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
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1-02-18 22:30 字数:4840
“果儿,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白绍楚轻轻拍了拍身边果果的后背。
“恩?你说呢?”果果尽量的撑着身子,虽然腿已经压的有点麻了,但是为了不压着白绍楚的伤口,又能被他抱着,只能这样了。
“除了薛缇,后宫不要再招任何男人了,好么?”
果果一愣,自己明白白绍楚的心,虽然他这样要求,自己听了真的很开心,但是这件事,不可能答应他,因为已经决定要招白莫夜了,这样才能建立暗卫,但如果拒绝他,他会不会觉得伤心,难过……
“我……”果果犹豫了一声,白绍楚内心一颤,莫非,她真的有心想招?莫非,是武连歌?
“是谁……”白绍楚声音微抖的问了一句,果果从他身上爬起来,给他掖了掖被角,低着头不看他,淡淡的笑着说:“绍楚,你好好休养身体,不谈论这个,总之你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我心里只有你,绝对不是骗你的。”
果果知道白绍楚是盯着自己的,倘若告诉他,自己要收了白莫夜,对他的病情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只能等他好了以后,找个机会再慢慢给他解释了,聪明如他,应该不会不理解自己的。
白绍楚沉默。
自古君王,多薄幸。
虽然,她是女子,但是她曾经……也确确实实的薄幸过太久……
卷二 溪云初起 山雨欲来(治国卷)
第024章 欲渡月阴
果果不顾白绍楚的反对,不眠不休的陪了他一整夜,虽然起初白绍楚还拒绝,但后来由于吃的药里面安眠成分太浓,加上身体虚弱,他也便昏昏沉沉的睡了。
果果伸了个懒腰,坐在床边一晚,浑身都僵硬了,白绍楚还睡着没有醒来,果果站起身走到门边,打算去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一开门看到白莫夜在门外,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不知为何,这家伙今日来的眼神给人感觉越来越怨念了。
果果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他也只是沉默的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武连歌一如既往的细心,吩咐准备的所有食物都很清淡,更是用了上好的药材炖了药膳来给白绍楚补着,想必他为了救治白绍楚,自己也费神过度,从昨日去休息后直到今天都没有见到他人。
“小姐,你先用一些吧,等白大人醒了,再把补汤温了给他送来。”
果果回头看了看说话的那人,声音似乎挺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前面的小少年,穿着一身赭石色的衣袍,头发规矩的束着,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是一只加盖的粥盅。
“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果果偏头看着他,说了一句。
那小少年慢慢抬了头,果果一看他的样貌,笑了。
“你不是……”这不是那个在戎州外面救的孩子么,虽然妹妹没救活,但看起来,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属下武隽,多谢小姐救命之恩。”那少年面色平静,低了头,很是规矩的回了一句。
果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武隽,是连歌给你起的名字么?真好听呢。隽秀有力,我就喜欢这个字。”
“谢小姐夸奖,是龙主带我回来的,医治我,救了我的命,还给我重新取了名字。”
果果笑着对他点点头说:“对,新名字新生活,过去的那些悲哀的事情,就忘掉吧,替自己怀念的人好好地活着,他们在天之灵,才会感觉欣慰。”
伴着一阵淡淡的笑,人未到声音先到:“一大早,就听果儿这么认真的说教。”
果果小孩子一样的低下头,扭了扭手,对着走来的武连歌笑了笑说:“连歌,这孩子你教的真好,他看起来也聪明伶俐的,名字也好听。”
武连歌淡然一笑,表情带着宠溺的看着果果说:“左一个孩子,右一个孩子的,好像你自己不是个孩子一样。”
果果嘟了个包子脸,辩驳道:“这不一样的,我一看就比他大很多。”挥手捅了捅武隽问道:“你说对不对。”
武隽低着头没有回答,武连歌又笑了起来:“倒是真要告诉你,武隽确实很聪明,连歌也在教他行医救人的方法,假若以后学有所成,果儿喜欢的话,我就让他去长安谋职业。”
“好啊,好啊,武隽我告诉你啊,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来长安找工作,我给一份很不错的薪水,怎么样!”
