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1-02-18 22:46      字数:4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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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都是一年生的普通药草,虽然长得比寻常药草大了许多,却因前天刚采摘完数量不多,并未卖出多少钱来,作为路费是远远不够。五月便动了念头在南延行医,以诊费充路费。
  她寻到城里两家医馆,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意图,却根本无人相信她这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就能够独立坐堂了,连试一下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五月气鼓鼓地从医馆出来,回到客栈后便向客栈掌柜借了桌椅纸笔,在客栈旁的街边摆了个摊子,又向掌柜讨来一块白色粗布,写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铺在桌子上,这就开始“设摊行医”了。
  然而,她在桌子后面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完全没有人来向她求医。客栈进出的人倒是挺多的,但都是诧异地看看她,再看看桌面下垂着的布幔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再看看她,然后,转身离开。
  五月也知道自己这付样子完全不足取信于人,只是她坚信万事总有个开端,就算只是风寒感冒,就算有人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问上一问,只要有机会让她展示自己的医术,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自己能治好他们的疾病。而且玉佩洞天中的药草再次成熟需要等待,她与其呆在客栈中白白浪费房钱,不如出来摆摊,说不定会有人来求医问药呢。
  直到这天傍晚,才有个老伯路过五月的摊子前,瞧了眼布幔上写得四个字,就朝她走了过来,扶着桌子慢腾腾坐下,刚要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五月见生意上门,心中欢喜,只是人家是来看病的,她总不能笑嘻嘻地显得很开心,何况她本就年轻,若是再笑嘻嘻的,更显得不够老成持重,所以她忍住笑意,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端方,还特意压低了嗓音,放慢了语速问道:“老伯,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那老伯边咳嗽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姑娘,咳咳,你帮我,咳咳咳,”
  五月见他连咳带喘得厉害,话都说不清楚了,便赶紧道:“不用说了,老伯你把手伸给我。”
  那老伯依言伸出左手,五月略有些奇怪,看病一般不都伸右手吗,难道这位老伯是惯用左手的?她只得伸左手给他搭脉,好在她左手指端一样敏感,只是感觉总有些别扭。
  她凝神搭脉,那老伯却不肯安静,边咳边道:“姑娘年纪咳咳,轻轻,看咳咳,相咳咳,和别人咳咳,都不同啊咳咳……”
  五月听他不是诉说症状,反而和她聊天似的,混着咳嗽声也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便道:“嗯,老伯,你伸舌头给我看看。”
  那老伯奇怪地看看她,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依言伸出舌头给她瞧舌苔。五月看了一下后道:“好了,老伯,你平时痰多不多?什么颜色的?”
  那老伯也不把舌头缩回去,吐着舌头说话,更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五月不由得好笑道:“老伯,舌头不用再看啦,这样怎么说得清话呢?”
  那老伯缩回了舌头,喃喃道:“头一次听说咳咳,看相咳咳,看舌咳咳,舌头的,还要咳咳,问痰什么颜色咳咳,像看病咳咳,一样。”
  五月这会儿觉着有点不对了:“老伯你说什么?什么像看病一样?你不是来看病的吗?”
  那老伯一瞪眼,刚要开口又是一阵咳嗽,这次咳得厉害,好半天都停不下来。五月急忙捋高他的袖管,掏出金针,替他在定嗽穴和肺关穴上联合下针,轻轻捻动止了他的咳嗽。
  那老伯又喘了两口气,才道:“我就是来找姑娘你咳,看相的,你怎么看起病来了?”
  五月吃了一惊:“看相?我是大夫,不是算命的啊!老伯,你看看我这里写的是‘悬壶济世’,不是‘看相算卦’啊!”
  那老伯低头仔细看了看布幔上的字,:“难怪这几个字看起来咳,和以前看到的有点不一样咳,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摆摊,又写着四个大字咳,就当是看相的了。”
  五月欲哭无泪,原来是因为这老伯不识字,弄出这样一场误会,难怪这老伯刚才伸出左手给她搭脉,原来是以为在看手相,所谓男左女右嘛。转念一想,她又说道:“不过,老伯你确实需要看病啊,咳得这么厉害,晚上觉也睡不好吧?”
