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18 23:02 字数:4756
“不……呀!”奈夜刚撇开脸就叫他一把抱起来往外跑,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瞬步几个起落就已经出了浦原家,奈夜所幸不反抗了。
他把她放下,奈夜看着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今天,我也请假。”他牵着她,慢慢的走。
“为什么?”
“病假。”
“病假?”她噎了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完全看不出他有生病的迹象,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就不怕山爷爷有急事?”
“不会。”他摇摇头,“因为你病了。”
所以,山爷不会找他?这是什么逻辑?还是说她病假,所以他也……
“不要想了,总队长知道我在你这里,真有事,他会让人来通知的。”他补了一句,省得她心神不宁。
“怎么想到……陪我来?”好像他应该知道她会喜欢,想来这里似地,她的话里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熟稔却又有着从前所没有的小心翼翼。
“你喜欢。”三个字简单有力,好像她喜欢就是他在这里的理由,充分到放下工作。
她一时语塞,他真的变了很多,不讳言的说,这种变化她喜欢,却又有些不安。
“小心脚下。”
“唉……啊!”尽管他已经提醒了,她仍是一个趔趄。
他一把捞住她,无奈拧眉,俯身摸了摸她的脚踝,“脚没好事吧?”
“有。”她抿了抿唇才说。
“我背你吧?”
“你背我?”
两个人同时出声,看着他望过来的亮晶晶的眼,抿起的唇边泄露了笑意,她撇开脸。
他背转过身,在她身前蹲下,“上来吧。”
她俯身趴在他背上,咕哝:“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的。唉,你别乱动,当心跌下去。”他先面不改色的应了她一句,惊得她差点摔下去,。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掩饰自己跳得有些过快的心跳,不满道:“这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他们都以为你是我妻子。”他更淡定了,咚咚的心跳声让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唇角。她倏地脸红,心意被说出口总是有些尴尬。而他尚嫌不够似地加了句,“我故意让他们这么以为的。”
她伸手捶了他一下,又把脸藏到他肩后,小声道:“京乐大叔他们都知道不是。”
“是知道,”这话让她脸蛋的温度降下来了些许,“他们知道我给你净了百年的身,贴身衣物都是我给你做,给你穿的。”
她脸快冒烟了,忍不住恨恨地骂:“王八蛋!”骂完还不解气的用牙在他颈边咬了一口。
他哼了一声,“小时候他们当你磨牙,你都这么大了,他们……”
“小白!”奈夜恼羞成怒。
两个人笑闹着,彼此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努力让这一百年造成的隔阂消失,至少冬狮郎是这样主动的消弭隔膜,而奈夜至多就是个不作为而已,她已经向他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得他来迈。
等到下晌,奈夜早已经撑不住在他背上睡了过去,闭上眼睛前她勾了勾唇,就这么招摇过市吧,大家都沉不住气才好呢,小白啊小白,你道我心怀坦荡,那是因为我不愿哄你瞒你,如今却是步步算计,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冬狮郎仿佛未尝察觉她的心思,只是冷漠的表情看着比以往温和了许多,心里必是高兴的。
到了浦原家门前,奈夜却是正好醒来,轻声说了句,“放我下来。”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撒手,就跳下了地,稳稳地站着,脚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她看着他,目光平平,“我装的。”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脸色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平和。
“管家跟我说,这一百年,你对我精心照顾。”她像是没话找话,一句句地扯。他不语,只是等着她下一句。“管家跟我说,你为了我,曾经差点误了瀞灵庭的事让山爷废了你这个队长。”她看着他,勾了勾唇角,“管家还跟我说,你待我,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旁的什么,好,就是好。”她向他走了一步,手贴在他胸口,“可是那些流言,却还是我使人去传的。”他顿了下说:“我知道。”
原本就站得极近的两人几乎已经是贴在一起,从旁的角度上看,都是她挨在他怀里。
她这样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想起了那次雏森靠在他胸前说对不起,转瞬却是挥刀相向,不由抬头往后仰了仰。
“看!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距离。”听她声音木然就知道不好,刚要解释什么,她已经转身,缓步走进浦原家大门,“你回吧,那边还有人在等你。”
大门当着他的面,轰然关闭,他沉默了片刻方才转身,那里站着的是——雏森桃!
