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节
作者:笑傲网络      更新:2021-02-18 21:14      字数:5082
  如今她却能如此平静,连眼神都清澈如常不见闪烁。镇定她,加勾人了。
  这样女子,生来就是做他王妃。
  闽王到了云想容跟前站定,负手垂眸看她:“女人,你很大胆。”
  云想容退后一步:“王爷谬赞了,请王爷带着珊瑚回去吧。”
  闽王跟进:“你撵本王走?”
  “我自认与王爷没什么好说。皇上恩准我可以自己选择夫婿,我既不喜欢王爷,王爷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留此处难道还要改变我对王爷印象?”云想容再推。
  “你很聪明,懂得用皇兄来压我。”闽王又进一步。
  云想容碰到了身后方几,已经退无可退了。
  闽王却没有停下意思,右手食指挑起她小巧下巴,俯身栖近:“好香。”
  云想容恼怒别开脸,闽王手落了空。
  “王爷自重!”
  “自重?”闽王又向前,“本王是对你比较看重。”
  “你……”云想容被逼无路可退,无奈坐上了小几,身子后仰。
  闽王伸长双臂拄着小几两侧,将她圈胸前,“别抗拒,本王看上人,没人能拒绝。”
  云想容厌恶眉头紧锁,“王爷连皇上旨意都不看眼里?”
  “皇兄是本王亲兄长,自然会为了本王着想。”
  “可皇上也是天下人皇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金口玉言都能反悔,天下哪里还有什么人可信?”
  “你是打算激怒本王?”
  闽王双眼眯起,透露了他十分不满气息。
  云想容咬着唇瞪视着他,半晌突然嘲讽一笑:“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没品位男子,强迫女子是你习惯吗?”
  连瞪人都瞪这样好看。
  闽王嘿嘿笑道:“激将法没用,云想容,本王就是要定你了。”霸道上前,就朝着云想容柔嫩双唇吻去。
  男性气息侵袭,云想容心里一阵慌乱,慌忙躲避,可她力气,如何敌得过闽王?那一瞬间,她好像分不清自己是前世还是今生,分不清面前人是刘清宇还是闽王。
  不,不,她厌恶这种事,讨厌被强迫。厌恶这个陌生男人。
  云想容心像是要从口中跳出来,也不知哪里来力气一把将他推开,他又要栖身上前时拔下了头上金钗,尖锐一段对准闽王。
  “你做什么?”闽王先是一愣,随后玩味笑了。
  云想容滑下小几,这会子她没法唤人进来,因为他们这个模样,叫人看了必定会有传言出去,她到时候就非嫁给他不可了。
  她死也不想嫁给刘家人,她觉得恶心!
  一旦家中做了决定,她势必要与家里掰了脸,婚后少了娘家支撑,又得罪了夫君,她日子怎么过?
  或许,还如前世那般不过一年半载就恩断爱迟,然后眼看着夫君一个一个姬妾迎进门,后宅里做永无止境挣扎,还要人前欢笑,做出一副没事人模样。
  那种日子还不日死了。
  杀了闽王她做不到。杀了自己总做得到吧?
  被闽王唐突吓到云想容,思绪已走上极端,心念电转之间,金钗尾端已经朝着自己纤细雪白脖颈扎去。
  闽王哪里想得到云想容会有此举动,惊慌闪身上前一把握住她手腕,可金钗尾端仍旧她雪白脖颈上留下两道血痕。
  “你疯了!”闽王夺了她金钗,甩开她手,“本王就这样让你厌恶!?”
  云想容柳眉倒竖,双眼圆睁,仍旧是一副惊恐入魔模样,气喘着摇头,她不要嫁人,不要做男人身下玩物,不要被背叛,不要玩换妻游戏,不要再受男人伤……
  ☆、第二百二十九章 见面
  “是,我对你十分厌恶。”她身子因情绪激动而颤抖。
  生平第一次,闽王听一个女子直言对他的厌恶。
  心头怒火升腾,好似血液都转为了岩浆,手中云想容的金钗被他握的变了形,狠狠瞪着她,仿佛一只预将扑食的野兽。
  云想容毫无畏惧的与他对视,她害怕,却不是怕死,即便惹怒他,大不了一死也就罢了。
  “你是我平生所见最没品格的男人!除了利用身份来压人,利用你身为男子天生体壮的优势来逼迫我就范还会做什么?强取豪夺,纨绔之风!我曾听人说闽王抗击倭寇,保护福建沿海一带老百姓平安,是个大英雄,如今看来,你根本就是个莽夫!你的做法,跟匪贼有何两样!”
