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公主站记      更新:2021-02-16 17:29      字数:5369
  “真的,这件事告一段落后,找个时间介绍你老婆让我们认识吧!兄弟的老婆都不认识,我们这群人也不必混了。”
  “再说吧。”高木辙将目光移转回他脸上,轻描淡写的说。
  “再……”片桐雅之不满意的提高声音,却在目击银马车后门偷偷摸摸的人影而敛起神情,稳着声音朝他轻声道:“辙,你看。”
  高木辙闻言立即转头,意外的见到那名偷偷摸摸的人影,竟是牧野龙太的爱人雪姬。她这时候不待在志高气扬的牧野龙太身边,一个人跑到这后门来干什么?他皱起眉头忖度,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
  “看来,我们捉到那只狐狸精了。”
  “如果牧野龙太看到这种情形,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高木辙冷眼看着与他在银马车内见过,几可说是判若两人的雪姬,在那名突然消失的保镖必恭必敬下请上车,忍不住挑眉道。
  “我倒比较想知道那女人的身份,看那男的对她的态度,她在他们的组织中身分一定不低。”片桐雅之沉吟的说。
  “想知道她的身份还不简单,跟上去不就得了。”高木辙边发动车子边说,在目标弯过转角时立刻驱车跟上。
  “女流之辈实在不该小觊,谁会知道她竟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片桐雅之有所感的叹道,丸藤雪姬,他什么人的资料都追查得很仔细,就只有她,一个摆明舞小姐出世被老板看上收做私人财产的女人,他没有多加研究,看来大意失荆州这句话他得回家默背几遍了。
  “这么说你也没有她的资料喽?”
  “除了一些基本资料之外,没有。”片桐雅之诚实的摇头。
  “看来不管跟踪成功与否,今晚我们势必要在会社里熬夜了。”高木辙叹息道。
  “别讲得这么委屈嘛!”片桐雅之看了他一眼,无声的咧嘴馍道:“如果你放心不下你老婆一个人在家,你大可以回去陪她,我是不会介意一个人留下来熬夜工作的,当然,我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高木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道:“糗我这么好玩吗?”
  “我在糗你吗?没有吧。”他无辜的耸耸肩。
  “风水轮流转,迟早会轮到你。”
  片桐雅之挑了挑眉,虽对他的话不予置评的默然不语,脸上表情却傲然的表示,你慢慢等吧,我不会让你等到那一天的。
  “虽然你没说话,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当心风大闪了舌头。”高木辙劝说。
  “多谢,受教了。”片桐雅之一点也不在意的对高木辙拱手笑道,想糗他?下辈子吧!
  人都说狡兔有三窟,就不曾听过狡猾的狐狸有几窟?也许这个问题值得学者们好好去研究一番,这样一来至少下次他们想追踪、跟踪狐科类时,就能有些依据多防范一些,免得既白忙一场又浪费时间,片桐雅之黯然的想。
  “你真的不回家吗?”
  从被雪姬摆了一道之后,便一直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回到六本木会社又一头钻进电脑中的片桐雅之,突然开口道,惊得同时沉浸在电脑中的高木辙霍然惊觉时间的流逝,转眼之间竟已超过凌晨一点。
  “至少打个电话吧?”见他未有行动,片桐雅之又道,“说不一定她现在正在为你痴痴的等,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你觉得心疼吗?那你打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电话。”高木辙冷言冷语的说,对于片桐雅之对自己老婆的过分关心,他感到不快。
  好心被雷劈,瞪着他不悦的表情,片桐雅之心底突然冒出这句话。
  “喂,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飞醋?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我还知道,你再莫名其妙摆出这种表情给我看的话,小心我跟你断交。”他不悦的警告道。
  “我出去买包烟。”高木辙盯了他半晌,在一阵默然之后突然起身道。
  “那正好,顺便帮我带杯左岸咖啡回来。”片桐雅之说,“不过,喏,如果左岸刚好卖完了,记得打电话回来问我要什么,别给我乱买。”片桐雅之将桌面上的行动电话丢给他,目的不是为了他口中说出来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为了给他打电话回家,因为自己还记得早上经过这附近惟一一座电话亭时,那上头亮了两个字——停用,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的看它破坏自己兄弟的幸福呢?
  高木辙看了片桐雅之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的带着他丢给自己的行动电话走出会社。买香烟是个幌子,打电话回家却是实情,聪明如雅之,什么都不必想就能看出他的意图,不过也罢,至少自己现在可以少走一段距离去打公用电话。
  习惯性先打往他们的小金屋,高木辙在电话响了十声依然没人接后挂断,改拨大屋那边的电话,虽说是凌晨一点,但是以她浅眠的习惯,电话在响五声之内,应该就会被她接起来,果然电话在响完第四声时被接起。
  “喂?”
  一个粗嗄、不甚好听的男子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惊得高木辙脑筋顿时一片空白,男人?!半夜怎么会有男人在家里?不,是他打错电话了。
  “抱歉,我打错电话了。”他连忙说道,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即挂上电话,并在重新思索了一阵子之后,再次慎重的按下大屋那边的电话号码。
  这回总不会再错了吧?他十足把握的忖度着,怎知电话才响一声,对方已接起,那个粗嗄、不甚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
  “请问你的电话号码是……”两方僵持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高木辙终于忍不住开口。
  “先别急着问我的电话号码,你先听听这个声音。”对方截断他的话说道,不一会儿,高木瞳的声音竟由那边传过来。
  “辙?”
  “瞳?”