四十五章
“浦原桑,给。”一番队席官把一张纸递给她,虽然职位上他比她高,但是他绝对不敢有任何不恭敬的行为和态度。
“谢谢。”奈夜顺手接过放在桌上,“是什么?”
“调令。”不待她继续问,他续道:“平调到二番队的调令。”
奈夜勾起唇角,扬了扬眉,“调令啊~真是高效,我昨天才申请的呢~”她把桌上的资料摞齐,留下详细的注解,拍拍手就施施然的走了。
而另一边,雀部副队长派人领了雏森来找奈夜,只看到替任的席官,雏森拿起桌上的调令,喃喃地说:“真是及时的调令。”
且说奈夜就这么悠闲的晃到了二番队,去找碎蜂,进门就向她行礼,“碎蜂队长。”
碎蜂不耐烦的挥挥手,“客气话就别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报告,你赶紧整理下。真是的,大前田那家伙,到了这种时候半点用都没有。”
奈夜拾起被碎蜂扔到地上的纸,笑了起来,“大前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说真的,我很意外调令居然批得这么快。”
碎蜂白了她一眼,“你不是急么?更何况,你当年有协理各队的命令,调你过来不用费太多事。”
奈夜一愣,笑:“是啊,还有这个命令在。”
“好了,你安心帮我搞定这些东西,你不想见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在二番队的。”碎蜂边说边往外走,语气坚决。
奈夜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张,脸上在第一时间出现了震惊的神色,“这是……怎么会……?”
拾起地上散落的纸片,几步走到桌边,看着散落出来的几张纸片,一目十行地扫过主要内容,又从一大堆混乱不堪的文件中找出自己要的,让原本混乱的房间更加的不可收拾,可是她都已经无心去理会了,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隐秘机动做的事大都是无法宣诸于口的,所以这个地方的保密措施是整个瀞灵庭级别最高的,凡是能进入这个地方的人只有两种极端的情况——一种是被认为无法信任而判处□,长期囚禁在蛆虫之巢;另一种是被赋予极度的信任,尤其像奈夜现在做的整理档案的事情,所有的,不能说出去的秘密都在她眼前一一展现,就算是真央的图书馆都没有这样全面的资料。
拜她所受的教育所赐,奈夜做事的习惯就是仔细并且不留任何疑点,所以,明明只是几页就交代清晰的受刑理由,她却是反反复复的从各方资料上来得到印证,当最终得出的结论和猜测的结果一致的时候,她长长的出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一百年,他受了惩罚比过去所有加起来的都要多,大多因为战时缺席,所有的证据指向……都只有四个字——浦原奈夜。”她闭了闭眼,掩饰眼眶在第一时间满上来的温热,“这是何等的……”
第一次,奈夜居然早退了?!要知道虽然身体条件不允许她长时间的工作,但是她从来没有在工作上打过马虎眼,也许这也是受了教养她长大的人的影响。
她回到本家,匆匆交代:“把这些年所有的账册全部拿来我看。”
“是。”自有人匆匆离去,替她拿来一切所需。
“小姐。”竹内管家从门外疾步走来,看着她脸色明显称不上愉快的神情,迅速地说道:“雏森副队长求见……”
“不见。”她想也没想就拒绝,听到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憎恶从来不曾因为时间的过去而减少。
“那……”竹内管家抬头看她,希望她给个由头。
“说我死了。”一巴掌拍在桌上,一桌的杯碟齐齐跳了起来,甚至有的杯子在她的气力之下碎成两半,脱去稚气的脸上满是怒容。
“是。”竹内管家躬身退下,不过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转了个味儿,她恭恭敬敬地请雏森到花厅去,给她奉了杯茶,客客气气地陪她说话,请人去向奈夜传话,等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人还没回来,竹内管家也“因故”去忙了,她左右坐着实在无趣便起身告辞。
奈夜屋里的灯亮了一整夜,竹内管家清晨来请示,得到的是——帮我请假的回复,她立刻着手去办。理由都是现成的,奈夜身体不好,请病假,竹内管家只是略提了句,昨天雏森来过,碎蜂二话没说就给准假。
当奈夜专心在家里当“职业宅女”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大变样了,最先坐不住的当然是冬狮郎,听到消息冬狮郎就要跳起来,让乱菊和市丸银硬压回去。
乱菊压着他,宽慰道:“队长,你先别急,奈夜不会有事的。竹内管家照看着她,她会好起来的,当年那么凶险她也醒了过来,没事的。”
“那不一样。”冬狮郎断然道。“当初她伤的是身体,现在她被气病的,她是伤心!”
