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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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6 23:19 字数:4871
那女官看陆贞并不为难自己,松了一口气,又吩咐宫女道:“快,你们小心些,把陆大人扶上软轿,赶快送回青镜殿。”
两个宫女走到陆贞身边扶着她,陆贞一路走出了牢房,突然说道:“等等!我还要见一个人,你们把我扶到那边去。”宫女们虽是不解,却也不敢得罪她,照着她的吩咐将她扶到牢房的另一边,陆贞渐渐看清一个女子靠在铁栏上,她衣着虽然是破破烂烂的,眉宇里却满是坚毅。
陆贞和她对视良久,方说:“都美儿,我是陆贞。”都美儿却没有说话,陆贞又说:“我是你的朋友。”她看都美儿只是身子动了一动,继续说:“我们的约定我都记得,你等着,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
都美儿眼里的冷漠逐渐消散,看着陆贞笑了,“好,我相信你,我等着你!”她恋恋不舍地看陆贞走远。
陆贞在宫女们的帮助下小步走出了大牢里,这几日恍若隔世,才出牢门,迎面而来就是耀眼的阳光,她眼睛一疼,叫出了声。
那女官连声责备,又找人来,“快,拿手绢来。”
陆贞接过宫女递到她面前的手绢,挡在了眼前,这才说道:“是我疏忽了,在暗牢里待得太久,出来不能马上见太阳。”
那女官看陆贞一直对自己好言相向,不禁有一些羞意,说道:“这次真是让你受冤枉了。”
陆贞连忙说:“可别这么说。”她走了几步,想起一事,又回首问那女官,“大人,我的嫌疑虽然被排除了,那将军家的小姐为什么恰好在那时发病?太医院的人不是说琴上确实涂了东西吗?”
司正女官和她解释道:“那上面涂的不是毒药,只是一种会让人又麻又痒的药物,那位小姐也是运气不好,恰好天生就不能碰那种东西,这才突然重病的。”
陆贞想了一想,问道:“如果当天不是她弹琴,那尚侍大人就会中招喽?”
司正女官说:“正是。不过下药的人,好像只是想让尚侍大人出丑。”
这话坚定了陆贞的想法,她低头沉思了片刻,出言道:“现在我的眼睛看不见,心里反而明白了些。大人,你想不想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要加害尚侍大人?”
司正女官眉毛一挑,“陆大人想到了什么?”
陆贞问她:“那位小姐醒来之事,还有谁知道?”
司正女官说:“她在宫外将军府上休养,病愈之事,除了皇上与司正司、太医院之外,应该还没有外传。”
这话正趁陆贞的心意,她淡淡一笑,“那,可否请大人封锁这个消息。”
那女官不明其意,追问道:“为什么?”
陆贞不慌不忙地边走边说:“因为我有预感,只要这样做,这个案子说不定很快就能破了。”她凑到女官的耳边,细细说了一回,那女官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还是照着陆贞的意思一一安排了下去……
一天不到,司宝司上下都传开了,那位吴小姐最终还是死了,这话自然也就传到了沈嘉敏和她的侍女的耳朵里,几人惶惶不安,一早就回了嘉福殿,眼见天色渐渐变暗,匆匆用过了晚膳后,月华和芳华就服侍着嘉敏先上了床,“小姐,请安歇吧。”
嘉敏心里不安,又不敢表现出来,说了句,“好了,你们下去吧。”她看着两人渐渐退出了房门外,许久后就没了声音,心里害怕,用被子将自己裹紧了一些,这才觉得咚咚的心跳声缓了一些。安静了片刻,又听到门外狂风大作,有乌鸦的叫声隐隐约约传来,想到自己以前听过的那些鬼故事,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偏在此时,屋外传来了月华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又是一阵安静,嘉敏吓了一跳,伸出头来,只见窗纸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她尖叫道:“月华!”
却哪里有人答应她了?这一来,嘉敏不禁瑟瑟发抖,那个黑影又从窗纸边划过,与此同时,点在屋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
嘉敏“啊”地大叫了一声,再也不敢在屋里停留,连滚带爬地往屋外跑去,谁料才打开了门,就见到一个女人站在了自己的门口,白衣白裙,眼角嘴边还带着血痕。
这一幕让她吓得跌倒在地上,颤着声音问道:“你,是人是鬼?”
