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翱翔1981      更新:2021-02-18 22:57      字数:4829
  丫环们都围了上来,琥珀暗自惊讶,那丝不屑不知不觉得收敛了。
  方肖溪平复了情绪,细细的跟沈妙雪讲解上面的指针和时辰之分。
  天气热,也不方便外出走动,沈妙雪整个下午都窝在方肖溪这里,玉湖苑里不时传出大笑声。
  “仙风道骨的真人正与弟子讲述当年武林纷争中自己经历的一场生死决战,“……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鲇鱼打挺,躲过那索命一击…”弟子打断:“师傅,不是鲤鱼打挺么?”真人用手捋了捋仙须。”方肖溪也捋着自己并不存在胡子,一本正经缓缓说道:“鲇鱼要形象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沈妙雪已经从最先的掩口娇笑变成现在的捧腹大笑,而几个丫头也站的东倒西歪,跟着主子们笑弯了腰。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吓死人和笑死人的事呀?”沈妙雪喘着气问方肖溪,这一会功夫讲了十来个了,最开始还讲了鬼故事,吓的主仆几人惊声尖叫。
  “当然是看书呀,难道你平日里不看书?”方肖溪理所当然的答。
  沈妙雪皱眉:“当然看书,但都是些启蒙的和女训什么的,枯燥死了。”
  “那就不行了,这些都是游记和一些异志里的,你没听人说吗:读万卷书,走万里路。书里的东西多的很呢。”
  “那改天我也去读,我从来不知道书里还有这么有趣的东西呢。”沈妙雪很是兴奋。
  沈妙雪和方肖溪一起用过晚膳后才离去。几个丫头看方肖溪的眼光明显不大相同,殷勤了许多。
  福庆苑里
  洛城公主放下银耳莲子百合粥:“兰芳,你觉得那方五如何?”
  兰姑姑将粥碗接了过来转手递给下首的待女:“奴婢觉着,此女太过活泼,且此前京内有传言,似与方五姑娘有关。”
  洛城公主微微压低了眉:“哦?”
  兰姑姑垂首:“传言自先头的太妃寿宴,方五姑娘到玉兰殿私会兰妃的侄子许言意。”
  洛城公主默然。
  兰姑姑又道:“方五姑娘年纪尚幼,传言尚有不实的地方,且奴婢听郡主说,那日她与方五姑娘一行,此事与方五姑娘并无关联,可奴婢查后得知方三姑娘,方四姑娘都牵连其内,如此,便可见其府内门风不谨,主母治内无方。”
  洛城公主微微点头,又叹道:“雪儿对方五青睐有加,力邀她来此,本宫且信得过雪儿的眼光,可如厮门风,恐坠了雪儿的名声,待盛署过后,你亲自教导雪儿,仅此一次,日后还是莫要来往了。”
  第二日公主府上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东山的皇家别苑去避署,和大夫人设想不同,公主府只带了方肖溪一个外人去,不知道大夫人知道后,是欢喜还是难过呢?
  “你别走了,把我眼都晃花了。”儒竹不高兴的报怨。
  “都过几天了,还没来!”儒宁似乎怨气更大。
  “好歹得有个过程,你以为都跟你我一样,打马就来呀?”儒竹斜眼看他:“这是怎地啦,我记得每次见面有人都要挨打的,怎么,这么急要见人,被打成瘾了?”
  儒宁愤愤然的看了他半晌,打吧,这家伙不能打,说吧,说不过,只好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来回应。
  儒竹心里暗笑,也不继续打趣他,话锋一转道:“前些日京里的传言有些是你打压下去的吧?”
  儒宁头一扬,冷哼道:“莫须有的事,也敢往她身上泼,要不是看在是她嫡母的份上,我定要她好看!”
  儒竹没好气瞥他一眼:“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得到的消息,可是她亲口同意她母亲这样做的。”
  儒宁立时就道:“那是她的嫡母,她敢不同意么?”
