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主优姬想追过去，却在半路上被截下来。手腕上传来拉扯的力量，黑主优姬回头看见是蓝堂英。
  “优姬，和我跳支舞怎么样？”
  “我……”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哦。”手上轻轻一扯，黑主优姬被他带入怀里。
  腰上多出来一个手掌，黑主优姬的身体已经被蓝堂英带动着旋转起来。
  陆续有几对吸血鬼步入舞池，刚刚由锥生零引起的紧张气氛在慢慢消散。
  一条拓麻戳了戳缠着他不放的一条拓麻，“我可没打算用自己来招待你呢。”
  蓝堂英和黑主优姬跳舞并没有让玖兰枢感到不悦，整个宴会上注意到C。C跟着锥生零离开的只有他一个。紧接着对玖兰枢投入全部注意力的星炼也察觉到了，“枢大人，需要我跟上去监视吗？”
  “不用。”玖兰枢想要亲自跟过去看看，对星炼下命令，“你在这里保护优姬，不要让蓝堂他们对她乱来。”
  “是。”
  黑色的校服外套以及红色领带被丢弃在地上，C。C一路跟过来看见了这些东西。宴会上的空气，让锥生零感到窒息了吗？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打破那符咒，只要一步一步让锥生零堕落，相信他迟早会接受自己的身份。就像玖兰枢今天说的那样，他已经开始同情LEVEL　E了呢，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进步。
  C。C其实有些不理解，成为吸血鬼有什么不好？可以得到力量，可以延长寿命，最重要的是在希望死亡的时候只需要把心脏挖出来就能结束这永生。想要成为吸血鬼的并不在少数，而像锥生零这样出生在猎人世家的就有些难以接受呢。
  锥生零堕落成为LEVEL　E是一个必经的过程，到时候只要绯樱闲赐血，他就可以直接转化为LEVEL　D。修炼得当的话，慢慢可以晋升为LEVEL　C。
  C。C循着他的踪迹一路找到教学楼附近，在水池旁边，看见了跪在地上的银发少年。他垂着头，一只胳膊撑在栅栏扶手上，面前有一小滩水迹。
  C。C没有出声，站在灌木丛旁边静静看着。锥生零把像药粒一样的未曾融化的血液淀剂一把塞进嘴里，由于血欲高涨不断有唾液分泌出来。血液淀剂被他口中的唾液所融化，变成血浆一样的东西。锥生零强迫自己咽下去，几秒钟之后却只是发出了几声艰难的呕吐声。
  腹中明明饥饿得要死，嘴里却吞不下血液淀剂。血浆顺着尖牙一滴一滴淌在地上，锥生零面前的一滩水迹越来越大。
  难以忍受地把手里的蔷薇盒子甩到一边，抬头的一刹那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C。C。
  那完全是一双野兽的眼睛，此时C。C有种正在野兽盯着的感觉。通红的视线集中在这里，紧锁住她的每一个动作，那压抑着蓄势待发的想要吃了她的欲望似乎随时会迸发出来。
  C。C表示很满意锥生零现在的状态，眉角舒展了一些。现在不保证锥生零是否还有思考能力，所以C。C没有撤下伪装。
  “零！”似乎是在愣神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C。C焦急地呼唤一声，冲过去扶住他的肩膀。
  那双通红的野兽之眼随着她的移动也在不紧不慢地移动，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零，你怎么了？”转头看见他刚刚扔掉的血液淀剂，蔷薇盒子掉进水池里，血液淀剂已经融化。
  这么近的距离，锥生零从喉咙深处传来的粗喘声清晰可闻。
  “我……”锥生零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夺去了注意力，双手捂住脖子难受地弓起身体，嘴里发出一声呻。吟，“疼——”
  “零！”
  猛地抱住面前的人，脖子上的痛楚让锥生零双手充满了强韧的力气，这样紧紧地抱紧少女纤细的腰似乎就能减轻那痛楚。
  鼻尖萦绕着发香，锥生零额上布满细汗，偏头就是雪白的脖颈，距离他的尖牙那么近……
  舌尖探出唇外，舔上那细腻的肌肤，在怀里的人轻微的颤抖中来回舔舐。
  显然，这符咒已经压制不了锥生零体内的吸血鬼本能。C。C在他双臂的禁锢中慢慢放松了身体，腰更加柔软，上身轻轻倚靠在他胸膛。
  “零，如果难受的话，就请用我的血吧……”
  这纵容的话一说出来，锥生零的呼吸又急促了一些。似乎是舔舐得够了，那脖颈上一片濡湿都是他的口水，锥生零张大嘴巴扬起他的尖牙——
  C。C静静等待刺痛的到来，闭上眼睛良久却没有感觉到锥生零接下来的动作。
