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6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1-02-18 23:08      字数:4865
  着,“县主恕罪,这酒不能再喝了,小人送县主回王府去吧,王爷待您爱重有加,怎会罚你?”
  苏璃听闻此言更是不乐意,酒意上涌断喝一声,“我偏不回去!”
  话音刚落那闭着的房门便划拉一声被人震了开,苏璃听见响动募得转头,却在转头的刹那未曾看到一旁的椅子,脚下一绊就那么的跌在了姜喆身上,而站在门外的夏侯非白看到这场面,旷达从容的眸色显见的生出两分不自知的杀意来!
  021七夕好梦,宫闱藏人
  砰的一声巨响落定,苏璃只觉得自己耳膜忽而鼓痛一瞬,下一刻脚下便被什么东西一绊,身子重心不稳,堪堪的向前倒去,惊呼之声溢出口来,却有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肘,倾倒之势骤然一滞,额头便磕在了一处温热之上,那感觉挺神奇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额,抬眼却见两个姜喆的影子俱是面色煞白!
  “王、王爷——”
  姜喆当真是面如死灰的看着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夏侯非白,倘若他带着苏璃回了东海王府,那他的罪过可能还要小些,可关键是现在夏侯非白竟然亲自出动了,还如此之准的找到了这里,姜喆心神巨震,只看到夏侯非白大踏步的走进来,大手将苏璃的腰一攥,姿势有两分生硬的把她箍在了怀中!
  姜喆看着夏侯非白对待苏璃的模样眼角一抽,募得跪倒在地,“属下该死,是属下说了今日照影湖之盛才引得县主想来见识一番,是属下该死,请王爷治罪!”
  夏侯非白何其灵透,他如何不知此行根本不关这个侍卫任何事,见他如此护主他本该有两分高兴才对,可是此刻听着姜喆那几欲帮苏璃摘清的话他心中的无明业火竟然是越烧越大,他垂眸看了姜喆半晌,直看得姜喆弓着的背脊沉沉的伏到了地上他才默然的开口,“你,的确该死!”
  平静无波的话让姜喆心口一紧,随即眼前的阴影便消失了,继而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姜喆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疾步下楼跟上去。
  夏侯非白竟是骑马来的,他将苏璃半提半揽的箍在身侧,看着姜喆将马车赶了过来,二话不说的,夏侯非白将苏璃半抱起来朝那马车之中丢去,砰的一声闷响,姜喆在一边听着不由得眼角微缩一瞬!
  车帘晃动之间夏侯非白也上了车,马车滚滚而动,他只将目光落在锦榻角落里那纤细身影上,适才那一下定然不轻,可他一点儿都不心疼,她这是活该,竟然报也不报一声的跑出来,竟然去那样的地方喝酒,竟然还敢喝醉,竟然还靠到旁的男人身上去!
  夏侯非白深吸两口气才能压下自己心头之火,她就是这么学的,他教出来的人就是这样?
  马车一路前行,锦榻上的人开始还迷迷蒙蒙的哼唧着,可是渐渐地像是被这马车摇晕了,等马车堪堪停在东海王府之前时竟然一点儿声音都没了,马车在夜色之中静然以待,车内没有一点儿声响,车内之人竟没有下车的打算?
  姜喆候在一旁,此刻已经完全不敢说一句一词,良久,车帘闪动之间夏侯非白的身影才闪出来,在他臂弯之内躺着的便是酒气熏天的苏璃,夏侯非白瞟了他一眼,淡淡撂下一句话转身往府内去。
  “自去领罚!”
  姜喆看着夏侯非白的身影极快的消失,心中到底是微微一松,不多时又有几分不安起来,他所领之罚无外乎是几棍子,可是王爷会怎么罚县主呢?
  苏璃是因勒在腰间的大力而疼醒的,她微微睁眼,目之所及看到的还是两个人影,可是这一次那人影不是姜喆了,竟然……竟然是先生!
  苏璃眨了眨眼,先生正看着她,她再眨了眨眼,先生眉心紧蹙!苏璃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眨了眨眼,竟然看到先生唇角挂着一抹笑意,只是看着那笑意她便浑身发冷,不由得便向那温暖怀中偎去!苏璃想一个小猫儿一般的枕到了夏侯非白的肩窝里,蹭啊噌啊噌,直到身上回了几分暖才又抬起头来看眼前出现的这张脸,看着看着,那手就摸了上去。
  手下的触感软软的,滑滑的,美好的让苏璃不敢相信,她半眯了眸子,唇角咧的高高的,“只怕是梦,先生终是愿意入苏璃的梦里来了!”
