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3 节
作者:笑傲网络      更新:2021-02-18 21:15      字数:4939
  云想容这样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她还是不忍看到沈奕昀难过。
  沈奕昀却摇头,正色道:“你做的已经够好,我才刚就说,我宁可要丑陋的真相,也不要美丽的谎言。我不管他为何会做这样的事,但他终究是背叛了我,背叛了沈家的列祖列宗,我今生便不可能谅解他了。”抿了抿唇,又问:“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他了?”
  云想容诚实的点头,“所以我很早就派了人监视他。”
  沈奕昀意外的的望着云想容。想不到她竟然派了人监视白莫离。可转念一想,他面前的女子从来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因异于他人的生活环境,她从小就早慧,且比寻常女孩都要狠辣,重逢时的他还被她逼得不得不低头与她谈判……
  种种过往回溯,沈奕昀深吸了口气,十分庆幸他爱上的女子是这样的她。她不但可以与他比肩而立,更可以独立的撑起一面,成为他最有力的助力。
  只是一个女子却要付出这样多,他十分心疼,也很是愧疚。
  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沈奕昀认真的道:“你做的很好。多亏有你保持着警觉,若是都如我一样被亲情冲昏头脑,或许现在我们早就已经又落入一个更加致命的圈套里。如今知道了他的居心,好歹我们可以防患于未然。”
  “更可以善加利用。”她漫不经心的话中却透着对白莫离浓浓的恨:“他胆敢欺骗你,不论他是不是你的兄长,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沈奕昀只是“嗯”了一声,静静的与她相拥,好似怀中有了她,就能让他忘记所有的难过与伤感。
  此时的白莫离正在尉迟凤鸣的卧房中。
  “所以你说,云氏很有可能根本没有被掳走?”尉迟凤鸣的脸色苍白如纸,此刻听了白莫离的话,嘴唇也跟着泛出了淡青色。脑袋里嗡嗡作响,几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白莫离正色颔首:“十有八九是如此,虽然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你也知道,我呆在沈家这么久,对一些事还是有敏锐的感觉。云氏失踪前的几日,我去上院看孩子,曾亲眼看到她将一陌生的黑衣人带进卧房,两人在屋里叽咕许久,不知在密谋什么,若不是她的阴谋,哪里会有那么巧,她一个妇道人家先见了外男,随后就被掳走了?”
  尉迟凤鸣的左腿已经断了,他颤抖着手攥着覆在腿上的薄被,腿上的疼和心口的使他浑身颤抖,险些咬碎了满口银牙。
  以云想容的性子,再看如今京都城大乱,她的所有对手都被江湖侠士闹腾的如惊弓之鸟的结果,他很难不相信这不是云想容的计策。
  无论是她假装失踪刺激闽王发怒来找他决斗,还是她开始就与闽王设计好了,让闽王借这个筏子来找自己决斗,实质的伤害都已经造成。
  太医说,即便骨头接上,今后他也很可能会变成一个跛子。
  她真狠啊!就因为他骗她去作为人质要挟沈奕昀,他就藐视他对她的喜爱,不顾他们多年的情谊,这般对他下狠手,且最羞辱的,还是让她的姘头来下手!
  尉迟凤鸣双目赤红,若不是行动不便,他真想去问问云想容到底为何如此狠得下心,更想将她捉来好生鞭打,让她身上开满血花,让她也尝一尝什么叫做彻骨的疼痛。
  白莫离见尉迟凤鸣脸色越来越难看,也知道他动了大气,虽然他如今没有了职务,可尉迟家在锦衣卫中的关系网和影响力依然都在,他可不敢开罪他,忙起身行礼告辞。
  尉迟凤鸣回过神来,笑着道:“辛苦你走这一趟,也难得你还记得来与我说这件事。”
  “大人说的哪里话?卑职对大人是忠心耿耿,大人不要灰心气馁,以您的才能,以皇上对您的信任和宠信,大人不日即可官复原职了,您且放宽心,好好将养身子才是。”
  尉迟凤鸣变便于他道谢,二人又寒暄几句,白莫离才离开。
  人一走,尉迟凤鸣就烦躁的将靠枕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的连说了几个“好”字。
  “云想容,你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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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失踪的沈夫人依旧未曾找到,而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包括京都承载内,辽宁、甘肃、四川、河南、江浙、江西、湖广、云南等行省较大的城市中,同时出现了十余家名为“灵均楼”的店铺。
  这“灵均楼”的店面都不很大,可所做生意却是新颖奇特——专门收售各种各类的消息。但凡有消息的,不论大小,都可以来灵均楼估价兜售,而想要买什么消息,也可以事先就去灵均楼预约。如此奇特的生意,又是在同一日内各省同时间开业,立即引起了朝廷和权贵富商等的注意。
  沈奕昀散衙后急忙回了卧房时,云想容正在吃燕窝。见他急忙进来,禁不住笑道:“怎么了?火燎腚了似的。”
  沈奕昀满腹的惊讶、激动和疑问,在见到云想容之后反而不急着说了,搬了把交杌在她身边坐下,只托腮望着她。
  沉默是最好的武器,云想容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奇道:“怎么了?莫非我脸上长了花不成?”
