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8 22:54      字数:4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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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迎春同惜春从英莲处回来,几人又一同说笑,直至时辰不早三春便要回贾家,三人又特特叮嘱了宝簪好生养伤,下个月迎春出嫁必得把伤给养全乎了再去,宝簪笑着应了,又叫三人带了几只草编的雀儿,蚂蚱,蝈蝈之类的小东西回去给巧姐儿,又道:“姐姐叫莺儿编了给我的,别人再编不来,只是你们别说是莺儿编的,只说是我送的就是了。”三人皆笑道:“这人竟是个傻子,若不想叫人知道是谁编的,自己咽在肚子里不说难道不成?非得特特说了,又特特叫人瞒着。”宝簪亦是不好意思的讪笑。探春又走近宝簪悄声道:“我跟你说的事,你可千万放心上。”宝簪点头,亦是轻声说道:“我记下了。”探春方才放下心来,便同迎春惜春一道走了。
  宝琴前去送送她们,宝簪想了想又叫雨荷也一道去送送,等送完了人再去薛姨妈处取些花露来尝尝。待到人走了,宝簪便又叫霁雪把夏妈妈寻来说两句话,夏妈妈心下也有些知晓宝簪要问何事,也知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有一日是要说的,见了宝簪倒也并未如何手足无措。
  又说宝簪见她要跪,忙拦了她,又道:“夏妈妈,坐着说话罢。”夏妈妈也只得依了。宝簪也不欲与她打哈哈,只道:“今日找你过来,不过是问几句话。”夏妈妈道:“姑娘还是不问的好。”宝簪笑道:“这事我也憋了几年,如今不问也得问。敢问一句,雨荷生父是何人?”只见夏妈妈低着头,说道:“雨荷是我女儿,自然是我先夫的女儿。”连问几次皆是如此,倒叫宝簪来了些火气,便想着把事往大里说,又道:“庞家当时死了个三奶奶,我听姐妹们说,雨荷与她长得颇像。”
  此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果然让夏妈妈抬起头来盯着宝簪看了一晌,才开口道:“雨荷与义忠亲王老千岁无关。”宝簪听了暗道:果然这夏妈妈知道这些子事。又道:“你如何得知我说的便是义忠亲王老千岁?”只见夏妈妈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与姑娘是一样的人,姑娘如何得知这些事,我便是如何得知的了。”
  此话一出,原本审问人的宝簪倒是目瞪口呆了起来,嘴里只念叨着“你”啊“我”啊的,万万没想到这夏妈妈隐藏的这样好。宝簪终究是宝簪,接受能力极强,没过多久又道:“你既说雨荷与义忠亲王老千岁无关,那又如何解释她与秦可卿相像。”只见夏妈妈叹道:“她是忠顺亲王之女。”又将雨荷的身世及自己穿越而来这些年的事细细说了,总而言之就是部极为狗血的八点档家庭主妇最爱的剧。
  夏妈妈当日穿越而来时并未嫁人,乃是姓容,还有一个孪生姐姐。容家亦是小官,虽无甚钱,倒也算得上小康人家,可惜贪心不足要搏那滔天的富贵,便将两个送进了宫当宫女,当时还是八皇子的忠顺亲王刚成年要出宫建府,她们姐妹俩又被内务府给分配到了八皇子府上。姐姐心高气傲要攀高枝,穿越女不屑权势便与个姓夏的侍卫有了私情。后八皇子酒后宠幸了姐姐,姐姐如愿怀孕,成了一个通房丫头,连侍妾都算不上,又被把脉把出腹中乃是双生子又受人欺凌,七个月时又着了人的道早产了。这胎双生子又是一男一女,男胎死于腹中,女婴倒是活了下来,这夏妈妈的姐姐又将万事看破,也知在府里并无人会好好照顾女婴,留在府里必然死路一条,便又求着夏妈妈把女婴带了走。
  到底是亲姐妹,夏妈妈便也将此事应下,又带着女婴和那个姓夏的侍卫一道私奔了。至于不过是个侍卫以及一个奴婢,为何得以成功私奔,且忠顺亲王并未寻其家中之人麻烦,这些皆是剧情需要不必太过考据,穿越女总要有点外挂,不然着实太不像话了。