  低低的呢喃让夏侯非白身形一震,他募得停下步子看着靠在他胸前的苏璃,眼神复杂到难以言状,东海王府向来低调安静的很,府中下人不多不说更是有严格的作息安排,这个时候大部分下人已经回去下人院就寝,偌大的王府安静的可怕!
  夏侯非白的目光深重,看着苏璃那张娇艳与青涩夹杂的脸,一时之间除了皱眉还是皱眉,而靠在他身上的苏璃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她尖瘦的小脸扬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小手本是攀着他的肩,此刻却缓缓移到了他的颈项处。
  那小手热的吓人,微微一触便让夏侯非白绷紧了背脊,他缓缓地眯起了眸子,看着怀中人浑身上下都是隐忍克制之味儿!
  “既然是梦,那我便放肆一回,想来先生也舍不得怪我的吧!”
  苏璃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好像自己再和自己说话一般透着私密,此时此刻便只能叫他二人听见,苏璃深吸一口气,小手微颤似乎有两分紧张,从夏侯非白侧颈摸过去,一点点的朝他脸上去,额头,美貌,眼睛,鼻子,唇,苏璃似乎有些害怕,却又有十分的兴奋,她眼前的人影似乎在缓缓地重叠,就快要合二为一叫她看个仔细,她哪能不高兴。
  “先生真的长这样吗,梦外的先生可也是如此?”
  苏璃怔怔的呢喃着,丝毫不觉揽着自己的臂弯正在缓缓收紧,这边厢苏璃的手自夏侯非白唇上磨砂几圈,复又向下滑去,凸起的喉结,咯手的锁骨,他的身子原来竟是这般的冰凉,就这么贴上去,真真是让她觉得畅心舒爽,她的手指自他襟口一挑,下一瞬整只手都滑了进去,手下的肌肤坚实而紧绷,苏璃抑不住的低吟了一声!
  夏侯非白心底腹下骤然起火,他的身子早就紧绷,他的手臂早就觉得沉重不已,他早就想将怀中人扔下去,她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夏侯非白站在原地不动,苏璃的整个身子便贴了过来,她的身形几扭,竟然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复又枕上了他的肩膀,小脸蹭来蹭去的往他颈窝里埋,一说话便有灼烫的呼吸落在他耳后,夏侯非白的手臂紧了又紧,眼底风云涌动,却终是敛住心神往她的院子里去。
  苏璃将脸贴在他颈窝,温软灼烫的唇贴在他的颈边,“好凉爽,先生的温度竟然是如此,若是能整日这般贴着先生该是多好?”
  苏璃将手落在了心口,语声轻飘似幻,“可是先生现如今理也不理我,定然不会像从前那般抱我的吧,我记得,第一次见先生便是先生抱着我。”
  说到此苏璃似有些伤感,她又挣了挣,缓缓抬手又往他的脸上摸,摸来摸去似乎还是最喜欢他的唇,不必其他地方的冰冷,竟然是带着温度的,温柔暖人的温度,她的指尖在他唇上轻压,好似在感知其上细细纹路,越压那一处温度却越是高,苏璃觉得实在奇怪,她转头将他的脸捧着转过来,费了些力气才让他的脸正对着她,苏璃一眼便看到那一双红艳艳的唇,她倒抽一口冷气,从不知先生的唇能如此鲜红,也不知先生样貌竟能生出如此艳色,竟然是如此地——惑人!
  苏璃两手捧着他的脸,看的似是呆了,眼底紫华流动,似有不知名的情愫酝酿,她咬了咬唇,怔怔的自言自语,“这一次之后,只怕先生再也不会入我梦里来了,既是如此,那我不妨——”
  夏侯非白被苏璃双手压着脸本就感觉十分奇怪,听她自言自语也只是皱眉并未回应,此刻听她此话他不由得心中微紧,眸光一定便看到她的小脸笑着越贴越近,那一瞬,脑海之中好似被塞满了东西纷乱无间叫他无空去想,又好似天地虚浮空茫茫的一片让他无法可想!
  “啵”的一声,在这七夕之夜,在这静谧如斯的东海王府回廊上,苏璃晕晕乎乎的将人生第一个吻献了出去,她笑眯眯的捧着那张脸,仔细的看了看,又凑上去“啵”了一声,而后咂咂嘴,满意的点头,唇角扬的老高,“没错,是先生的脸,好梦,这真是一个好梦呀!”
  夜幕沉沉落下,万俟宸从外书房出来却没有往未央宫去,顺着长长的宫廊一直往帝宫北面走,周遭的宫殿越来越冷清,而他身后也只是带了钟能一人,撩黑的衣袍熨帖的从那修长身形之上流泻而下,奢华的金色莽纹带着两分冷厉狰狞,在这空无一人的小道上寒尽满夏暑气!
