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9 节
作者:笑傲网络      更新:2021-02-18 21:15      字数:4998
  就没有了人作伴,不如让良彤过去,宝娟是个娴静的,良彤又通文墨,让他们在惜墨阁好生为你管着书卷,你若无聊,也可让他们来为你读书解闷儿。”
  说到此处,沈奕昀不等云想容做答,已经叫了英姿和卫二家的来,将方才的一番话又说了一遍。
  伯爷吩咐,板上钉钉。良彤一下就从夫人屋里的二等丫鬟变成了惜墨阁陪着宝娟管书卷的。
  卫二家的脸上就不怎么好看。
  玉簪、玉钗、玉壶和玉坠儿得了擢升却极为欢喜。一同谢过了沈奕昀。
  沈奕昀这才起身去更衣。随后叫了卫二家的去外头说话。
  屋里没了外人,玉簪笑道:“夫人,您瞧伯爷多疼你呢!”
  ☆、第四百二十四章
  “他是长了水晶剔透的心肝。”沈奕昀一心为了她着想,她哪里不知?
  云想容担忧的走到窗边,从半敞的格扇缝隙看到站在院门前抄手游廊上说话的二人。沈奕昀面色如常,似在悉心听从教导,卫二家的则显得有些激动,正说着什么,没有得到沈奕昀的肯定,显得情绪十分低落沮丧。
  正巧英姿进了院门,想是安顿好了良彤回来复命的,见了卫二家的与沈奕昀在说话,面上竟带了怒意,停下不走了,大有等卫二家的与沈奕昀说完了话要和她评理的架势。
  英姿一心为了她,云想容哪里不知?生怕英姿鲁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开罪了婆婆,忙叫玉簪出去:“就说我有事吩咐她,叫她快进来。”
  玉簪连忙出了门,将英姿拉扯进了屋。
  云想容就笑着道:“良彤那边已经安顿妥当了?”
  “安顿妥了。”英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气又尴尬,自己的婆婆这样做,叫她如何面对夫人?
  平日里见了她话最多的人,如今却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像是谁欠了她几吊钱似的别别扭扭,云想容终于禁不住笑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婆婆是一心忠于伯爷,我瞧着这样很好,你可不许与她怄气,到时候叫你家黑铁蛋夹在中间为难。你也是成婚了的人,好容易遇上一个良人,可要珍惜。还有你婆婆对你素来都如亲生闺女似的,不叫你去身边儿立规矩,拿你女孩儿似的疼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不要伤了老人家的心,伤了心可不好挽回了。你怎么也是卫家的人,往后切不可动这样儿的心,可知道吗?”
  英姿闻言。心里越发为云想容不平,又不好当着云想容的面儿说自个儿婆婆的不是,憋气憋的脸上通红。半天才挤出一句:“想不到她是那样的人。”
  云想容拉过英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畔。
  英姿不敢逾,偏身坐在了脚踏上。仰头看着云想容道:“我就是不喜她如此擅作主张,难道她一点儿都没有为夫人考虑吗?再说您哪里不好了?而且伯爷与您的情分这么些年了,也用不到外人枉做小人。”
  云想容便为英姿正了正头上的珠花,道:“人哪里能没有私心呢?你婆婆的私心,就是为了让伯爷的日子过的好啊。她一心为了伯爷,我只有感动的份儿,不会有怨怼的。再者说她考虑的也不无道理。”
  卫二家的考虑的是什么。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
  英姿见云想容神色略有落寞,心疼的紧,忙安慰道:“夫人年轻轻的,不过是产后亏损罢了。哪里就是子嗣无望了?您和伯爷都还年轻着呢,再说都有了东哥儿了,还怕往后东哥儿少了弟妹?所以我才说她枉做小人。”
  云想容无奈的笑着:“叫你不要再说,你还说?此事就这样过去,今后再不可提起。家去也不可与昆仑闹别扭。知道吗?”
  英姿其实也着实难办,方才动气,也有左右为难的缘故,听云想容这样说,勉强算是答应了。可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回家定要让黑铁蛋去劝劝婆婆,在不要做这种事影响主子的感情。
  几人正说话,沈奕昀就进了门,外间的丫头们行礼问候,英姿也忙从脚踏站起身,屈膝给沈奕昀行了礼。
  云想容便回头看向窗外,正瞧见卫二家的走出卿园的背影。
  “卫妈妈做什么去了?你才刚可是说了重话?”