  一口气骂完,云想容胸口上下起伏,明媚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憎恶,人都因此而生动起来,不在是空有皮囊的柔弱闺秀,而是充满了力量的强悍女子。
  柔弱的外表,强悍的内心,如此女子才配做他的王妃。
  闽王平息了怒气,嘴角挑起嘲弄的笑,威严低沉的声音慢条斯理的道:“云想容,本王今日放过你,不代表今后放过你,你等着,咱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较量,本王会叫你心甘情愿的臣服在我身下!”说话间大大方方将云想容的金钗揣进怀里,转身离开。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出了门,云想容瘫坐在圈椅上,神情镇定如常,只有不稳的呼吸泄露了她的情绪。
  英姿和柳月撩暖帘进屋,担忧的问:“小姐?”
  云想容平静的站起身,道:“着人将珊瑚给闽王送回去。”
  “是。”英姿颔首下去吩咐。
  柳月扶着云想容离开兼济堂,回了灵均阁。脱下大氅后见到她脖子上的伤口,担忧的询问:“卿卿,这是怎么了?”
  “不留神刮伤的。”
  到了晚上卸妆盥洗,柳月发现云想容头上的金钗不见了,又询问起来。
  云想容不在意的道:“许是不留神掉在外头了吧。”
  英姿若有所思的看看云想容的脖子,抿唇不语。
  柳月则是叹息:“没得又便宜了哪个奴才,小姐那金凤钗还是孟老爷特地送的呢。”
  云家出事时,孟方正忙着年底产业的事,分身不暇,派了人进京都来走门路。只不过因为身份低,空有银钱说不上话,到后来云家脱罪。云想容又得了皇帝恩旨,孟方派人送了一大匣子金银珠宝首饰。说已在着手清点她的嫁妆,这些先给她拿来用着。
  云想容心不在焉的望着西洋美人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婚事迫在眉睫,前路渺茫。
  闽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敖又比较喜欢陆安伯世子。
  这两个人。她跟谁都不会有幸福。
  她该怎么办?
  送回了红珊瑚,闽王又送了一盆十八学士,冬日里的茶花能开的如此好,当真十分难得,云想容依旧不收,命人送回。送回了茶花。闽王又送她绝版的法帖,云想容再次送回……
  如此往复之时,陆安伯世子赵子琪也时常来云家走动。
  对云想容的婚事。云敖赞同陆安伯世子,老夫人赞同闽王。只云想容一人头大如斗,闷在闺中不出门。
  时间越久,他们走动越勤,云想容也就越心焦。
  至二月十五春闱三场均考罢。沈奕昀中了会元的消息传来时,云想容虽然欢喜。却更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亲自下厨炒了四个菜命英姿以食盒送去了伯爵府。
  三月初一,在文武百官天下藩王勋贵的关注之中,沈奕昀在殿试之中表现出色,赐进士及第,被皇帝钦点为探花郎,授官翰林院编修,官从七品。沈奕昀成了大周朝,乃至于前朝至今四百余年之内唯一年仅十六岁便入三鼎甲的才子,也成了最年轻的翰林院编修,比当年尉迟凤鸣那最年轻的两榜进士有过之而无不及,于天下学子之中名声大噪,民间更传开“生子当如沈默存”的俗语。
  沈奕昀中了探花,自然无法磨灭其自身令人惊叹的才学,但更要紧的,是因他是沈家的后代,皇帝点他入三鼎甲,足以证明皇帝至少短期内没有削藩的意图,这让笼罩在马家名存实亡阴影中的贵族、藩王们也都安了心。
  “小姐,沈伯爷中了探花,这样大的喜事,你不会只送几道菜吧。”柳月撅着嘴低声抱怨:“连七小姐都赶着做了新衣裳和在三夫人的礼中一起送去了,沈伯爷瞧了未免觉得咱们小气。”
  云想容闻言笑着吩咐英姿:“别听这小蹄子胡说,你只管去送就是,沈四不会在意这些。”再贵重的东西她都送得起,要紧的是个心意。
  英姿提着食盒要出去,柳月笑着接过,道:“还是我去吧。”
