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1-02-18 22:38      字数:4814
  快,谢祐居中调停,也颇为疲惫,到底亲母子,谢老太太也不想逼迫儿子太过,崔家却也是大秦世家,闹僵了也不好看相,索性回了а簦锤鲅鄄患唬奖咭蚕喟参奘率辍?br />
  如今此事才出,谢老太太便匆匆忙忙地进了京,显见是知道了此事,只怕今日不能善了,偏偏谢祐不在府中,她心中一时也忙乱起来。
  却仍是站了起来,迎出门外,只看外头,二叔谢炜已是扶着谢老夫人进了来,谢老夫人脊背挺直,修眉插鬓,带着凛然杀气,嘴角两边刻着令人敬畏的八字纹路,嘴唇紧抿,眼眶微红,双目炯炯,显然怒气正盛,另外一边却有个少女扶着她,面似梨花,腰如杨柳,穿一件半旧半新的元色窄袖小祆,外罩月白罩衫,下系天蓝裙子,相貌与谢炜有七八分相似,想是谢炜的唯一的嫡女谢天璇了,三人身后跟着几个仆妇,一行人气势汹汹。
  谢老夫人看迎出来的崔氏和谢开阳,不待施礼,已是气势汹汹喝道:“你教的好女儿!居然作此大逆之事,是要将我们谢家满门害死么?”
  崔氏被她当着晚辈的面呵斥,有些下不来台,却也知道女儿此次委实闯了大祸,只低声道:“母亲一路辛苦,且先到厅堂,让儿媳收拾安排出慈晖院来,先安置下来,待相公入宫回来服侍于您。”
  谢老夫人厉声道:“你心里还有祐儿?我看你把女儿娇惯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不把祐儿害死,不把我们谢家害到满门抄斩,是不知自己的错的!一边直接闯入了玉衡的房门,看到玉衡正在床上勉强披衣起身,更是两眼出火:“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哪里配做谢家子孙?我已禀明族长,待皇上处置后,若是侥幸我们谢家能活,必要出了她的族!”
  玉衡被她劈面一骂,双眼圆睁,正要发火,却又想起这是祖母,父亲知道自己不敬必要生气的,按捺下来,仍是气得满脸通红。
  谢天璇却是端了张椅子请谢老夫人坐下,谢老夫人坐下后依然怒气不顺对崔氏道:“你平日里宠溺无度,果然教养出这样无知大逆的女儿出来,可知孝敬翁姑,相夫教子,作养女儿,你竟做不好一样,无端端教出女儿,祸害丈夫,连累亲族,这样的妇人,如何堪做我谢家嫡长媳?竟不能做一点榜样!”
  崔氏听她斥责十分严厉,已是跪了下来听训,眼圈却是红了,开阳看到母亲跪下,赶紧也在她身后跪下了。玉衡看到母亲弟弟为着自己受此折辱,心头大怒,恼道:“我是遵着高祖下的遗旨,女子若婚姻上有不满,原可义绝桥上自主,哪里大逆哪里无知了?母亲平日里服侍父亲,教养我和弟弟,哪一点不周到了!祖母如何道听途说,便来折辱母亲?”
  谢老夫人厉声道:“还来和长辈顶嘴!可知平日里更是如何猖狂无德了!”一边去吩咐后头的仆妇道:“看这样无理的晚辈,还不去替我掌嘴教导?”
  她身后果然出来了个仆妇,霍然上前便要给玉衡掌嘴,玉衡大恼,她身有武艺,如何吃得这个亏?手一架一反手,已是顺手给了那仆妇两个响亮的耳光,那仆妇脸上登时红肿起来,十分无措。
  谢老夫人大怒,一边道:“长辈指的教养妈妈也敢打!这与打我脸何异?也罢,我不找你,你们去把她的贴身丫鬟拉出去,打死算数!这样小姐,想是奴婢平日里规劝不够,打死也不冤枉!”这却是世家大族长辈教养晚辈惯用的招数了,小姐是娇客,身娇肉嫩,将来要嫁出去的,轻易打不得,如此陪伴的丫鬟便多做了替死鬼,在小姐面前打贴身丫鬟,这便是个杀鸡给猴看的意思了,而如若小姐平日里行事有何不周,身旁奴婢们自然为了自己的小命,拼死规劝,更不敢做那些牵线搭桥,私相传递的隐私事了。
  自谢老夫人进来,青虹和龙渊便已进了屋来端茶倒水的伺候,听到谢老夫人下了这令,二人对望一眼,几个仆妇已是站了上来要拉她们出去,她们也不挣扎,被拉出去后,院里很快哎哟两声,过了一会儿,几个仆妇衣衫凌乱的进了来,垂手道:“两个贱婢力气大得很,竟抓不住,让她们逃了!”原来青虹龙渊以剑为名,本就是自幼陪着玉衡练武的武婢,她们看小姐根本不吃老夫人这一套,哪里会吃这个亏,自然出了院子便施展开来。
  谢老夫人气了个倒仰,手指着崔氏只大怒道:“你看你教养的好女儿,约束的好奴仆!”手直发抖,却无计可施,原来世家大族,极重名声,她能让仆妇教训儿孙,能责打奴婢,却是不能责打儿媳,若是落下个打媳妇的坏名声,便无人敢嫁女入谢家,更坏了自己一族女子的名声,只气恼道:“你这就去小祠堂去,跪上三个时辰,好好给祖宗请罪去!”
