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
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16 23:15 字数:4722
呢?碗柜的门被打开了,可是除非他动手,门怎么会开呢?
这时,卧室的门缝里传来一种咪咪叫的声音,猫!猫儿为什么不可以把门扒开呢?理由很牵强。不过,它可以当作一个替罪羊,减少他的嫌疑。
邦德将门打开,把猫儿捉起来,抱在手上,走回碗柜前面。他用手抚了抚它,猫儿满足地咪咪叫了几声。
邦德弯腰把底片箱中的底片捧起来,使它们全部漏光。然后,当他认为满意时,他又把它们丢回去,并随即把这只猫儿放在胶片中。这只猫要想跑出来是不容易的。它可能会静静地躺下来,在这儿做个窝睡一觉。
邦德把碗柜的门掩上,留下三寸的空隙,以便光线透进去毁坏那还在继续拍摄的底片。他把卧室的门也留了同样宽的缝,然后,沿着走廊跑去。在楼梯口,他减慢了脚步,轻轻地下了楼。
客厅里仍然是空荡荡的。他走到火炉旁边,又喝了一些饮料,然后,抓起一本《球场纵横》杂志,翻到伯纳·达尔文所写的那篇评论高尔夫球的文章,浏览着上面的内容。然后坐在一张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他发现了什么?唯一的发现是金手指患便秘症和有肮脏的心灵。他布下圈套来引邦德上套。他在这方面的确很在行。绝不是业余的爱好。完全达到了“锄奸团”的标准。
现在,将会发生什么事?由猫来做了替死鬼,那么金手指会相信猫拨开了两扇门吗?猫儿跑进了房间,对摄相机咔咔的声音感到迷惑,于是拨开了柜门。这几乎不可能,令人难以相信。金手指将会断定,这件事百分之九十是邦德干的——不过,只有百分之九十。仍旧还有百分之十是不能确定的。
那么他会比以前更了解邦德:一个狡猾、有策略的、好追根究底的贼。他可能猜想邦德走进他的卧室,可是,邦德其他的行动,不论它们有什么价值,由于摄影机底片已经曝光,都永远变成了一个迷。
邦德站起来,取出几本其他的杂志,把它丢在所坐的椅子旁边。现在,他唯一所要做的事,是厚着脸皮呆下去,为将来作一个打算。他最好保持警觉,不要再犯任何错误。世界上再没有一只猫来帮助他化险为夷了。汽车的马达声并没从车道上传过来,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邦德感觉到晚风吹在他脖子上,他知道金手指已经回到房间里来了。
第十一章 敲山震虎
邦德丢下手中的杂志,站了起来。前门咔嗒一声关上了,邦德回转身来。
“你好”邦德装作有点吃惊的样子说,“没有听见你回来的声音。事情办妥了吗?”
金手指满面笑容地说,“啊,事情已办妥了。我的工人在一家酒店里和几个美国空军军官发生了口角,打起架来了。那几个美国人称呼他为杀人不眨眼的日本鬼子。我对警察局解释,韩国人是不高兴被人称为日本鬼子的。
他们训了他一顿,就把他放了。我出去这么久,非常抱歉,希望你不致等得不耐烦。请你再喝点饮料。”
“谢谢。并没有等多久,似乎还没有过五分钟,我在这儿读达尔文所写的一篇关于高尔夫球规则的文章,观点非常有趣……”邦德开始详细叙述这篇文章的要点,并加上他自己对这种规则的意见。金手指耐心地听他说完,然后说:“是的。这相当复杂。当然,你打的方法和我有点不同,很有水平。
按我这种方法,需要用上所有的球棒。呃,现在我上楼去,洗洗手,然后我们再去吃饭。请等一会儿。”邦德端起杯子,倒了一杯饮料,然后,坐下来拿起一本《乡村生活》杂志。他注意着金手指爬上楼梯,消失在走廊上。他可以想象他所跨的每一步。他发现手上的杂志拿倒了,于是连忙把它倒转过来,心不在焉地瞧着一张非常悦目的布伦汉宫的照片。
