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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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来读网 更新:2021-02-16 23:23 字数:4749
看秦舞阳眉开眼笑的侧头看了盈盈一眼,而盈盈低了头,以为女儿羞涩呢,又乐得哈哈一笑,“对了,舞阳,你有跟公司去见吗?谈得怎么样?”要过来这里是好的,但新创下的公司就这么放任着也不太好吧?不过他怕打击了他的积极性,所以也不多问,今天既然说起来了就顺便问问。
丁月敏和师盈都紧张的抬头看着秦舞阳。
“哦,”秦舞阳早想好了答案,所以不慌不忙地说:“以前看好的两个公司都去谈过了,等结果呢,我也在打听哪个的待遇福利薪资条件更好些,另外我们公司好像在杭州有业务,不知道有没有实施,正在打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调到那里工作也是可以的,总比从江西过来近些,以后再谋划到这里。”
师永兴点头,他就知道他是个踏实上进的好小伙,“嗯,那你公司呢,你过来也有七八天了,业务顺利吗?”在这里接送他们上下班,还管着买菜煲汤收拾家,还要去谈工作的事,马不停蹄的,什么时间管理公司的事呢?
“顺利,我刚还打过电话,购买材料什么都是定点的,工人也都是老实忠厚的老工人,做事也有章程,设计师也是朋友,我让他们参有股份,所以也挺卖力的,我爸昨天还帮我去视察了下,说一切妥当。”秦舞阳胸有成竹的,小魏除了爱玩点,托付给他的事还是挺尽力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了悟
星期六早上,丁月敏和秦舞阳在厨房忙碌,一个做早饭,一个打豆浆。
门铃响起,师盈刚洗漱完从房间出来,闻声去开了门。
师永玲急匆匆地走进来,后面还跟着邵韵彤。
“姑妈。”师盈急忙打招呼,关上门又去泡茶。
“你爸还睡着吗?有没有难受?”师永玲眼皮浮肿,面色苍白,抓住师盈低声问。昨晚辗转反侧,今天一早起床,就赶着来看望了。
她身旁的邵韵彤也凑上来,满脸关切的跟着说:“舅舅怎么会得这病呢?他还好吧?”
丁月敏从厨房探出身,“大姐过来了?早饭吃了吗?”
师永玲放开师盈急步走过去,“哪有心思啊?我想起就难受的要死,唉!”视线扫到秦舞阳,“这就是盈盈的那个男朋友吧?还真帅!”
“是啊,小秦,这是姑妈。”丁月敏转头跟秦舞阳提点。
“姑妈。”秦舞阳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色跟师永玲打招呼,又冲后面的邵韵彤点头,“姐姐。”
师永玲胡乱点个头,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好好的盘问盘问这个男孩子的家世啥的,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弟弟的病,父母过世后,弟弟和她是父母留在世上的血脉相连,叹了口气,“怎么样?昨晚永兴有不舒服吗?他有没有说疼?”
丁月敏看秦舞阳已经在转身帮着翻动锅里的馄饨,师盈也进来帮忙,遂走到餐厅和师永玲去说道,“他说肚子有点胀,去洗手间又拉不出小便,医生说那是腹水,”她鼻子一酸,差点掉泪,勉强忍住了,“前天说疼,昨晚倒没说。”
师永玲急得拍了下手,“我昨晚想了一晚,这样不行,还是去医院吧,他们总比我们专业,这样拖着延误了病情不是更难受吗?”
邵韵彤在旁插话,“妈,那样舅舅就什么都知道了,心里压力该多大啊?”无知者无畏,不知道他还能吃的下睡的着,但知道自己得了绝症,谁不怕死?恐怕不用多想,吓也要吓死了。
丁月敏也点头,她摇摆不定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啊,怕老公心里负担太大,反而加重病情。
“那难道就这样让他在家里等死?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什么努力都不做?什么话嘛!”师永玲拔高了声音,“反正不管如何,总要试试,听我的,明天住院去,你不是说上海认识医生吗?就去上海,我陪着去。”
“妈,你小声点,当心吵醒舅舅。”邵韵彤提醒,妈一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舅舅比她稳重,又才52岁,盈盈还没结婚,这如果知道了病情,心里该多难受崩溃啊!