  “没有。只有乳娘训我,哪里有我训乳娘的。”沈奕昀笑着在她身边坐下,道:“东哥儿呢?我还没稀罕够呢。”
  “刚叫乳娘抱下去。我这就让朱瑞家的抱来。”
  朱瑞家的将东哥抱来,沈奕昀搂着孩子又是亲又是笑,云想容在一旁瞧着,父子俩活脱脱两个孩子。被沈奕昀维护,她心暖,这会子瞧着他们如此,她心更暖。
  次日清早,卫二家的面色如常的来卿园给云想容回了话,说是管栽花种树的媳妇子不合适,被她替换了新的来。
  云想容略微一想,就知道是她生产之前回府时注意到的那人,也并未往心里去,只道:“这些事卫妈妈与英姿商议着办就是了。”
  见云想容对她还如往常一般尊重,并无芥蒂,卫二家的也松了口气。昨儿晚与儿子说了一个多时辰的闲话,她的做法昆仑也不赞同,在一想云想容与沈奕昀伉俪情深,她这么做也的确有些僭越了,就也暂且住了这个心思,想着若在过个十年云想容在不能生,纳妾也不迟。
  头晌舅母带着胡媚儿来,见了东哥儿自然是喜欢的紧。抱着孩子稀罕了一阵子,吴氏就将胡媚儿支去院子里看景,低声与云想容商议起来:
  “……媚儿年纪也不小了,说了两次亲事都不成,奕哥儿认得的人多,也不拘是什么贵族还是清流人家,只要有年龄相当的,性子又好些的就成,你舅舅那个人你也知道,平日里闷葫芦似的,少有应酬交往,要不然还能多少年都无升迁……”
  吴氏拉着云想容拉家常,从胡媚儿的亲事说到了胡樊的仕途,又说起两个儿子,云想容都一一的安慰,又将胡家的难处都记在心里。
  用过了晌午饭,吴氏就与胡媚儿告辞了。云想容原本想午歇,谁料下人竟传话,说是太后口谕“许久未见云氏,又喜欢孩子,叫云想容将东哥儿抱进宫里去瞧瞧。”
  云想容闻言,便觉得睡意全无。
  皇宫是什么地方?皇帝的一亩三分地,正值多事之秋,她带着孩子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太后不是一心帮着闽王吗?闽王对沈默存又多有偏袒之意,太后也不是不知道,难道是闽王与沈默存决裂的消息传了开来,没糊弄成皇帝,太后倒是信了?
  云想容心里像是有猫在抓,七上八下的。偏沈奕昀这会子还没散衙回来。她又无人可以商议。
  前思后想。依旧是觉得不要带孩子冒险,宁肯被责备也就罢了。
  云想容便叫了英姿和朱睿佳的以及玉簪四人,“我待会儿入宫只带玉簪一人。其余的都留在东哥儿身边好生照看,若有人问起。就说东哥儿这几日有些病了,不易带着走动。”
  朱瑞家的道:“是。”
  英姿却有些担心糊弄不过去,“怎么也是太后的谕旨,不带着东哥儿去怕不好交代。”
  云想容道:“就算不好交代,也不能不顾孩子的安全。跟着我去做什么?难道给小人可乘之机?”
  “夫人说的是。”玉簪道:“哥儿还这么小,可禁不起折腾,我跟在夫人身边。定竭力护着您周全便是。”沉思片刻又道:“不如在带上玉钗。玉钗机灵,轻身功夫也还不错,关键时刻可以报讯传话。”
  云想容觉得玉簪说的也有道理,也点了玉钗。叫二人下去换一身体面些的衣裳来,自己则是让英姿和玉壶服侍着开了柜子选衣裳。
  云想容到如今依旧不是诰命,没有诰命的大妆,可穿着打扮也马虎不得,既不能太过出挑压了宫里主子的风头。也不能太素净辱了沈奕昀的脸面。
  思虑半晌,选了身藕荷色暗花云锦褙子,下着牙白的妆花凤裙,云髻高挽,插了根金宝顶桃花步摇簪。配一对儿小珍珠丁香,左右手各带了一只金圆茎镯子,打扮雅致又妥当。
  玉钗和玉簪这会子也换了身一模一样的桃红小袄和长裤,同样梳了双螺,两边各带一朵银桃花小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如此打扮清新又鲜亮。
  马车已经预备得了,云想容便赶着进了宫。
  太后的慈安宫里依旧是老样子,只是门窗才刚油漆过,虽有焕然一新之感,可也遮挡不住宫殿历经几代的沧桑和沉重感。
  云想容进了慈安宫,就发现太后身边儿的人都是眼生的。这才想到方才去沈家传话的太监也是第一次见。
  待见到了太后,她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太后身边,连从前长伺候的姑姑都不在了,换成了一个二十出头面貌温婉的宫女。
  此番塞外行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想容心里打鼓,给太后行了礼。
  太后没见她抱着孩子,笑着道:“快起来吧,瞧你,生产过后也没见走样儿,依旧是容光焕发的,孩子呢,怎么没瞧见?”
