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1-02-18 22:05      字数:4849
  C。C偶尔会一时兴起随意与他人签订契约,不过对阿洛伊丝提出契约却不是随口一说。
  阿洛伊丝的眼睛里有着压抑的疯狂,那是一种人类在被逼到极端才会产生的情绪,他隐藏得很好,只在刚才说到愿望的时候稍稍暴露出来一点。
  “愿望……什么的……”阿洛伊丝垂下眼眸,避开了与C。C对视的目光。他在托兰西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接住托兰西伯爵的力量,找出杀死弟弟的凶手,然后报仇雪恨。阿洛伊丝的这一目的一直隐藏得很好,没有人知道,这个自称魔女的少女暂时还不可以信任,所以他不会说。
  C。C眨眨眼,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和我签订契约的话,你就能得到专属于你的力量,到时候无论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哦。”
  “什么,力量?”
  笃笃笃——
  有序的敲门声响起,C。C感觉到被她压在身下的阿洛伊丝浑身一僵,有人来了!阿洛伊丝突然力气大增,伸手就推开了C。C,脸上露出些许慌乱。
  “快,躲起来。”阿洛伊丝压低嗓音,拉着C。C的胳膊就往壁橱里走去。拉开壁橱的门,把里面的衣服统统拿出来,让C。C藏进去,“你忍耐一下。”阿洛伊丝动作有些急促地把一件件衣服盖在C。C身上,直到把她的身体完全掩盖住。
  关上壁橱的门,阿洛伊丝整理了下身上散乱的浴衣,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身黑色管家服的男人,年龄约在三十岁左右,他叫博尔特布拉莫尔,是托兰西宅邸的管家。管家一脸公式化的冷漠,对开门的阿洛伊丝也不欠身,低头看着他,“阿洛伊丝少爷,老爷叫你过去。”
  阿洛伊丝侧身转开脸,懒懒地回答,“我知道了,我先洗个澡,等会儿再过去。”阿洛伊丝想起来,他还没有问被他藏在壁橱里的绿发少女的名字。
  “阿洛伊丝少爷,老爷现在就让你过去。”博尔特依然是一脸面无表情。
  阿洛伊丝猛地抬头,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很不瞒地瞪了博尔特一眼。“哼,那就走吧。”阿洛伊丝随手关上自己的房间门,绕过管家率先走到前面。他把对博尔特的不满写在了脸上,充分将一个恃宠而骄的少爷的模样演绎得分毫不差。
  博尔特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表情不变,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二十分钟过去,黑暗的壁橱里C。C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掩盖中冒出一个头。推开壁橱的门走出来,衣服凌乱地撒了一地。这是一个陈设简单的房间,墙纸是以金红色为主调,奢华的颜色和图案与房间里简单的摆设格格不入。房间里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床,只有一些生活必须的东西。壁橱里的衣服不少,但大多是居家的睡衣或是浴衣,外出所需要的一些体面的衣服几乎没有。
  敲门的人称呼少年为“阿洛伊丝少爷”,如果是一个少爷的话不至于会失宠到这种程度吧,住的地方完全不是一个少爷应有的待遇。
  虽然是晚上但C。C没有睡意,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发呆,等着她的契约人阿洛伊丝少爷回来。
  直到第二天早晨,斜靠在床头的C。C被开门的声音吵醒。
  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和昨天来叫阿洛伊丝的是同一个人,“少爷,需要帮忙吗?”
