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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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网 更新:2021-02-18 22:46 字数: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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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叶昊天来说,这个钱袋掉了,不仅仅意味着少了钱,还意味着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中,会因为缺少药材而难以维持正常的看诊与治疗。他心中焦灼,皱着眉仔细回想之前一路过来的情景,从家中出发时,他还在胸前摸过,那钱袋好生生地放着。之后一路走来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直到五月吵着休息,他掏出手巾给她擦嘴角的水渍,莫非就是那个时候掏出手巾把钱袋带出来,掉在了路上?
叶昊天想到这里,急急忙忙往回走,一边招呼五月:“月丫头,来,跟爹爹回去。”
五月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哎!”
叶昊天有些诧异地看看她,心想她怎么听见要回去这么高兴,之前不是还吵着要跟去县城的吗?只是他一心找回钱袋,也不再多想下去,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低头看着路两边,希望能在路上找见那只浅蓝色的钱袋。
五月知道爹爹肯定找不到那只钱袋,因为就在她怀里放着呢。她伸手到胸前按了按,突然爹爹回头对她说话,把她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叫出声音来。
叶昊天想着小孩子眼尖,说不定能比他先找到,因此把事情告诉了五月:“月丫头,爹爹把钱袋弄丢了,是个浅蓝色,绣着黄色金鱼图案的小袋子,你在路上帮着爹爹一起找找,说不定是刚才拿东西的时候带出来了。”
五月心还怦怦地跳着,连忙对叶昊天点点头,接着就装作找东西的样子,低头左看右看。
父女俩一路找回了他们刚才休息过的地方,绕着那棵歪斜的大树又找了几圈,自然什么也找不到。叶昊天叹了口气,五月却是满心欢喜,猜测爹爹一定会说回家去吧。谁知叶昊天却抬头看了看日头高度,下定决心道:“月丫头,走吧,去县城。”
五月大吃一惊:“爹爹,钱袋不是不见了吗?那你现在去还怎么买药材呢?”
叶昊天皱着眉道:“那药铺的掌柜与爹爹相熟,料来向他赊一些药材,他不会不答应。这样就能继续看诊,等到下个月再去把药材钱付清即可。”
五月急道:“那他要是不肯赊账呢?”
叶昊天咬咬牙,摸出一块玉佩来:“那就先把这块玉佩拿去当了,等过几天再来赎回。”
这块玉佩色白如脂,温润透泽,形制特别,雕工细腻精湛。玉佩周围是一圈祥云,中央镂空,悬着一轮可以自由旋转的弯月。特别之处在于,这轮弯月并非后天镶进去的,而是与外面的祥云一起,由同一块玉雕刻出来,在弯月与祥云的连接处,镂空雕刻出可以旋转的枢轴。这枢轴精细之极,简直不像是人力可以雕刻得出来的。
五月瞧着爹爹掌心里这块玉佩,心里有些异样,这就是在她上一世,爹爹过世后,娘亲给她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在她稍大些之后,娘亲才告诉她,这块玉佩不知是从叶家哪一代开始传下来的,传长不传幼,传男不传女,只是因为到了叶昊天这一代,只留下五月一个女儿,才传给了她。
自打她回到六岁的身体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它了,想不到和上一世一样,直到十岁之前,这块玉佩都由爹爹带着。
赎回典当物品时,还需另付高额的利息,实在是得不偿失。五月跟在叶昊天的身后走了数百步路,眼看着他是铁了心,即使典当玉佩也要去县城买回药材,她只得无奈地掏出钱袋,假装惊讶地叫道:“咦?那是什么?”
