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节
作者:笑傲网络      更新:2021-02-18 21:15      字数:5009
  “六儿。”
  “嗯?”
  “你说我该将大哥如何?暂且留着他?”
  “你原本不就计划这样么?是不是见了他后,就觉得自个儿又忍耐不下去了?”
  沈奕昀将脸埋在她胸口,闷闷的应了一声,许久才道:“我是将唯一的亲人看的太重了……可就如同你说的,亲生父亲若是真靠不住,关键时刻亦能弃你不顾,更何况是兄长。我今儿见了他和阿圆那样,既心酸又心痛,若是父亲和母亲在天有灵,瞧见大哥竟然为了功名利禄变成了一个杀妻灭亲的侩子手,他们会有多难过?我恨他欺骗我的感情,利用我对他的亲情,更恨他做出这等背祖弃宗的行径来,使沈家蒙羞。沈家还从未出过这种趋炎附势两面三刀的货色来,即便死,也要站着死,哪能跪着亡?”
  云想容见他越说越气愤,柔声安抚道:“你哪里能要求人人都如你这般呢?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好,那我该嫁给谁好?”
  沈奕昀一愣,想不到她竟然与自己开起玩笑,健臂一捞就将她横放在自己身前禁锢在怀中,一手托着她的后颈朝着地上:“你说,要嫁给谁?”
  那模样,倒像是她说错半个不字就要被扔下罗汉床似的。
  即便知道他不会真的动手,云想容仍旧禁不住惊呼,紧紧握住他的衣襟,拉扯间他襟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来。
  沈奕昀仍旧唬她,“你若不说,我真松手了!”手又往下放了一些。
  云想容忙抓着他的衣襟往上攀:“嫁你嫁你!你这人好生没趣,人家是安慰你,你反倒欺负起人来!”
  他怕闹的久了动作大了伤了她,将她捞起让她枕着他的腿。她发髻松松垮垮歪在一边,长发散落他满膝,娇颜欺霜赛雪,眉目含情带怯,衣襟半敞,娇喘连连、玉面生霞……
  如此撩人,却又碰不得。
  沈奕昀懊恼的挠了挠头,弹她额头一下:“你呀,真真是专门生来磨我的。”话语间的宠溺和温柔,倒像是将她当成了孩子似的。
  云想容禁不住笑,沈四生日明明比她还三个月,却总喜欢在她面前充老成。他的确沉稳成熟,为人行事自有大将风范,可他到底是与她如今同岁的少年人啊。若说起来,她才该多疼惜他才是呢。
  云想容就嬉笑着逗他,让他叫声好姐姐来听。
  沈奕昀听的好气又好笑,算起来他已活了两世,年纪加起来够做她爹爹,单个取大些的来算也是她该叫他声好哥哥才是,怎么反倒欺负起他来?
  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斗起嘴来,不过片刻,外头的玉簪、玉壶又听见里头传来嬉闹声。二人听得面红耳赤,却也都欢喜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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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到了九月中旬,英姿与卫昆仑的婚礼也隆重的办了。他们都是各自主子的心腹,虽是下人,婚事办起来却比寻常富户的千金公子还要隆重些。二人虽然都得了宅子,可都不愿意离开主子,便住到了外院,左右伯府人口少,腾出个院落来给他们不成问题。
  而云明珠,仍旧还关在东厂,皇上半个月来一直不提此事,就好似将这个人忘了一样。不追究云明珠,也不放她出来,更不深究其中细则。
  ☆、第三百四十二~三百四十三章 悍妇 含粉红130+
  皇上对云明珠的事不表态,东厂之人也不敢将云明珠弄死了,只收押着照闽王和沈奕昀的说法给些苦头吃。
  因皇上的态度,云敖也再没去怂恿赵姨奶奶求云想容与闽王那里说情。孟氏更是懒得去管云明珠。
  整个永昌侯府的日子照旧过着,少了云明珠倒像是少了个搅屎棍似的,日子比从前平顺了许多。
  云博宜虽不喜欢胞姐,可到底血脉亲情还在,再看府中之人如此这般,心里就有些堵得慌,寻了机会出去散心。
  然而路上遇上陆安伯世子赵子琪,主动与之招呼,偏又受了冷遇。想探监,父亲不亲不许,想救云明珠出来,又没法子,去求云想容,他拉不下那个脸,毕竟是云明珠有错在先,况且上一次赵姨奶奶开口都不成……
  带了随从失魂落魄的走在路当间儿,偏赶上天上闷雷打下来,大雨倾盆而下。
  他与随从急忙进了身边的首饰铺子躲雨,甫一进门,正与一个健硕的青年走了个对面。
  那人生的圆脸庞,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身着蓝紫锦衣,头戴白玉发冠,满身的贵气。
  仔细打量之下,觉得颇为面熟。
  他还在愣愣的猜测时,对方已先开了口:“你是……永昌侯家的大公子?”