楼上异常静寂。然后传来了一阵厕所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和一扇门关上的声音。邦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金手指走下楼梯。邦德把《乡村生活》杂志一页页地翻过去,同时把香烟上的灰轻轻地弹到面前的炉子里去。
金手指穿过客厅向着他走过来。邦德放下手中的杂志,抬起头来。金手指手中抓着那只黄猫粗率地把它夹在手臂下面。他走到火炉旁边,低下头去,按了一下叫人铃。
他转身问邦德:“你喜欢猫吗?”他凝视着邦德,目光冷淡。“非常喜欢。”
仆人的门打开了,那个司机站在门口,头上仍戴着那顶高顶圆帽,手上仍戴着那双发光的黑手套。他冷冷地瞧着金手指。金手指拈响了指头,这个司机走过来,站在火炉边。
金手指转身向着邦德说:“他是很了不起的人。”他微微地笑了笑。“武士,把你的手给邦德先生看看。”
他又对邦德笑了笑:“我叫他为武士,这表示了他在这里所干的活儿。”
韩国人慢慢地把手套脱下来,走到离邦德一臂远的地方,把手伸出来,手掌向上。
这双手十分巨大,肌肉结实。十个手指几乎一样长,手指的尖端非常粗钝,一晃一晃地发光,好象它们是用黄色的骨头制造而成的。“把手转过来,让邦德先生瞧瞧手掌的侧边。”
司机的手没有指甲,只有些黄色的硬茧。他把手转过来。两只手掌的边缘如同坚硬的黄色骨质硬脊。
邦德抬起头来,望着金手指。“我们让他来表演一下。”金手指说。
金手指指着楼梯上厚厚的橡木栏杆。栏杆横木非常结实,四英寸厚,六寸宽,闪出油漆的亮光。
韩国人遵照主人的吩咐,走到楼梯口,爬上几节楼梯。他双手下垂,直立在那儿,好象一只优良的猎狗把头横过来,看着金手指。金手指对他点点头。这个韩国人高高地举起右手,一直举到头部上方,然后象斧头一样砍向这根光亮、结实的栏杆横木。随即响起了木材折裂的声音。横木向下凹陷,中间破裂了。他又把右手举起,飞快地落下去。这一次他的手砍断了这根横木,留下了一个犬牙交错的缺口。横木上的碎片弹到客厅里来了。
韩国人伸直了腰,立正站着,等待下一步的指示。他脸上并没有因用力而发红,也没有为如此出色的表现而感到骄傲。
金手指招招手。韩国人走下楼梯回到客厅里。金手指说:“他的两只脚的功夫也毫不逊色。脚板的外缘和手掌的边缘相同。武士,上壁炉台。”
金手指指着火炉上方沉重的雕炉架,离地大约有七英尺高,比韩国人高顶圆帽的顶端还要高出六英寸。“脱衣服吗?”韩国人含糊不清地说。
“是的,脱下帽子和上装。”金手指转身对着邦德说“可怜的家伙是缺唇。他所说的话,除我之外,恐怕没有人听得懂。”邦德心想:多么有用的东西。一个奴隶只有经他传译才能够和其他人打交道,这甚至比哑巴还要好。
他会对主人更专心,因此更安全可靠。武士脱下了帽子和上装,把它们平整地摆在地上,他把裤脚管卷起来,一直卷到膝盖上,然后退后两步,象一个柔道能手一样,稳稳地站在客厅里,似乎即使有一头大象来攻击也不会使他失去平衡。“邦德先生,最好站到后面一点。”金手指咧开嘴,牙齿闪闪发光。“这一击要拧断一个人的脖子就如折断一根水仙花一样容易。”金手指把椅子连同饮料盘拖到一旁。那个韩国人离高高的壁炉面台足有三大步远,他怎么能够得着呢?邦德看得出了神。武士那双倾斜的眼睛发出了凶恶的目光。
邦德心想:谁要是碰上了他这种人,那只有跪下来,等待死亡。金手指举起手来。
韩国人那双雪亮柔软皮鞋里的脚趾好象抓住了地面。他弯起膝盖,向下深深地蹲了一下,然后,一跃而起,旋转着离开了地面。在空中他象芭蕾舞演员一样把两只脚合拢,不过,比任何跳芭蕾舞的人都要高。然后,身体向旁边和向下弯曲,右脚象一支手枪一样地射了出去。碰击声顿时传遍了大厅。
接着他一个头手倒立,两脚倒挂,然后肘子一弯,随即突然伸直,把身体向上一抛,又稳稳地站在地上。
武士立正站着。壁炉的台面打出了一条三英寸长的锯齿形缺口。当他观看这个缺口时,眼睛里流露着得意的神色。
邦德非常敬畏地瞧着这个韩国人。就在两天晚上以前,他还在致力于编写一本徒手格斗教材!在他所读过的读物中,在他经验中,没有什么能解释他刚才所目击的武功。这不是一个血肉之躯,而是一根活的木棒,也许是地球上最危险的动物。
