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1-02-18 23:14 字数:4756
霜花店同人→此情可待(67)『虐心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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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湣王叹息著紧握住洪麟的手,目光里饱含著一种复杂的情愫。他刚刚目睹了洪麟被剧烈的腹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惨状,而那种触动对他而言则是无法言喻的。但他却深深的知道,洪麟的诸多痛苦的根源,都来自於他和他所处的地位。恭湣王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还坐在王的这个位置上,便一定能保护好洪麟和他腹中的孩子。可是,他错了。若想真正保住洪麟母子的安全,他不但要坐在王的宝座上,还要坐稳这个位置。恭湣王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傀儡君王也并非一点用处没有。而他现在所做的,实则就是在守护自己的幸福。
恭湣王长时间的注视著洪麟。虽然在朴胜基破坏了太安公的法式之後,洪麟的疼痛便减轻了不少,但是由於洪麟早已胎气受损,腹中胎儿又胎心不稳,如此这般折腾之後已经见了红,御医们诊断後确定洪麟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便要临盆了。而他自己却好像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单纯少年,醒来後便一直沈浸在自责之中。洪麟以为自己的腹痛是因为那天他不慎摔倒所致,因此才会使得孩子未能足月便要临世。他那双漆黑却能一目见底的眼睛怔怔的望著恭湣王,像是有许多的话要说。而王的视线也未曾移开过他,竟一时有些看痴了。可不多时,王的眼眶便是一阵发热,他终於还是忍不住要向洪麟摊牌了。
恭湣王翻身上床,轻轻的靠在洪麟的身边,将自己的头紧贴在洪麟的耳边。说来也怪,每当他们要说些挖心掏肺的话时,竟总是巧合的选用这种比肩相靠的姿势。也许这样的姿势能让他们的心靠得更近,而且完全不需要担心会看见对方听到自己的话时那些复杂的表情。
“洪麟啊,其实我的确有很多事瞒了你。我原本以为你什麽都不知道便可以安心的养胎。谁知道,反倒让你因此吃了更多的苦头。”恭湣王将洪麟的手臂抱在怀里,一副怜惜的模样。
“殿下。。。。。。你在说什麽啊。。。。。。”洪麟缓缓抚摸著王的手臂,声音微弱的问道。
“洪麟,虽然朝中的事我从来不与你说,但你也多少了解一些当下的局势吧。元朝人想拥立庆元君为王,而朝中的左侍中等人也早已与他们勾结在一起,暗地里谋划著夺取王权的大计。如果我只是一个人,这形如虚设的头衔我不要便罢。可是,正因为有了你和孩子,我必须要坐稳这个位置,否则你和你腹中这个在他们看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恐怕都要惨死於他们的刀下。”恭湣王说完後便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
洪麟偏头看向王的脸,有些愧疚的说道:“殿下,都是我拖累了你。”
“傻瓜,是我连累了你才是啊。”恭湣王紧紧的拥住洪麟的身子,言语中竟微微带著些哽咽。“庆元君已经得到了元朝的支持,近日他们便有逼宫的打算。你在我身边多呆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险。我已经命韩柏他们去准备车辇,一会儿就由他们护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分娩。”
洪麟的心头猛地一震,斩钉截铁的回道:“殿下要送我去哪里?我不走!我要留在殿下的身边。殿下身临险境,我没有理由逃走。”洪麟微微停顿了一下,虽然觉得下面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吉利,但为了表明态度,还是坚决的说了出来。“就算。。。。。。就算是死。。。。。。我也要跟殿下死在一起。。。。。。”
“胡说。。。。。。”恭湣王赶忙用手掩住洪麟的唇,脸上有些略带责备的神情,实则心里却觉得有些暖暖的。“我也不是白白让你出去躲的,还有两件头等大事要交代给你呢!”恭湣王见洪麟探著头,一副专注聆听的模样,便继续说道:“这第一件事便是让你出去安心生产,给我生个世子回来。”
洪麟微微低头,轻抚著自己高耸的肚腹,一副失望的神情:“这就是殿下说的头等大事啊?”