  云博宜一愣。
  他长这么大,都是按着宗族里头排长幼,所以只有人叫他八少爷,却从没有人单搁着永昌侯这一脉将他论为长子。但事实上。他生母生前与孟氏平起平坐,他又比云传宜年长,在永昌侯府来论,他确实是嫡长子。
  云博宜心里就如同旱天得雨一般的舒坦。也想起了这人是谁了。
  “世子爷,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云博宜给刘清宇行礼。
  刘清宇潇洒的展开水墨竹节的折扇摇了两下,随即刷的合上,以扇子轻挑云博宜的手臂,亲和笑道:“哎,都是这样熟悉了,何必如此多礼呢,说起来我与你姐姐也定过亲,你险些就要叫我声姐夫了,只不过阴差阳错……可咱们的情分也不必断了。”
  云博宜受宠若惊。忙道:“世子爷说的是。”
  刘清宇便亲热的挽了他的手臂。在首饰铺子预备给贵宾的铺着翠绿色锦缎椅褡的圈椅挨着坐了。笑着道:“我与你们家人熟悉,只不过因着缘分不到,和你也没说几次话。今儿个巧遇,合该是咱们兄弟二人缘分到了。”
  虽他也是嫡子,可没有生母的嫡子,又总活在强势的姐姐的阴影下,他在济安侯府时的日子着实算不得如意,加上父亲也喜欢九弟比他多一些,他课业上又愚笨……
  今日恬王世子如此高贵身份的人,竟然与他称兄道弟,云博宜只觉得兴奋不已,连连点头。
  刘清宇又笑道:“我认识的你这么大年岁的少年人里。就数你敦厚老成些,我痴长你一些年岁,就托大称呼你老弟了。咱们今儿个有缘相见,去天元楼吃一杯如何?一则咱们亲香亲香,二则为兄看你也似有些心事的。”
  云博宜正有满肚子的憋闷无处倾诉,这会子总算遇到个肯与他交心的,哪里还会不从?当即点了头,二人等雨小了些便一同去天元楼了。
  待二人走远,首饰铺子内外之间的蓝布帘子才被撩起,楚晏疑惑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
  刘清宇和云博宜凑合到了一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也亏得他名下有些私人的产业并未挂孟氏的牌子,否则还看不到这样一幕呢,楚晏就写了张字条,连同本月的账册一同吩咐人送去了承平伯府。
  可云想容这会子并不在伯府,而是被老夫人请回了济安侯府,这会子正在春晖堂同老夫人、段舒窕和大夫人凑了一桌打马吊。
  老夫人的眼神已经不大好了,就让董若莹坐在她身边儿帮自己看着牌,也同时帮段舒窕也瞧着。
  “三万,”大夫人撂下一张牌,随后道:“……所以也活该她受苦这么些日子,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说话间眼角余光饶有兴味的看了眼段舒窕和老夫人。
  段舒窕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他们面上说的虽是云明珠,可尉迟凤鸣如今跛了一条腿,又是被闽王打伤的,且从前风光无限的人,现在却丢了官残了身。
  不知道内幕的人,自然也不知云明珠的炸药是从尉迟凤鸣那里得来的。可段舒窕知道。
  不论大夫人有心无心,说起这种话题,她心里都十分不爽快。
  铁青着脸将手中的马吊牌一扔,道:“我也无心玩儿了,玩了这么就,眼睛酸痛的很。”
  老夫人瞪了大夫人一眼,回头吩咐丫鬟上果子点心,道:“既累了,咱们就且不玩了,去问问二夫人,还有几位姨娘谁喜欢玩的,凑上一局让他们继续玩去,咱们去说会子话。”
  “也好。”段舒窕怕自己在玩下去,会恨不得对云想容恶言相向。
  如果不是因为她,她的宝贝孙子会落得今日的田地?
  云想容懒得与老夫人和段舒窕周旋,就继续坐着等着人手凑齐。最后是董若莹和二夫人陪着云想容和大夫人凑成一局。
  大夫人又笑起来,有意无意的问云想容:“如今也该有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吧?你看看你清瘦的,还一点儿都瞧不出来呢,平日反应还厉害吗?”
