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1-02-16 23:20 字数:5102
洛西在第一间储藏室里问:“这行不行?”她拿起一个闪闪发光的圆筒,它的上面荡着几根金属丝。“这不是螺线管式继电器吗?”
“是的,”大卫说,“不过,我们怀疑它是否能够产生足够的力量来挤压那个瓶子,它上面标有额定功率吗?我们需要大一点的。”
“你可别忘了,还需要一个遥控控制器,”查理说,“否则,你得站在那里,自己动手去喷那鬼东西。”
梅从下面上来,扛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筒。她走到洗涤槽前,伸手取下一瓶草黄色液体,她戴上厚厚的椽胶手套、开始将同位素混入那种液体中。洗涤槽上的射线监视器响了起来。
头戴式耳麦里传来了里基的声音:“你们忘了么东西没有?即使你们有遥控装置,你们怎样把它喷牺到集群中?因为我觉得,集群是不会在那里待着不动,等着你们去喷洒的。”
“我们会找到某种东西去吸引它们。”我说。
“比如说哪种东西?”
“它们被那只兔子吸引了。”
“我们没有兔子。”
查理说:“里基,你知道吗,你是一个很消极的人。”
“我只是告诉你们事实而已。”
“谢谢你让我们分享想法。”查理说。
查理和梅一样,看见了这一事实:里基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慢吞吞的。他似乎想让那些集群继续活下去。那样干是设有意义的。但是,他的行为就是如此。
我本应告诉查理关于里基的一些情况,但是,带着头戴式耳麦讲话,说出的话每个人都能听见。这是现代通讯不利的一面:每个人都可以监听。
“喂,伙计们,”这是博比·伦贝克的声音,“情况怎么样?”
“我们有眉目了。有什么问题吗?”
“风力变小了。”
“现在是多大?”我问。
“15节。从18节降下来的。”
“那仍然是强风,”我说,“我们一切正常。”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
洛西在另一间储藏室里说:“用铝热剂如何?”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摆放着拇指大小金属管子的塑料盘子。
“动那东西你得小心,”大卫说,“它一定是修建时剩下的。我猜,他们采用的是铝热剂焊接。”
“但是,它有什么作用?”
“铝热剂是铝和铁的氧化物,”大卫解释说,“它燃烧时产生很高的温度——高达3,000度——而且光线非常强,不能用肉眼直接观察。它可以熔化钢来进行焊接。”
“我们有多少那东西,”我问洛西,“因为我们今天夜里可以派上用场。”
“那里有四箱。”她从盒子里抽出了一个管子。“那么,你怎样把它们点燃呢?”
“小心一点,洛西。外面是镁质包装。一点点热源就可以把它点燃,”
“甚至火柴也会吗?”
“那样做就会毁掉你的手。最好使用照明火把,使用某种带有引线的东西。”
“我明白了。”她说着,绕过角落不见了。
那一台辐射探测仪仍然在咔嗒、咔嗒地响着,我转身看一下洗涤槽。梅已经关上了同位素钢筒的盖子,她正把草黄色液体往一个洗涤剂瓶子里倒。
“嘿,伙计们,”又是博比·伦贝克的声音。“我发现了一些不稳定的气流。风力在12节上下波动。”
“好的,”我说,“我们不需要听到每个微小变动的情况,博比。”
“我观察到某种不稳定的情况,如此而已。”
“我觉得我们现在还好,博比。”
不管怎样,梅还得需要几分钟时间。我走到一台计算机工作站前,开启了机器。屏幕亮了,出现了供选择的菜单。我大声说:“里基,我可以把集群编码放在这台屏幕上吗?”
“编码?”里基说。他的声音显得很惊慌,“你要编码干什么?”
“我要看一看你们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
“里基,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到底能不能看?”
“你当然可以看;所有的编码改动全都在斜线Code目录中。它需要用户口令。”
我键入指令。我发现了那份目录。但是,我没有获得授权进入。
“口令是?”
“口令是l…a…n…g…t…o…n,全部小写。”
“好的。”
我键入口令。我正在目录中查看一份程序修改清单,其中的每次修改都标明了文件大小和日期。那些文件很大,这意味着它们都是集群机制的其他方面的程序。因为用于微粒自身的编码应该不多——只有几行,可能只有8至10千字节。
“里基。”
“是我,杰克。”
“微粒编码在哪里?”
“它不在那里吗?”
“妈的,里基。不要再糊弄我了。”
“喂,杰克,我又不负责文件的档案管理——
“里基,这些是工作文件,不是档案。”我说,“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他停顿了一下“应该有个子目录斜线C…D…N。它存在那里。”
我往下翻动,“我看到了。”
在这个目录了中,我发现了一个文件清单,里面的文件都很小。修改大约是在6周以前开始的。没有过去两周的修改记录。
“里基,你过去两周中没有修改过编码?”
“对,大概是两周吧。”
我打开最近的文件。“你们写了高层次的小结吗?”
当初这帮人在我手下工作时,我总是要求他们用自然语言写出程序结构的小结。查看它比查看编码中的文件更快。而且,当他们按要求进行简短的文字小结时,他们常常解决逻辑问题。
“应该在那里。”里基说。
在屏幕上,我看见:
/* Initialize */
For j=1 to L x V do
Sj=0/* set Initial demand to 0/
Eed For
For i=1 to z do
For j=1 to L x V do
aiJ=(state(x,y,z))/* agent threshold
param */
aij=(intent(Cj,Hj))/* agent intetion fill */
Response=O/* begin agent response */
Zone=z(i)/* intitial zone unlearned by agent */
Sweep=l/* activate agent travel */
Eed For
Eed For
/* Main */
For kl=1 to RVd do
For tm=1 to nvz do
For e=1 to J do/* tracking surrounds */
aij=(intent(Cj,Hj))/* agent intetion fill */
aij 《 》(state(x,y,z))/* agent is in motion */
aikl=(filed(x,y,z))/* track nearest agents */
我浏览了—下,想找出他们是如何修改的:后来,我滚屏进入实际编码,看它执行的情况。但是,重要的编码不在那里。整套微粒行为被标志为对象调用,那个文件名称是“pstat…do”。
“里基,”我问,“‘pstat…do’是什么文件,它在哪个位置?”