  睁开双眼看向他的时候，看到锥生零脸上满是挣扎的表情。C。C还没想出他在犹豫什么，耳边就听到一声粗拽的低吼，身体被抱着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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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吸血鬼骑士17
  锥生零抱着C。C倒进了水池里；凉凉的池水浸透全身；在这深夜里燃起的燥热感被这池水冲刷得淡了一些。
  C。C感觉腰上一松，锥生零的双臂不再禁锢着她。在这水底四目相对；锥生零本以为会在那双淡金色的眸子里看到惊恐或是隐忍，让他意外的是那双眸子里的担忧和平静。
  没有被当成怪物一样地恐惧；他应该为此感到欣慰吗？
  刚刚在他即将咬下的一瞬间，眼前闪过的那个熟悉的画面；让符咒都不能压制的欲望瞬间就退去了大半。
  那是第一次失控，锥生零被黑主灰阎揍醒的时候；他正跨坐在C。C的身上。双手双脚像暴徒一样制着C。C的四肢，她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木质的地板被鲜血浸透。淡金色眸子半开半合；里面一片灰暗；那一瞬间锥生零以为她死了。
  那是一种比自己面临死亡还要让他崩溃的感觉，幸好，锥生零还没来得及崩溃之前黑主灰阎告知了他C。C没有生命危险。
  C。C清醒的第一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劝说他不要放弃自己。还在差点杀了她的人面前沉沉入睡，那样完全没有防备地……
  可是锥生零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他拼命阻止自己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事，在午夜入梦的时候梦里的自己依然屡屡重复那样的错误。他的本能在渴望着C。C的鲜血，黑主灰阎的符咒可以暂时压制那本能，但是他不能受到过分的刺激。
  闻到一条拓麻的鲜血的味道的时候，锥生零只是难受却并没有失控，当脑海里吸吮C。C血液的记忆再次被唤起来的时候他才觉得不能自持。她的血是否有引人沉沦的魔力呢？
  不行，再这样下去锥生零知道自己会忍耐不住。
  “你跟来做什么？”
  “我……”
  “离我远一点！”像是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锥生零皱着眉语气不耐烦地赶人。抬手抓了一把额前湿淋淋的头发，瞥眼看见C。C现在也是一副狼狈的样子，浅绿的长发落了水就更像海藻了，一缕一缕地在往下滴水。
  这个水池的水并不深，两人站起来水平面只没过胸口附近。
  “喂，你自己能上去吗？”
  C。C低着头垂着眼，不言不语。
  眉头依然紧皱着，锥生零伸手过去扶她，但被侧身躲过了。
  “既然让我离你远一点，那就不要管我好了。”轻哼一声，C。C撇过头不去看他。
  锥生零挑挑眉，竟然在这个时候跟他耍性子？她果然一点都不害怕呢……眉宇之间的不耐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锥生零说不清楚现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大概是有一点点的欣喜？
  锥生零撇撇嘴以遮掩想要上扬的唇角，瞥眼看见C。C身上的礼服已经湿透了。深色的衣服不至于会透出里面衣服的颜色，正好避免了尴尬。锥生零深呼吸几次，确定体内的血欲已经平复，在水里迈开步伐靠近她。
  “你在生什么气啊。”虽然内心是愉悦的，但锥生零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也是为了你好，玖兰枢说得没错，靠近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明明说好要陪着我的，你现在要扔下我不管吗？”仰起头，C。C的一张小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未干的池水还是泪水。不过她脸上分明是泫然欲泣的样子，一双金眸里也对锥生零充满了控诉。紧咬着下唇，不经意间又透露出几分令人心动的倔强。
  被那双金眸这样看着锥生零一愣，脸上的神色像是意外又像是为难。眉头再次拧起，匆忙别开头，避开那令人心悸的目光。就在这时候，砰一声刺耳的枪响响起，子弹擦着锥生零的肩膀飞过。
  左半边的肩膀一片麻木了，犹如撕裂又像火焰灼烧一样的感觉从子弹擦过的地方扩散。这疼痛不比脖子上的符咒要少，显然这是对付吸血鬼的枪，对付人类的枪不会对锥生零有这样强的压制力和破坏力。