  “不用劳烦博尔特管家费心了,我自己可以。”阿洛伊丝身上裹着一条白色薄被子,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扶着门,裸露出的胳膊上全是新添的青紫红痕。
  博尔特面不改色地点头,“阿洛伊丝少爷有什么需要,可随时传唤女仆。”托兰西老爷已经连续宠幸这个少年两个月了,看样子对他的身体还没有厌弃,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托兰西老爷就像是对阿洛伊丝的身体着了迷一样,这两个月里没有传唤其它男孩,也没有让博尔特去搜罗新的漂亮男孩来满足他变态的兴趣。
  阿洛伊丝只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低贱流浪儿,他的身体真有那么美味么?博尔特不着痕迹地扫视阿洛伊丝的全身,看到那只胳膊上的吻痕,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阿洛伊丝等博尔特转身离开,才小心地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C。C。
  作者有话要说:
  ☆、16:黑执事4
  “抱歉,让你久等了。”反手关上门,不放心地从里面反锁,阿洛伊丝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走近C。C。光着的一双脚丫踩在冰凉的地上,他就像是没有感觉似的,一点也不在意。阿洛伊丝现在浑身都疼,连声音也没有力气,突然他脚步一顿,“对了,你肯定饿了,我去找点吃的。”
  C。C伸手拉住转身要往外走的阿洛伊丝,轻轻一扯就把他扯了回来,阿洛伊丝浑身软绵绵地倒在床上。
  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阿洛伊丝睁开一双茫然的蓝眸看着C。C。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C。C伸手在他额前探了探,发现他只是体温有点高并没有发烧。“我不饿,你先休息吧。”
  “我想……洗个澡。”浑身很脏,很难受,阿洛伊丝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不让自己肮脏的身体在C。C面前暴露一点点。
  看出来阿洛伊丝情绪低落,C。C扶着他的胳膊,“我帮你。”
  “不要!”慌乱地避开C。C伸过来的手,阿洛伊丝反应激烈地从床上弹起来,猛地后退几步。一双眼睛略带惊恐地看着C。C,这幅样子似乎是C。C要欺负他似的。
  C。C的手臂僵在那里,几秒之后轻轻放下,“不好意思,是我无礼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C。C道歉,阿洛伊丝更加慌乱。他没有讨厌C。C的碰触,他害怕C。C看到他脏污的身体,他只是不想因此被讨厌。“我……”
  “契约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C。C打断他的话。
  “契约?”是之前C。C所说的,能够给他力量,实现他的愿望的契约吗?“你是来拯救我的对吗?”这个像神一样却自称魔女的少女,这个说要实现他愿望的少女,一定是来拯救他的!
  在阿洛伊丝期盼的目光中C。C摇了摇头,“我不是,能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自己?”阿洛伊丝的目光一下黯淡下去,“可是……我已经无法自拔……”自从知道弟弟是被人害死的,阿洛伊丝就发誓要为弟弟报仇。主动献身给托兰西伯爵的那一天,他就像跳进了深深的泥潭,身体被弄得肮脏,就连灵魂也一并堕落。阿洛伊丝还有什么办法自救?不,本身渴望被拯救就是一个可笑的想法,他自嘲自己的愚蠢。
  又想复仇,又想被拯救,他太贪心了。
  “我会看着你的,就在你身边。”C。C的话仿佛一道强烈的光线,似乎能冲破一切黑暗束缚,让阿洛伊丝浑身一震。
  “我可以做到吗?”他自言自语一样问。
  “只要你内心渴望着,就没有什么办不到,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想要的……”是复仇!不……还有别的,是什么?阿洛伊丝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他孤身一个人,除了复仇他没有别的理由活着。对,就是复仇!
  C。C伸手抬起阿洛伊丝的脸,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樱色的唇瓣轻轻开合说出:“契约……达成。”
  有什么东西从那琥珀色的眼睛里直刺进他的眼睛里,左眼火辣辣地灼热,阿洛伊丝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已经能适应这异样的感觉了,才抬起头。
  C。C站在他面前,“我叫C。C。”
  “我叫……阿洛伊丝托兰西。”犹豫了一秒,阿洛伊丝说出他的名字。
  签订了契约C。C就知道了他的名字,明明是吉姆麦肯,为什么他要对她说谎。是不信任么?C。C有点不明白了,她以为自己打动了阿洛伊丝,阿洛伊丝眼里对她的渴望和珍惜也是真的,但是没有想到他依然有所保留。
  还真有意思,C。C现在又看不透这个双重性格的少年了。
  阿洛伊丝在说出“阿洛伊丝托兰西”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是犹豫过的,没有说出原名其实并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没有必要。吉姆麦肯这个名字已经跟随弟弟埋在地下了,阿洛伊丝在心里说。
  “那么现在我可以帮你清洗一下身体了吗?”