  故宝簪听了倒也觉得有理,因又问道:“那么,那个夏侍卫呢?”夏妈妈素知宝簪此人说话总是抓不住重点,倒也习惯了,便回道:“雨荷五岁那年便死了。当时我与雨荷在金陵,算得上是潦倒,做过宫女奴婢,又吃了这些苦,什么性子都被磨平了,见薛家要买人,我便带着雨荷来了府里做事。当时也未觉着如何,只是后来又听得大爷叫薛蟠,大姑娘叫宝钗,才觉出不对来。”此人反射弧也是略长了些,宝簪暗道。
  只听夏妈妈又道:“刚觉出不对来时,便想着把自己同雨荷赎出去,可惜没有银子,只得先耗着。谁知大爷竟是个会读书的,老爷活得也长,便就凑合着先过着了,一凑合又凑合了十年。”宝簪道:“还好凑合了,你若去别处并不见得能比在薛家好过。说来你这厨艺倒是极好的,想来是先待在宫里,后又进了王府,这么些年学来的罢,这宫门王府里头的东西,到底与我们平常吃的不同。”起先宝簪说她去别处不见得好过时,夏妈妈亦觉甚是,待说到在那宫门王府里学习厨艺,只见夏妈妈摇着手道:“并不是在那里学的,我学厨艺的地方是新东方烹饪学校。”宝簪“呵呵”一笑,又道:“果然如此,学厨师就到新东方嘛。”说罢又让夏妈妈去外头备晚饭,又提醒了互相之间要保密,夏妈妈应下后便出去了。宝簪慢慢躺下盯着房梁,做着口型却不出声,若是细看便能知道,她在说:“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
  待到晚上,宝簪又找人请了薛蟠来说话,待说到雨荷之事时,薛蟠拍着胸口道:“义忠亲王老千岁与忠顺亲王本是亲兄弟,秦可卿与雨荷相像倒也不怪。等林家那小子尚了公主,你与黛玉又相熟,若能有福见上公主一面,指不定还会觉着这个公主与雨荷也有几分几分相像。总之,只要不是什么反贼之女,其他的皆是小事了。”宝簪亦是点头称是,凭你有什么家庭矛盾宫斗宅斗之类的事,只要不和造反扯上关系,什么都好说就是了。
  过后,又与薛蟠说了探春所提之话,薛蟠道:“我倒在甄先生处见过贾环几次,生的倒是一副好模样,并不见猥琐之态。宝玉探春皆是好样貌,贾环之所以猥琐,想来是因为气质问题。”宝簪点头笑道:“我也觉着是,只是人家叫你呆霸王想来该是长的呆的缘故,不然怎么换了个芯子,我瞧着还是这么呆呢。”薛蟠也不与她争辩,只又提贾环之事,宝簪见他不争辩便也觉得无趣,也就收了声好好听着他说话。二人又商讨了一番,觉得此事若真能成,倒也不算差了,二人便又打定了主意。
  待到第二日,宝簪又修书一封给了探春,上面写道“你们若是诚心,便就这样办,薛家这头交给我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身世之谜什么的,诶嘿嘿,我觉着写得略坑爹呀……
  第六十七章
  话说从宝簪得知雨荷身世至今已有十几日,这十几日来待雨荷并无差别。薛蟠见着不对;有时便要提醒几句;宝簪回道;“早年黛玉她们提起,我想着她是义忠亲王的女儿,故还有些怕惹了麻烦;如今既知不是,忠顺亲王也压根不知自己有这么个女儿;并不会查,我怕什么,再者说了;我一没打骂,二也没拿她当下人;不过是我付银子她干活,很正常的雇佣关系罢了,再不会心虚自己在使唤一个郡主什么的。你要是跟我签合同,我也给你做事。”
  薛蟠被她拿话一堵,倒也无话可说,又听她道:“帮我去将雨荷同夏妈妈的卖身契取了来。” 薛蟠道:“你不叫她跟你一辈子?以后嫁了人也好有个心腹。”宝簪道:“说你是个傻子,你还真是个傻子。我自然要将卖身契还给她们的,好歹是个王爷的女儿,我总不能把她配了小厮,以后叫她做个管家媳妇吧。”得了,这横也是她有理,竖也是她有理,若是再与她说,没准还能有个斜里的理出来,薛蟠索性住了口不再说话,只随她去倒也罢了。
  待到五月,宝簪的尾椎骨也好了个齐全,也可直着身子去贾家看迎春出嫁。因着要去贾家,那么必然不好去费家了,提前一日又亲自去了尤家给尤三姐道喜,二人说亲道热了好一会儿又叫雨荷拿了五盒香粉出来给了三姐。三姐想起当年在薛家过夜之时宝簪有向她提过这香粉的价钱,心下一算便得出要一百五十两银子,连道:“不成不成,我受不起。”宝簪道:“这有什么受不起的,我们家是卖这个的,这玩意多着呢,不值什么。”又道:“本来我是想做绣活给你的,又想着你针线好,我给你那个反倒是自取其辱了,好没意思。又想送些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之类,又觉着实在是俗了。因想起当年的话来,才给你这个,你可喜欢?”