说罢察觉到身边的人都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果果眨了眨眼睛,咳了一下说:“嗯,这个是我家乡话,不用懂的,听听就好,哈哈……”
武连歌因为果果的话笑了笑,这家伙总是有些让人听不懂的说辞,对折她微微点了点头说:“果儿在外面稍等,我进去看看白公子的伤势。你若是觉得无聊,就去逛逛园子吧,今天阳光晴好,不逛园子可惜了。”
果果摆摆手说:“不用不用,连歌你去看吧,我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武连歌点点头,就推门进了屋。
“醒了?”见白绍楚侧着头睁眼看着自己,武连歌淡然一笑,走到了他身边,正准备打开药箱,就听白绍楚问:“你对果儿,有何居心?”
武连歌手下一顿,原本脸上的笑容也淡了淡,但迅速又恢复了平静,看着白绍楚问:“那你呢,有何居心?”
白绍楚面无表情的看着武连歌,过了一会才说:“我是皇上身边的臣子,关心皇上理所应当。”
武连歌笑出了声,看了白绍楚一眼,将手中的针扔进药箱,眼神中带了几分奇怪的神色说:“我原以为,你会说你内心很在乎果儿,这样问我,算是一个男人因为女人,对于另外一个男人的挑衅。可没想到,你竟然拿你的官位来压我?”
“你……”白绍楚面色微怒,却牵动了伤口,痛的眉头一皱。
武连歌抬手将白绍楚腹部伤口上的布条拆掉,一边轻柔的替他换药一边说:“你需要好好休养,连歌有些话,不便告知。”
“你是故意的么,知道我会考虑很多,所以才故意不说?”
武连歌一笑,手下一用力,白绍楚咬牙一忍,瞪着他,额头渗出了一层汗。
“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倘若你这伤将来恢复不好,留下了什么后遗病症,你也勿要怪我。我本是本着一颗医者救人的心替你治伤的,谁想你倒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那我索性成全了你的好奇心。”
白绍楚看武连歌将自己的伤口缓缓缠起来,因为疼痛咬着牙说了一句:“你尽管道来。”
“你说的没错,我对果儿确实有所图,但也只是希望她帮我找一些想要的东西,决然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你自己越想越多,越想越歪,最后只能自己平添忧愁。”
武连歌将白绍楚的伤口包扎好,将长针扎在他的几处穴位上,帮他化除腹腔内不能排出的淤血,也为了更好的促进他的内力循环。
白绍楚听了武连歌的话,不管信还是不信,心里至少舒服了一些,又问道:“你和果儿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武连歌一笑,答曰:“这,我不认为有告诉你的必要。”
“你……可是对果儿……”尽管很不情愿的问,但是这个问题实在是憋在心里太久了。
武连歌未等白绍楚问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白大人,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人窥视隐私的,我明白,心中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变得不冷静,但是你这也不冷静的太过明显了。”
白绍楚抬眼看着武连歌,更像是告诫一般的说:“我不允许任何对果儿不利的人,出现在她身边。”
武连歌听罢他的话,反而笑了起来,说道:“那我倒是要问你了,你何不自己反省反省,果儿是如何中了日和的毒呢?”
白绍楚被武连歌的话堵得语塞,这也是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现在不在长安,没有办法去追究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但武连歌说的没错,果果既然中了日和,那必然是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的。
武连歌见白绍楚不说话,轻轻将他穴位上的长针拔出来,淡然的说道:“做大事的人,身边人的忠诚度是最重要的,倘若你的手下或者追随者和你根本就是二心的,那你身在正位的人,岂不是时刻处于危险之中,这样的危险,更在乎于你根本不知道你手下人做了些什么,亦或是,便就是主子指使去做的,那这主子的心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窥探得了的。”
白绍楚听罢武连歌的话,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来他对自己的底细知道的很是不少,也便不必再讨论这样的话题了,自己尚未摸清武连歌的来路,这样明摆着和他谈论任何事,不利的都是自己。
“武公子的话,白某受教了,只是还想问,月阴在何处?”