  “不要听他们的话,不要过来!”一听清楚是他,高木瞳立刻吼道,“他们想害你,不要过来!千万不要来,辙——”
  她的声音渐远,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粗嗄难听的男人嗓音。
  “听清楚吗?还要再听一遍吗?高木辙、西筱,或者我该称呼你为井宽更为合适呢?”男人说道,轻柔的声音透过话筒让人能有不寒而栗的阴森感受。
  “你是谁?”一瞬间,高木辙的表情变得一片空白,而他开口问的严峻声音则没有半点温度。
  “你不该问我是谁,你该问我有什么目的才对。”对方的声音有丝拿乔的得意。
  “你有什么目的?”高木辙从不废话。
  “我要你去帮我杀一个人。”
  “行有行规,要我帮你去杀人一切依照规矩来。”高木辙冷笑一声说。
  “你忘了我手上有张王牌吗?”对方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一阵沉默后才说。
  “你说的是被你绑架过去的那个女人?”高木辙嗤之以鼻的说,“难道你没听过我井宽的各种事迹吗?我指的是对女人方面的事,你以为一个女人要胁得了我?”
  “我以为她对你是特别的,你们是夫妻不是吗?”对方以为他根本是在装腔作势,遂完全不在乎的继续以胜券在握的口气说道,怎知高木辙接下来的举动却完全不在他想像之内。
  “夫妻?”高木辙哼声道,“好呀,既然你如此认为就继续妄想下去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祝我有个好梦。”他说完即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
  挂上电话后的高木辙表情一片空白,没有怒气、没有杀意,就连多少都该有的一点惊惶失措都没有,他平静得就像一个坐定的老僧一样,即使有人走过他身边,他不出声、不动,别人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除非看到他那对眼睛中的光芒,根本没有一丝杀意。
  不自觉的伸手轻触被他用一条绳索系在颈后的长发,嘴角轻扯了一下,恢复他原先的正常表情举步朝二十公尺外的便利商店走去,他还记得片桐雅之交代的左岸咖啡。
  “你的左岸。”回到六本木会社,他将买来的左岸咖啡放在片桐雅之桌前,并在片桐雅之出声道谢前接道:“我改变主意要回家去了,丸藤雪姬的事就麻烦你了。”
  “咦?想通啦!”片桐雅之挑眉道,“去吧,顺便代我向你老婆问声好。”
  “先走了。”
  “Bye!”
  除了顶头上司以及上一任PSA高木,也就是引他进入PSA组织的大伯之外,没有人知道高木辙曾经当过三年佣兵的秘密。
  身为武士家族的一员,从小又耳濡目染的接受一切有关善恶的教诲,高木辙公正不阿、好打不平、嫉恶如仇的处事态度已根深蒂固,怎知却在十八岁那年无意间发觉父兄的背叛,他所敬爱的父亲和兄长竟尽为欺善之能事,这样的打击成了他生命中的分歧点。
  十八岁少年的叛逆实不足为奇,尤其以他过去种种行为看来,他并不是一个值得让人挂心的孩子,遂始终没有人了解他所承受的痛苦与挣扎,直到他十九岁那年毅然而然的离家出走,与家中断绝所有音讯之后,才有人后知后觉的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但早已失去了他所有消息。
  投身战争之中是忘却一切世俗杂事最好的办法,在当佣兵的三年间,除了杀敌与如何求生存之外,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父兄的背叛,直到三年后,他被与官方有密切关系的大伯——高木泽一调回日本之后,这才慢慢恢复了一个人该有的人性。
  要由一个生灵涂炭的人间地狱,回到这个充满阳光暗地里却又暗潮汹涌的富裕世界,对他来说并不是件简单之事,但他却幸运的拥有一个对他全心全意付出的大伯,在他倾尽心力费尽思量下慢慢寻回自我。
  后来他加入PSA的行列,认识了片桐他们五人后,这才对自己不再存有怀疑的找到属于他的生活重心。至于父兄的事,在他无法狠下心去大义灭亲之下,也只有选择漠视。而为此,这些年他过得比较好,好到他几乎要忘了他曾经有过的三年佣兵生涯,直到现在那种战场上杀敌时,心无杂念的虚无感受再度找上他。
  绑架瞳来要胁他,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难道那人没听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句话吗?向他挑战……很好,他也的确有必要寻回他那三年来所汲取来的各种敏感度了,毕竟他们这回的任务所要面对的人物并不简单,现在先拿他们几个小喽罗来牛刀小试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高木辙嘴角轻扯,勾勒出一抹面无表情的冷意,无声无息的潜入他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的对方据点,一间孤世独立的空屋。
  屋内一片漆黑、一片沉静,但若注意去听,则隐隐可感受到三人的呼吸气息。
  高木辙屏气凝神的想试着去判断高木瞳的位置,怎奈她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气息与往常不同,让他无法成功的以最安全的方式救她,只能定神冒险一试。
  他步步为营的率先朝三人之中惟一离他最远的那一人前进,步行当中同时伸手拉下颈后系发的绳索缠到手中,他的头发则在那一瞬间全披散下来,而相随着他头发披散的那一瞬间,原本睡得正香甜的那人已由惊醒到昏厥,时间虽短暂,却充满了此生永难忘的惊惧感受。
  目标的短暂挣扎惊醒了另一名卒子,“谁?”
  就这么一个自暴其位的短暂声音响起,一切胜负在一瞬间就已抵定,那人的脖子被高木辙的发带绞住,颈椎在被整个向后拉扯几乎要折断的恐惧感,已凌驾于窒息的恐惧之上,他使出全力不断的挣扎,却感觉自己面对的是面铜墙铁壁。
  突然之间,漆黑的空间亮起一道刺目之光,高木辙猛然以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