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1-02-18 22:38      字数: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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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妈妈满脸笑开了,极是舒坦的样子:“可不是,曹娘子前日还同我说,料不到夫人这里这般舒心,她才脱籍没多久,原以为没找到良人下半生没了下稍,如今担着个教习的名,差使轻松,日子舒心,钱财上又松快,可不是舒坦!”
  李牙婆摇了摇头道:“她当年有些本事,声震江陵,后来被个穷书生骗了所有积蓄,赶考一去不回,我怜她一股子痴心,便伸把手罢了,痴心人多半不会弄什么花样,倒省心,你也不要和她说太多。”
  苗妈妈点头笑道:“过两日京城印月楼的柳妈妈便要来了,到时候这几个好苗子你也可以脱手,然后今年也就基本能过个好年了,听去送信的小肖说的,柳妈妈听了阿瓦和翠翠的条件,极是心动,说了若真是如此的璞玉,可以比照前年卖的萧宝珠的价,五百两一个也是当得的,她这次是亲自过来看人了。”
  李牙婆嗤了一声道:“五百两一个如何使得,萧宝珠那次,要不是她和我相交多年,死缠烂打非从我手里夺了去,我再调养两年,一千两银子都是能卖到的,听说她今年刚在京城挂了牌,初夜拍到了五千两!我当时去村里一眼看到她,就知道绝非凡器,她那继父和继哥哥,都把持不住,早就都沾了她……”
  苗妈妈一愣:“不是说初夜五千两么?如何却早已破了身?”
  李牙婆哧的一笑道:“这却是看我的手段了,我有秘药,收来后日日看着她煎水洗,又教她一套内视之法,让她坚持下来,两年下来,那里比处子还要紧实,她如今日进斗金,听闻京里贵公子趋之若鹜,只要歇过一夜后,一般的女子,便再难入他们的眼了。”
  苗妈妈叹道:“果然还是夫人有一套,那这次这几个,得抬到八百两合适?”
  李牙婆伸了根手指道:“一千两,少一文都不卖,她们不买,我卖给其他家,到时候就看别家的院子超过印月楼,她们家只靠一个萧宝珠,能撑多久?这样的极品苗子,给哪一家,都是威胁,因此她就算咬着牙买回去,也不会亏的。”
  苗妈妈面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又有些担心道:“只是身契方面,只怕有些烦碍,将来那些女孩子的父母找上来可如何是好?”
  李牙婆叹道:“都跟了我这些年了,如何还是这般不老成,卖了自己女孩儿的,还会来赎的有几个?便是真的来了,或说卖得太远,或说已病死,或塞个几两银子说已做了主人家的妾,不愿回来,这不都是由我们说么?有几个女娃娃去了窑子,能活着出来的?便是侥幸能从良,早就富贵迷人眼,谁还会去看那狠心卖了自己的爹娘,去受穷捱辱?官府这边早收了我们好处,若是真遇到硬茬子,要么私下给些钱了了,要么赶紧卷了包袱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便是了,你怕什么?”
  苗妈妈脸上有些尴尬道:“只是这一批,年纪都有些大,似乎都懂事了,听她们平日里谈论,多是将来赚了钱如何帮补家里的,我有些担心罢了。”
  李牙婆也叹道:“这一批的确是略有些大了,我一贯只收小一些的,这批是遇上荒年,才有人舍得卖的,家里感情好,因而有些割不下也是有的,但是等她们去了楼子里后,自有妈妈狠仆们调…教,什么贞洁烈女,也能转过来了,你不必担心。”
  急云听到这里,心下已是了然,原来这个牙婆,却是做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趁着荒年,到交通不便的山村里,收了女孩子来,转手卖入青楼妓院,获利数百倍不止,而自己这些女娃娃和家里,只以为是卖入高门大户做丫鬟,谁知道却是被骗着走上了一个火坑内!毕竟青楼妓院,历来只是罪籍没入,在这个大秦朝,奴仆也有着人权,不得随意打杀,服役期只有十年,大部分贫困人家,即使要卖儿卖女,也不会往青楼卖,因此,青楼里,只靠罪籍女眷,显然是不够的,而这时候,私牙们通过坑蒙拐骗来的女孩子,便是个重要来源了。
  这些东西,原是娥娘在急云决定卖身的晚上,细细和她说了,怕她不知十年后便可回家,因而反复叮嘱,而当时李牙婆拿出来的红契,也是有着官府的大印在上的,又是同村牙婆推荐,哪个会想到居然是个这般黑心龌蹉的狠心人?
