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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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史诗 更新:2021-02-18 21:22 字数:4976
脂雁这才不再看萧畅,搀扶起李墨盏,嘲笑道:“没想到你贵为皇后,竟也沦落到要我一个奴婢相救。”
李墨盏自嘲一声:“这要感谢你姐姐青茗了。”
“是她?”脂雁有些惊讶,随即又道:“哼,我早知她不是好东西,害了我还不够,现在竟连皇后你也敢下手。”
李墨盏点点头道:“现在看来,之前她是故意利用我来对付你了。偏她装得好,我还一直以为她与你真的是姐妹情深呢。”
“什么姐妹情深?”脂雁撇撇嘴,不屑道:“她不过是个庶女,还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不过是装作和我姐妹情深,好在府里过日子罢了。”
李墨盏摇摇头,催促道:“我们还是快走吧。”
“皇后娘娘想去哪儿?不如去我羌国做做客吧。”门外走进来一位身形伟壮的男子,他抽了抽手中的鞭子不怀好意道。
李墨盏见这男子皮肤黝黑,面貌粗犷,眼睛细长,身着异族装扮,难道是他口中所说的羌国人?
“贵客远道而来,何不随本宫到京都做客,也好一览天朝风情?”李墨盏暗中捏了捏身旁有些发怵的脂雁,让她平静点。
细眼男子听了哈哈大笑道:“皇后果然好客,只不过,在下急于回国,不便在此多待,那就有劳皇后跟在下走一趟了。”
李墨盏见这男子一副不容她反抗的样子,心下郁闷至极,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也不知这男子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没想到贵客比本宫还要好客,不知贵客如何称呼?”李墨盏笑着问道。
“在下拓跋扈。”男子答道。
李墨盏心下一突,质问道:“你是皇族?为何到我天朝?究竟有何意图?”
“在下羌国太子,听闻天朝大阅,便来见识见识,只是没想到却看到了更有意思的事,皇后机智好胆色,便是被人掳来甚至用强,竟也不见分毫惧意,在下佩服。”拓跋扈夸赞道。
“你早就来了?那为何躲到现在才出来?”李墨盏诧异问道。
拓跋扈摇摇头,眼睛直盯着李墨盏,道:“不是躲,只是想一瞻皇后风采。”
“既如此,戏已唱完了,羌国太子就请便吧。”李墨盏声音强硬道。
“戏虽唱完了,皇后的风采在下却没看够,因此还请随在下走一趟吧。”拓跋扈声音坚定、不容置疑道。
地上萧畅渐渐醒转,头还晕乎乎的,听到这一句,脱口而出道:“走?往哪儿走?休想逃掉!”说罢便要爬起来想再次抓住李墨盏,却还未走到李墨盏跟前就被一根软鞭套住了脖子。
萧畅顺着软鞭看去,这才看到屋内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彪悍强壮远胜于他的男人,惊惧之下,忙求饶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拓跋扈却是嗤笑一声,瞬间收紧了手中的鞭子。
萧畅被鞭子缠住脖子,掐得透不过气来,忙用手握住鞭子想要解开,却根本憾不动分毫,这才知道那壮士的力气有多大,想要接着求饶,却已是开不了口了,慢慢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李墨盏和脂雁二人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萧畅到最后出气多进气少,面上越来越狰狞,瞳孔越来越大,眼中越来越绝望,直到再无一分神采。
拓跋扈这才松开鞭子,已经没了气息的萧畅再次瘫软倒地,只是这次再无爬起来的可能了。
李墨盏见拓跋扈面无表情地当着她们的面杀了萧畅,知道他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就是想要她清楚地看到萧畅临死时那越来越绝望的神情,想要以此威吓她老实跟他走。
拓跋扈见李墨盏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惧意,这才笑吟吟地侧过身子,说道:“皇后,请吧。”
李墨盏还未说话,搀着她的脂雁却突地松开手,李墨盏忙用力站稳,却听脂雁惶恐道:“太子请皇后做客,我,我就不用去了吧。”
拓跋扈听了并无反应,李墨盏只好抢先一步喝道:“大胆奴婢,你要伺候本宫,怎可不与本宫同去?”