  宫廊婉转,小径曲折,万俟宸终是停在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殿之外,殿门处早有慕言等着,看到他的身影连忙迎上来,慕言一身黑色短打还未换下,面上略带疲色,浑身上下都满是风尘味道,见到万俟宸先行的一礼之后才恭敬的落后万俟宸半步往殿门之中去。
  此处殿阁乃是宫内下三所之中的一处,位置偏僻且空置多年,夜色笼罩之下略显荒凉诡异,万俟宸的身影从夜色之中走出,直直进了偏殿,在那小厢房门口正有慕枫等着,看到万俟宸的身影依旧是先行得一礼。
  “人在那里?”
  慕枫闻言当即抬手一请,万俟宸便顺着慕枫抬手的方向向着偏殿右厢而去,穿过一个陈旧八宝阁襄成的月洞小门,再绕过一扇八折侍女浣纱屏风,在那光线幽暗的屋子里,正有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南窗之下的锦榻上。
  慕枫慕言站在万俟宸的身后,静静的等他开口。
  万俟宸的眸光幽深如渊,一时辨不出深浅,夜风从残破的窗棂之处涌进来,将屋子里的阴霉味儿淡去了两分,万俟宸站了片刻,掀袍转身往外走,慕枫慕言对视一眼,慕言跟在万俟宸的身后走了出去。
  出的右厢门,万俟宸脚步微顿,“人不能死。”
  慕言垂眸颔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抹冷峻背影已经陷入了泼墨夜色之中。
  022凤凰于飞,夜宴杀机
  曦朝历宸帝元年,东周国渡海来访,欲与曦朝结好,宸帝甚喜,赏金赐宴慰之!
  如墨的夜色翩然而至,夏风浅送,朱雀门巍峨城楼之上黑底金字的“曦”字旗正迎风招展,宫墙之外一坊之隔的大道上,成队的马车从来仪馆出发,车轮滚动向着帝宫行去。
  萧玉楼抬起左手掀开车帘,黑亮的眸子透出两分幽深的光,远处墨蓝色的天幕之中一颗星子也无,黑沉沉的压在那帝宫之上,饶是如此,此时此刻那宫阁之间通明透亮的灯火仍是贵胄绚烂的使鬼神相敬,萧玉楼眸光微沉,复又落在那巍峨城楼上,高高的城门上兵甲尽立,各个都是执锐披坚,好一副天家之势,马车渐渐的趋近,宫门半启,远远地便能看到帝宫之内的灿若朝阳的灯火,可更多的,却是斩断视线的高高宫墙。
  马车行进高大墙洞之下,萧玉楼抬起的左手缓缓放下,她的眉心蹙起,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空荡荡的右边衣袖,丝滑的锦缎在她掌心之中熨帖无比,可她的心间,却有万箭穿心利刃相割,她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闭上眸子,再睁开之时马车已经上了光明大道,宫灯一盏盏的将这一条宫道装点的盛大而肃重,隔着一层湖绸的马车窗帘,萧玉楼甚至能感受到这座伫立了几百年的宫殿那混若天成的迫人帝气,萧玉楼垂眸,手中多出一方雪白绢丝,其上一行娟秀小楷映入眼中,字迹浓黑却未晕染,正是先朝大梁堪比上好宣纸的“一斛珠”,柔滑的丝缎在指间缠绕,略带冰凉,萧玉楼唇角微抿,毫无表情的眼底闪过两分阴鸷。
  清凉台乃是皇家行宴常用之所,有花厅殿阁无数,此次因为那东周来使有灵物送上,宸帝便准许了其与清凉台之中搭建表演所用露台,而整个夜宴之地也移向了一处空旷庭院之内,整个院子正北面搭有阶梯高台,高台之上设金案,乃是帝后之位,高台之下又设有左右两列席位,分别是东周来使与曦朝臣子之位,而在高台正前方的庭院正中,有一方圆形的露台,露台以红木搭起,四周以凭栏圈住,正对帝后之位的一方有阶梯,露台之外更有一圈圈的金色绸缎卷绳相围,远远看起来金色耀眼高台华贵,给人以无上雍容之感,端的是皇家手笔。
  东周来使到来之时宴上已有数位曦朝臣子落座,靖王、东海王、南乐王及中书门下两府重臣皆在此处,挑眉看去,竟全都是位极人臣的天子近人,东周来使以伊水为首之人见此场面心中自然满意,在宫人引领之下进了这大宴之所。
  此刻帝后未至,靖王与东海王齐齐相出迎接诸人,伊水满面笑意,虽则样貌让人看着不甚习惯,然其行至之间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