恭湣王微笑著说道:“这可是我的嫡长子,自然是头等大事。这第二件事嘛。。。。。。”恭湣王说著,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成色极好的玉坠子。“这第二件事,便是要把这半块兵符交给你。我早就听说庆元君私下里养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武士,武功胆略样样胜於建龙卫。一旦他决定逼宫,这些武士一定是我最大的威胁。而我手上的兵符则能够调动我秘密安插在开京各处的军队。我命人秘密训练他们多年,但他们却从未见过真正的主人,他们只认得这块兵符,见到兵符,就犹如见到主人。但是,为了防止兵符被奸人抢夺,我特意将其劈做两半,一半便是我手里的这块,另一半则在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手里。你此次出宫,那人会主动去找你的。到时候两块宝玉拼合,所有安插在开京的秘密军队便会一同入宫,助我保住王位。”
洪麟表情疑惑的看著王,但细细琢磨洪麟的眼神,他却是带著几分仰慕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得意忘形。因为只有他深爱著的王才会懂得如此的未雨绸缪。他笃定那庆元君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绝不是王的对手。
霜花店同人→此情可待(68)『虐心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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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湣王与洪麟相拥著躺在龙床上,各自找著对方喜欢的话题夸张的健谈著,仿佛是要把这大半生错过的话全都一股脑儿的说出来。其实,韩柏和商俊早已准备好了车辇,一行人正在宫门外候命,而王与洪麟彼此心中却都是依依不舍。明明已到了该分别的时候,可那句分手的话每次刚到嘴边,王却又忍不住吞了回去。他当然知道庆元君谋权篡位之事非同小可,王位之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谁都没有绝胜的把握。而今日与洪麟这一别,说不定便是永别。恭湣王想到这些,禁不住又将怀里的洪麟搂的更紧了些,手臂的力道之大,恨不得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而在恭湣王那有力的臂弯中,洪麟近乎窒息一般的感觉著王对他深深的留恋与不舍。可是,分别的时候终究还是到了,拖得愈久,两人便会觉得愈痛苦。
一个深情的拥吻过後,两人面对著彼此精心伪装的脸庞,相视而笑,仿佛只是出游几日的小别一般,亲昵的道别。但是,人的脸上,最容易泄露真相的,便是眼睛。苦苦的伪装,只为彼此最在乎的那个人能感到些许的宽心,但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便轻易的暴露了彼此心中的那份不安。
临别的时候,洪麟已经有了明显的临产征兆,腰部酸痛的几乎直不起身,腹部也开始了规律的阵痛,下身更是时不时的有少量的血液涌出。即便是这样,洪麟也依然固执的拒绝了恭湣王的搀扶。因为他不想让外面候命的兄弟们看见他虚弱不堪的模样,更不想让王在大战之前因担忧他的身体而过於分神。尽管两人的关系在韩柏和商俊等人面前,已不算是什麽秘密了,但他们依然谨慎的恪守君臣之礼,尽量的让旁人也让他们自己觉得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出行罢了。可是,最後还是毫无城府的洪麟忍不住了,在车队刚刚起程不久的时候,他趴在窗口,向著恭湣王的方向拼命的喊了几句,但他那虚弱的声音很快便被凌乱的马蹄声淹没了。
“大哥,别喊了,殿下听不到的。”随著车辇的迅速前行,韩柏看著远处恭湣王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可洪麟却依然不甘心的趴在窗口,那种怅然若失的神情,令韩柏这个多年的好兄弟看了都禁不住有些心疼。直到车辇行驶到连偌大的王宫都瞧不见的时候,洪麟才在韩柏的劝说下,将探出车外的半个身子缩了回来。但他却总是觉得,王一定依然站在宫门口,脉脉的注视著远行的车队。
车队依然飞快的向前疾驰,偶尔会有清凉的夹杂著植物馨香的风从窗口灌入。韩柏猜测,车队已经行驶到了远离王宫的郊外了。还未从离别的愁绪中摆脱出来的洪麟,侧著身靠在韩柏的怀里,眼神涣散的仿佛没有焦点。随行的张御医,一直在洪麟的身旁为他揉抚腰腹。可郊外的道路不平,车辇颠簸不稳,虽然洪麟嘴上不说什麽,但他那一阵紧过一阵的肚子却不会说谎,他的阵痛已经愈来愈频繁了。而且垫在他身下的软垫也早已被血水浸透,状况不容乐观。
就在这时,飞奔的车辇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麽阻碍,毫无预兆的猛然停了下来。车内的三人随著车子巨大的惯性,几乎被甩了出去,韩柏见状赶忙紧紧的把洪麟护在怀里,可剧烈的震动还是牵动了洪麟的腹部,痛得他弓著腰呻吟起来。