  里头两人还在商谈着那京城印月楼来人如何接待,她悄悄地溜下了树,又沿着墙翻出外头,几乎想就这般一走了之,却是想起房里还有着那样多的女孩子们,自己是可以一走了之,那些女孩子们,懵懂无知,命运却已被定了,那翠翠,之前还听她说着自己的弟弟将来中举以后要来赎她的,自己拿到的月钱也要寄回去,若是她知道自己将会被千金卖出,然后精心调教成名妓,今后将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
  她沿着墙走了走,找到厨房的墙,认准了又悄没声息地翻了进去,悄悄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内,依样关好门,上了床,心里却依然心潮澎湃,拐卖幼女,骗卖为妓,这样的惯犯,也不知坑了多少女娃娃,便是杀了也不为过,若是李牙婆有个什么意外,惊动了官府,她们这些签了契约的女娃娃,应该会由官府接手,找个官牙重新转卖,而官方的牙婆,则是光明正大的中介,虽然不一定是京城的高门大族,就算是小户人家的奴仆,到底有一条生路,总比去青楼好。
  她听着那几个同屋的女娃娃们轻悄的呼吸声,忽然下了个决心。
  第19章 京城来客
  第二天,急云依然如常一般勤勤恳恳地打扫卫生,饭量一如往日的多,听课依然不出挑不受罚,规矩一丝不苟,和平日没有任何区别。
  只有清扫的时候,她更仔细认真了,留在扶月楼的时间越来越多,悄没声息地观察着李牙婆的作息,她一向很有耐心,尤其是杀人的时候,她就越镇定,越冷静,一击必杀。
  过了两日,在急云基本掌握了李牙婆的作息规律时候,京城印月楼,来人了。
  正在学规矩的急云和翠翠,以及几个平日里就极为出挑的女孩子,被苗教习叫到了前厅里,花厅里早有二个女子在彼,一个穿元色花绸袄儿,外罩银红半臂,坐在一侧陪坐,另外一个女子在主位与李牙婆相对而坐,约三十多岁,穿件月白绣五彩花袄儿,系一条鹅黄带子,生得妖妖娆娆,头上挽起朝天髻,鬓边簪着几朵兰花,珠环金饰,湘裙底下,微露红绣鞋。身后却是站着个黑衣男子,细腰扎臂,双肩抱拢,猿背蜂腰,红脸庞上剑眉虎目,鼻直口阔,太阳穴微微有些鼓着,精神百倍,却是佩着柄长剑,急云飞快地扫了他一眼,那男子已有所觉,双目如电地扫过来,急云垂下眼皮,心知此男子太阳穴鼓起,应是内家高手,下盘一动不动十分扎实,双臂肌肉隆起,似是保镖护卫一类的角色,只不知这个世界的护卫武艺如何。
  苗教习带着她们几个女娃娃上前排成一排,上前施礼后,李牙婆笑道:“这是京里及有名的柳夫人和水娘子,这次你们京里的前途,却是要着落在她身上了,你们且一个个报上名来,让柳夫人见识见识。”
  那主位的柳夫人微微一笑,果然一一看着她们介绍后,上下看了几眼,又上来一个个摸了手问了几句,无非是针黹如何,家里情况怎么样,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想要去个什么样的人家,看上去极是亲切的样子,倒让几个女孩子放松了下来,一一回答,只有急云只不太说话,那柳夫人也并不在意,只摸着她的手笑吟吟地,脸上却是看不出对哪个特别满意的样子,似是个个都不错。
  急云知道,自己只剩下今天可以动手了。
  一番相看后,苗教习带着她们下去了。
  花厅里,李牙婆不慌不忙地喝着茶,并不出言,柳夫人原只是笑盈盈,到底按捺不住,说道:“果然这批都是好货色,除了你信中说的那两个外,那个叫丽妲的也极好,看上去似乎有外族血统?”
