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带着希望。
  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选择了那个时候离开，将彼此的时光都停留在那个夏天那间亮着温暖的闪着晕色光的小屋子里。我知道我明明有机会在鸣人考上高中的时候彻底的攻占的他的心拥有他的爱。
  可是，他只有十五岁。
  把他永远的束缚在十五岁的时光里，让他在那样的一个年纪里体验成人的辛苦，我舍不得，因为我明明非常清楚那样的痛苦和煎熬，又怎么舍得他那样的沉陷下去呢？我是冷酷的，很久都是孤独的一个人，没有所谓的朋友；但是我也是温柔的，对待感情执着而全心全意。
  止水放弃了我，我放弃了止水，一切就不可能再回来。但是那时候鸣人他就在我的身边，让我的心为之跳动，情为之付出，心甘情愿。
  只是那样短暂的时光，只是那样美丽的时光。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五点，该下班了。于是收拾了一下桌子，关上电脑，锁好门窗，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气有些热，因为是夏天，即使已经五点多，太阳还是斜斜的挂在天空，散发着微微的余热。地上是一些被拉得长长的细瘦而模糊的影子。
  街上有些热闹，正是下班的时刻，行人的脚步声，聊天声，还有高声打电话的声音，以及汽车的轰鸣声，按动喇叭的鸣笛声……交汇成了许多年不变的熟悉而热闹的仿佛生活一样的东西，教人心烦的同时却忍不住去想，大概吧，这就是生活的声音。
  我信步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走上一刻钟就到了，所以我即便有车也从不开，也不再挤公交和地铁，悠悠然走回去，未尝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街角的那家蛋糕西饼屋今天不知道又推出了什么样的糕点，我有些期待，而它也几乎从未让我失望。甜点一直是我的嗜好，许多年都不曾改变，我好像永远也舍不得忘记那种淡淡的带着甜滋滋味道的松软东西。
  昨天在那家店里定制了蛋糕。今天可以提回去，顺便买些其他的东西。
  明天是周末。
  而明天是我的生日。
  三
  我已经对所谓的生日惊喜完全绝望，因为想不起还有谁会记得我的生日。
  妈妈总是记得的，所以会打电话来说生日快乐或者干脆催我回去，她总是做满满的一桌子的好吃的，等我回家去。不可理解的是，最近两年父亲竟然也会在桌子旁边等待着，实在是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佐助偶尔也会被妈妈叫回家，被迫送上一件小礼物，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其他人，还是算了吧。鸣人那样粗心的样子，未必想得起来还有生日这回事情。
  正好又是周末，所以，今年照例得回家去。
  晚上我随意收拾了东西，就开车回去。说起来，年年的生日好像都是我自己给自己买蛋糕，虽说总是自己吃，而且已经习惯，可是总觉得有些孤芳自赏不近人情的味道。当然我绝对不指望迪达拉或者鬼鲛更或者斑来陪我过所谓的生日，那样我可能吃不下去的。
  佐助对我的崇拜不似幼年那么盲目，到底十分尊重我，所以我对他的礼物多少有些期待。如果这个世上除了鸣人还有谁能让我甘心等待让我感到快乐，就只有佐助了。
  妈妈不算在其中，她不一样。
  十三岁之前的岁月，我几乎把修行以外的所有时间都耗在了佐助的身上，所花费的心血所付出的精力绝对不小，至今想来，竟有些费解，不明白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对佐助那么上心。或许是因为没有同龄的朋友，觉得孤独了吧，下意识里竟想着培养佐助，让他陪着自己。这个想法幼稚而天真，却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
  一晃许多年过去，许多事情早已经物故人非，我也不再那么天真了。佐助还是那般模样，越长越好看，身边许多人围着，男孩子女孩子都有，我知道。
  这样想着，我就开车绕了一下，去了佐助的学校，东京大学，我曾经的母校。