“商俊,你稳著点,大哥经不起折腾!”韩柏单纯的认为这只是商俊驾车中的一个小失误,苛责他几句,下次便会注意的。可是商俊的回话却令韩柏禁不住一阵心惊。“韩柏,你保护好大哥,外面有了点麻烦。”韩柏似乎还来不及思考,随行的几名侍卫便随著商俊纷纷跳下马来,一刀一枪的与外面的什麽人打了起来。
“外面怎麽了?”洪麟捧著坠痛的腹部,瘫软在韩柏的怀里,有气无力的问道。
韩柏并没有急於回答洪麟的话,而是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战况。不多时,已经有好几个建龙卫中的兄弟倒在了血泊之中。身手如此了得,能够在顷刻之间撂倒数名建龙卫的刺客,恐怕只有庆元君的属下了。韩柏恨得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取下那逆贼的项上人头。眼见著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韩柏再也坐不住了。他将洪麟交给张御医,随後对他叮嘱道:“你照顾好大哥,我出去看看。”
霜花店同人→此情可待(69)『虐心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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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众我寡,已成定局的战势,并没有因为韩柏的加入而改变结果。顷刻间,随行的侍卫便已尽数倒下,眼下仍有些战斗力的就只剩下了韩柏与商俊。可仅凭他们二人之力,想要杀出重围,将阵痛中的洪麟送抵安全之所分娩,这简直是难如登天。敌方的刺客还在虎视眈眈,韩柏与商俊并肩而立,依然警觉的与对方僵持著。
就在这时,敌方的马车中突然走出了两个身著黑衣,身材修长的男子。韩柏与商俊定睛一看,原来正是逆贼庆元君和他的一名“狗腿子”。这名“狗腿子”能与主人同乘一辆车马,想必一定是庆元君的心腹宠臣,韩柏便也禁不住多留意了几眼。可这一看,却气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建龙卫的总管──朴胜基。虽说此人平时为人做事,多有不妥之处,可韩柏却怎麽也不敢相信身为建龙卫的总管,他竟然会有谋逆之心。
庆元君自然也看出了韩柏与商俊心中的怀疑,可他今日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将朴胜基带在身边却也是另有深意的。他对这两个傻小子一向是不屑一顾的,今日这场闹剧的真正主角自然是洪麟,庆元君信心满满的将朴胜基带在身边也只是为了让洪麟看清楚,他所依仗的王,是如何失掉人心的,谁若是与他庆元君为敌,定会输的一败涂地。庆元君带著一种轻蔑的微笑,从韩柏和商俊的身边走过,可却丝毫也不用正眼去瞧对方一下。而他驻足的地方,与洪麟所乘坐的车辇还保有一大段的距离,可他似乎已经听到了车内洪麟努力压抑著的细碎的呻吟声。渐渐地,庆元君浮动在两腮的微笑变作了邪气的暗笑,他突然高声对车内的张御医喊道:“张御医,还不快把车辇驾过来!”
闻言,韩柏与商俊不约而同的以一种惊异的目光看向身後的车辇。那张御医倒是当真听话,虽说是有些战战兢兢的,但还是很快的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说话的功夫便要将车辇送到庆元君的面前了。韩柏一时气急,挥起长剑便向张御医的方向掷去,口中还不忘骂道:“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枉费殿下那麽信任你!”而没有半点武功底子的张御医,在面对突然飞来的长剑时,则是毫无躲闪招架之力。不待韩柏话音落下,那剑便已经将张御医穿胸而过,他登时从车辇上栽倒下来,气绝身亡。
“把他们给我绑了!”庆元君很是看不惯韩柏在他的面前如此张狂。虽说张御医不过就是他众多棋子中的一名小卒罢了,可毕竟韩柏是当著他的面杀了他的人。按照庆元君那麽乖张的秉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饶了韩柏的。
闲杂人等都已退下,庆元君径自走向洪麟的车辇,一把扯下了遮在车门处的帘帐。连他都没有料到,曾经那个英气逼人的建龙卫总管,如今竟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惨白如纸的面颊上已经布满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浑圆鼓胀的肚子摇摇欲坠的垂坠在身前,因即将临盆而已经无法合拢的双腿微张著蜷在衣服的下摆里,身下也已是一片血污。尽管洪麟的手中依然紧握著一把长剑,一副随时便可以投入战斗的模样,可他那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