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世纪史诗      更新:2021-02-18 21:22      字数:4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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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妇人从不将映寒的公主名号放在眼里,俱都鄙夷映寒的奴婢出身,只不过顾忌着曲尚书的面上,才没有做得太难看。现下见皇后娘娘来给映寒撑腰,这才开始有些怕了。
  为首的一位中年妇人想了想答道:“回皇后娘娘,曲府上上下下无一敢对公主不敬,民妇们也不知公主究竟怎么受了委屈。”
  “你的意思是,本宫在说谎,还是长卫公主说了谎?”李墨盏冷笑道。
  “民妇不敢。”中年妇人忙叩头道。
  “那就告诉本宫是谁让长卫公主受了委屈。”李墨盏喝道。
  中年妇人犹豫了下,终究咬咬牙朝身后小声喊道:“谁让公主受了委屈,都快些站出来吧。”
  李墨盏看着稀稀落落主动站出来的妇人,最后竟然占了在场人数的大半,惊讶之下更多的是愤怒。一旁曲亮见此也是满腔怒气。
  为首中年妇人见站出来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起了身,从还在跪着的人中又揪出一个来,骂道:“和远家的,你平日欺负公主欺负得最凶,还好意思躲着。”
  李墨盏看了眼那缩着头的和远家的,眉目确实生得有些刻薄,当下吩咐那些主动站出来认罪的去外边庭院里罚跪一个时辰,独留下和远家的。
  和远家的见此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主动认罪了,不过罚跪一个时辰也算不得什么,现下却……忙扑通一声跪到皇后跟前求饶。
  “你既认罪求饶,也得先说说你究竟做错了什么吧。”李墨盏平静道。
  “民妇,民妇骂过公主,还,还打过公主。”和远家的支支吾吾道。
  李墨盏倒没想到这人竟还动过手,当下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长卫公主是有功夫在身的?”
  “民妇,民妇不知。”和远家的惊讶地摇头道。
  “长卫,看来这位夫人对你不甚了解,你便露一手给她看看。”李墨盏吩咐道。
  映寒犹豫了下,起身轻轻一掌便劈开了堂中的厚圆红木桌。
  木屑溅到和远家的身上,她却因为惊吓到了没有躲闪,那红木桌有多厚多沉她是知道的,需要几个壮年家丁合力才能挪得动,这,这婢子,不,公主竟一掌就劈开了。和远家的一阵胆寒,想到自己昔日动手打公主时,若公主还手自己这条小命岂不是早就葬送了。
  李墨盏看到这妇人眼中的惊惧,这才心里畅快些,命人将她带下去重打二十板子。
  堂中剩下一小半的妇人见和远家的无声地被拖了下去,一个个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去得罪公主。
  “你们懂得敬重公主,很好。”李墨盏看着剩下的妇人们故意夸赞道,见许多人都有些心虚,这才接着道:“只要你们对公主好,公主自会知恩图报,将来或为你们讨个诰命,或为你们的孩子求个好前程。你们说,是吗?”
  “是。”众妇人有些欣喜地异口同声道。
  “退下吧。”李墨盏摆摆手,对这些宅门中的妇人,图的无非是族中地位和孩子的前程,只要她们够聪明,日后自会处处护着映寒,不让她在族里再受委屈。
  堂内清净了,李墨盏见映寒面露难色,而曲亮则是一副解气的样子,心下对曲亮则更看重了一层。
  闲聊了一会儿,李墨盏便起身回宫,今日本是未经独孤羿同意便强行出宫的,若不及时回宫,只怕日后再要出宫便难了。
  太极殿,独孤羿自听闻皇后出宫便一直坐立不安,眼看着天黑了还没皇后回宫的消息,直恨不得亲自出宫去将皇后接回来,可又怕自己出宫去接皇后会更不情愿回宫。
  好不容易等到快忍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孙元来报说皇后回宫了,独孤羿这才略放下心。想着上未央宫找皇后和解,可想来想去总觉得皇后依旧不会理他,到时只怕又会出现两人口不择言争吵不休的场面。
  犹豫许久,独孤羿还是止了步,待在太极殿熬夜处理国事来分心。
  未央宫,李墨盏用完膳安置好小独孤瑞,准备入睡,突地想起出宫前的事,忙召来青茗问道:“落霞找到没有?”