  “回太后。东哥儿病了,不移走动,是以我私自做主没有带来,还望太后见谅,您也知道,小孩子最是不禁折腾的。”
  太后久居深宫,什么场面没见过?云想容最后一句话已经让她明白了,也不怪罪,笑道:“罢了,既然如此,往后有机会抱进宫来给哀家瞧瞧便是,也不急在一时。”
  “是。多谢太后体恤。”
  太后将手中翡翠佛珠随手放在小几上,笑着站起身。“今儿个天气好,哀家一直憋在屋里也怪闷得,正好你来了,陪着哀家出去走走吧。”
  云想容自然道是。
  那宫女见状就笑道:“太后风寒未愈,不如就在慈安宫里走动走动,松松筋骨也就罢了。”
  话音刚落,太后就似笑非笑的道:“皇帝让你来伺候哀家,可不是让你来管束哀家的。怎么,哀家现在连想去何处走动的自由都没了?是你自己定下的规矩,还是皇帝定下了规矩叫你来看着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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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五章 粉红270+
  那宫女闻言,唬的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太后恕罪,奴婢并无此意,皇上也绝没有这个意思。”她不过小小宫女,哪里有资格管束太后?若真叫太后因她一句话误会了皇上,自己的小命还有吗?!
  太后眼角的鱼尾纹中仿佛都藏了尖锐和戾气,见那宫女唯唯诺诺,如此性子刚才却敢跟自己说那样的话,越发忍不住气,怒急的一掌拍在手边黑漆桐木的案几上:
  “那还不滚出去预备肩辇!难不成叫哀家自己去吩咐?!”
  “是!是!奴婢这就去!”宫女闻言慌乱的起身,垂首虾腰退了下去,一旁原本伺候的几个宫女也都借机跟着退了下去,免得受池鱼之殃。
  太后心底里满是不痛快,半晌方强控制住怒意,话里仍旧负气,冷哼道:“这些狗奴才,越发的靠不住。伺候主子的活儿都做不齐全了。要他们何用!”
  “太后娘娘息怒,何必与下人们一般见识?”
  云想容看得出太后火气十分大,联想沈奕昀回家里来说的,太后回到京都后闽王依旧被禁足在王府,原本要入宫给皇帝请安的事儿都给免了,母子二人分别这么久了连面儿都没见到。
  想来太后最疼惜的便是闽王,月余不见已是十分想念,好容易盼着回来,皇帝却不允许他们见面,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了新的,就连常年贴身伺候太后的姑姑都不知所踪了。
  皇帝的做法,未免太明显,也太霸道了一些。对于生身母亲如此不讲情面,或许已经于太后在行围途中撕破了脸。
  但是她的灵均楼和沈奕昀的灵均楼都没有打探到关于皇帝与太后决裂的消息。当然,这其中不排除皇帝保密做的极好的可能。但是其余消息都打探的出,唯有这个打探不出。似乎不大可能。
  再不然,就是皇帝因为太后偏爱闽王,故意为之?
  也不大可能。太后偏心闽王。且是明摆着的偏心,也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思来想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马家有所动作,叫皇帝察觉了,起了忌惮之意。
  云想容望着太后时的目光便不自禁充满了担忧。
  短暂的沉默,已让太后恢复了平日的雍容与静和。她在深宫之中历练了一辈子,能爬上太后这个位置也绝非等闲人物,控制情绪的能力是极强的。若不是遇到实在难解的气,她也不会如刚才那般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