  “没想到会用这把枪收拾我可爱的徒弟。”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穿着深棕色风衣，嘴里咬着点燃的一根烟，右脸上盖着不知材质的一块面具。露出的另一只银灰色眼瞳睥睨般地看着水池里的锥生零，他举起了手里的长枪，对准锥生零的后背心，“带着对我的憎恨消失吧，吸血鬼！”
  “零！”看见零受伤再也不能对他耍性子的C。C扑到他身边，担忧地上下打量着，从锥生零身上有血丝正在融入池水里。抬手试图去查看一下他身上的伤口，但左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C。C现在的反应完全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生。
  锥生零一手紧紧按着肩膀，忍着想要痛呼嘶吼的疼痛，勉强对C。C扬了扬唇角。转过身面对着现在拿枪指着他的人，那是他的老师夜刈十牙。
  “虽然只是擦伤，但是钻心地疼吧，这可是施放过针对吸血鬼的咒术的子弹。”夜刈十牙手里的枪口没有因为对准的是自己心爱的徒弟就产生一点颤抖，“零，虽然你已经变得嗜血了，但做好觉悟的理智还是有的吧。”
  听到这话锥生零浑身一颤，那绝不是恐惧，C。C感到他周身的气息在慢慢平静。不论是浮躁、痛苦、痛恨、还是厌烦，在短短的几秒之后统统沉淀下来变为了觉悟一般的平静。
  锥生零冷静下来之后抬眼看了看面前的C。C，伸手缓缓推开她，自己一个人暴露在枪口的射程范围内，他转过身闭上双眼。
  夜刈十牙满意地勾起唇角，把嘴里的烟条取下，扔在地上踩灭。举着长枪的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C。C张开双臂狠抱住求死的锥生零，侧过头看了一眼夜刈十牙，“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不要擅自决定零的生死，我绝不会让他死的。”
  “因为他还没有堕落为LEVEL　E吗？”夜刈十牙语气讽刺，“话说回来，你也是被那家伙咬过的吧，想要一起死的话可以成全你……”
  “不行！”听到这话的锥生零反应极大，本是被C。C抱住的他一个转身就把C。C护在身后，让自己的胸膛挡住指向C。C的枪口。
  银灰色的瞳孔闪过一道冷厉，夜刈十牙毫不客气地就要扣下扳机，这个时候——
  “枪下留人！！”黑主灰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在这静谧的深夜里硬是带起了一股席卷而过的风暴。急刹车在夜刈十牙的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枪管紧紧抱着不放，黑主灰阎这才有空喘口气。“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真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讨厌吸血鬼猎人！”
  黑主灰阎转向锥生零，“话说你要让一个女孩子在水里泡多久啊？真可怜，好了，抓住我……”
  C。C瞄了一眼他身旁的夜刈十牙，听话地伸出手，在碰到黑主灰阎手掌的前一秒被锥生零拦截过去。他翻身上岸，随后立即把C。C拉上来。
  黑主灰阎沮丧了一秒之后，推推眼镜正色道，“这里就交给我，C。C回宿舍去吧。”
  这回C。C没有乖乖答应，拉过锥生零到一旁低声嘱咐，“零，你答应我，不要让任何人杀死你。”
  “我的事你别管了。”锥生零拂开抓着他胳膊的C。C的手，语气冷淡。
  C。C不依不饶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行不行不行……”要是锥生零就这样被带回去“收拾”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啰嗦死了。”锥生零抬手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毫无威慑力地瞪了C。C一眼。
  深深叹一口气，C。C拉下锥生零捂着她的手掌，认真说，“我明天想办法出来找你，会有解决的办法的，相信我。”
  教学楼三楼的平台上，玖兰枢安静地伫立，仿佛要和夜色融为一体。身后是一轮明亮的圆月，身前，楼下就是那条长长的水池。这里没有光，因此在水池边上的几人看不到他的存在。玖兰枢的视野却极好，刚刚在夜刈十牙和黑主灰阎出现之前的水池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锥生零，被引诱了吗？
  似乎是因为愧疚呢，如果他因此疏远优姬的话，玖兰枢会感到困扰的。
  C。C回到夜之寮的时候是凌晨三点，花园里的宴会已经结束了，几个女仆正在打扫。
  在浴室里换下湿淋淋的礼服，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