师盈把秦舞阳盛好的馄饨端出来,见姑妈的声音大,唯恐父亲听见,连忙蹑手蹑脚走到主卧,轻轻的推开门。
师永兴已经坐起身,“这么早谁来了?”隐约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舞阳是不会那么吵的。
师盈露出个欢快的笑脸,“你醒了?是姑妈来了,爸,早饭好了,你洗漱下我们准备开饭了。”
“哦。”师永兴迟缓的偏腿下床,真是老了,经不起劳累,已经修养过一阵了,身体还是没缓过劲来,每天腰酸背痛的。
站起身,他进卫生间洗漱,小便后肚子还是胀。换了衣服,他走出去。看见师永玲和邵韵彤坐在沙发上,丁月敏陪在旁边,盈盈和秦舞阳在餐厅。“姐来了?吃早饭了吗?韵彤,再吃点吧?”
师永玲一看见他,就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不错眼的打量着他的脸色身形。果然是消瘦的厉害,脸颊都瘪了进去,他何曾这么瘦过啊?
邵韵彤一手拉着她的衣服,抢先笑着说:“不了,舅舅,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快吃饭吧。”一大清早,妈就把武进叫醒,让他开车带她去墓地上香祭拜外公外婆,去求外公外婆保佑舅舅否极泰来,所以今天他们一家子都起了黑早。
“噢,好,那我先去吃饭,吃完再聊。”师永兴转过身,看见欲言又止的师永玲,脚步又顿住了,“姐,你们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么?有事你就开口。”
师永玲勉强露出个笑脸,“就是……”
“没事,没事,就是我妈听说盈盈的男朋友在,急着来看看庐山真面目。”邵韵彤急着拿话拦住母亲的话。
“哦,呵呵,”师永兴笑着坐下吃饭,“那看过了觉得怎么样啊?”姐姐一直很关心盈盈的个人问题,得知消息急着来亲眼考察下是肯定的。
邵韵彤笑,“挺好的,很帅。”她拉了拉母亲的衣服,扬声回答着。
师永玲跌坐在沙发上,机械的说:“嗯,挺不错的。”看弟弟走路都慢吞吞的好像很疲惫地样子,她的心里那个痛啊,就像有刀在剜似的,当下更坚定了要尽快送他去就医的想法。
师永兴咬了几个馄饨,就不想吃了。
秦舞阳和师盈吃完到客厅去陪着师永玲母女。
丁月敏从厨房出来,见师永兴的碗里还是满满的,他却已打算起身,急忙问:“怎么不吃了?”知道他胃口不好,尽量做的清淡易消化的,结果他又只吃了一二口。
“我已经饱了。”师永兴移步到客厅,坐入沙发里。
秦舞阳给他端上小杯的豆浆。
师永兴笑着跟师永玲说:“你看,我提前享上女婿的福了。”
看着他温和恬淡的笑容,师永玲眼中酸涩,“是,你福气好!我看他挺勤快,也蛮孝顺的。”
“是啊!托他的福,我现在是天天滋补汤水不断,水果饮料还是换着吃不重样,嗯,姐,你和彤彤今天在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去,也尝尝舞阳做的汤。”
秦舞阳把专门给他做的虫草茶给送上来,闻言谦虚地说:“我不会做菜,就是照着电脑上的菜谱试着做的,味道不怎么好,是叔叔宽和,不计较。”
丁月敏收拾完了也出来坐下,说着公道话,“味道还可以,就是不会洗杀甲鱼。”说起秦舞阳杀甲鱼,刀、剪子,十八般武艺全使上了,因为是拿到楼下地上搞的,所以整栋楼都知道了,最后还是一楼大妈帮忙弄好的。
说起这个,刚洗晒完衣服的师盈也走过来笑着插话,“只会做蛋炒饭的人做出的汤,还弄得惊天动地的,估计如果是鱼汤的话,他肯定想不起要去鳃,呵呵,也就我爸说味道好。”
邵韵彤也跟着活跃气氛,“孝心牌,爱心牌的,舅舅当然喝到嘴里,甜在心里,是吧?舅舅。”
也真的难为了弟媳妇和两个孩子,变着法子的给他增加营养,可这样虚弱下去病魔不是更猖獗吗?师永玲忍不住说:“永兴,你身体瘦那么多,胃病这么不好,我听说中医院里的石医生调养身体很不错,不然你去住上一段时间,调养下胃吧?”去上海可能会让他起疑心,还是在这边医院做化疗吧,也方便家人照顾。
师永兴对五色豆浆倒还有胃口,小杯的豆浆喝了一大半,“胃嘛,慢慢的调养一阵就好了,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好像生什么大病似的。”他哪有那么虚弱,只是前段时间累过头了。
“舅,你反正有医保,不花白不花,还可以名正言顺的翘班,你看你瘦了好多,还是听我妈的,去看看吧,吸吸氧,做做理疗,对身体好。”到底是做保险的,邵韵彤转瞬想出一番合理的说辞试图来说服师永兴。