“可……”脂雁正要反驳,却见拓跋扈狠狠瞪了她一眼,忙住了嘴,重新搀回皇后。
李墨盏在脂雁的搀扶下走出门外,不出意料地看见十余名同做异族装扮的壮汉侍卫。发觉脂雁有些颤抖,李墨盏握了握她的手心以示安慰,平静地坐上了马车。
马车向西行驶,马车前后都是哒哒的马蹄声,每响一声,都代表着离京城更远一步。
李墨盏闭上眼,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思考眼前的处境该怎么安全度过。眼下想靠蛮力逃掉是不可能了,等独孤羿查到线索追上来估计也晚了,那便只能靠自己了。
理了理思路,目前首先得弄明白这拓跋扈抓了她到底想做什么,若是为了胁迫独孤羿,那么她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是想利用她来离间天朝和云陲国的关系,挑起战火,然后羌国再从中渔翁得利。那么,她便极有可能性命难保了,只要杀了她,再栽赃给云陲国,便足以引起两国纷争。可眼下,拓跋扈似乎并无要杀她的意思。
那么,还能是什么原因?李墨盏苦思不得,睁开眼,却见脂雁眼中满是愤怒地盯着她,李墨盏心下好笑,开口道:“怎么?跟着本宫这么不情愿?”
脂雁听此愤愤道:“我呸,没想到你堂堂皇后竟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才刚刚救了你,你就把我往火坑里推,你……”
“火坑?”李墨盏打断道,冷嘲一声:“本宫好心救了你一命,你却认为本宫把你往火坑里推?”
“你救了我?”脂雁疑惑道。
“你以为他真的会放你走吗?即便放了你走,你又真的敢走吗?你若再敢说想走,只怕没走出两步便会和那萧畅是一个下场。”李墨盏冷声道。
脂雁这才后怕起来,知道自己是太害怕太过天真了,现下经皇后一点醒,顿时明白过来,有些呐呐道:“就算,就算是我误解你了,那也是因为你我才被一起抓来的。”
李墨盏点点头承认道:“这倒的确是本宫亏欠了你。”
脂雁见李墨盏坦承地如此痛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小声道:“那皇后娘娘接下来预备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抓到羌国吧?”
李墨盏叹了口气道:“本宫连他为何抓我都不知道,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脂雁有些狐疑地看了看皇后,问道:“娘娘当真不知道他为何抓您?”
李墨盏摇摇头,奇怪脂雁为何这般问。
脂雁见此噗嗤一声笑道:“娘娘素来聪慧,眼下怎么竟糊涂了?”说罢见皇后神色更疑惑了,忙道:“我听说羌国的男人若是看中了哪个女人,都是直接掳了回自己帐内的。娘娘您说,羌国太子抓了您回羌国,还能是什么原因?”
李墨盏皱了皱眉,斥道:“胡说什么?本宫乃天朝皇后,羌国太子怎么会仅仅因为这个就抓了本宫?”
脂雁见娘娘生气了,忙住了嘴,心下却坚定自己的看法,别的不说,羌国太子看娘娘的眼神里满是征服的野心,不是看上了娘娘才怪。
马车突地停了,车帘掀开,拓跋扈伸头探了进来,爽朗笑道:“你这侍女说得对,本太子抓一个女人,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看上了。”
李墨盏讶然,脱口而出道:“可本宫是天朝皇后,你这么做就不怕引起两国纷争吗?”
拓跋扈傲然一笑,不以为意地道了一句‘那又如何’便放下帘子,马车继续前行。
李墨盏心下震惊不已,这人是一国太子吗?才第一次见她,怎么会做这种鲁莽之事?他是觉得她这个皇后在天朝分量极轻所以掳走了也无所谓,还是自信他羌国实力强盛不惧天朝发兵?
一旁脂雁见皇后震惊到了,竟沾沾自喜道:“看吧,我没说错吧。”
李墨盏瞪了脂雁一眼,有些头疼起来,若拓跋扈真的只是看中了她要把她掳回去当他的女人,而她又寻不到法子逃走,难道她堂堂天朝皇后真的要屈服拓跋扈当个小妾吗?还是干脆以死明志?
