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18 21:21      字数:4836
  江峰的手慢慢地从肩上游移到腰上,又慢慢地再往下。指尖与掌心微烫的触感从身上掠过,犹如点点星火点燃干燥的原野,瞬间烧得一塌糊涂。
  他的声音在耳边低吼:“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昏沉中胡乱撕扯着他仅剩的衣物,把他剥光了以后,才猛然发觉自己竟然也已经袒露无余。淡蓝色的和青色的衣服散落交叠,有如一片奇异的碧水蓝天。
  失算!
  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身子已经被江峰压住了。
  ——啊!我怎么又糊里糊涂地给弄到下面了——
  趁着短时间的清醒,加把力气推起他的身体翻过去——
  我不管了,我今天就是要在上面!
  拉起他的双臂举过头顶压住,再吻下去。挑逗变成暴烈的噬咬,只想榨光他体内的最后一缕空气。
  然后,咬过耳垂,咬过精致的锁骨,咬过紧致的胸膛,沿着他身体的曲线一路吻下去。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腰被他紧紧握住,整个身子都被他抬了起来。
  恍惚中看到他那微微酡红的,正在坏笑脸:“你喜欢这样……也不错!”
  他的手一松,下身就给什么抵住了,几乎趁势而入。
  我惊得跳起来:“不——不是——”
  就这么一个不留神,又被他扯住了,压在下面……
  “嗯,还是这样舒服一点?”
  嘴唇被堵住,抗议声给搅得只剩下几声闷哼,然后又变成……难耐的,细碎的呻吟。
  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一片朦胧中只见透过竹帘泄进的缕缕流光,随风摇荡。
  远处的天边飘荡着片片厚重的云,像是在窥帘偷看……
  来自最隐秘处的酥麻,如拍打着船身的海浪一阵阵袭来,瞬间把整个人都淹没了。
  两个人的身体如生来便在一处般贴合,不留一丝空隙。难耐的热浪烧过,在微风中时而恍惚,时而癫狂。
  在爱与欢乐的极致,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出,苦涩,冰冷。
  “金灵芝爱上了胡铁花,然后呢?”
  我能问得出这个问题,已经是不知过了多久之后。
  想我黄大公子自出道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现在居然动不动就给这么个家伙吃得骨头都不剩,要多挫败有多挫败。
  偏偏这个吃人的家伙还会温柔地给人捏腿捶背……就像现在这样咯……
  (某锋腹黑:这个世界就是拳头大的吃人拳头小的被人吃你遇到我这么温柔的就认命吧你——)
  “楚留香和胡铁花到了蝙蝠岛以后,几经挫折,终于查出来,原来原随云就是传说中的‘蝙蝠公子’,最后事情败露,大家撕破脸开打。”
  我懒懒趴在船舷边,算计着把我们带回桃花岛的那阵风究竟什么时候来:“不用说我也猜到了,一定是楚香帅把原随云打了个落花流水!”
  江峰带着些许嘲讽笑说:“不是。楚留香……败给了原随云。”
  “啊?那——原随云又是怎么死的?”
  “那时,原随云把楚留香和胡铁花、金灵芝他们都困在岛上,他自己掠上一块大礁石,而他身后已备好一艘大船,随时可以带他回中原。”
  “哦?”
  “这时候,金灵芝叫原随云带她走,原随云答应了。可是等金灵芝到了原随云身边,她突然抱着原随云,跳海自尽。”
  我怔住。
  此时风起,我们扬帆归航。岛边高耸的礁石在暮色中慢慢变小,残阳烧红了半个大海。我联想着原随云被海浪卷起撞上礁石时翻起的血浪,心口被什么堵住,憋闷得慌。
  后来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你说,金灵芝……到底爱谁?”
  江峰想想才说:“我说不上来。说她爱胡铁花也对,她愿意为了救胡铁花他们去死;可说她爱原随云也不差,她本可以随原随云回中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她愿意和他一起死,陪他赎罪。”
  我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只好暂时承认他说的。
  一轮明月从海平面上升起,濯濯清辉,仿佛能把人间的一切污垢与罪恶荡涤干净。
  四周是一片空荡荡的海,波涛之上泛起的片片银光托着我们的小船。
  一切,宛如仙境。
  第十章 美人救命!
