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6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1-02-18 23:09      字数:4853
  蒙锨耙徊角嵘氏暮钤脐兀氨菹拢欠褚傺战肭卮ê蛉肽冢俊?br />
  夏侯云曦回过神来,眉头轻蹙着摇头,“不必。”
  钟能微怔,东海连败,战事已经是十分紧急,适才夏侯云曦分明说要和枢密院众人议事,怎地不传颜回与秦川候?
  “着殿中省将所有与东海有关的折子全部找出来,稍后送入椒房殿,今夜之内本宫再不见任何人。”夏侯云曦忽而道出这么一句,说完之后便起身出殿,钟能愣住,眼见得夏侯云曦都要走出殿门了才急急地应了一声。
  是夜,夏侯云曦从万俟晔的西殿出来之后便瞧见锦榻案几之上摆着厚厚的一摞封漆奏折,钟啸在旁解释一句,“陛下,这是适才殿中省送来的,说是您的吩咐。”
  “是本宫的意思。”夏侯云曦走过去坐在榻上,翻开奏折便瞧见他御笔朱批的刚劲红字,眼瞳似有一缩,深吸一口气吩咐凝香,“上茶。”
  此刻夜色已晚,凝香闻言便顿了顿,“陛下,夜色已深,饮茶对身子不好。”
  夏侯云曦并不多言,只是手中不停的将那折子一本本的打开,凝香见此不由得一叹,仍是去泡茶呈上来,窗外月色清凉,一点点的往西边落,内室之中的宫人已经被夏侯云曦遣退,此刻满是锦绣端华只余她一人翻折子之时的纸张沙沙声,她一本本的将桌案上的折子看了个遍,从四个月之前第一次在东海发现人迹,再到后来东周来使入长安,再到之后的东周求和,随后东周便与曦朝开战——
  夏侯云曦越看眉心皱的越紧,这些折子当中有走明路来的明折,也有宋涯等人送回来的暗折,明折便罢了,暗折却是除了万俟宸之外谁都看不到的,夏侯云曦的面色渐渐深沉,眼底随即沁上似夜色一般的浓黑,脑海之中思绪万千,汇集在一起却是一个她不敢相信的念头,桌案之上的茶已经凉透,窗外的月色已经被一团阴云遮了住,夏侯云曦转头望出去,一颗心缓缓抽紧,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几分。
  宋涯最后一封折子是在两个月前她刚生下万俟晔之时所上,上面写着东周求和之意甚浓,且还附上了东周公主的短函,寥寥数笔,那位素未谋面的东周公主虽然未加赘言未曾讨好,可言语之间的恳切之意分明……
  宋涯自那之后再未上折,抑或是上的折子被销毁从而未入殿中省藏阁,后来宋涯便被抓起来为质,到现在还在东周营中,而后有关东周的折子俱是从兵部而来,便只是些寻常战报了,东海与长安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加之此前东齐隐世之态,现如今朝中诸人对东海之战的了解无非是这些折子,若是有人在其中作假,旁人根本是一时难查!
  东周和谈宴上的刺客身份为何他和近前重臣俱是心照不宣,最后却仍是推到了东周身上,和谈遭遽变,东周忽而掀起战事,他先是不管不顾,任满朝臣子妄议东海之事,后来在两府相争不下之时遵从中书门下之意遣使和谈,且所派之人乃是最为和大家心意的东海王,中书、门下因他此举恩怀不已,谁料东海王未至东海东周便宣战,其后便是中原各地皆反和东周的势如破竹,诸路大将尽数出动前去平乱,东海之战便非他不可,可他若是御驾亲征朝中又无人监管,如此四面楚歌之境只好将在朝中、军中有些余威的她扶上了皇位——
  月色早就西移,夏侯云曦手脚冰冷的将桌案上所有折子齐整好,而后连丝履也忘了穿便往龙榻走去,明黄色的罗帐一层层的在她身上面上拂过,她却木怔怔的连手也不抬一分,上了龙榻合着中衣而躺,身上盖着明黄锦被,她却只是睁着眸子看着帐顶,其上繁复交错的龙凤之纹已经叫她不知看了多少遍,此刻瞧在眼中却仍是缠乱一片!