  谢家祠堂在а簦┫喔ǖ氖歉鲂§籼茫饺占漓敕奖悖词谴永疵挥性谀抢镌鸱9耍缃裥焕戏蛉四芟肫鹄慈么奘瞎蜢籼茫顾闶撬嘉艚萘耍羧词窃诤笸愤低返溃骸八锒溉ス颍盖咨硖宀缓茫笞婺冈履盖住!?br />
  谢开阳自幼身体孱弱,调养许久才好一些,谢老夫人在京城的时候,也曾抚育过一段时间,对这个长子唯一的儿子,也是颇有感情的,如今看他下跪求饶,心中一软,然而看一旁玉衡满脸倔强忿恨,又怒气升腾起来,恶狠狠道:“你姐姐做下错事,却死不认错,连累你母亲,这都是你姐姐造的孽!”
  谢开阳不说话,只叩头不已,崔氏心头大痛,过去抱着他不许他叩,流泪道:“我的儿,你们早就该和你们姐姐死在进京的刺杀上,何必进了京来受这些罪,心头肉被指给个药罐子活死人,还要忍气吞声叩谢隆恩,你又多灾多病,不若我们母子四人当时一并死了,黄泉路上也好作伴,给别人腾了地儿,也好过如今做了被人的眼中沙肉中刺呢!”
  谢开阳看母亲恸哭,也忍不住流下泪来,谢老夫人却是被她意有所指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转过来对谢炜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嫂子,明明是她养的好女儿做了祸害全族的抗旨事,她不把女儿绑了,送进宫去请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看看她说的什么?难怪教出这样的女儿!如今倒似是我们的错了?好一张伶牙俐齿!”
  谢炜只是赔笑,并不插嘴,自己多年不第,靠着大哥的威名,在家乡过着富家翁的日子,妻妾和谐,儿女满堂,地方官、乡绅哪个不奉承,儿女们婚事也任意挑拣,日子过得颇为惬意,如今侄女惹下滔天大祸,自己在家里听到传闻,赶紧禀明母亲,这若是处置不慎,便是满门抄斩的祸事!如今只希望母亲能劝转大哥,拼着不要这个女儿,也要保下谢家满门,这事情,其实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将侄女悄悄地弄个病故,则皇家便有了台阶下,自己谢家满门也就平安了。可惜如今母亲却只是和嫂嫂侄儿侄女们夹缠不休,到底是妇人眼界,这事,还得大哥说了算!
  一屋子正忙乱不堪,门口却是有奴仆道:“老爷回来了!”
  第57章 翠翠的消息
  谢老夫人一愣;外头颀长身影大步走来的;正是自己的长子谢祐;他脊背仍然挺直,然而额头上一片青紫,谢老夫人心痛不已;赶忙道,“如何受了伤,还不让人送伤药来,”一边又要打跟随的从人,“怎么照顾的老爷,如何让你们老爷带着伤也不敷药,若是破了相如何使得;”
  谢祐挥了挥手,一边看到夫人和儿子在地上相拥而哭,女儿在床上咬着牙看向他,双目满是信赖和期待,知道自己母亲必是又给了妻子和儿女难堪,心中一酸软,对谢老夫人道:“这事已是了了,皇上已和我说了,当年和晋王的赐婚旨意,是下给我嫡长女谢瑶光的,只是当时传旨不清,导致有此误会,如今误会澄清了便好,如今下旨让晋王主持,大理寺彻查我当日遇刺之事,并寻找瑶光的下落。”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却都一喜,毕竟瑶光已是失踪多年,当年找到银锁后,寻着那条线索去找,结果查到收上来银锁的当铺,却已是再没见到那来当的乡民,那铺子甚大,当时负责收银锁上来的当铺掌柜已是急病死了,而见到来当银锁的乡民的其他伙计,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乡民再来,线索便断掉了。一岁的女童堕车,乳母以及当时的护卫尸体全数不见,本就是凶多吉少,之后他们也都没有再抱希望了。如今忽然说赐婚旨意是给失踪已久的瑶光的,显然是皇上饶过了谢家,又借此维护皇上的尊严,倒也是两全其美之事。