  ☆、第三百二十九章 做大
  沈奕昀竟认真的点头,笑道:“当真是长的花儿一样。”
  “贫嘴。”云想容嗔他,随即放下白瓷盖盅,笑着道:“你要问什么?”
  沈奕昀道:“今日全国各地同时崛起了收售情报的铺子,名叫‘灵均楼’,但凡有那种觉得有价值的消息都可以在此处出售,想要任何消息,也可以去预约。如此新奇的铺子,立即引起了勋贵富商的重视,且灵均楼京都的大掌柜龚先生才刚还放出话来,两日后,在京都灵均楼拍卖承平伯夫人下落的消息,有意者都可去竞拍,价高者得。”
  说到此处,沈奕昀笑眯眯的看着云想容:“六儿,你就不想跟我说说吗?”
  云想容挑眉望着沈奕昀激动兴奋难掩的俊脸,笑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她如此沉得住气,沈奕昀越加觉得心里似被羽毛刷过一般痒,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咬了她红唇一口:“你这小坏蛋,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才罢休?”
  不用云想容解释,沈奕昀也明白此灵均楼必然是云想容的杰作。她故意取名灵均楼,恐怕第一个目的就是要分散锦衣卫对他的灵均楼的注意力。
  然云想容的灵均楼与他的灵均楼虽然同名,却是截然不同的。他的灵均楼是出色的情报组织,其中暗探靠的是一些见不得光的法子来打探消息。云想容的灵均楼做的却是正大光明的买卖,即便官府要追查。一来追查不到她的身上,二来灵均楼做生意也不违法,根本抓不到错处,到时锦衣卫恐怕就要先不明所以一阵子。或许短期内都会主要调查灵均楼,放松对他灵均楼的警惕,此其一。
  其二,灵均楼做的是最正当不过的买卖,现银交易,然而才刚开设的买卖,天下人未必肯完全信任,知道的人也少,借着承平伯夫人被掳走,天下大侠齐聚京都这件事的风波。灵均楼第一个兜售的消息竟然是承平伯夫人的下落。如此一来。云想容的灵均楼必然名扬天下,为众人熟知。
  其三,想要去出售消息之人。未必肯信任一个新开的买卖,毕竟谁也不知灵均楼是否付得起现银子,然云想容的消息一经兜售,巨额进账必定为所有人知晓,是以没有人会再去怀疑灵均楼的银钱上的实力。
  然而云想容开设灵均楼的益处还不只这三点,最要紧的,是她为自己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比他的灵均楼更要庞大,且还能见得光,将来将为她带来无限的助力。
  如此绝妙的主意。楮天青知道后都激动不已,直夸赞夫人智谋“绝世无双”。他的心中更是澎湃,掐了一下云想容的脸颊:“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云想容噗嗤一笑,靠在沈奕昀的肩头道:“我不过是一些小心思罢了,哪里就有你说的那样?”