  不知看了多久,夏侯云曦深吸一口气面朝里侧睡去,夜色深重,她早该歇下,可此刻脑海之中却蓦地闪出千千万万的思潮,她紧紧的闭着眸子,仍是经不住眼角微湿——
  如梦似幻的迷雾缓缓散尽,分明是寒凉秋意她身上却好似有火升腾,沁凉的丝缎从她光裸的肌肤之上缓缓滑下,一股熟悉的气息蓦地笼住了她,夏侯云曦深吸一口气,那一双带着剥茧的手从她的脚尖开始一路爬了上来,脚踝,小腿,膝弯……那指尖带着刺儿,走到哪里哪里便被他勾出火来,胸前一麻,颈上一热,一道温热力量蓦地贴上了她,夏侯云曦咬紧牙关喉间抑不住的发出一声低叹,双手下意识的往那精瘦腰间揽去,立时有灼热的唇舌缠了上来,将她的呼吸也一并夺了去!
  明黄罗帐被夜风撩起,搅乱这一室的春意弥漫,一路缠绵一路辗转,耳后濡湿、颈下火热、胸前酥麻,周身尽数被他膜拜,夏侯云曦不知身处何处,只觉浑身上下着了火一般的热,将她的心也熨的滚烫,双腿被抬了起来,悬悬的落不到实处,小腹之内似有灼烫,又好似空茫茫的一片,夏侯云曦有些喘,心中盼着望着,只想叫他快些!
  他缓缓地蹭了上来,抵着她厮磨,一圈圈的叫她身段娇软似水,夏侯云曦无力的叹无力的吟,妩媚的眼娇艳的唇尽数为他绽放,他似是爱极了她的模样,复又低下头来噙住她的唇唤她的名,一声声的带着暗哑与灼热,叫她心头漫上绵绵情意,心甘情愿的被他揉碎,腿弯勾缠腰身微弓,他终是抵不住她的缠媚腰身一沉压了下来!
  是梦……
  骤然睁眸,夏侯云曦气息略重面颊微红,周身上下薄汗淋漓火气未退,她两手紧紧攥着那明黄锦被,整个人怔愣愣的似是回不过神来,夜色涤荡,消尽一室春浓,不知过了多久夏侯云曦才缓过神来,她转身往身边看去,旁侧的锦榻之上空空如也,满室寂静之中只有她独身一人被那欲火纠缠,夏侯云曦心头惶然空茫,伸手往身下一探,竟然……
  即便室中只有她一人她还是好似被烧着了一般浑身发烫,羞窘与懊恼叫她猛的闭上眸子,咬紧了牙关只想低咒出声来,她,她竟然做了这么个梦……窗外夜色依旧黑沉,却又恍惚可见天边一抹隐隐透白的亮,夏侯云曦知道这是黎明将至,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攥着身下锦被的手青筋毕露,眼底却泛起两分茕茕水汽——
  待你回来,定,不饶你!
  秦允连上四道折子都未能求的夏侯云曦一见,只好与第二日一大早在太和殿之外等着,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远远地看着凤舆过来,他眸色一肃立时迎了上去,夏侯云曦撩开重重帐幔,瞧见秦允的时候抬了抬眉头未有意外之色,待凤舆停稳,秦允已经跪地行礼。
  “起来吧。”
  夏侯云曦从他身边走过,径直入了外书房,落座在御案之后,她的眸光便沉沉的落在了秦允身上,秦允初时不觉,只是面色肃然道,“陛下,东海战报又至,陛下为何拒而不见,皇上如今未至东海,微臣请战带兵增援皇上!”
  夏侯云曦仍旧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秦允,却是不回答到底准不准,秦允如此方才察觉出不妥来,如何个不妥却是说不出来,被夏侯云曦沉暗的眸光直直的看出两分不自在来。
  “为何颜回不来?”
  夏侯云曦一开口便是此话,不由得叫秦允微愣,见他如此反应夏侯云曦眸色愈发深沉,“颜回的性子想来你比我清楚,此番御驾前往东海之时诸将俱是上表求随驾,偏生他未曾有任何表示,此番又无请战之意,你可知为何?”
  秦允的性子最是缜密,就是夏侯云曦不问他也觉得此番的颜回很是奇怪,然而他只怕夏侯云曦对颜回生出误会来,自然是不会提这个茬儿,却未想到夏侯云曦竟然当先来问他,秦允愣了愣,便也有些疑惑的道,“我也有些奇怪,可他是枢密院副使,现在要坐镇朝中,自然也不适合出去,只怕他也是这么想的。”
  夏侯云曦面上便带上了笑意,“在你的心中,是你的官位重要还是皇上的安危重要?”
  “当然是主子的安危!”
  秦允和夏侯云曦的关系本就是近些,一着急也不用“微臣”,连“主子”都叫了出来,夏侯云曦不以为意的一笑,“那如你所言,在颜回心中皇上的安危比不上他的官职所在?”
  “当然不是!”