  儒竹盯着他的脑袋握了下拳又松开,无力道:“我还得到消息,她同意是因为嫡母付了一千两银子给她。”
  儒宁立时喜道:“那敢情好,这下我就不发愁她没银子使了。”
  尼玛!介货就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吗?儒竹的嘴张了又张,愣是没说出话来。
  方肖溪在辰时到达洛城公主在东山的皇家别苑,别苑坐落在后山,除了几座正殿外,周边不少屋舍都是由木头搭建,没有公主府的贵气逼人,却十分古朴大气,别院里种着郁葱的高大树木,地面由青石铺就,斑驳的光影打在地上,恍然有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诗情。
  方肖溪住在怡居,由松木搭建,涂了清漆,屋内的木制摆设只在四周简单的雕了些边纹,屋内挂了青色的纱缦,清新怡人,方肖溪忍不住在屋内往返流连,几个丫头似乎也是第一次来,收拾妥当后也忍不住四周张望,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午休过后,沈妙雪带着琥珀便赶了过来,扯了方肖溪到清苑去,方肖溪便指了听书,两人带着丫环们一路走一路聊,很快便到了清苑,清苑里很是幽静,参天的古树下是大片在盛夏开放的花木,幽香暗袭,景色怡人。
  顺着青石路向里,两边古树枝繁叶茂,两人走在林荫里,倒不见闷热。
  沈妙雪扯了扯方肖溪的衣袖,冲她眨眨眼,两人停下步子,林深处隐有人声,沈妙雪清脆的喊了声:“四哥,五哥。”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矮的剑眉星目,肤色稍黑,他唇角含笑,遥向两人微微颌首,高的肤色较白,眉目俊秀,他热烈的朝这边望了又望,然后有些扭捏的顿了顿,随后两人一起走向前来。
  方肖溪微微福了福身,根本不理会儒宁欢喜热烈的目光,只朝着儒竹笑道:“你们也在这里呀?”
  “对呀,我跟四哥在这等你们好几天了。”儒宁根本没有被佳人冷落的觉悟,就算有,也坚决不在乎。
  “是呀,又见面了。”儒竹微笑,儒宁彻底被排挤在外。
  “你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带你四处走走,这里风景很是不错。”儒宁积极地说。
  “好哇,那五哥你带路吧。”好心人沈妙雪前来搭救了。
  但天不遂人愿,一个恐慌拔高的女声在远处响起:“救命啊,救命啊,世子爷落水了。”
  几人征了两息,沈妙雪率先反应过来,她“啊”的一声,脑袋慌乱的四下转动,随后提裙朝清苑大门狂奔。其余几人紧跟其后。
  进了后花园,便见前边湖岸边围了一圈人,两个丫头跪在人堆外痛哭。
  众人心下一沉,沈妙雪冲了上去,一个浑身温辘辘的男童躺在草地上,面色苍白,眉眼紧闭,沈妙雪极度紧张的扯了一个着了青布缎衫的老者问:“赫太医,建安怎么啦?”
  赫太医面色沉重的摇摇头,沈妙雪“哇”的一声哭将起来,投向坐在一边失了魂的洛城公主:“母亲,母亲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弟弟一定是在跟我们玩,他才六岁,一定不是真的。”洛城公主面色惨白,泪水早就把精心妆容过的脸冲花了,她不顾形象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抱着男童的一只手,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贵气,威仪早已荡然无存,这一刻,她不过是个痛失孩子的母亲罢了。
  ☆、第 33 章
  儒竹和儒宁站在洛城公主身后,心下一阵沉痛,呆呆的看着沈妙江稚气苍白的面容,也同时看到一只嫩白的小手伸了上去,帖在男童的脖颈上。
  方肖溪挤进人群,大力推开公主府小世子沈妙江身边只知道哭的丫环,她并不会把脉,但她知道人的脖子上有一条动脉,手探了探,很快,手指上感应到微弱的跳动。她不加思索的抬高沈妙
  江的头,拉出他的舌头,跪在身旁用双手按压他的心脉。
  众人止了哭声,征征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小小身子,她要做什么?