李墨盏胡思乱想着,没个头绪,突地想起了独孤羿,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独孤羿自天亮得了消息便带着人往西南方向急追而去,搜寻半日却没发现丝毫线索,这才知道自己可能猜错思路了。忙回了草原,见派到各个方向搜寻的都没有消息回报,却又接到了云陲国已经集结兵力往两国边境进发了,事情危急,消息泄露,京里龚老丞相已经按压不住了,人心惶惶,隐有躁动。
独孤羿无奈之下,只能派了更多的人四处去寻,让大军在京外驻扎候命,自己则先带着太子启程回京了。
一回了京,独孤羿每日忙得不分昼夜,无心照顾太子,而此次皇后失踪,宫里定有内奸,也因此独孤羿不敢将太子留在宫里,生怕太子也出了差错。想起皇后之前便极信任曲府,独孤羿便命人将太子悄悄送到曲府去,并派人暗中保护。
青茗回京后,重新接了骨,虽然痊愈速度快了些,可毕竟是伤到筋骨,近期内只能静养了。得知皇上将太子送走,青茗暗自遗憾,之前太子受惊不能发声还是她日日引导太子发声的,也因此太子一度很亲近她。
可后来从冷宫出来后,便少有机会与太子多接触,本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多接触太子,让太子更亲近她,让皇上放心将太子交给她,现下看来,是行不通了。
既不能亲近太子,青茗便打定主意要揽起宫权,让皇上信任她打理宫务的能力。
皇后失踪,皇上对外宣称的是皇后患病在京外养伤。青茗身为皇后身边等级最高的女官,在后宫说话分量极足,也因此,尽管还带着伤,青茗很快地将一众宫权揽在自己身上,将宫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连此次边境将起战火的流言也在宫里销声匿迹。
独孤羿这些日子一来忧愁皇后处境,二来处理迎战之事,便没顾上后宫之事,本以为后宫会乱成一团,却没想到自己的日常起居反倒被打理得更好,一问才知道是青茗主动揽起了宫务。
独孤羿心下暗叹青茗办事得力,又是个对皇后忠心耿耿的,便命人赏了些几匹锦缎给青茗以示赞赏,便默认青茗打理后宫之事了。
而青茗一面打理着后宫之事,一面等待自己在宫外布下的人来报皇后的消息,可却迟迟没得到消息。她本是让萧畅奸杀皇后,然后再派死士杀了萧畅,可过了好几日那几名死士都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青茗只好又派了人去查探,竟发现那几名死士竟和萧畅一起被埋在了那片林子里,唯独皇后不见踪影。
青茗心悸之下,一方面强装淡定继续把揽宫权,一方面安插自己的人手把守宫门,以便皇后一回宫她就能及时得到消息。可又过了数日,皇后还是没回来。
青茗这才慢慢放下心来,认为皇后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要不然,皇上派出去那么多人寻找皇后,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线索?
李墨盏最初也很奇怪,为何独孤羿的人一直都没有追上来?可看到拓跋扈神秘莫测的邪笑时,李墨盏明白了,定是这拓跋扈在故布疑阵所致;也才意识到拓跋扈实力的不可小觑。
一路上,拓跋扈防得紧,李墨盏几乎没寻到一丝逃走的机会,连暗记都没机会留。想与拓跋扈说道理,却怎么也说不通。好在拓跋扈一直没动她,且看那日拓跋扈对萧畅的狠毒,李墨盏就猜到拓跋扈应该极讨厌对女人用强。
也因此,李墨盏压根不敢故作顺从,因为她害怕,一旦她流露出一丝顺从之意,拓跋扈便会真的将她就地正法。
这一日,要翻过一座高山,因为山路太过陡峭,一行人不得不下马步行,李墨盏和脂雁也只能下了马车攀行。
爬到半山腰,正好到了山的东侧,李墨盏向下看了看,是一条河流湍急的大河,看那急流的速度,若是不小心掉了下去,只怕瞬息间就不知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瞬息间?李墨盏眼睛一亮,若是跳下去,只怕拓跋扈想追也追不上吧。当然,贸然跳下去,极有可能会一不小心没了性命。可这却是这一路上李墨盏寻到的第一个逃走的机会。李墨盏很是心动,心念急转,苦思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跳下去逃走却又不伤性命。
正想得激动,突听身后脂雁喘气道:“不行了,不行了,我爬不动了,不走了,我要停下来歇歇。”
李墨盏转身看了看脂雁,见她用手捂着肚子,且脸色通红,额上汗滴直冒,知道她真的是身体不舒服了。
脂雁怀有身孕,本没有孕吐等反应,前些日子李墨盏为了拖延时间,便让脂雁装出孕吐恶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