  那老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可是你年纪轻轻,怎么看的好病,我还是去找正经医馆的大夫去看病去。”
  五月被他这番话说得哭笑不得:“老伯,那我年纪轻轻,你怎么就放心找我算命呢?”
  老伯倒是理直气壮:“那些个修道的世外高人,可以返老还童咳,单凭长相咳,怎么能看得出他们的年纪来?我原来以为你道行特别高才显得特别年轻啊咳。”
  五月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伯,你别看我年轻,我自小跟着爹爹学医的,已经学了快十年了,刚才替你搭脉,你这是痰热壅肺,气阴两伤,我给你开几付药,包你三五天内会有好转。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拿着药方去药铺自己买药,我只收你两文钱的诊费。”
  那老伯将信将疑地摸出两文钱来放在桌上:“我看你金针倒是用得像模像样的咳,就信你一回。”药铺的掌柜也懂医理,到时候让他看看方子就行了,何况两文钱倒真是比去医馆找正经大夫看病便宜得多了。
  五月不急着收钱,先收了老伯臂上的金针,再取过纸笔,写起药方来了,边写边道:“老伯,这个药方呢,你如果去药铺抓药,一付大概要十来文,如果你到我这里买药呢,一付只要五文,你可以先找药铺掌柜看看,如果他说药方没有问题,你可以在他那里买一两付药,回去吃了觉得好,明天再到我这里来买药。”
  她上午卖掉的只是刚采下的药草,玉佩洞天里还留有少量常用的炮制好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用来应付这几日诊治所需,已经足够了。她的药材又无需本钱,卖出去都是纯利,就算是低于药铺售药一半的价格,仍然比药铺要赚得多。
  送走老伯,已近酉时末,五月已经饥肠辘辘,便收了摊子。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一天总算是有一桩生意,虽然只有两文钱,不过她相信明天这老伯一定会来找她买药的。
  第二日一早,那老伯果然来找她了,说是昨晚喝下药之后,睡觉安生不少。老伯还带来个中年妇人,介绍她来此看病。那妇人只是普通的风热感冒,五月给她开了三付药,那老伯却是慢性病,她开了十付药给他,总共收入六十一文。
  然而在这之后,就再也没人来找她看病了,白白坐了大半日。到了这天午后,五月最初的信心已经完全没有了,这老伯也就是因为不识字,误打误撞地找上了她,还正巧他身有疾病,才带来了这两桩生意。
  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斜,五月开始觉得这设摊行医不是个好主意了,若是算上昨天下午,她一天半才看了两个病人,总共赚了六十三文,刨去吃饭和住宿的钱,就算她吃的是干粮,住的是最便宜的客栈,她还是亏钱了呢!
  夏日的午后,阳光灼烈,五月虽然是在客栈旁一棵大树荫下设的摊,仍然热得汗津津的。加之长时间没有病人来看病,她早就没了清晨出来设摊时的好精神,百无聊赖地趴在了桌上,心中打算还是早点收摊,傍晚就出发,一路上走到某个城镇就把成熟的药草采摘下来卖掉,这样还能省下一天的住宿钱。
  可是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她恐怕就要一路走着去京城了。就算她借着玉佩洞天能比正常情况下快一倍的速度赶路,没有三、四个月,她也走不到京城,这也太久了!