  云想容笑道:“多谢大伯母挂心着,伯爷求了皇上开恩,又让韩妈妈来了伯府照看我的胎,吃了她开的方子,我觉得身子好了不少,反应的也不那么厉害了。”
  二夫人看了眼董若莹,见她脸色煞白。心下怒其不争,却不能叫自己的外甥女难过吃亏,便玩笑着道:“咱们也说些别的,这还有个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呢。”
  “哎呦。这话说的没得叫人恶心,二弟妹就算是顾着闺女脸皮薄,可也不能阻拦着若莹长见识不是?咱都是女人家,成婚后如何过,还不是那么一回事的,又不是什么有违天道人伦的丑事。如果若莹将来成了婚肚子也如卿卿这般争气,我看弟妹才是放得下心呢。”
  大夫人说话素来泼辣,二夫人出自书香门第,不善于口舌上争长短,闻言语塞。董若莹的脸色则是一阵红一阵白。
  云想容沉默瞧热闹。
  董若莹对沈奕昀的心思。谁不知道呢?
  今日特特的叫她来。大夫人又刻意的提了好几次董若莹的婚事。她就知道这里头老夫人和二夫人不定是商议什么了。
  果然,又打了几把牌,二夫人就说屋里头闷了。想出去走走。牌局人不凑手,自然散了。
  董若莹要去扶二夫人起来。二夫人却是先道:“卿卿难得回来一趟,你有了身孕,也不合适总在屋里头别闷着,不如咱们娘们散散心去。”
  董若莹刚才苍白的脸,这会子腾的一下红了。
  云想容温婉含笑,潋滟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洞彻清明之色,娇柔开口:“正好我也坐的乏了,也有日子没回来,还怪想念府里的。”
  她清澈明了的眼神看过董若莹时。董若莹只觉血液中有种名叫羞愧的灼流激荡着涌上脸颊。可转念一想贤惠女子有了身孕哪有不给丈夫纳妾的?当即又坦然了。
  云想容就与二夫人去了外头的西花园,还顺带回她未出阁前的灵均阁逛了一圈儿。
  他们二人谈什么,大夫人和屋里的老夫人,段舒窕都猜到几分。
  大夫人说乏了,要去歇会儿。
  老夫人正好与段舒窕说体己话。
  “……如今凤哥儿一败涂地,身也残了,我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活着也没什么意趣。”段舒窕落了泪。
  老夫人也是鼻酸,跟着哭了一会子才道:“家家都有难唱的曲儿,我又何尝安生了?你是为了孙子烦心,我呢,都这个年岁,半拉身子坐进棺材里的人了,还被云大同气的几天几夜睡不好。”
  段舒窕拿了帕子拭泪,关切的道:“姐姐怎么了?”
  “还不是云咸宁,接了姓赵的回永昌府去。他肯接他生母也就罢了,左右他自小就不听我的,不肯认我是母亲。可云大同也抽了疯了,不但姓赵的回来那日他亲自去探,到如今竟三天两头往那头去。这么大年岁的人了,他也不知道自重些!”
  段舒窕心底里觉得姐姐上了年岁反而小气起来,愈发不懂事了。可她断然不会说她不爱听的惹了她,只赞同的点头,与她一道骂起云敖和赵姨奶奶来,最后拐了个弯,又说到了云想容。
  “若不是她,我的凤哥儿何至于如此?生的那样狐媚又不知检点。”
  老夫人也气云想容,冷笑道:“罢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且等着瞧吧,她才刚怀了身子,好歹连着生下来再做足了月子还有八九个月,那个年纪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她做主母的还能拦着纳妾不成?太后之前赏了两个宫女都被她四两拨千斤给拒绝了。我看,若是这次老二家的与她说若莹的事儿她再拒绝,沈伯爷也会厌烦如此妒妇了。”
  正说着话,外头小丫头子在廊下回话:“回老夫人,沈伯爷来接姑奶奶了,原本才要来春晖堂给老夫人请安,半路却被姑奶奶的贴身侍婢给请去了西花园子。”
  老夫人和段舒窕对视了一眼,随即烦躁的道:“去吧去吧,这么点子事也值得回。”
  小丫头原本是好意谄媚,如今被训斥的莫名其妙,缩着脖子噤若寒蝉退下了。
  不想理会他们家的事,偏偏搁不下好奇心,半晌老夫人才吩咐了月皎:“你去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