  我清楚地记得他最后问了我一个问题,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他问了什么,我又答了什么。
  很久以后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再去问他,他只笑,死活都不肯说。
  所以就成了悬案。
  再后来,我一拍脑袋,他能用药审我,我就不能么?
  可惜已经没有机会。
  他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没感觉了。这样也挺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痛欲裂。
  顾亭之顶着一张要多假有多假的笑脸,拖着摇摇晃晃的我,去跟董先生辞行。
  跟伪君子打交道有个好处,他会在你背后使诡计耍手段放冷箭下毒药,就是不会当面跟你撕破脸。
  董先生搬了很多理由出来留我们。王重阳的嘱托啦,顾亭之身上的伤啦,我看起来精神很不好啦,那就吃了午饭再走啦……
  顾亭之很好气地拒绝了,董先生也拿他没办法。以前老听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不假。
  董先生留不住,只好叫人给我们准备马车和盘缠。
  这便是和伪君子打交道的第二个好处。
  还没出大门,顾亭之对我耳语:“出了他家门,他就没责任保护我们了。”
  我拳头捏紧。
  ——我们在他的地盘外面出事,和他没关系。
  包袱很沉,马车很宽敞。董先生一直送我们到大门外。
  转过街角,顾亭之手里突然多了一根一尺来长的木棍。木棍在他手里转了个圈,突然穿透前面的帘子,抵在车夫的脖子上!
  “这位兄弟,我们自己能赶车,就不麻烦你了,请你回董宅去吧。”
  车夫不但没有停车,反而刷刷给了前面的两匹马儿几鞭子。八只蹄子瞬间飞了起来,我和顾亭之都身子向后倒,顾亭之的棍子也拿不稳了。
  顾亭之喊:“跳!”
  我们同时向车壁击了一掌,击出满天的碎木片。
  这时车夫突然回头掀起帘子,朝我们撒了一大把蓝色的粉末。
  可惜我们已经腾空跃起,远远跳开了。
  踩上地面站稳,就看到上面已经破成一堆碎片的马车冲出去老远。
  我回头就要往反方向跑。
  顾亭之叫道:“别,我们跟着那马车走。”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他三个方向一定已经都有人在等着。
  那马车还在往前飞驰,半点没有要回来找我们的意思。
  我朝顾亭之举起大拇指。
  顾亭之突然又停住。
  “我们能想到,他当然也会想到。”
  这一层我就没想到……
  “他既然能想到我们能想到的事……”
  我怒了:“我们究竟往哪边?”
  他想了想,又朝原路走下去。走了许久,终于看到那马车在前面停住了。
  顾亭之指指路边,我点头。两个人迅速窜到旁边一家布庄里,闪身藏在展示布料的架子后面。
  破马车径直从布庄前面过去了。
  顾亭之在柜台上丢了块碎银,随手捡了两件已经做好的外袍:“套上。”
  我们大摇大摆地出了布庄,沿原来的路一路小跑。
  跑了老长一段路,顾亭之停住了。
  问都不用问怎么回事。我已经看到前面原来是个死胡同。
  本来遇到死胡同也没什么,我们大可以翻墙继续跑。要命的是,死胡同里还站着几个人。
  我停下,两手抱胸,说:“人家根本就不用想,把出路都堵住不就完了?”
  顾亭之愁眉苦脸地点头。
  看那几个人,一色的黑衣裤,脸上还戴着面具。
  最近流行的打扮,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最前面的是个马怪,后面三个分别是猪,牛,羊。
  我摇头:“嘶——现在连畜牲都不放过我们了!”
  马脸人冷笑说:“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想宁可自己是只畜牲,也别当个人。”
  猪头说:“然后,你会想宁可自己是头死猪,也别做个活的畜牲。”
  顾亭之吐口气,右手里的木棍在左手心轻轻敲打着:“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是人对畜牲!”
  说话间那棍子突然变成了一根长棍。
  顾亭之提棍划圈,一棍朝马脸人头上打下去。
  呵,是少林棍法。我忍不住叫一声好。
  这才意识到,我自己手里什么兵器都没有!