  五月趴在桌上,心中愁闷,想去京城吧,路费无着,回家吧,又心有不甘。到底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她除了医术以外别无所长,实在是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赚钱的。
  忽然头顶光线一暗,一个男子声音低沉响起:“这位小大夫,你还替人诊治吗?在下要求医。”话音里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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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在芬芳
  五月郁闷地趴在桌上;正想着还不知在哪里的路费,只觉头顶光线一暗;一个男子声音低沉响起:“这位小大夫,你还替人诊治吗?在下要求医。”话音里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她一喜抬头,正要答应下来,却见面前站着的人一身玄衫,清逸白皙的脸上修眉微挑,薄唇弯起;凤眸里带着几分隐约的笑意,正是她此次来南延要找的那位冉隽修。
  上一次看到他时还是半年前,那时候他的穿着衣料考究、做工精良,现在颜色虽然还是一身玄黑;所用面料却改成了普通棉布。许是因为冉府被查封之后,生活用度节俭许多的关系吧,让他看起来不似往日富贵,却添了几分平易洒脱。
  五月看到冉隽修,顿时觉得非常丢脸,本以为他不住在南延了,却不料她最落魄时当街设摊被他瞧了个正着!他虽在笑,五月却从那对细长的眸子里看出了嘲讽之意,不由得脸一冷:“让冉公子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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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笔今日上街采买些家中日用,回来后一见冉隽修就对他说道:“少爷,你猜我今天瞧见了谁?”
  冉隽修近日忧心家中之事,本来根本不想搭理竹笔,竹笔见到了哪个熟人关他何事?只是瞧他满脸兴奋,不忍打击他,便淡淡地敷衍了一句:“你看见了谁?”
  竹笔呵呵笑道:“我看见叶小大夫在一个小客栈门口摆了桌椅,铺了块白布摆摊呢。我奇怪她也没卖什么东西啊,跑到街对面去一看,那块布上写着‘悬壶济世’,原来她是摆摊给人看病呢。”
  “叶小大夫?”冉隽修一挑眉,瞬间心中转过数个念头,她不在瑞平好好开她的仁济医馆,跑来南延设摊行医做什么?难道她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但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当初派去瑞平的护卫为何没有来报过讯?
  竹笔见少爷露出惊讶的神情,知道他是有了兴趣,便更加地兴致勃勃:“是啊,但是我在远处站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有人来找她看病的。”
  冉隽修不由得笑道:“那是自然的,有摆摊卖杂货的,有当街算卦的,就没见有设摊行医的,药是从口入的,普通人又分辨不清楚药是否对症。谁敢找第二天还不知在不在这里的游医看病?那叶姑娘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如何做起这般糊涂事来了?”
  竹笔心道,今天和少爷说这件事真是说对了,自从老爷出事以来,好几个月了都没见少爷露过这样的笑容。他本是把这事当八卦对少爷讲的,却见少爷起身抖了抖衫袍下摆,向门外走去,一边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冉隽修跟着竹笔来到那件小小客栈之前已经是下午申时前后。
  只见叶五月满脸无聊郁闷之色,一手撑头,一手拿着笔在纸上涂鸦,完全没发现就站在街对面的冉隽修。她浅麦色的脸颊因为午后燠热,带了一点红润,额角耳边的细细鬓发沾了汗水,丝丝缕缕地贴在鬓边,秀气的鼻梁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映着阳光亮晶晶的。
  不久她干脆放下笔,整个人都趴到了桌子上,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在课堂上偷偷睡觉的惫懒学童。
  冉隽修慢慢走到她设的摊前,她那“悬壶济世”四个字,写得倒是不错,丰肌秀骨,颇为大气,可惜摆在这张粗陋木桌上,反显得不伦不类。
  他在她面前站了一小会儿,她始终不抬头,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她一句玩笑。见她闻言猛地抬头,喜出望外的表情却在看清了他之后凝在了脸上,迅速变冷。
  冉隽修心里好笑,却也不再逗她,正色问道:“叶姑娘为何事来南延?”
  五月却反问道:“我爹到底被你骗去了哪里?”
  冉隽修微微挑眉:“此话从何说起?你爹不是好好地在京城,我记得当时他还写信回瑞平,报过平安。”
  五月坐着仰头说话仰得脖酸,便索性站了起来,皱眉道:“我爹两个月前开始就没有再寄信回来过。京城那病人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