  英姿奇道:“每次不都是我去么,你在府里陪着小姐吧。”
  “还是我去,卿卿这些日深居简出,我也没机会出去走走,都闷坏了。”柳月强接过英姿手中的食盒,给云想容屈膝行礼:“卿卿,我这就去了。”
  既然她要去,英姿也没意见,笑着嘱咐了一番便罢了。
  柳月才离开不多时,老夫人院里就来了个小丫头传话:“六小姐,陆安伯夫人来了,老夫人请你去花厅呢。”
  云想容闻言立即心生烦躁。
  恬王家最近消停了,只刘嗪来找了她几次,她都称病不见。薛家也只来过一次就没了消息,陆安伯夫人却是隔三两日就来,现如今已经成了云家的常客,与老夫人和几位夫人都十分熟稔,更与孟氏几乎成了好友。
  孟氏与云敖观念一致,整日在云想容跟前说陆安伯世子有多麽的好。前儿她还听玉簪说,孟氏分明在与云敖商定她与陆安伯世子的婚事。
  “就说我病着,不便相见。”云想容摆了摆手挥退了那丫头。
  英姿见云想容脸色极难看,自然知道她为何事所扰。担忧的问:“小姐,我看着侯爷和夫人大有替您做主的意思,皇上给的一年期限还没到,他们就要将您终身定下来了,您自个儿也该有个算计了。若你不说话,长辈们以身份压你,一定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你可怎么办?小姐到底中意何人?是闽王还是陆安伯世子?”
  “若中意的是他们,我不是一早就定了下来?”
  “可皇上旨意下来已经有一段日子,凤鸣少爷、陆安伯世子、闽王,小姐没有一个瞧得上眼的,您认识的人也就这么多,哪里还能点选的出别人?难不成小姐还打算嫁给皇子,甚至天子?”
  “浑说。”云想容白了英姿一眼,“我是会去与云嫣容争长短的人吗?”
  “可是小姐您始终不表态,让我看的心焦。”英姿叹息道:“小姐,请恕我多言,在我看来,您不如选了沈伯爷的好。”
  云想容心头一跳。抬眸望向英姿。
  这段日子随着闽王和陆安伯世子在云家走动的多了,她被逼迫的也越发的紧。那日沈奕昀来她房中看她时说过的话,就总是在耳边回荡。
  他的条件当真太符合她的心意,太诱人了。
  英姿道:“您看,您与沈伯爷是好友,知根知底的,不是比那些根本不了解的强得多?更要紧沈伯爷家里没有那么多繁杂的亲戚,没有什么刁蛮姑子,多事婆婆,小姐去了就是伯爵府的女主人,什么事儿都说的算,何况伯爷对您那么好,必然会很宠着您。”
  云想容不自觉的抿着唇,“可他如进金榜题名,我那样去岂不也是占了他的便宜?”
  “小姐连王妃都不做,独独的选中了他,占便宜的是他才对!”英姿傲然的道。
  云想容低头望自己搁在双膝上不自觉握紧的双拳,许久才缓缓放开,幽幽道:“我是该与他谈谈了。英姿,备车吧。”
  英姿硬是下去吩咐,不多时已经一切齐备。
  云想容并未去珠宝行绕一圈,而是直接去了承平伯府。
  站在府门前,望着那高悬的匾额上烫金的“敕造承平伯府”几个大字,又看飘摇的灯笼上那个“沈”字,云想容的心跳又开始加快,手脚也有些冷。
  这一步踏出,她的人生将要彻底转变了,若他答应了她的条件,不出意外的话,往后这里就会是她的家,是她终老的地方。
  云想容突然有种前路迷茫之感。
  叹息了一声,云想容吩咐英姿:“去叩门吧。”
  沈奕昀正在吃柳月刚送来的几个菜。
  白莫离在一旁打趣他:“瞧你那个样儿,几个菜就把你打发了,让我尝尝到底是什么菜,难道还是王母娘娘的蟠桃那般珍贵?”
  沈奕昀却是一张双臂,道:“大哥要吃什么让厨子预备去,六儿做的菜自然我自己吃。”
  白莫离翻了下眼睛:“真是抠门儿,要让外人知道你堂堂探花郎,竟这样护食,还不笑话死。我也不稀罕,待会儿你嫂嫂做好了菜,你也别来吃。”
  正说着话,小猴快步进来道:“爷,六小姐来了。”
  沈奕昀一愣。
  不是才送了菜来犒劳他,他以为她不会来的。
  漱口时习惯性的分析她来的目的,一想最有可能的那一个,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