邦德不得不敷衍一下,向这个非常可怕的人表示敬意。他把手伸出来。
“武士,轻一点。”金手指的声音象一根鞭子的噼啪声。韩国人鞠了一躬,把邦德的手握在手上。他伸直手指,只把大拇指弯过来轻轻地抓了一下,好象握着一片木板。他松开邦德的手,去拿他那堆叠得很整齐的衣服。
“邦德先生,请原谅。他也许把你手握痛了。”金手指得意洋洋地说。
“不过,武士并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尤其当他受到鼓舞时,更是如此。他的两只手好象是机床,可以把你的手捏成肉酱,而没有什么感觉。那么,现在……”
这时,武士已经穿好了衣服,恭敬地站着。金手指对他说:“武士,你干得不错,我很高兴欣赏你练功。”金手指顺手把那只猫从腋下抓出来,抛给韩国人。韩国人急忙将它接住。金手指继续说:“我已讨厌看见这东西在身边跑来跑去,你可以用它去做晚餐。”韩国人的眼睛里发出了光辉。“同时,告诉厨房里的人,我们马上开饭。”金手指吩咐着。
韩国人迅速地鞠了一躬,转身走开了。
邦德感到十分厌恶。他知道这场表演是杀鸡儆猴,是一项信息,一个警告和粗鲁的奚落。它好象告诉他,“邦德先生,你看见我的力量了吧。我可以轻易地杀死你,或者使你残废。只要你妨碍了我,武士会给你来厉害的,而我却不会犯法。现在,猫儿成了替罪羊,代你受罚,可怜的猫呀。”
邦德漫不经心地问:“这个人为什么总把那顶高顶圆帽戴在头上?”“武士!”这时,韩国人已经走到了仆人室门口,“你的帽子,”金手指了指火炉边的木柴中的一块嵌板。
武士左腋夹着猫,转过身来,呆头呆脑地走向他们。刚走了一半,既没有停脚,也没有瞄准,伸手把帽子摘下来,握着帽沿,用力向旁边一掷,随即出现了巨大的碰击声。帽沿砍进金手指刚才指的嵌板,足有一英寸深。
帽子落下来,噼啪一声,掉在地上。
金手指对邦德微笑着说:“邦德先生,帽沿里面是轻而坚固的合金。这一下恐怕损坏了外面的毛毡。不过武士可以修理一下,他的针线活很不错。
你可以想象这一击会打碎一个人的头颅,或者把他的脖子切断。我相信你会同意,这是一种最巧妙的秘密武器。”
“一点不错。”邦德同样微笑着,“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十分有用。”武士拾起帽子,离开了客厅。邦德听见一声锣响。
“啊,开晚饭了!我们进去吧?”金手指在前面领路,走到火炉右边的嵌板前面。金手指在一个暗钮上按了一下,一扇隐藏的门打开了。他们一同走进去。
小小的餐厅可以和客厅的富丽堂皇相媲美。厅中间有一巨形吊灯。桌上放着银器、玻璃器皿和蜡烛,屋里十分明亮。
他们两人面对面坐下来。两个穿白上装的黄面孔仆人从一张桌子上把菜端过来。第一道菜是咖喱味的糊状物。金手指注意到邦德的迟疑。他干笑了一声说:“邦德先生,这是虾籽,不是猫。”“哦。
“请你尝一下这种德国白葡萄酒,一九五三年产的。我希望你会喜欢。
请你自己斟酒,要不,那些人会把酒倒到你的盘子里。”邦德面前的冰桶里有个细长的瓶子。他倒了一些酒,尝了一下,甘美而冰凉。邦德赞美着酒,金手指微微地点点头。
“我不喝酒,也不抽烟,邦德先生。我觉得,抽烟是人类行为中是最可笑的行为,而且它也违背自然。你能够想象一头牛或其他什么动物口中含着烟,再从鼻孔里喷出来吗?哈!”金手指有点激动。“这是一种恶习。至于喝酒,我是个初级的化学师,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哪种酒中完全没有一点毒素。酒里所含的毒,有些是厉害的,例如杂醇油、乙醛、醋酸乙烷或木脂精等等。这些有毒物质,喝上一定量,就会把你杀死。一瓶酒中也许毒素不多,但也会产生各种不良的结果,然而这些都被称为‘酒醉反应’而被人们忽略了。”
金手指停了一下,挑了一叉子虾往口里送,“邦德先生,你是个喝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