  半道上给佐助打了电话，问他回不回去，回去的话我就去接他一同回去，佐助在电话里无所谓的应了声，就挂了电话。电话那边似乎有些吵，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虽然没有刻意关注过，我也知道佐助实在比我当年努力的多，也比较高调，进校没多久，竟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这是不是该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把车停在了学校门口，打电话给佐助告诉他我已经到了，佐助说他一会就到。我就在车旁边等着。校门口许许多多学生来来往往的，都对着我行注目礼，我略感不自在，仿佛成了供人观瞻的猴子。
  幸而没等多久，就看见佐助小跑步过来，斜跨着黑色的背包。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有趣，这才是学生的样子啊。我远远地对着佐助笑过去，伸出了手，放在他背着的包上，故意靠近他，气息暧昧，然后就听到远处近处一片抽气声。
  佐助皱着眉头打掉了我的手。
  “大哥，你玩什么花样？你以前可从没来学校接我。”
  “这次不是来了么？”
  我伸出手，摸了摸佐助凌乱扎手的黑发，满意的看到少年的耳朵微微泛红。
  “大哥！”
  “呵呵，上车吧！”
  车上，我握着方向盘，一边侧过头问佐助。
  “之前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吵？”
  “没什么。那时候在宿舍楼下，水月和香磷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了。他们经常这样，看着像情人又不是，总之十分无聊。”
  “这样啊。佐助有没有恋爱？”
  “没有，无聊，没意思。”
  “呵呵，没经历过怎么知道没意思？”
  “那大哥觉得鸣人有意思么？”
  “有啊，”我说，扫了一眼外面的风景，微微眯起了眼睛，“非常有趣。”
  四
  今年的生日聚会上竟然真的有了“惊喜”。
  桌旁坐着的，不光有妈妈爸爸、佐助，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一看这阵势，我立刻便明白了，知道怕是躲不过。
  我满头黑线，哭笑不得。
  佐助还是面无表情的，从进家门开始就一句话也不说了，似乎准备将缄默坚持到底，连一句生日快乐的话也不讲了。
  女孩子倒是自来熟，微微笑着，一派自然大方，说起话来清晰而清脆，似乎是个大家闺秀。她被安排坐在我身边，时不时的对我浅浅一笑，温柔娴雅。
  她说她叫安藤夏子，她说她是我在东京大学的学妹，她说她曾经给我洗过衣服。于是妈妈说缘分是早已经天定了的，这孩子挺好。
  我很想学着佐助，保持缄默，一言不发。然而今天我是主角，无论如何得说一两句哄哄家长开心，逗女孩子玩笑。
  生日聚会硬生生的变成了相亲宴会，我心里也有几分不快。不好让妈妈失望，也不好让女孩子难看，只得赔笑，等事后再跟她解释。我喜欢的是鸣人，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更不可能娶妻子了。
  幸而父亲看起来并不如妈妈热心，当年的事情，他大抵知道，从而早已明白我的选择，应该不会逼着我成婚。但是他也似乎并不反对，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坐着，也不发一言。好好的一顿饭愣是让我们父子三人弄得沉默而不快。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结束，作为礼貌，我必须亲自送女孩子回去。走出家门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犹自沉默着的佐助，他也望着我，眼睛墨黑，似乎有些沉重。我心中不安，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
  车子在夜色中驶出了木叶，朝着东京都市里开去。安藤小姐说她全家也是木叶的，小时候在木叶长大，后来才举家迁出了木叶，搬到了都市里，但是一直都很喜欢木叶，时常回来看看。
  “鼬君，今天贸然而来，实在对不起。”
  “没什么，安藤小姐，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我朋友不多，一般都是和家人在一起。”
  女孩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鼬君，我知道今天不说的话，以后大概再也没机会说了。我，我喜欢你！从小时候就一直都很喜欢你！甚至还为了你考上和你一样的学校，这么多年也不能忘记，这次终于鼓起勇气来找你……鼬君，你愿意我做你的女朋友吗？只要你答应，就绝对不会后悔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鼬君——”