  “回娘娘,宫里各处都找遍了,京里也在搜寻,还是没有落霞的消息。”青茗答道。
  一个受伤的弱女子,能逃到哪儿去?李墨盏不解,是什么人竟悄无声息地助落霞逃了出去?助落霞逃出去后想做什么?难道还想复前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独孤羿以绝对实力立了新朝,且根基稳定,轻易动摇不得。
  “娘娘……”青茗见娘娘沉默,犹豫唤道。
  李墨盏见青茗的神色,心下了然,开口道:“怎么?想为你妹妹求情?”
  青茗忙摇摇头,却听娘娘接着道:“你放心,本宫不会对你妹妹做什么的,无论她是否真的怀了龙种,本宫都会任由她自生自灭。”
  青茗见娘娘语气坚决,只好不再分说、默默退下。
  第58章 不约而同
  一连数日;李墨盏都往宫外跑;直到入夜才回宫;许是没有触及独孤羿的底线;李墨盏每日出宫之行都很顺利;无人阻拦。
  一半逃避,一半散心;李墨盏在京里京郊四处游玩;将那些有名的景点都玩了个遍。至于小独孤瑞,则每每一出宫便被她放到曲府,美其名曰让曲大才子给小家伙启蒙;外加有映寒保护,小家伙比跟在她身边要安全得多。
  对于这个日日造访的小奶娃;曲府丝毫不嫌麻烦,这可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啊。曲亮也对皇后心存感激,他知道皇后将太子交给他启蒙是对他的提拔,眼下他虽然高居吏部尚书之位,但毕竟根基浅、资历轻,他日若想入阁封相是难上加难,可有了太子之师的名分,显然要容易许多。因而曲亮每日除了处理公务,其余时间尽都花在为太子启蒙上了。
  不过,太子毕竟年幼,连话都不会说,更别提一般的启蒙了。好在太子其实足够聪明,曲亮便用娘娘教的方法来给太子启蒙,一是亲和地跟太子交流刺激他早日说话,二是做一些图本教太子认字,三是用一些小机关之物来锻炼太子的思维力,还有其他各种锻炼太子反应速度等的法子。
  这日,曲亮拿出从民间搜寻来的七巧板,想引导太子将七巧板拼组成各种形状,太子对此很是不屑,哗哗哗地就拼出几十种图案来,拼累了就甩手不玩了,歪头就睡,眼睛都不斜曲亮一眼。
  曲亮惊讶得差点合不拢嘴,他一直知道太子聪慧,可没想到太子竟是天才,这时,见夫人带着皇后走了进来,曲亮忙迎上前去激动道:“皇后娘娘,太子是天纵之才啊。”
  “啊?”李墨盏很惊讶,也很欣喜,但见曲亮指着地毯上的七巧板比比划划的,李墨盏瞬间沮丧起来。
  见曲亮还一脸兴奋激动,李墨盏实在不忍心打破他当天才之师的梦,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解释道:“曲大人,这七巧板太子在宫里时就时常玩的。”
  曲亮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敢相信道:“宫里也有七巧板?”这副七巧板还是他花了许多精力才从民间搜寻到,并对这七巧板的启蒙作用大为肯定,准备教了太子后就推广开来。
  宫里当然没有,自然是我画出样子让人做出来的。李墨盏腹诽道,只是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七巧板的存在。
  “嗯,是偶然在库里寻出来的,本宫见有点意思,便拿给太子玩了。”李墨盏点点头瞎道。
  曲亮这下彻底泄了气,心有不甘地盯着歪头睡觉的太子看了半晌,直到太子被皇后了起来,曲亮方才叹了口气罢休,禀了告退回书房去了。
  李墨盏抱着小家伙正准备离开,却听人来报说是高国公府二少夫人袁氏前来求见。
  李墨盏看向映寒,见她也面现讶色,才知这袁氏竟是贸然来求见的。李墨盏想了想,还是让人宣她进来了。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袁氏声音清甜地行礼道。
  “免礼。”李墨盏看了看这袁氏,身形纤柔,五官精致,很有江南女子的娇柔味道,只是胆子倒挺大,李墨盏好奇发问道:“不知高夫人求见本宫有何要事?”
  袁氏没起身,依旧跪着道:“臣妇有一事求皇后娘娘做主。”
  “哦?何事?”李墨盏这些天在京内游玩,倒也管了不少闲事,为那些无故遭夫家休弃或在夫家受家暴的可怜良善女子主持了公道。可这袁氏据说很受夫君疼爱,还要她来做什么主?
