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1-02-18 20:29 字数:4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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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许' 阴阳道 之 同心谣
作者:绯羽stardust
第 1 章
盛世洛阳,城中繁华三千尽揽。黄昏斜阳映照水榭楼台,听笙歌缭绕,看舞姬媚眼翩跹,颠倒众生。
石板路上,一个男人,看来年近三十,身着青白衣衫,不是什么上等料子,几处褴褛随风,走路没个正形;手里握着缰绳,牵着匹棕色马驹,跟主人一样,也是懒懒的闲散模样——这一人一马,与四周纸醉金迷的繁盛景象格格不入。
男人在路边卜卦摊前停下,那马喷了几口鼻息,惊得兀自打盹的测字先生抬起头来。
“……”测字先生眯眼瞅了对方半晌,估摸着大概是个穷鬼,开口便是语气不善,“阁下看相还是卜卦啊?”
“问路。”男人掏掏耳朵,一抬手便露出衣裳腋下的补丁。
测字先生嫌恶地皱皱眉,冷声道:“鄙人观天宫、测地格、卜八卦,可惜就是不会看人间路。”
男人挑眉,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一锭银子,足重十两,“咚”地一声搁在卜卦桌上,眉眼舒展:“不知道先生现在学会看人间路了么?”
测字先生眼睛腾地瞪大,抬头看向对面男人,瞠目结舌了半晌,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换上恭敬语气:“不知阁下要问哪条路啊?”
男人手指在银子上划着圈儿,勾得测字先生目光随之而动:“这附近可有什么落脚的地方?”
测字先生有些不明所以:“这洛阳城中多得是客栈酒家。若要找最好的,在下推荐醉仙楼;若要找平价的,可去同福馆。”
男人摇头笑笑,指着那一片迷醉繁华:“人多的地方我住不惯。有更荒僻的地儿么?”
测字先生愣了下,随口玩笑道:“这可是盛世洛阳啊。要找偏僻的,估计只有南边儿后山荒林里的兰若寺了。”
“听来不错。”男人将银子推到测字先生面前,接着翻身上马,执起缰绳,道了声“多谢”,便疾驰而去。
“——喂喂!”测字先生一下急得站起身来,冲着男人背影大喊,“我随口说的,那儿去不得啊!!”可惜一人一马早已绝尘而去。
摇头叹了口气,测字先生拿起桌上银子,正欲揣进兜里,忽见银子底部刻有字样,翻底儿一瞧,上书“袁朗加持,生意兴隆。”——嘴角抽了抽,测字先生望向男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作孽哦……”
晚霞隐没,洛阳城南边儿的荒山上一派萧索景象。夜色中,林海好似魍魉。偶尔传来几声鸦鸣,更显寥落。
一座古庙矗立林间,想是荒弃已久。红墙斑驳,匾额覆了蛛网尘埃,依稀可辨“兰若寺”三字。
袁朗牵着马驹,站在庙门外瞅了半晌,展颜一笑:“不错不错,有品位,我喜欢。”
转身将马驹拴在庙旁梧桐树上,那马不满意地蹬了蹬蹄子。袁朗笑笑,拍拍马背:“兄弟,艰苦朴素是美德啊。”马似听懂了般地翻翻白眼。袁朗哼着小调,蹲下身,自兜里翻出一包黄色粉末,细细撒下,绕着马驹画了个大圆圈。
“搞定。”拍拍手,袁朗起身,踏步进了兰若寺。
——不过一间野寺小庙,只供了阴阳判官,那塑像色彩早已脱落,左手执生死簿,右手挥毫,一双铜铃眼,怒瞪世间。
袁朗冲那陆判像抱拳道:“打扰了。”接着便扯了房梁上挂的布幔、抱来些枯草,生了堆火。
天边一道闷雷滚过,凄风阵阵,不出多时便有大雨倾盆而落。奇的是那黄色粉末画成的圈儿竟丝毫未沾水气,马儿躲在其中悠然自得。
伸手凑到火堆边烤着暖和,袁朗惬意无比,转头冲那陆判像笑笑:“这地方真不错,与世隔绝,自在逍遥啊。”
正自顾自地聊着,忽闻一阵脚步声,转头看去,见雨幕中一书生打扮的瘦小身影匆匆疾行而来。
这书生看来不过十七八岁,仍是少年,一身藏蓝学服,长相平凡,尤显稚嫩。只见他倚在庙门边,衣衫早已淋湿,抱着手臂微微发抖,一双清澈眸子看向袁朗,怯怯开口:“请问……我可以进来避雨么?”
袁朗打量着少年,眯了眯眼:“……进来吧。”
“谢谢。”少年轻声道谢,低头敛眼就要进来,却因袁朗的注视而慌乱得绊到门槛,直接摔倒在门前草堆中——
自草堆里半撑起身来,鼻尖还蹭着点灰,少年红着脸,声音渐弱:“对……对不起……”
“你哪儿错了啊?”袁朗将身后草堆垫高,舒服地靠着,闲闲开口,声音略带笑意。
“我……我……”少年忘了起身,又不敢看袁朗,支吾半天,脸色是越涨越红,却想不出如何回答。
瞟了少年一眼,袁朗收回视线:“要过来烤烤火么?”