  谢祐看崔氏仍跪在地上,却已经忍不住的涌出了激动的泪水,他回京尚未来得及见到她,如今看她妆容不施,露出了三分老态,心中知道她这几日定是担惊受怕,如今又被母亲责问,连忙道:“儿子在府门口看到母亲的车驾,想是母亲和二弟一路赶来,尚未歇息,这里内室不便,请到前堂奉茶,儿子让崔氏立刻收拾慈晖院以及客院出来给二弟住。”一边又看往谢天璇道:“这是侄女吧?第一次见面,今日太过仓促,却没有备下见面礼,且让你伯母准备一番。”一边上前去扶谢老夫人便走。
  谢老夫人如何不知自己长子是为了给自己妻子女儿解围?但如今压在心上的石头已被挪开,心下一松,也不着急算账,只顺了儿子的意,不去看地上的崔氏,边和谢祐说话,边去了前边的大堂,到底心痛儿子,直赶着让人送了药来,亲替儿子擦上了,又问了问御前问答,谢祐哪里敢说这其中的惊心动魄,只轻描淡写了几句,便让下人给谢老夫人和二弟、侄女安排住处不提。
  谢天璇陪着谢老夫人住在了慈晖院,而谢炜则住在了客院竹风院。谢祐送着谢老夫人回了慈晖院,又陪着她吃了晚餐,听了她一番宠女无度则害人害己的教诲,才疲倦地回了主院清露院。
  回到房内,崔氏已是安排了热水,让他擦脸泡脚后,也并不多问,只静静的替他用热毛巾按那已是青紫的膝盖,按着按着,眼泪便落了下来,又怕被谢祐看到,赶紧擦了。谢祐轻轻一叹,握住她的手道:“别揉了,看着吓人而已,裤子里头有内衬,过几日就好了。”
  崔氏听到丈夫宽慰,更是心酸,泪落得更凶了,呜咽道:“是我没看好玉衡,让您为难了。”
  谢祐叹道:“玉衡这天真莽撞的性子,是得想法子煞煞,这事不怪你,原是我想差了,只想着她父亲是我,总能保她个平安无忧,将来嫁给晋王,好歹也是正妃,又有清微教掌教做师傅,无论如何也吃不了亏,因此竟是没教她这些政局分析、人心谋略,料不到她竟然敢胆大妄为至此……”一边又住了口。
  今日之事,险之又险,乃是他从政以来最险恶的一次,皇上原已雷霆震怒,他已准备好玉石俱焚,然而晋王忽然遣人来叫走了皇上,回来后皇上变得和风细雨,亲将他扶了起来,和蔼可亲地说晋王的赐婚原是下给瑶光的,他仿佛在梦里一般,迷迷瞪瞪的,最后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彭中亲自送了他出来,又替他叫了小太监,扶着已是跪着太久不良于行的他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
  回来的路上,他思忖半日,知道这是想是晋王在其中起了作用,晋王……其人雍容闲雅甚都,不过十五岁的年纪,书画之绝,令人拍案,只看他笔下之画,便知其胸中自有丘壑,为人又极是温雅,若无心疾,玉衡嫁给他,原是再好不过的姻缘,只叹玉衡莽撞行事,到底是自己宠坏了女儿,一切都由他来承担吧!晋王这笔人情,他记下了,来日有机会再慢慢还便是了。
  却说京里,很快赐婚对象原是给的谢祐失踪的大女儿的事情已是传开,略懂些内情的人无不悄悄翘舌不已,知道谢相的恩宠尚在,而外界则各种猜测流传,隔了一段时间便渐渐平息了下来。
  晋王李熙在宫里休养好了些,便禀明皇上,回了晋王府,没多久便亲拜访了丞相府,却是带着大理寺丞,只说要问明当年遇刺之事,谢祐有些意外,却也知是情理之中,只看晋王对他及妻子,仍执着子侄礼,自居晚辈,言语谦恭,听当年之事时,问得极为仔细,脾气竟是温文尔雅,无一丝天潢贵胄之骄娇之气。待他辞去后,崔氏呆了半晌,忽然叹道:“其实,嫁给他也没想象的那样差……端的是个如玉君子。”
  谢祐微微一笑,搂了搂崔氏,知道她不过是表达喜爱之情,若是当真瑶光在世,只怕她又要心疼自己的女儿要嫁给这样一个有心疾的人了,只以交友论处,此人实是一至诚君子,性温良,谈吐高雅,诚然可交。然而若是择婿,恐怕唯有利益熏心之卖女求荣之人才会选他,毕竟明知女儿嫁过去便是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