  “安藤小姐——”我打断她的话，将车停在路边，车子里一时间静默了下来，女孩含泪望着我，双目闪着期待和爱慕，我熟悉这样的表情，却不能予以回应。她来得太迟了，我的人生早已经颠覆，在一条称得上扭曲的道路上行进了。
  “安藤小姐，你冷静一下！”我说，“真的非常抱歉，虽然理由很老套，但是我真的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你这几年一直是单身……”
  “我在等他！”我说，“我承诺给他时间，他很快就会出现。”
  “是迪达拉学长吗？”
  我愕然，惊讶的不是她认为我喜欢的是迪达拉，而是迪达拉是个男人，她居然也能接受，“你怎么会认为是他？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可是当年你们看起来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啊——”
  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我想，心中释然了。不管她怎么误会，只要她愿意放弃就够了，横竖我不会喜欢迪达拉。
  送走了女孩子，回到家里，妈妈看起来有几分失落，一腔热心并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回应，她当然是有些难过的。
  “鼬，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孩子看着不错，你怎么无动于衷啊？”妈妈问，眼睛里含着忧虑。
  “妈妈，对不起，我是有了喜欢的人。”我说。
  “哪家的女孩啊？回头带家里看看……”
  “妈妈，”我说，轻声叹息，“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我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女孩子，许多年前你不是已经明白了么？”
  五
  在家里呆了一整天，陪着妈妈闲话聊天，也没有做别的什么事情，只是围着巨大的宇智波的族地转了一圈，散步。于是遇到一只猫。
  木叶对于我来说，爱的痛心和迷信，有时候竟以为木叶的东西全是别致的，与众不同。然而倒底是我的想法错了。木叶的猫，尤其是是野猫，并无半分别致，和世界里其他各国各处的猫，没有什么不同，尤其是野猫。都很肮脏，而且叫声凄厉。
  我对猫的感情颇有些复杂，说起渊源来，还是归咎于宇智波。宇智波的标识，是一把颇为有趣的团扇，一半红一半白，团扇的威风历史伟大传说在族史里面记得清晰。但是宇智波的宠物，姑且称为宠物吧，大约应该叫做守护神之类的，就是猫。
  据传说先祖时代有什么人跟猫族签了契约，从此猫便开始听从族人的召唤，随时随地出现。我对猫的喜爱，并非是从看到猫事开始的，而是小猫这种生物，其实很可爱。小小的，软绵绵的，而且温柔乖巧，只要不惹到他，一定安全温驯。我小时候迷恋族史崇拜先人，以为只要召唤了，就真的有猫的出现。
  于是有一天，趁着大人们都不在家，在地上画起一圈所谓的符咒，开始召唤起猫神来。佐助含着奶嘴在地上爬来爬去，傻愣愣的看着，最后只是坐在一边，眼神清澈的看，那黑白分明的眼神，让我记忆了许久。
  我嘴中念念有词，乱七八糟至最后自己也不明白，然后往地上狠力一拍，手掌顿时痛得难受，佐助哇哇的叫起来，拍着手。地上冒了一堆烟，我心中兴奋，以为这是猫神即将出现的标志。但是烟雾散去了，地上还是那个古怪的符阵，并无猫神的出现。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从此就对猫不怎么待见。因为它不但背叛了我，仿佛还背叛了整个族人，是为罪大恶极的罪人。
  但是猫到底还是无罪的。族史怎么样，我现在早已经不计较。先祖时代的猫，也许真的立过功劳，但是现在的猫的确是普通的。所谓的猫妖猫神之类的，大抵还是传说。
  小猫是黄色的，眼睛一黄一绿，跟我对上了。它紧紧追随着我，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赶又赶不走，拿食物引诱也不上当，实在难缠，不知道它看上了什么。我的动物缘一向不怎么好，这时候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