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16 23:15      字数:4739
  “兆波,可能。不过,我感到奇怪,因为这个波段很容易听到出租汽车公司和警察局的通讯。它一定有更强的扩大器。”邦德微笑着,“好了,现在,一切都安置好了吗?该给他摊牌了。”
  她突然走过去,把一只手放在他袖口上。在她的中指上戴有一枚戒指,上面刻着两只金手紧捧着一颗金心的图案。她一面流泪,一面说:“你必须这么做吗?你不能饶了他吗?我不知道他将会怎么处置我!请你……”她迟疑着,满脸通红,“我喜欢你,我已经有很久时间没有看见象你这样的男子汉了。你再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好不好?”她往地上看了看,“如果你能饶过他,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邦德微笑着,把女郎的手拉下来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很抱歉,我是别人出钱来做这件事的,这件事我必须做,再说……”他的声音放低了,“我自己也想干这件事,也该让金手指接受一点教训了,准备好了吗?”他没有等她回答,就低头看了看望远镜。镜头仍旧对准着金手指。邦德清了清嗓子。
  仔细地观看着他的面孔。他的手摸到麦克风,把开关打开。
  助听器中一定出现了一点轻微的响声,但金手指的表情并没有改变。不过,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向着天空,然后,又望着地下,好象在祷告一样。
  邦德以一种轻轻的,威胁语气对着麦克风说:“金手指,现在你听我说。”
  他停了一下,金手指并没有现出颤抖的样子,他把头低了一点,好象在倾听。
  仍专心地看着他的牌,双手把牌握得紧紧的。“现在是詹姆斯·邦德在说话。
  记得我吗?牌局已经打完了,该付钱了。我已经拍摄了一张照片。全部的把戏都纳入镜头。金发女郎、望远镜、麦克风和你以及你的助听器。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这张照片将不会送到美国联邦调查局或英国伦敦警察厅,如果你了解这话的意义,点点头。”
  金手指的脸部仍旧不动声色。他那圆形的头向前低下来,然后又抬起来。
  “把你的牌摊开,放在桌上。”
  金手指的两手放下去,随即张开,手上的牌滑离了手指,落在桌上。“把你的支票簿拿出来,开一张兑付五万元美金的支票。这笔钱包括:你从杜邦先生那里骗取的三万五千元,一万元是我的工作报酬,另外五千元用来补偿杜邦先生和你打牌所耗费的宝贵时间。”邦德看了看,发现他的命令都已执行。他又向杜邦先生看了一下,杜邦先生这时正靠在椅子背上,喘息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金手指先生慢慢地把一张支票撕下来,然后在它的背面签名。“好,现在请你按我下面的要求记下来,不许记错。今晚在纽约的白色彗星饭店中替我定一套房间。房间里要放一瓶冰镇的葡萄香槟酒和大量的鱼子酱三明治,要最好的鱼子酱。不许和我捣蛋,不许玩弄小聪明。如果明天我没有完好无恙地在纽约出现,那么这张照片将会连同一份详细的报告由邮局寄出,供有关方面拆阅和采取行动。如果你听懂了这些话,点点头。”
  金手指那大圆头慢慢地低下去,又抬起来。在那高高的没有皱纹的前额上渗出了汗珠。
  “好,请把那张支票交给杜邦先生,对他说:‘我非常抱歉,因为我欺骗你。’然后,你可以走了。”
  邦德看见他的手伸过桌面,把支票放在杜邦先生面前。他的口张开来说了些什么。他的眼睛是沉静的,呆滞的。他好象感到轻松多了。只不过是钱的问题,又一次他出钱消灾了。
  “金手指,等一等,还有事情要你办。”邦德打量了这个女郎。她莫明其妙地瞧着他,一副可怜兮兮、惊恐不安的样子。不过,她的神情中也表露出顺从和渴望。
  “你叫什么名字?”