  惨哪,惨。
  猪头抡起一把金丝大环刀朝我斜砍过来,我侧身避过,朝他挥了一掌。
  他居然躲都不躲,硬受了一掌。刀却没有停,换了个方向又朝我砍过来!
  乖乖,这年头还有人练金钟罩铁布衫?
  我退,又退,再退,那刀在我身前划出一片密不透风的银光,我差点就无路可退!
  突然有根不长不短的木棍朝我抛了过来。也来不及看是谁扔的,接住了就挡。
  木棍一下子就被削成两段。
  爷爷的,谁在帮老子的倒忙?
  我再闪,听到一个声音说:“呀,不行——”
  这回扔过来的是簸箕……
  簸箕被劈成两半。
  “还不行——”
  一条鱼飞了过来……
  我闪!
  鱼在半空被砍成两段。
  爷爷的!我忍不住回头,就看到洪七那张白白净净的脸。
  唉,丐帮真是林子大了什么——禽类都有。这么个家伙要真上街讨饭,还不直接被拖去当“相公”?
  洪七手一扬:“小心接着!”跟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
  看清楚了,是把菜刀!
  这恐怕是我这辈子用过的最锉的兵器了……
  我伸手握住刀柄,刀身压在砍过来的长刀上,一个用力向旁荡开,再砍回去。
  爷爷的,老子不把你剁成九九八十一块老子就不姓黄!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菜刀终究太短,我还是给那家伙攻得左支右绌。
  看顾亭之一个打三个,虽然说不上绰绰有余,可是……也不难看,于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丢人。
  佛祖,菩萨,祖宗们……如果我这回能逃过去,我一定好好练武功……
  呃,佛祖啥的,我就说说而已,你们不是真听见了吧?
  啊……原来真的有神仙……
  一把长剑从天而降,锵锵几声就把那猪头逼退几步。
  我跟着攻过去:“老子要烫你的毛拔你的皮剁了你的尾巴——”
  有把剑抛过来,我左手拿菜刀右手举宝剑砍过去,普天之下,舍我其谁——
  三招之后,剑尖已经指住了黑衣人的喉咙。
  呼。
  我回头,正想跟从天而降的家伙道谢。
  只见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衫,是雪山离天最近的地方,映着天色的那种淡蓝。
  佛祖,菩萨,祖宗们……好歹给点时间我反应一下先。
  这样整天让我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见到江峰,我会心跳不齐血往上涌呼吸不畅……会短命的。
  江峰把我手里的剑接过去:“都住手。”声音不大,口气又硬又冷。
  围攻顾亭之的那三个人都停了下来。
  “回去跟你们主子说,这两个人流烟楼要了,他要是有意见,就上观云山来商量。”
  我突然想起自己。我以前也常说这种话。不过我说的是:“告诉你们家妈妈,这两个姑娘我要了。她要是有意见,就自己脱光了到我房里来说。”
  牛头仔细看看江峰,表情怎样了不知道,反正眼睛至少大了一半。牛头人率先后退,喊了声“撤”,四个畜牲转眼就没影子了。
  洪七一下窜到我跟前,“你明明叫黄药师,为什么骗我?”
  我——
  这还真不好解释。
  顾亭之问:“小七?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江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到顾亭之微一愣。
  洪七赶上前:“长老——我是碰巧见到你们往这边来了,就跟来了。”
  江峰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爷爷的,江明月究竟给他吃什么了把他变成这样?
  洪七跑去仔细打量顾亭之:“长老,你的伤怎样了?”
  顾亭之压根没注意他,只紧张地盯着江峰,又看看我。
  洪七再问:“长老?”
  顾亭之终于开口:“你就是江峰?”
  洪七反应过来,表情极其夸张:“你就是江峰?!”
  四只眼睛一齐盯住江峰。顾亭之带着警惕,洪七满是好奇。
  江峰点点头,脸上写着四个大字:目中无人。
  唉,从前好容易把他教得像个正常人,现在又变回去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啊。
  呃,也不能这样说。
  还是顾亭之会做人,抱拳说:“江兄近日为我们解围,顾某感激不尽。我们这就先告辞了,大恩来日再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