师盈在旁眨眼,装出副叫好的神色,做到师永兴身边搂着他的肩,“哇!姐,你好厉害!这样可以理直气壮地赖着不上班哦,爸,你就去休养一阵吧,前段时间你那么忙,正好现在多陪陪我们。……我们公司现在也乱得很,下次我不想上班也这样赖上一个月。”
“你这孩子!”丁月敏嗔怪了一句,怕多说反露了痕迹,“我看这样是不错,过几天我也找个机会去办内退,老师,你养上几个月,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去什么地方旅游吧,小秦不说他妹妹那里风景好空气好,我们就去那住上一阵,养养生。”
秦舞阳也说:“你和叔叔闷了就到城里玩玩转转,我那房子也空着,正好你老住进去,还省得老空关着。”
“那可太好了,”师永玲“惊喜”的拍着手,“这孩子细心也忠厚,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去调养身子,再陪着月敏去女婿家住住,说不定我也借光跟你们一起去住住呢。”
秦舞阳急忙应承,“姑妈一定要请着一起去的,等你们定好日子,我开车来接你们过去。”
众人都笑起来,师盈的鼻子有点酸,但她还是努力的露出个笑脸。
他们怎么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劝着他调养身体啊?师永兴捂着开始隐隐作疼的腹部,心里狐疑。
见他蹙眉,丁月敏嗖的站了起来,却又惊觉自己太急躁了些,缓了缓身子,掩饰的说:“我去看厨房的炖盅。”
秦舞阳早闻声知意的到一边的柜上拿来了药,“叔叔,到点该吃药了。”
看着老婆欲盖弥彰的慌乱神情,和比贴身助理更周到体贴的秦舞阳,还有对面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师永玲,和一脸关切见他看过去却换成快乐笑脸的邵韵彤,师永兴的心突的一跳,难道自己病的很重么?
看着秦舞阳递到他手中的药和水杯,又想起他炖的那些汤水,和昂贵的虫草,他的手开始打颤,心沉了下去,是了,肯定是自己得重病了,不然家里人这段时间来不会那么小心翼翼,让他吃清淡的,还天天不厌其烦给他炖精细的滋补药膳,舞阳也不会抛下新创的公司天天留在这里做司机和宅男。
吃了药,他沉静的开口:“是癌症吧,几期了?”
他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众人都脸色大变,丁月敏泪涌满了眼眶,师永玲则是急着安慰他,“没事,我们治,无论如何都不放弃,你要有信心。”邵韵彤拿纸巾擦着眼睛,师盈泪流满面。秦舞阳看着这一室的悲凉气氛,和以前其乐融融的气氛是多么大相庭径啊!真是造化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咫尺天涯
师永兴住进了第一医院,开始第一阶段的化疗,丁月敏办理了内退,和秦舞阳一起陪伺在侧,因为化疗,师永兴的身体更加的虚弱,上洗手间,去化疗室都是秦舞阳半抱半扶的,晚上也是她俩轮流守夜。
今天也是一样,师永兴想上洗手间,秦舞阳抱着他走进卫生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褪下他的裤子,让他坐下去。自己半蹲在他身前扶着他。
师永兴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无力的搭在他肩上,硬摒了一会,“好了。”他拍了拍秦舞阳。
秦舞阳又把他扶起来,给他穿上裤子,又背起他把他送回到床上。又去洗了手,端着盆温水过来,给师永兴洗手擦手。
护士进来量体温,分发药品。
秦舞阳看着她给师永兴接上点滴。师永兴的手腕上打的是软针,与点滴管一接通就行。“叔,凉不凉?凉的话我再开小点。”
师永兴轻轻地摇了下头,闭着眼歪在枕上,脸色苍白而憔悴。
秦舞阳低声问着护士,“利尿剂加了吗?”师永兴的腹水撑得他肚子胀,而且他刚才去洗手间拉出来的是血。怕师永兴看见,他立即冲了水。虽然温叔当初说叔叔病情已很严重时,他还心存侥幸,但病来如山倒,想不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凶险。
“加了的,”护士看了眼师永兴,压低声音,“腹水,利尿也没什么大用处。”已经大面积扩散的癌症病人,回天乏术了。
“谢谢你!”秦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