要说出来，等我。。。。
  “。。。啊。。啊。。。”什麽有些腥味的东西慢慢从喉咙里溢出来，但是润滑了我干涩的声带，我知道我终於可以稍微把音节吐得好些了。你一定要听到，一定不可以没有听清楚，因为这是我说给你听的，我只想让你知道。
  “。。。恩。。。我。。只。。信。。你。。”我终於可以说出来了，你听到了吗？我终於可以告诉你了，不用再在你面前哭泣了。。。。。。
  “耀司。。。。。”你叫我什麽？你说了什麽？我什麽也听不到，口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声带也好象要灼烧起来一样，我到底怎麽了？为什麽我的脸上有温暖的液体，我又哭了吗？不是，液体是来自上方，是你吗？为什麽是你流泪了呢？难道我能说话你不高兴吗？我只能在你温暖的怀抱里沈睡，所以，不要放开我。。。。。。
  22
  我确定我失去了自己的心，没有心不是应该不会疼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