  颜回、宋柯四人此前都是跟着万俟宸出来的,即便年纪比万俟宸大几岁,可是主仆之情便是十年也未变,只看当年万俟宸归楚之时四人擅离职守的来迎便知,而此间情意秦允也是明白的,看着夏侯云曦面色不善他不禁有些着急,“颜回待主子之谊自是不比我少,陛下莫要疑他,期间定然有内情!”
  秦允本是脱口而出此话,可此话一出连他自己也有两分意外,转而便对上了夏侯云曦深谙的眸光,心中恍然,却是立时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侯云曦无奈一笑,却并不着急去找那些内情,反而道,“东海现在倒不是重中之重了,西北才是我们应该忧心的地方,此番你也不必急着请战,皇上离开长安五日分毫消息未往回送,我们且等着才好。”
  秦允尚自怔神,外头钟能已经通禀,两府众臣到了。
  姬维、卫忠打头,颜回等人缀后,众人进来看到秦允在此都有些意外,夏侯云曦面上看不出异常来,眸光扫过枢密院众人,“你们想必都知道了,东海又败了一城,秦允是来请战的,昨日连番上折,今早一早便到了。”
  此话一出枢密院几人都有两分赫然,不少人都把哀怨的目光落在了颜回的身上,若非颜回不准他们上折子他们一个个的早就按捺不住了,夏侯云曦语气之中并无怪罪之意,只是又眸色微亮的道,“秦允之请本宫未准,你们也不必急着请战。”
  此言一出众人虽无明显的意外之色,可是却都在等夏侯云曦的下文,东海之战不能小觑,就算不派人增援也一定有其他的安排!
  夏侯云曦看清了诸人面色,不由一笑,“不过是打了两次败仗而已,况且本宫也看了,东周夺取的三城乃是靠近东南沿海的三座大城,此三城是东南部最为繁华的三座大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我们损失极大,然而这三座城的地理位置却并非是什么军事要塞,相反,只要我军调配得当,想要夺回来易如反掌。”
  夏侯云曦一言出姬维当先面色微变,兵部送回来的战报格外的简洁,别说什么地理位置了,就是那敌军人数有多少朝中都不知,每每只将我军所损领土与兵力报上,他还只当这是东海王的行事风格,也曾想东海王有没有上暗折,现如今听夏侯云曦一言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道,可要是真如夏侯云曦所言东海边上是这般状况,东海王又怎会连着败了两次?
  卫忠依旧是沉默无言一切无常,唯有颜回,面上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可拢在袖子里的手却已经攥了起来,夏侯云曦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浮起两层薄雾,“朝中诸事还要姬相调配,至于东海诸位且先放心,不论是东海王还是皇上必然都不会叫曦朝领土有损,没有本宫之命诸位且先以安抚人心为要吧。”
  夏侯云曦见秦允欲言又止,又见颜回垂着眸可是表情十分纠结,这边卫忠还是一脸的沉然之色,她唇角微勾,“有了此番变故也好,朝中武将莫论,且看看文臣们能不能顶住压力,朝中诸事需得严与常日,若有不妥,本宫与姬相专断之权。”
  微微一顿,夏侯云曦提笔批折,“都先退下吧,两府有事各自来报便可,卫相留下。”
  众人各怀心思,闻言齐刷刷的退了出去,室内便只剩下卫忠一人,夏侯云曦不疾不徐的看折子,直到右手边的高高一摞奏折尽数移到了左手边来才停笔,日头已上中天,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午时,钟能的身影几番出现在殿门口,可看到夏侯云曦的模样到底不敢打扰,卫忠一直站在御案之前十步之地,面色沉稳若初。
  夏侯云曦走出外书房的时候卫忠才转身跟上,他行止之间脚步略僵,走了几步才好起来,抬眸便瞧见夏侯云曦笔挺的背影,眸光不由得带上了幽色,宸帝御驾亲征,她掌管后方大局,见她一日日操劳他自是觉得不忍,她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之人,自瞧见她神态悠哉的那一日起,他便知道她定然是早有发现了——
  走至一处楼阙转角,夏侯云曦忽然停下了步子,身后诸人见她凭栏而望俱是静静的往后退了数步,此时正午阳光正是灿然,她一身正红色的长尾凤袍曳地,肩头披着一件月白的明锦披风,三千墨发高束,金钗步摇微荡,长身玉立站在这栏杆楼头,身前殿阁飞扬宫阙连绵,琉璃金瓦反着刺目明光,画栋飞梁生出恢弘斑斓,她的侧影与这帝宫相溶,一点儿没有违和之感,好似她生来便该与这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