  “臣妇听闻皇后娘娘您惜弱扶贫,肯为弱女子主持公道。臣妇由于出身低,在夫家一直不受婆婆认可,也因此,夫家的人都不将臣妇放在眼里,臣妇在夫家的日子实在难熬,因此,臣妇想求娘娘为臣妇做主。”袁氏哭诉道。
  “哦?竟有此事?那你是想与夫家和离了?”李墨盏惊讶道。
  袁氏忙摇摇头道:“臣妇既已嫁进高家,这一辈子便是高家的人了,万不敢想和离之事。”
  “既如此,你想要本宫怎么为你做主?”李墨盏不解问道。
  “臣妇只求她们不再恶言相对,婆婆也能够承认臣妇这个儿媳妇。”袁氏小声答道。
  李墨盏这才恍悟袁氏的意图,袁氏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江南小官宦家的女儿,巧遇到江南游学的高国公府二少爷,二人一见钟情,以至于高二少爷回家后以死相挟要求退掉早就定好的亲事,转要迎娶这袁氏进门。
  国公夫人心疼儿子,无奈之下应了,可对这小门小户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勾了自己儿子的女人自是不喜,连带着整个国公府都不喜这袁氏。
  不过,高二少爷倒是争气,不靠荫封,自己苦学科举走上了仕途,又有国公府给铺路,仕途也是一帆风顺,如今已是升到了户部侍郎之位。因此这袁氏在国公府也硬气起来,要说有谁对她恶言相对,李墨盏是不信的。顶多是暗地里说两句闲话,不过国公夫人倒是很有可能不给她好脸色看。
  李墨盏对这袁氏想求她办事却又遮遮掩掩不说清楚,尽在那儿装可怜实在没什么好感,当下直截了当道:“你想让本宫到国公府震慑一二,是吗?”
  袁氏虽惊讶于皇后的直白,还是点点头小声答道:“是。”
  “可本宫听闻国公府如今主事当家的人是你,只怕除了你婆婆国公夫人,无人敢不将你放在眼里。你是想让本宫到国公府训诫你的婆婆吗?”李墨盏责问道。
  袁氏惊讶地抬起头,忙不迭地摇头否认道:“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墨盏逼问道。
  袁氏忙解释道:“臣妇是听说娘娘为曲夫人撑腰,震慑了曲府上下,这才想求娘娘……”
  “曲夫人是当朝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容曲府上下欺凌。可你本是小家出身,如今在夫家不仅得夫君疼爱,还掌了当家之事,除了不得婆婆喜欢之外,可谓是顺心如意。你本当小心服侍婆婆,让她欢喜,方是孝道。可你竟羡慕起长卫公主,不经通传便求到本宫面前,让本宫去帮你震慑你的婆婆,你可知礼孝二字是怎么写的?”
  李墨盏训责完,懒得再听这袁氏的解释,直接命人将她带了下去。
  一旁映寒本来担心娘娘不知这袁氏的真面目而答应了她,这下见娘娘打发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可一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建议,导致娘娘一连半月都出宫游玩,便心有惴惴,想要劝解几句,却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李墨盏看出映寒的担心,安慰道;“这些天本宫玩得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估计不会再这么频繁出宫了。你在曲府记着要强硬一些,莫要再被别人欺到头上。还有,你们曲府也该整治一下了,何以本宫之前在曲府发威之事竟传到哪袁氏耳中了?”
  “是,我一定查清楚是谁走漏的消息,请娘娘放心。”映寒恭敬答道,经李墨盏多番纠正,映寒终于不再自称奴婢了。
  李墨盏点点头,抱着睡着的小独孤瑞回了宫,该解决事的还得解决,一味地躲避解决不了问题,她得好好想想跟独孤羿之间该怎么办。
  刚回未央宫,就见香草匆匆进来禀报道:“娘娘,漱玉斋那边,太医刚刚诊了脉,确定脂雁有孕了。”
  李墨盏对此早有预料,因而并不震惊,只皱眉问道:“不是说要过一个月才能确诊吗?怎么才半个月就确定了?”
  “今天脂雁突然见了红,这才急召了太医,太医说是食了凉物导致的先兆流产,这才确定了脂雁的身孕。”香草解释道。
  “什么凉物?怎么回事?”李墨盏追问道。
  “回娘娘,太医没找到凉物证据,不过,听说脂雁是喝了皇上送过去的补汤后见红的,不过,只喝了一口就不小心打碎了。”香草忐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