武连歌一笑,看着白绍楚说:“我还是那句话,想问问你,若是寻到了月阴,你想怎么处理?去问问果儿喜不喜欢么?”
白绍楚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武公子可知什么办法能将月阴从寄主身上转移。”
“办法是有的。但是成功的可能性不是绝对的。”
“此话怎讲。”
“月阴其实是将自己的灵体埋在寄主的血液内的,一旦发现要被寄主去除,则会趁机钻进寄主的心脏,同时日和也会产生更深刻的共鸣,对寄主的生命安全产生威胁。果儿到现在为止,日和的毒性已经发作了三次,按理来说,若是没有发作过,那将月阴从寄主身上取出转移的时候,对于日和的影响是不大的,月阴也不会太过挣扎,可如今月阴和日和之间的感应已经很强烈了,其过程我就不用过多解释了。”
白绍楚问道:“有多大的危险性,会伤害到果儿么……”
武连歌轻轻摇了摇头,看着白绍楚说:“这我说不清楚,因为我也从来没有渡过。连歌明白白公子的意思,你是想将月阴渡在自己身上,连歌猜的可对?”
“……”白绍楚垂下眼,没有说话。
第025章 九死一生(一)
武连歌淡然一笑,继续说道:“那我便告诉你方法,你听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寻了单日,前半夜不见月亮的时候,将月阴引出,然后白公子需要在自己的胸口捅一刀,这一刀要不偏不倚,既不能伤了心脉,也不能血量不够,九死一生,用心头血将月阴引进去,迅速止血,若是渡成功,接下来养一段时间便可。”
“……”白绍楚惊讶的看着武连歌,想不到,竟然是这样阴毒的方法。
武连歌淡淡一笑,颇有意味的说:“不过就公子目前的状况来看,胸口捅一刀是不太可能的,否则你就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过错过了这段日子,想渡也不行了。”
“为何?为何想渡也不行?”
“那要看果儿发病的状况了,目前总共发了三次,月阴被渡出去的可能已经很小了,再有一次,若是强行渡出,一定是个惨剧。”武连歌看着白绍楚,话语的意味很是深刻,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事不关己,却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渡。”
一语既出,武连歌早便料到了他这样的反应,其实一直等的,也就是他的这句话。
见武连歌只是低着头,淡淡的笑着不说话,白绍楚轻轻舒出口气说:“你只要告诉我,月阴在谁身上。寻他来,尽快将月阴渡在我身上,便是了。”
武连歌走到白绍楚床边,轻轻坐下,意味深刻的看着他,问道:“你可是真想好了?心头上一刀,不是闹着玩的,何况你本来就有伤。”
“我渡。”白绍楚面色平静,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武连歌听罢也平淡的点了点头说:“那我尽快准备,再过两日,你身体再缓一缓……”
“今日可否可以?”
武连歌面色一沉,问道:“何出此言?”
白绍楚忧心忡忡的说:“果儿的毒,发的没有任何兆头,多拖一天就会危险一天,若是这两天之内再发一次,那岂不是就不太可能了。请求公子还是尽快帮我渡,想必因为那个承了月阴的人不在果儿身边,才会出现这样的频繁毒发,毕竟我终日都陪在果儿身边,这样月阴日和在一起,对她就几乎没了伤害,我的伤,无碍的。”
武连歌听了白绍楚对月阴寄主的猜测,难以擦觉的低下头淡笑了一下,又看着白绍楚,沉默了一小会,淡淡的一笑说:“白公子,有句话连歌很想问,又不知道当问否。”
“武公子请问。”
“果儿的性命于你,到底是你权利的维持手段,还是心底那段脱不去的牵绊?”
白绍楚惊讶的看着武连歌,自己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