那白衣女鬼幽幽说道:“沈嘉敏,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嘉敏慌得往后连连退道:“你是谁? ”
那女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琴弦,说道:“我死在这上面,你说我是谁?”
事到如今,嘉敏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大叫着说:“吴小姐,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啊!”眼见那白衣女鬼步步向自己走近,口中兀自说道:“你赔我命来……”嘉敏一慌,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双腿发软,又摔在了地上,心中怕得紧,连声哀求道:“我没害死你,我没害死你,我只是让人在琴弦上涂了麻药,你怎么会死呢?你不应该死啊!”
那白衣女鬼却走近了说:“你撒谎……”
嘉敏哭着说:“吴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害死你的!”她看那女鬼渐渐逼近,更是吓得连哭都不敢了,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扑在了嘉敏的身上,那人却是刚才尖叫一声晕倒在地的月华,月华说道:“吴小姐,那药是我涂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我的命好了!”
白衣女鬼停住了脚步,看向了月华,拖长了声音,“你们为什么害我?”
月华胆战心惊,“那……那不是害你,我们只是想整一整娄尚侍!谁知道你弹了那个琴!”她挡在了前面,让嘉敏赶紧走,那白衣女鬼却看了出来,冲着嘉敏跑了过去,月华急急地说:“是真的,我们小姐也想是为了给绢小姐出气啊,吴小姐,你地下有知,可以去问绢小姐,她是被娄家的人害死的,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鬼像是愣住了,许久才伸手挥向了嘉敏和月华,两人一齐摔倒在地,那女鬼才拿下了自己头上的假发,脱去了身上的血衣,看向了庭院外面,“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原来她是司正女官身边的宫女假扮的。
司正女官走进门,“把她们放在这吧,我们先回去再说。”既然事情在陆大人的意料之中,只需再去核对一下一些细节,这事基本上就肯定了。
经此一事,这宫里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改变了!
第34章:司衣
第二日,孝昭帝就宣召了陆贞。陆贞被宫女们一路扶进了昭阳殿,正准备行礼,元寿拦住了她,“陆大人,皇上心疼你脚上有伤,特命你免礼。”
一语未落,就响起孝昭帝爽朗的笑声,“胡说,哪是朕心疼,明明是别人心疼!”陆贞朝着说话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高湛略显尴尬地站在了孝昭帝的身后,满脸通红。
她又连忙行礼道:“皇上万岁,太子千岁。”
孝昭帝挥着手说:“好了好了,都是熟人,还用得着拘礼?元寿,快搬椅子过来!”待元寿搬来了椅子,陆贞局促地坐定,然后说:“谢皇上。”
高湛看她坐入椅中十分困难,上前一步想去帮她,却怕落在了别人的眼中出什么差错,只能又不动声色地将刚迈出去的那只脚又缩了回去。这一幕却逃不过孝昭帝的眼睛,他吩咐宫女们道:“你们下去吧。”
孝昭帝看人都下去了,这才对陆贞说:“朕宣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思。沈司珍预谋在先,嫁祸在后,这次又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你说说,朕要怎么处理才好呢?”他一早就得了司正女官的禀报,宫外已经查证清楚了,沈司珍的乳娘有位刚刚死去的女儿,叫做小绢。小绢长得花容月貌,本已许配京城一户人家,有一次出门上香,不小心碰到了娄小侯。后来,那小绢就上吊死了。过了不久,她的夫婿也死了。沈司珍和这位小绢一起长大,说是情同姐妹也并不为过……这娄晓侯,却是娄尚侍唯一的亲弟弟。
陆贞之前也从司正女官那得了消息,想了想,说:“皇上,沈大人并没有嫁祸于我,陆贞受刑,也确实是因为私藏乌头,罪有应得。”
孝昭帝一愣,“啊,你怎么为她说话?她若有心,早些出来承认那琴上涂的是水母汁,你的脚也不用……”
陆贞缓缓地说:“皇上,人都有私心。您为了帮我,可以把乌头的事揽在自己身上;沈大人想替姐妹出气,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其中阴差阳错,出了许多麻烦事,不过我想,这也不是沈大人的初衷。”
孝昭帝有点犹豫,“你的意思是要朕放过沈司珍?可那样的话,吴将军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陆贞这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为什么要交代?沈国公和吴将军都是国之重臣,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有不少隔阂吧。”
她一言提醒了孝昭帝,他眼前一亮,立时说道:“你倒想得长远,只是吴小姐之病,已经世人皆知。”
陆贞不动声色地说:“恕微臣多嘴,此事毕竟是后宫之事,皇上只需请贵妃娘娘出面就好。毕竟,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贵人们不慎伤风,也是常有的事。”
孝昭帝听她字字在理,又为自己解了危机,不禁大乐,“好好好,朕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女中诸葛。这样好了,我索性大大地给吴将军长个脸面,替吴小姐赐门好婚事,也省得观音老是吃干醋!”