说着她几步奔到路边蹲下,侧转身体挡住叶昊天的视线,装作从草丛里捡起一样什么物事,其实手中一直握着钱袋。她满心苦涩,却要装出欣喜的样子,向身后的叶昊天展示她刚刚“捡到”的物事:“爹爹,钱袋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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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找钱袋折腾了不少时间,直到午时过了,父女俩才进了县城里。叶昊天怕回去太迟,疾步向着他常常采买的那家药铺走去。
五月迈着小小的腿,要小跑着才能跟上爹爹,她心里其实比爹爹还要焦急紧张,一边小跑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和物事,就怕有个什么意外,让爹爹遭遇到不测。好在直到爹爹进了药材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五月心想,也许是因为寻找钱袋,在路上耽搁了大半个时辰,因此就错过了危险的人或事吧?她稍微定下了心,看着爹爹把一张写明了需要哪些药材的清单递给药铺老板兼掌柜。
药铺老板拿起已经发黑的木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动,算出了购药所需钱数:“一共是两千八百六十一文钱。”
叶昊天因替村民看病,知道他们付不起高昂药费,因此不但诊金收得极少,开方子时,也往往选择药性相似或相近,疗效较好,但价钱最便宜的药材。药材价格,时有浮动,他听到药铺老板报出的价钱,和他估算的差不多,便掏出钱袋,取出三吊钱,从里面数出一百三十九文钱,再把剩余的付给老板。
药铺老板这就吩咐伙计,按着清单称量药材,再按着不同的种类用纸包好,他自己则和叶昊天聊起了最近县城里发生的新鲜事来。
不一会儿,柜台上便满满当当地摆起了一座纸包的小山,叶昊天取出一块包袱布,摊在柜台上,按着纸包的大小形状把药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包袱布上。
五月想起早上出门前,恳求爹爹带她来县城时自己说的话,便出声提醒:“爹爹,你别包成一包,分一点给月丫头背。”
药铺老板哈哈笑道:“叶大夫,你这女儿真懂事啊!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帮你背东西,以后一定是个孝顺女儿。您有福气哦!”
女儿被夸奖了,叶昊天比听见别人称赞自己医术高明还开心,他也不谦逊,乐呵呵地说道:“月丫头从小就懂事,常常帮她娘做这做那的,有时候叫她出去玩,她都不肯去。”
其实在上一世,因为爹娘宠爱,五月本是个玩心极重的孩子。但自从她重新回到六岁的年纪后,虽然是孩子的身体,却不再是孩子的心性了,加之上一世与爹娘是死别,所以特别的珍惜与爹娘共处的时间,有空她宁可帮娘亲做事,或是去爹爹的诊室,看爹爹是如何诊治各种病症的。
这会儿听到药铺老板夸奖自己,她其实觉得受之有愧,又听见爹爹也不谦逊,更加得不好意思起来:“月丫头只是看药材太多了,怕爹爹太辛苦,想帮爹爹分担一些。”
叶昊天哪里舍得让才十岁的宝贝女儿背重东西啊,他把包袱扎好,往身后一背:“药材不重,爹爹一点也不辛苦。”接着他又向药铺老板点点头,“陈老板,今天出来得晚了,现在不走,怕是赶不及天黑前回去,就不多聊了,告辞。”
药铺老板点点头:“那就不留您了,叶大夫,下次再来光顾啊!”
叶昊天笑道:“那是一定。”说完便拉着五月的手,走出药铺大门,又匆匆地向十几步外的杂货铺子走去。
这次来县城,除了买药材之外,叶昊天还要买些香胰、发油之类的物事。叶程氏的父亲本是私塾的老师,她自幼便注意仪表,虽然嫁给叶昊天之后,跟着他住在乡下,生活勤俭简朴,却一直都很注意保持洁净,每天早晚都要洗漱干净,头发也要梳得整齐顺滑,一丝不乱。
父女俩刚到杂货铺子门口,就见三人迎面大步走来,当先一人身着簇新的湛蓝绸衫,四十多岁年纪,皮肤微黑却光洁,神情里透着几分精明果决。他到了铺子门口便大声问道:“掌柜的,刚才让你备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吗?”
杂货铺门口堆着不少今天刚进的货,伙计正在向铺子里搬着。为了绕过那堆货物,着绸衫之人进门时撞到了叶昊天,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叶昊天穿着一件寻常洗旧长衫,就不以为意地招呼也不打,直接向门里跨去。
五月觉得爹爹的手突然捏紧了,人也站住了,不再往铺子里走。她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爹爹,发现他脸色有些发白,直盯着绸衫之人的背影。
那着绸衫之人已经走到了柜台前,突然“咦?”了一声,转头过来,对着叶昊天仔细地瞧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姓叶的!”