  “姬儿·玛斯托顿。”
  金手指这时已经站起来,正在转身,邦德厉声地说:“站住!”金手指跨了半步又停了下来。他对阳台上瞧着。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和邦德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瞪瞪地凝视着,似乎要穿透望远镜,直刺邦德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在说:邦德先生,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干的好事。
  邦德轻声地说:“我差点忘记了,最后还有一件事。我要带一个人质去纽约。这个人质就是玛斯托顿小姐。噢,对了,我定的那个房间要有间客厅。说话完毕。”
  第五章 夜间值班
  一星期以后,邦德站在伦敦摄政公园内一幢高大建筑物七楼的窗子边上。这是英国情报局的办公大厦。窗子是开着的,他站在这儿眺望着已经进入梦乡的伦敦。一轮皓月挂在天空,朵朵云彩从它身边而过。伦敦的大本钟响了三下,黑暗的房间里电话铃响了。
  邦德连忙转过身来,走向屋中间的办公桌,打开台灯,灯光从绿色的灯罩中倾射出来。他从电话机上拿起黑色的话筒来。
  他说:“这里是值班军官办公室。”“先生,香港工作站来电话。”
  “把电话接过来。”
  话筒传来了一种嗡嗡的回声。香港的无线通讯总是不好,总有这么多杂音。难道中国上空总是有太阳黑子吗?一个单调的声音在问:“宇宙出口公司吗?”
  “是的。”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香港的电话已接通。请你说吧。”邦德不耐烦地说:“请把线路调整清楚。”
  那个单调的声音说:“好了,线已接通,请说吧。”
  “喂!喂!宇宙出口公司吗?”香港方面的人说。
  “是的。”邦德回答。
  “我是狄克逊。你听得清楚吗?”
  “听得清楚。”
  “那封关于装载货物的电报是我发的。还有芒果、水果,你知道吗?”
  “知道了。“邦德看了一下记录。香港方面要求运一些水雷去炸掉三艘共产党国家的间谍机帆船。这三艘机帆船把澳门作为基地,阻截英国货船,并上船搜索从中国逃出来的难民。
  “必须在十日前付款。”
  这就是表示:这三艘机帆船,估计在10  日前会开走。即使不走,船上的火力会增加一倍,或者会采取一些其他的紧急措施。邦德扼要地回答:“照办。”
  “谢谢,再见。”
  “再见。”邦德挂断了电话。他又从桌上一架绿色电话上拿起听筒,拨通了Q 分局的电话,和那里的值班军官通了话。这件事不成问题。早晨有一架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大不列颠号客机起飞,分局将会负责把装水雷的箱子运上飞机。
  邦德坐下来,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他想起了在香港码头边那间空调不灵的小办公室,似乎看见了第279 号情报员白衬衫上的汗迹。那个情报员和他很熟,就是刚才自称为狄克逊的那个人。现在,279 号情报员可能在和他的副手谈话:“事情谈妥了。伦敦方面说可以办到,我们只要再仔细检查一下日程表就行了。”
  邦德咧嘴微笑着。他们那些人做这种事比他厉害,他可不愿意和当地人对抗。那儿间谍也太多了。香港工作站可能正在捅一个大马蜂窝。不过,局长决定,应该让反对党看一下,香港的情报组织并没有完全垮台。
  三天以前,当局长第一次告诉他,已经轮到他值夜班时,邦德很不高兴。
  他曾提出种种理由来推托:关于各工作站的例行工作,他知道得不够多。他在00  组已经干了六年。本来是很熟的工作站的工作,现在已经全部忘记了。
  这种工作交给他,责任实在是太大了。“你马上会习惯各种情况的。”局长毫不同情地说:“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还有值班组的同事,或办公室主任,要不就直接找我。”局长目光锐利地看着邦德,“007 ,事实上,前几天我曾经和财务部门的人争论过。他们的联络官员认为00  部门的人员编制是多余的,说这种工作已不合时宜了。我没有和他们争辩。”局长接着温和地说,“我只是告诉他,他错了。(邦德可以想象到那种场面。)不过,你现在回到了伦敦,担负一些额外的工作,对你是没有害处的。你要振作精神,不要泄气。”邦德对于这番话并不介意。这一个星期已经过了一半。到目前为止,他只不过了解了一些常识问题,或者,把例行的事务转交给有关的部门。现在,他有点喜欢这个宁静的房间,在这里他可知道每一个人的秘密。偶尔还可以见到局内餐饮部的一个美丽女郎把咖啡和三明治送来。
  第一个晚上,有个女郎来替他送茶。邦德严肃地瞧着她:“我不喝茶,我讨厌这种东西。这简直是泥浆,而且大英帝国的衰落,这也是一个主要原因。好姑娘,替我送杯咖啡来。”