他心情大好,一番话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陆贞和高湛都面有尴尬地站在原地不说话。
陆贞咳了咳,说:“皇上帮了陆贞,陆贞自然也要帮皇上。”
孝昭帝笑着说:“好!你这个朋友,朕交得值!嗯,朕,还有国事要处理,阿湛,你是朕的好弟弟,那就顺手帮朕把陆贞送回去吧。”
一架软轿从昭阳殿抬出,轿子外站着太子殿下高湛,一路送着新出狱的陆大人往青镜殿走去,所经之处,人人侧目。轿子抬到了青镜殿外才停住了,陆贞听到高湛在一旁吩咐道:“你们把轿子放在这儿,先回去吧。”
陆贞还没明白过来,整个人早已经被高湛横腰从轿子里抱了出来,一路就这么进了青镜殿,陆贞看身边的宫女们都惊讶地看向自己这边,羞得一张脸滚烫,想用力去推高湛,又怕把他弄疼了,口里责怪道:“你放开我,你放我下来!这成什么样子啊?”
高湛看她并不反抗,心知她一定是原谅了自己,免不了大喜,哈哈一笑,说:“你怕人笑话?放心,他们不敢。”
就在这时,丹娘也迎面走过来,瞠目结舌地说:“殿下,姐姐……”高湛对她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径直往陆贞房间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元禄连连对丹娘打着手势,丹娘心领神会地往旁边一站,看着两个人走远,耳边还停留着元禄呵斥宫女们的声音,“走走,别在那儿发呆,你们什么也没看到,知道吗?”
身后逐渐没有了人,高湛一脚踢开了陆贞房间的门,将她轻轻放在了软榻上,这才笑着说:“上次在修文殿我也抱过你一回,没想到这次隔了这么久。”
陆贞看他又出言调戏自己,又羞又气,叫出声来,“高湛。”
高湛柔柔看了她一眼,“看来你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陆贞被他这么一说,低下了头不答话,高湛又说:“我不是张狂,我只是看不得你那样受苦的样子。”这次声音低了许久,就好像有人用花蕊在轻轻扫着自己的耳根一般,羞得她一张脸立时通红。
陆贞低声说:“那你也不应该那样,你叫我以后怎么……”一边想一边说,最后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高湛扬了扬眉,“不应该?有什么不应该的?你是我的女人,你受了伤,我为什么不能抱着你?”
陆贞这下急了,“谁是你的女……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高湛却一脸的死皮赖脸,“是不是以前我在你的面前都特别孬种,不是受伤,就是任你喝来骂去的,所以你一直都觉得我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陆贞,我告诉你,腰带是你送的,我收了,你就不能赖帐。再说,咱们俩也有过肌肤之亲了,你难道想对我始乱终弃?”
这话说得陆贞心跳顿时加快,大羞道:“你……谁跟你有过肌肤之亲了?”
高湛立刻就卷起了袖子,不客气地给她看上面的伤痕,“这里难道不是?”他一脸义正辞严,陆贞看他旧事又提,气得不去理他。高湛趁热打铁,“之前你求我放了你,那会儿我放了,可是现在我后悔了。陆贞,满院子的人都看到了,你是我高湛的女人,以后,你想赖都赖不掉!”
陆贞瞪着眼睛看着他没脸没皮地一直在那得意,抓起手边一个枕头就冲他砸了过去,高湛身手矫捷地一把躲过,上前就抓住了陆贞的手,笑道:“哟,恼羞成怒了,想要谋杀亲夫啊?”顺势就把陆贞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下猝不及防,待到陆贞发觉,自己整个人已经被他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