五月心头一阵狂跳,还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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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快跑
那身着湛蓝绸衫之人一指叶昊天:“抓住他!”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粗衣家丁听命,向着父女二人冲了过来。
叶昊天却有些儿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也不逃。五月急喊:“爹爹,快跑啊!”一边猛扯叶昊天的手。叶昊天如梦初醒,转身拔腿就跑。五月眼见店面左边有两个小伙计提着大包东西要进铺子,赶紧扯着叶昊天往左边跑。
两个家丁刚一前一后地跨出铺子,那两个小伙计正抬着一大包澡豆要进铺子。家丁们往左让,正巧伙计们也向左让,家丁们赶紧往右绕,伙计们正好也往右躲。这左躲右闪几下一来,最终还是避让不开,其中一家丁撞上了一个伙计,另一个则扑倒在澡豆袋子上。
杂货铺老板一向精明克扣,这店里的东西,若是摔坏了任一样,都是要从工钱里扣的,因此两个伙计谁也不敢放手,死命抓着袋角。那袋子哪里经得起一个壮汉的分量压上去?只听得“嘶啦”一声,袋子从中裂开,满满一袋鸽蛋大小滚圆的澡豆如雨撒落,刹那间滚满了整段街面。
两个家丁爬起来后,瞧了瞧这段街面的情形。算他们机灵,知道不能抬脚大步去追,把一脚略提,微微离开地面,靠着脚掌把澡豆向左右推开了,才敢跨出一步,接着换另一只脚推开澡豆向前迈步。
此情此景看起来就像是他们在地上滑步前行,似极了后世的某种此刻还不为人知的舞步。对面米铺门口,有两个孩子正在丢沙包,瞧见这两个家丁的滑稽样子,笑得沙包都拿不住了,其中一个还哇哇叫着让他爹出来看热闹。
好在有这包澡豆阻了一会儿,两个家丁走出“澡豆阵”的时候,叶昊天已经拉着五月快要跑到了这条街的尽头。此时正值午后,又不是赶集的时日,街上行人不多,父女二人拼了命地甩开步子奔逃。五月人小腿短,好在步子迈得快,还能勉强跟上叶昊天的速度。
但一个是文质彬彬的医生,还背着一大包药材,一个是十岁女童,若是直直往前跑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跑不过两个壮年家丁的。又跑了一条街,他们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五月赶紧拉着爹爹转进一条小巷,在巷子里左转右折地跑。
小巷子通向哪里,他们现在是在往着哪个方向跑,五月已经搞不清楚了。两面都是高高的墙壁,抬头只能看见一片狭窄的天空,耳边响着爹爹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身后不远处传来的,隐约却始终不曾远去的脚步声。五月自己也快跑不动了,但她知道,他们不能停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抓到爹爹!
转过一道弯,眼前逼仄的视野豁然开朗,仿佛突然进入了一个小花园,园中有一座云湖石砌成的假山,几棵老桂树。五月四面寻找着出路,却发现这处居然是个死胡同,三面都是高大白墙,形成了一个类似小天井的地方。这“天井”唯一出口就是她和爹爹奔进来的地方。
叶昊天瞧见一面白墙上有道暗红小门,知道这是大户人家后门所在,这家主人怕还是有些身份的,连个后门胡同也修整得颇为不俗。
五月拉着叶昊天去爬那座假山,假山靠近高墙,从假山顶上可以攀到墙头。叶昊天瞧出她的目的,赶紧拉住她:“不可,这是他人宅邸,擅自闯入的话……”
五月急道:“爹爹,若是躲进这宅子里,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不躲进去,这就要被人抓去了啊,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
上一世,爹爹恐怕就是遇上了刚才那几个人,就此丧命的。听那个着湛蓝绸衫之人的说话,他之前已经来过杂货铺订货,现在是来取货的。今天她和爹爹在路上耽搁了,爹爹要比上一世晚了一个多时辰到杂货铺,那么上一世爹爹应该是在那人来订货时撞上他的。
叶昊天也明白,此刻除了翻墙躲进这宅邸外,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一咬牙,轻推五月道:“月丫头,你先上去。”
五月自小是爬树下河,疯玩惯了的,虽然这几年较多在家里读医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