“应该在那里。”
“它不在。”
“我不知道。可能它被编译了。”
“听我说,这样对我没有帮助,对吧?”经过编译的编码是无法读的,“里基,我要看那个倒霉的模块,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只是我得找一找。”
“好吧……”
“你们回来后我就找。”
我瞟了一眼梅:“你看过那编码没响?”
她摇了摇头。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里基将会找出更多借口,继续把我避开。我不理解这是为什么。我在那里的目的就是给他们提供编码方面的咨询。那是我的专长所在。
在另外一间储藏室里,洛西和大卫正在搜那些货架,寻找无线电继电器。他们一无所获。
查理·戴文波特在储藏室的另一侧大声放屁,接着大叫声:“嘿!”
“哎呀,查理。”洛西抱怨道。
“人不该把东西憋在肚子里,”查理说,“那会弄出病来的。”
“你才把我弄出病来了。”洛西说。
“哦,抱歉。”查理举起手来,那是一个亮晃晃的金属玩意。“那么,我想你不需要这个遥控压力阀。”
“什么?”洛西说着,转过身体。
“你在开玩笑吧?”大卫说着,走过去看。
“这上面的额定压力是20磅/平方英寸。”
“那应该工作良好。”大卫说。
“如果你不弄坏的话。”查理说。
他们拿着阀门,走到洗涤槽前;梅的手上戴着厚厚的橡胶手套,还在那里灌装液体。她说:“让我干完……”
“我在黑暗中会发光吗¨”查理说着,冲着她咧嘴一笑。
“只有你的臭屁会发光。”洛西说。
“嘿,有人已经那样做了。特别是当你用光照着它们的时候。”
“哎呀,查理。”
“臭屁是甲烷,这你知道。燃烧时冒出深蓝色的宝石般火焰。”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能自我欣赏,我感到高兴,”洛西说,“因为没有人这样做。”
“哎哟,哎哟,”查理说着,用手捂着胸口,“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
“不要异想天开。”
我的头戴式耳麦嘎的响了一声。“喂,伙计们?”又是博比·伦贝克的声音:“风力刚刚降到6节。”
我说:“知道了。”我转身对着大家,“我们结束吧,伙计们。”
大卫说,“我们在等梅。然后,我们再安装这个阀门。”
“我们回到实验室去安装。”我说。
“不过,我只是想确定——”
“回到实验室去干。”我说,“收拾东西,伙计们。”
我走到窗户前,朝外看;沙漠上的风仍旧吹得杜松丛不停地摇晃,但是,地面上已经看不见滚动的沙尘了。
里基的声音从头戴式耳麦中传来:“杰克,带着你那一帮人离开那里。”
“我们正在往回撤。”我说。
大卫·布鲁克斯一本正经地说:“伙计们,在确知阀门可用于这瓶子之前,我们不应该离开这里——”
“我看我们最好走吧,”梅说,“不管干完没有都该走了。”
“那有什么好处?”大卫说。
“收拾东西,”我说,“别说了,立刻收拾东西。”
博比通过头戴式耳麦说:“4节,而且还在下降。快速下降。”
“我们走吧,都走。”我说。我赶着他们朝库房门走。
这时,里基说:“不行了。
“什么?”
“你们现在无法走了。”
“为什么?”
“因为太晚了。它们在这里了。”
第6天
下午3点12分
大家都到了窗户边;我们伸着头观察各个方向。从我能够看见的角度,地平线上什么也没有。我根本没有看到任何迹象。
“它们在哪里?”我说。
“正从南面过来。我们在监视器上看见了。”
“多少个?”
“四个。”
“四个!”
“对,四个。”
主楼在我们的南面。库房的南面没有窗户。
大卫说:“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它们移动的速度有多快?”
“很快。”
“我们有时间跑回去吗?”
“我认为没有。”
大卫眉头一皱:“他认为没有。妈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大卫突然冲向库房的入口,拉开大门,走到了阳光下。我透过长方形门框,看见他用手挡住太阳,正在观察南面的情况。
我们同时叫喊起来:
“大卫!”
“大卫,你干什么呀?”
“大卫,你这个笨蛋!”
“我想看……”
“回来!”
“你这个蠢蛋!”
但是,布鲁克斯没有动,两手放在两眼上方挡着阳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说,“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听着,我觉得我们可以跑——噢,不,不行了。”他拔腿跑回室内,被门坎绊了一下,跌倒在地,连忙爬起来,砰的一声关上门,用力拉着门把手。
“它们在什么地方?”
“来了,”他说,“它们来了。”他的声音紧张得发抖,“哦,上帝,它们来了!”他用双手拉住门把手,使出了浑身力气。他匣复咕哝道:“来了……它们来了……”
我走到大卫身旁,用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仍旧拉着门把手,上气不接下气。
“大卫,”我镇静地说,“不要着急。作深呼吸。”
“我只是——我得把——得把它们——”他浑身冒汗,身体肌肉紧张,我觉得他的肩头在颤抖。那完全是恐惧的结果。
“大卫,”我说,“深呼吸,好吧?”
“我得——得——得——得——”
“吸一大口气,大卫……”我吸了一口气,给他作示范。“那感觉好多了。来吧,吸一大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