  尤三姐摸着粉道:“我自然是喜欢的,上回你给我的我才用过几次,如今有了这些,也能大胆的用了。”宝簪奇道:“那可得多长时间了?美人就该配香的,放着不用做什么?”说罢,又看了尤三姐的首饰,不过略有几样好些的,又看头油胭脂眉黛,远没有自己用得好,又见尤三姐这样标致的模样又暗叹可惜了的,这样的美人本该用最好的,谁知却是如此。只是尤三姐并未觉着如何,自己这样感慨起来未免可笑了些,故这层想头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并未放在心上,待得要再说上几句,却见尤二姐来了。
  尤二姐比着尤三姐又是另一副模样,此时做着妇人的装扮,一身浅绿的衣衫看着便觉清爽,模样也算是标致的,到底比三姐差了些,难得的却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股子温柔和顺,八分的容貌加上那十二分的和顺,生生成了一个十分的美人,并不逊于她妹妹。宝簪原就喜欢美人,也知这一世与着原著中大不相同,也未听说过尤二姐在东府里头与贾珍的事,此时倒也没有戴有色眼镜看人,顿时心生好感。
  尤三姐见尤二姐来了,又拉了她向宝簪介绍道:“这是我二姐姐。”又同尤二姐道:“这是薛家二姑娘。”二人相互见了礼,尤二姐细细瞧了宝簪,笑问道:“可是薛县丞的二妹妹?”宝簪笑着应道:“正是。”尤二姐道:“难怪出落的这样一个好模样,我相公曾也与县丞见过几面,回来便说薛县丞如何器宇轩昂又是如何饱读诗书。”宝簪听着酸掉了一口大牙,连忙扯开了话题再不叫她县丞来县丞去的念叨,尤二姐知趣,倒也不再提了。
  倒是尤三姐,见她们二人此时皆不言语,便开口问道:“姐姐此时过来,是要做什么?”尤二姐道:“娘不放心,叫我来看看你还缺什么。”尤三姐道:“我能缺什么,费家有心,皆给我置办齐全了,再有大姐姐也给我备了份嫁妆,我再没有缺的东西了。姐姐倒是去问问娘,她要什么我便留下来不带走就是了,姐姐要什么也是一样的。”此话倒叫尤二姐脸一红。
  原是张家如今已然穷了,贾珍给尤二姐的嫁妆虽也算丰厚,却经不起张华烂赌,不过几年工夫也不剩多少,不过勉强度日罢了。此时张家又得知尤三姐要出嫁,且费家给的聘礼比张家当时给的聘礼要多,且尤氏又因着贾敬的话给尤三姐备嫁妆,故尤三姐的嫁妆比着尤二姐更多,便撺掇着尤二姐来尤家多少捞点来。尤二姐却是个皮薄的,做不来此事,只是经不住这一日三次的闹腾,少不得便来了尤家以帮手之名捞些钱回去,又只当没人知晓,谁知尤三姐方才那话明摆着什么都知道,倒叫她一时抹不开脸了。
  宝簪听着觉着不对,却还是一头雾水,只知是她们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在场总不好说什么,还待在这房里也算是尴尬的很,便又寻了个由头只说要走。尤三姐也不留她,自己亲自送了宝簪到门口,又说道:“实在是有事不好留你,下回再来,咱们好好说话。”宝簪也知她方才与尤二姐说的话里有话,故也不在意她未留自己一事,便笑道:“下回可不会来这儿,若有下回,那便是在费家。”尤三姐笑着拧了她一把道:“成日里耍贫嘴的,也没个消停。”宝簪笑着挥别,尤三姐就在旁看着她上了马车才又回了房。
  宝簪在马车上想尤家到底有什么事,可惜想了会子便觉无趣,倒也放下不提。待回了薛府又急着将这两日的账给看了,本就一头雾水的脑子如今就更不清不楚了起来。待要不管又想着薛姨妈如今年纪大了,英莲的身子又不好,家里除了自己竟无人可做此事,又只好硬着头皮在那儿对账。因着对账极为无趣且她又是躺在床上对账,瞬间便让自己给睡着了,不负睡神之名。
  这样一睡也算了不得了,连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