  李牙婆喝了口茶,脸上恰到好处地带了些意外的笑容道:“好眼光,那孩子的母亲是关外的女奴,父亲倒是个贵族,打仗带回来的战利品,那女奴生了她便死了,家里嫡妻忌讳人种不同,与嫡子嫡女在一起太过醒目,索性卖了她,一般人不仔细看看不出,你居然能看出来。”
  柳夫人笑道:“我从前是见过的,眼珠子略有些蓝意,发色也淡,肤色白,深眼高鼻不提了,另一条,现在她还没长开,将来长开后,那北边关外的人种却是和我们不同,大秦女子,胸乳大多是圆盘状,那海外的人种,却都是山峰状,形状极好,手脚细长,很是受欢迎的。只一条,汗毛重了些,又有些体味,而且老得极快,皮肤毛孔明显,又容易发胖,一胖便全走了形,接客不了多久,这个丽妲好就好在身上也有着大秦的血缘,因而汗毛并不如关外一般的重,骨架子也小,若是好好调教,饮食上调理调理,倒是个尤物。”
  李牙婆笑而不语,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柳夫人终于按捺不住,笑道:“上次宝珠那丫头,我承了您的情,这次就这阿瓦、翠翠、丽妲这三个,我一总儿给您两千两银子,您看成不?”
  李牙婆微微一笑,却是看往那名男子道:“还未请教您这名护卫名姓?看着好生英雄气势!”
  柳夫人知她顾左右而言他,是要抬高价钱,只是如今印月楼,只得一个萧宝珠拿得出手,好在也是极为优秀,仅凭她一个,京城其他楼子都被她的光芒掩盖了,只是头牌一向风光只得寥寥数年,要保持如今楼子的盛名,唯有继续采办好的苗子,细细调教,才跟得上,京里来来去去也就这些货色,倒是这个李牙婆,虽然一贯要的价极高,手里的女孩却都是极好的,这次一次有三个这么好的,也是仗着和她相交多年才拿了出来,否则若是卖给京城其他楼子,自己这生意也不好做了,今日少不得要大出血一番,端的只看自己的手段了,只得笑着回答道:“这位护卫却不是我的,这位英雄姓王名广,乃是清微教的弟子,豫侯爷的护卫,豫侯爷与我有些私交,知道我要亲自来这边采办,你知道的,如今西北边大旱,路上不太平,豫侯爷便借了这名护卫给我,一路也有个保障,实也是我给他夸了口,说姐姐这里有极品,将来养成,必要送他尝一个头汤的,否则如何有这样的脸面?”
  李牙婆肃然站起来向王广施礼道:“原来是清微教的弟子,却不知是内门那一支的弟子?却是我有失恭敬了。”
  那王广脸上原有得意之色,却被李牙婆一问,面上有些尴尬,勉强换了个礼道:“师门内部大比,五年一次,鄙人却是未能赶上,如今暂且还是外门记名弟子。”
  李牙婆仍端容道:“原来如此,我看英雄如此气概,定是武艺高强,想必成为内门弟子指日可待,将来若有求助之时,还望英雄襄助。”
  王广勉强笑道:“好说。”
  柳夫人却是心下有些郁闷,原来两方谈生意压价,最靠气势,她提出豫侯爷的名头以及护卫出身清微教弟子,原是给自己壮壮声势,压一压李牙婆的气势,也好压价,谁知道李牙婆一言便打下了他们的气势,这价格上却是不好让,只好又笑道:“适才谈的价格如何?姐姐这次便再让一让妹妹了?”
  李牙婆叹道:“此次我去采办,大不易,西北边蝗灾荒年也罢了,路上全是流民,几次都几乎被打抢,路上甚至遇到了瘟病流传的村镇,走这一遭,拼了老命才带了这几个女娃娃出来,走了这一遭,全身骨头都散了,回来又病了许多日子,如今才堪堪好起来,仍是精神不济,我只想着做完这一批,差不多够下半生养老了便要收手不干了,你说说,卖这样便宜可值当?我原打算分开卖给几家,一家两千两银子,三个孩子六千两银子就够了,还得分给下边的教习,打点官府呢,毕竟卖给你们,老身身上是担着干系的,你也看到了,那样的货色,随便调养调养,将来怕不是三棵摇钱树?妹妹若是体谅姐姐,便再添些吧,别的不说,若是不顾及我们的情分,这三个女娃娃,我随便藏起来一个两个,卖给京城其他家,你又如何?”
  柳夫人勉强笑了笑,心里也知道此次是被李牙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