  “哎?”阿洛伊丝一下没有反应过来,C。C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洛伊丝的表情看起来很呆,C。C唇角微勾,“我们现在可是亲密的契约关系,你难道还不信任我吗?”这个问题看起来是在询问能否近身为他沐浴,实际上C。C在观察阿洛伊丝说到信任的时候的神色。
  阿洛伊丝在听见亲密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是喜悦的,其它看起来完全没有异样。他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稍稍别开脸,“我、我自己可以的。”
  “你都已经站不稳了吧。”C。C突然伸手一推,本就因为站得久了双腿打颤的阿洛伊丝一下被C。C推得站不稳倒向一边。C。C抢先一步过去接住了他瘦弱的身体,打横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全身浸在温热的水里阿洛伊丝舒适地呼出几口气,C。C在浴缸旁边用水瓢舀水浇在阿洛伊丝露出水面的肩膀上和脖子上。水气氤氲中,阿洛伊丝白皙的身体若隐若现,上面的红痕被热水泡过看着像是一颗颗鲜艳欲滴的红梅,仿佛在诱惑人去采摘。
  刚才在脱掉身上的被子的时候,阿洛伊丝还担心自己的身体被C。C看到她会不会厌恶自己。但是C。C看懂了他身上的痕迹,表情神色却没有一点鄙弃的样子,这让阿洛伊丝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什么阿洛伊丝少爷,我只是托兰西伯爵豢养的一个男宠。”
  C。C舀水的动作稍稍一顿,下意识地去看阿洛伊丝的表情,他低着头C。C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阿洛伊丝的声音听不出喜悲,“对外托兰西伯爵是个乐善好施的正直贵族,为了掩盖他变态的欲望所以把我当成他的儿子。我在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攀附权贵,也不是为了生存,是为了复仇。”
  小小的浴室里只有C。C的舀水声和阿洛伊丝平静得听不出语调的声音,他告诉C。C他的身份、来这里的目的,以及他的计划。阿洛伊丝说着水里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头,C。C看出阿洛伊丝身体的紧绷,伸手安慰似的按住他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17:黑执事5
  阿洛伊丝能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进行他的复仇计划,他无疑是坚强的,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脆弱的一面。只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他只能一直强忍着自己的脆弱。
  “你说过会在我身边的对吗?一直一直……不要离开……”手臂从水里伸出来,湿淋淋的胳膊环住C。C的脖子,渴望地扑向她。
  在这双水汽盈盈的蓝眸注视下,C。C缓缓点了点头,“好。”
  得到了C。C肯定的答复,阿洛伊丝喜悦地搂住了她,将头埋在C。C肩膀上,因此他并没有看见C。C毫无情绪的脸。
  无知的孩子,王者的力量会使你孤独,不能忍耐孤独的话你是无法达成目的的。C。C点头只是为了暂时安抚他,阿洛伊丝还需要锻炼,而C。C会让他学会成长。
  阿洛伊丝的生活很简单,白天是他休息的时间,晚上他会被这所宅邸的主任托兰西伯爵召去侍寝。几乎每天都这样,他总是在清晨才回来。大多时候他会沐浴之后回来,不必每次都让C。C帮忙。回来的时候阿洛伊丝常常是一身伤痕,有吻痕、有烫伤、有鞭痕、有捏抓留下的痕迹,各种各样的伤遍布全身。严重的时候他会由博尔特管家送回房间,管家和女仆给他上药之后才离开。
  阿洛伊丝的房间会时不时有女仆进来打扫,所以C。C不能呆在这里。托兰西家的宅子很大,宅邸里到处都有仆人,为了她的安全,阿洛伊丝把她藏在偌大的地下室里。地下室很暗,平常也鲜少有人去仔细打扫,C。C藏在这里很安全。阿洛伊丝虽然没有见过托兰西伯爵玩弄女人,但是C。C的美丽足够让他动心了。阿洛伊丝有私心,即使他知道呆在宅邸里C。C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但是他不愿意放C。C离开。
  离开以后大概就再也见不到了,C。C说过要一直在他身边的,所以不能让她去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傍晚时分,正是仆人们忙碌的时候,没有人去管阿洛伊丝,离老爷召见他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阿洛伊丝从厨房偷了一些食物和水,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地下室赶去。
  “阿洛伊丝少爷,你在做什么?”
  这是博尔特管家的声音!阿洛伊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怀里抱着的一篮子面包和牛奶掉在地上。
  博尔特管家瞄了地上的东西一眼,目光回到阿洛伊丝身上,他脸上的慌乱没有逃过博尔特的眼睛。
  “阿洛伊丝少爷,你在这里做什么?”博尔特管家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