  “小心思?你的心思‘小’,可做的事却大着呢。仔细回想你的布局,当真精妙无比,将你所有的敌人都借着天下大侠的手打击了个遍,最后悬赏的那笔银子也没有浪费,而是被你从暗处借由灵均楼拍卖消息的名义理所应当的挪到了明处,且为你所用。六儿,你的心思缜密,我真是拍马不及啊。”
  云想容笑着推他一把,“你看看,接下来的拍卖还没开始,你都已经猜得出我的计划,你才是真正厉害。我那些当真不算什么缜密,我只是……经过了你这次的事,意识到我不能在坐以待毙而已。我必须有我自己可以操控的势力。”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让沈奕昀觉得十分对她不住,看来楮天青的算计和别扭,还是让云想容十分在意。
  云想容拉着他的手摇了摇,道:“这不与你相干,是我自己不安于室,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人若敬我一尺,我会敬人一丈。人若是给我一巴掌,必然捅人十刀。我之前太过于安于现状,真正被人扇了巴掌,才发现自己失去了捅人刀子的能力。这件事却与你和褚先生都不相干的,即便你的能力能为我所用,我也不是完全会依靠你的人。”
  沈奕昀将她搂在怀中,为了她一番话豪情顿生。他很好奇,他的小妻子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却哪里来的这样大的魄力和胆量,她最近连番设计,等闲男子都未必做得到,褚先生身为谋士,平日里与他做事有商有量的,可要让他如此大手笔去做一桩新事物,他也未必能放得开。
  沈奕昀激动的紧紧抱着云想容,许久方感慨了一句:“六儿,你真是我的宝。”
  云想容脸上发热,默默地搂着他的腰,温顺的靠在他胸口,半晌方道:“你何尝不是我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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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沈奕昀所分析的那般,由龚茂国所主持的灵均楼拍卖大会上,承平伯沈夫人的下落,被楚晏以白银一千万两拍得,而沈夫人也在当天顺利得救。
  沈夫人到底是被何人绑走,在期间又经历了什么,许多人都已经不再关心,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灵均楼上。
  当夜,灵均楼将沈夫人的消息拍了一千万两白银,如此巨大的数额,让江湖之人都为之动容,且现在也再无人怀疑灵均楼买不起消息了。
  云想容“安全回家”的第一日,就召了全府的丫鬟婆子点了卯,讲了今后的要求。外头闽王的兵马撤去,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众管事婆子们见主母回来,也都有了主心骨,府里的事被云想容安排的井井有条,又步入了正轨,卫二家的也请了媒人正式来提亲,与云想容商定了英姿和卫昆仑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十。
  “你还是留在府里好生看看嫁妆单子吧,让玉簪陪着我回去就行。”
  云想容坐着绣墩,尾指沾了胭脂对着妆奁上的西洋美人镜涂口脂,不忘抽空打趣英姿。
  玉簪和玉壶立即配合的道:“是呀,都是即将出嫁的姑娘了,夫人开恩让你好生留下预备嫁妆,你就留下吧。”
  英姿羞臊的脸上通红,使劲儿瞪了玉簪和玉壶,利落的给云想容梳头,道:“夫人要回永昌府,我不跟着哪能放心,那府里可住着不喜欢见到您的人呢。”
  “瞧你说的,好似云明珠能将我如何似的,我倒是巴不得她想对我如何,我也不用找筏子去收拾她。”
  将手中油亮的乌发旋拧盘在随云髻上,以一根金钗固定,英姿瞧着镜子扶正了金钗,才道:“夫人就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您也得多注意身子,莫要忘了如今您怀着身孕呢。莫说是我,就是伯爷和三夫人,也未必肯放心您。”
  云想容噗嗤笑了:“这还没嫁人就如此唠叨,看你成婚后黑铁蛋怎么受的了你。”
  玉簪玉壶等小丫头都笑闹着符合。
  英姿羞的跺脚,“人家说的是正经事儿,偏夫人是这个德行,仔细我回头告诉伯爷,就说您怀着身子还不安分,看他往后让您出府不出了!”
  云想容听她如此说,越发觉得有趣,又与她对付半晌嘴皮子才启程回了永昌侯府。
  云想容被掳走的事儿已经前后折腾了近一个月,孟氏装病也装了一个月,这两日知道女儿被“救出来”病才大好了。
  母女二人多日不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如今云想容又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孟氏欢喜不已,拉着她尽是说一些孕中需注意的事,好似千叮咛万嘱咐也不放心,最后道:“总归我的卿卿是有上天眷顾的,终归没叫那头的抢了头筹。你如今只好生养胎,其余的事都不要理会,安心的生下个哥儿才是要紧的。”
  云想容笑着应是,随后不经意的问:“我被掳走的事儿原本是要瞒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