  兰姑姑扶着洛城公主的半边身子,眉头紧皱,想要出口训斥,却瞥见公主的神情,将要出口的斥责咽了回去。
  “1。2。3。4。”方肖溪心中默数,附□子给沈妙江渡气,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赫太医不自觉的捋着胡须,紧张的关注着。
  多做了几次,众人便发现所谓的“亲嘴”只不过是离唇极近的吹气罢了,没有人出声,就连洛城公主目里也恢复了些神采,她双手握成拳紧贴着胸口,充满希望的盯着男童的脸。
  沈妙雪仍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前面,紧张的盯着方肖溪的举动,时不时低头再看看弟弟,大气也不敢出。
  方肖溪仍做着单一的举动,按压,渡气,汗水已湿透了她的衫子,眼睛也被汗水模糊,听书悄悄上前,给她拭了拭。
  方肖溪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她机械的按压,渡气,只觉得自己喘气声越来越重,动作越来越慢。
  此时已申时了,山里的署气开始消散,一阵山风轻拂过来,地上的小世子动了动,忽的咳了一声,这一声似是天籁,方肖溪无力的坐倒在地:“太医,太医,您快来看看。”
  赫太医早已激动无比,匆匆上前来边把脉边查看,半晌后大喜:“有救了,有救了。”
  洛城公主和沈妙雪相拥而泣,儒竹和儒宁对视一眼,一个惊异满面,一个满脸黑青。
  小世子被抬回园子,众人也匆匆跟着走了,很快,后花园只余下方肖溪主仆和儒竹儒宁,儒宁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却被儒竹拉住,儒竹面色严肃的冲他微微摇头,儒宁只得朝方肖溪深深
  看了一眼,便随着儒竹离去了。
  听书拖起几乎累瘫的方肖溪,将她半抱着架回了怡居,将兰儿和抚琴落棋两个丫头吓了一跳,众人匆匆把方肖溪又湿又脏的衣服换下,又给她拭了身子,便扶到床上。
  刚上了床,兰姑姑便带着一个丫头来了,听书忙给方肖溪披了衫子,脚还没挨到鞋,兰姑姑便进来了,见此情慌忙上前阻拦:“五姑娘快别下床,折杀老奴了。”
  方肖溪坐在床侧疲惫的笑道:“肖溪失礼了,不知何事劳烦兰姑姑前来?”
  兰姑姑冲身后的丫头招招手,那丫头打开手上的食盒,端了精细的骨瓷盅送上前来,兰姑姑笑道:“这是公主特意吩咐给五姑娘熬的桂圆女儿粥,五姑娘用过再睡,空腹休息对身子不好。”
  丫头又取出些药材,兰姑姑道:“这些药材是赫太医开的,说姑娘劳累过度,需安神补气,一会让丫头熬了,切记要服用,以免虚了身子。”
  方肖溪一一应下,兰姑姑也不久留,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去了,只是听书送她时似乎拉着听书还说了些什么,听书隔了好一会才回来,回来时兰儿也服侍方肖溪喝过了粥,姑娘阻着不让熬药,要上床睡觉。
  听书使了眼色,兰儿不再坚持,服侍方肖溪躺下,方肖溪有心想问问听书,奈何太累了,只一小会,便睡着了。
  方肖溪这一觉睡的时间真不短,虽然她中午时已睡过了,只是这次格外舒服,似乎有人还在给她按摩,不轻不重,无比舒爽。
  她这睡的正香,可不知别苑里正发生着大事。
  洛城公主坐在正殿里,未施粉黛,装束也极简,可这丝毫也挡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
  四个仆妇丫头跪在下面,大气也不敢出。
  苏姑姑上前一步,利眼将下面的人一一扫过,厉声道:“公主给你们一次赎罪的机会,只要说出主使谋害世子爷的人,可饶她不死,若不然,不仅你们乱棍打死,连家人也一起陪葬!”
  底下本大气不敢出的仆妇丫头们霎时像开了阀门一样,嘶声喊冤求饶。
  洛城公主皱眉,摆了摆手,苏姑姑的目光更加锐利起来,冷哼道:“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你们好自为之吧,来人,全部拖下去送到禁楼。”
  殿内的喧嚣声一下停止了,忽地,一个丫头从地上跳起来,一头冲殿内的石柱撞了过去,“嘭”的一声,丫环身子软软倒在地止,头上鲜血直涌,其中还伴着白花花的脑桨,立在两侧的丫环顿时健步上前,将人拖了下去。
  苏姑姑面色不变,厉声吩咐:“别以为死了就没事了,人扔到七里坡去喂狼,她的家人全部送到禁楼去。”
  三个人顿时又晕过去一个丫头,剩下的两个仆妇之间着青衫的忽地朝前跪爬而去:“公主,公主,求你放了我的家人,我说,我全说。”着蓝衫的大惊,随后扯着她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