  这个女郎吃吃直笑,连忙跑回餐饮部,到处传播邦德所说的话。从那以后,他每次都喝咖啡。“一杯泥浆”的说法也传遍了这幢大厦。邦德喜欢这种漫长的值夜工作,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在这里他可以有时间来实行一项计划:编写一本徒手格斗手册。这项计划他已经构想了一年多。他连书名都已经想好了:《适者生存》,它是情报工作策略和方法条列丛书之一。
  邦德并没有把这项计划告诉任何人。不过,他希望,如果他完成了这项著作,局长将会同意把它增加到情报教材中去,因为书里有篇幅专门论述情报工作的诡计和技巧。
  邦德从档案室借来了一些最新的教本和一些必要的翻译著作。这些书大多数是从敌人的特工人员或组织方面缴获来的,有些则是由兄弟组织,如美国中央情报局和法国情报处赠送的。现在邦德面前放着一本译著。它的书名很简单:《防卫》,是苏联报复与暗杀组织——锄奸团,发给它的特工人员阅读的。
  那天晚上,他已经看到了这本手册的第二章《擒拿术》。今天,他要继续看,用半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平常动作如手腕擒拿、手臂擒拿、头部擒拿部分。
  半个小时之后,邦德把这本手册推开了。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子边向外面眺望。俄国人的那种枯燥无味的文章,简直令人厌恶。过分的强硬会引起不必要的报复。十天以前在迈阿密,邦德不是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他当时处理有什么不对吗?他现在是不是变得软弱,还是因为太疲惫了?
  邦德站了一会儿,观看着月亮在云堆里奔驰,然后,他耸耸肩,回到他的办公桌前。他判定:自己就如治疗精神病的医生对其他病人的精神错乱感到不耐烦一样,他对于各种暴力的行为,已经感到厌倦了。邦德继续阅读他那不喜爱的文章。上面写着“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下唇,通常也可以处理吃醉了酒的女人。然后用力拉扭,可将这个女人带走。”
  邦德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好一个“拇指和食指”的猥亵敏感!邦德点燃一支香烟,凝视着台灯的灯丝,想着其他的事情,他希望这时能传来一个信号,或者电话铃响起来。如果局长到得早的话,再过五小时即在九点钟以前,他有东西值班主任或向局长报告。
  他心头总是萦绕着某件事情。这件事情他曾打算有时间时要进行查实,可到底是什么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噢,对了,“食指”——金手指,他要看看档案室有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邦德把绿色电话拿起来,拨通了档案室。
  “先生,不必再打电话来,我查到后会打电话给你的。”档案室值班人回答。
  邦德放下了电话。
  在火车上,那是一次奇异的旅行。他们一起吃了三明治,喝了香槟酒。
  然后,在内燃机隆隆前进的韵律中,他们在狭窄车房里久久而缓慢地调情。
  那个女郎似乎在肉欲上感到饥渴。她在晚上两次弄醒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抚摸着他瘦削而结实的身体,第二天,她又两次把窗帘拉下来,以遮蔽明亮的光线,用手抱着他,说:“詹姆斯,爱我吧。”就好象个小孩子在要一块糖一样。
  甚至在现在,邦德似乎还可以听到车上悦耳的铃声、车头传来的响亮汽笛声和车站上那种单调的喧哗声。那时、他们躺在铺上,等待着情欲的轮子开始奔驰。
  姬尔·玛斯托顿曾说:金手指对于自己的失败并不介意。他叫她告诉邦德,在一个星期之内,他将会回到英国去,很愿意在那里和他打一场高尔夫球。没有别的,没有恐吓,没有谴责。他说他希望姬尔乘第二班火车回迈阿密。邦德劝她别再回去,可她说她并不怕金手指,他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况且,那也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
  杜邦先生对邦德十分感谢,把那一万元美金报酬塞到他手中。邦德收下后,决定将这笔钱送给姬尔。“我不需要这笔钱,”邦德说,“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用它。但是你可用它来应付急需,以备万一。何况,如果你离开金手指,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