乱菊语塞看向稳坐钓鱼台的市丸银,市丸银笑了,“嘛~嘛~你现在知道这些不算晚。不过你想没想过,如果真的狐狸妹妹出了什么事的话,竹内管家还能这么坐得住?先给她请假?而不是先去四番队找卯之花队长或者去找涅吗?”
冬狮郎顿了下,抬头问:“你是说——奈奈是因为别的事情请假,而竹内管家顺口就说她病了?”
市丸银露出标准的狐狸式笑容,“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我狐狸妹妹有别的用意呢?”看着他复杂的眼神,他笑得意味深长,“且看看谁坐不住了吧。”
然,不管理智如何分析,冬狮郎没亲眼看到她人,他都不会放心,所以再一次干起了宵小的行径,天知道,他这个负责瀞灵庭治安的队长怎么会干起这种事情。
趴在墙头,看着屋里灯光下的人影,他长长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是在使性子、耍心机就好……”他喃喃自语。
接下来,就陪她看看,到底是谁沉不住气吧。
四十六章
其实,这种事情用脚趾想一想就知道了,何必费心的还要去猜去印证什么,可是人嘛~总是这么的难以面对现实,对于冬狮郎和奈夜来说都是如此。
看了几天的帐,竹内管家都是尽职尽责的替奈夜挡了不想见的人,当然都是完美的“待客之道”,可怜的是不管雏森怎么解释怎么装可怜,这一次真的是没有人相信她的全然无辜了,更悲剧的情况在于所有人都相信奈夜是好人,天可怜见的,她连本人都没见到啊!
终于,当奈夜走出那间屋子的时候,恰巧雏森拉了吉良做陪客来找她,奈夜只说了一个字:“见。”竹内管家立刻让人领了他们进来,并且在悄悄遣人去寻冬狮郎。
雏森并不是第一次来到浦原家,但是这种迫切见这间宅院的主人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是故,行动间透露出几分急切。
反观吉良,他却是犹犹豫豫,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慢慢吞吞的移动着。不要说是面对奈夜,他就是看到冬狮郎都有几分不自在,因为奈夜当年出了事,让他才越加觉得当初自己顾着同期的友谊护着雏森,甚至连她误导冬狮郎误会奈夜他都不曾去解释过有多么对不起奈夜。因为再也没办法弥补才更加的愧悔难当,所以他看着雏森和昏迷不醒的奈夜去争头破血流而不再直言劝诫,看着她弄计害人却处处受制而不加以援手,可是到底,是不忍心的,不然他今天就不会来。
当看到坐在厅里的奈夜的时候,吉良才发现他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勇气,在这个已经无需靠孩子的童稚来掩饰自己的光华的女子面前,他根本不具备直视她的勇气。
“你们来,做什么?”奈夜开门见山,根本没什么客气可言,甚至都不请他们坐下。
吉良张了张嘴,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措地看着奈夜。
奈夜瞟了他一眼,“我没问你。”
雏森见到奈夜好端端的坐着,她抿了抿唇才把从心里涌出的怒气压回去,同时下定了决心,她柔柔地跟身后的吉良说:“可以请吉良君去外面等一下么?”
奈夜的声音直□来,“有话就说吧,反正吉良也没什么不能听的。”
雏森听了一僵,狠了狠心,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