少年愣了下,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想了想,又小心询问道:“请问……可以关门么?很冷。”
袁朗随意点点头。那少年舒了口气,回身关了庙门,然后走到袁朗身旁坐下,却也隔了段距离。
伸出手来烤火,少年似是不安于如此安静的气氛,想了半天,又道:“谢……谢谢。”
“你已经说过了。”袁朗随口调侃,只因本就不在意礼节虚应。那少年一听,却又似犯了什么大错般地垂下头去,局促不已:“对不起……”
“你为什么……这么用于承认错误,或者说,急于承认错误?”袁朗靠着草堆,有些无力,见那少年仍旧低头不说话,稚气的脸上是委屈的神情,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许……许三多。”少年终于回应,声如蚊呐,“请、请问……”
“——袁朗。”袁朗接下话头,自报姓名。
许三多抬头,拱了拱手:“……袁大哥。”
“叫我袁朗就好。”袁朗自包袱里摸出一块干粮,掰成两半,递了一块给许三多,“大哥就不用了,真把人叫老了。”
“谢谢。”许三多腼腆地笑笑,接过干粮,轻声重复了一遍,“……袁朗。”
第 2 章
空寂的庙内,火堆燃烧干草布幔时,发出噼啪响声。二人安静地烤火,暖意渐升。
许三多自始至终都处于一种不安状态,与身旁惬意安闲的袁朗形成鲜明对比。
“请问……”许三多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我……我可以把衣裳脱下来烘干么?都湿透了……”
“随意。”袁朗拿根树枝拨了拨火堆。
“谢、谢谢。”许三多轻声道,颤巍巍地伸手解开前襟,褪了外衣,放到身旁。
嘴里叼着那半块干粮,袁朗闲闲拨着火堆,耳边是少年悉悉索索解落衣衫的声音。
“袁朗……”微颤的轻声低唤,袁朗侧过头去,看见火光摇曳间,许三多衣衫尽褪,双颊通红,身体是少年独有的细致纤瘦;皮肤白皙,胸前缀着浅褐色的两点茱萸;清澈的眸中混杂怯意和羞赧,原本平凡的容颜此刻却显得魅惑。
袁朗挑眉,看着许三多缓缓挪到自己身旁,纤细却略显苍白的手搭上自己的肩。
少年手指生涩地从男人肩头滑到前襟,轻轻拉扯,垂首敛眸:“很冷……可以靠着你么?”
“可以啊。”袁朗闲闲应道。伸手,揽住许三多裸露的肩,掌下是细腻的触感,“还冷么?”
“……冷。”许三多偎向袁朗怀中,双手在男人胸前摩挲着。一滴未干的雨珠,沿着少年脸侧滑至下颚,落在锁骨,勾出一道晶莹的水痕。
两手抱住许三多,手掌贴着对方背部肌肤,袁朗注视着怀里始终低着头的少年:“现在呢?”
双臂绕上袁朗的肩,许三多仰起头,微凉的唇轻触男人略带胡渣的下巴:“还是很冷……”接着,手勾住袁朗的脖子,身体后倾,带着对方一起躺倒在干草堆上。
相叠的身体,男人衣料与少年裸露的肌肤摩擦,让许三多全身泛起淡淡的粉色。似是不满袁朗还衣衫完整,许三多伸手解了袁朗前襟,轻颤着替他褪下外衣。
赤裸的胸膛相贴,袁朗看着身下少年,伸手抚过许三多脸侧,语调温柔:“好些了么?”
“……嗯。”二人下身相抵,只隔了亵裤的薄薄布料,几乎能勾勒出对方欲望的形状。许三多脸色愈红,微微避开袁朗目光,细白的腿缠上男人的腰,“也许……还可以更好一些。”
“我也……这么认为——”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袁朗低头吻上许三多。许三多僵了一下,不懂如何回应,只能在男人温热的舌触到自己嘴唇时,张开嘴,迎接对方的入侵和探寻。
激烈而让人目眩的吻不断袭来,许三多闭上眼,几乎无法呼吸……在袁朗的手抚上自己的臀时,终于惊醒。
吻继续下移,来到少年颈侧,吮吸轻舔。许三多睁眼,侧头看着埋首在自己颈间的男人,攀在袁朗肩上的手交握成拳,一道莹绿幽光忽现,聚集成长长银针,细如发丝。
双手颤抖着悄悄举高,许三多闭上眼,咬牙,一狠心,手握银针猛然下落——
手腕忽然被捉住,极大的力道。许三多吃痛地睁开眼,袁朗不知何时已撑起身、侧卧到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眸中哪里有半点情欲之色:“小兄弟,现在还冷么?”
许三多大骇,左手持银针扫向袁朗,趁对方避开的空隙,连忙挣脱男人的钳制,起身就要逃走,却被袁朗拦腰抱住,凑到耳畔笑得暧昧:“雨夜多冷啊,留在这里不比外面暖和?”
少年立时翻掌凝聚碧色妖光拂向男人。袁朗嘴角噙笑,毫不慌乱,侧身避开,指间不知何时夹了“七星镇妖符”点向许三多——只见那符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罡气穿透少年右肩!许三多只觉肩上一阵剧痛,猛然跌落在地,竟使不出半分力气。
手指顺着许三多背脊游走向下,袁朗看着趴在干草堆里的少年,醇厚的嗓音沉稳如水:“既然这么冷,那我们不如继续刚才让身体热起来的事好了。”
许三多想撑起身却使不上劲儿,侧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眸中尽是恐惧:“不……不要……”
“那些被你们害死的过客,说不要的时候,你们有收手么?”袁朗冷声道。一入这山林便觉瘴气弥漫,还有那隐在荒草下的白骨!男人倏地伸手抓住少年双腿,大大分开——
许三多双眼猛地睁大,恐惧地尖叫一声:“——不要!成才哥救我!”接着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袁朗愣住,看这少年像个迷路孩童般趴在草堆上,哭得撕心裂肺,瘦削的肩膀随着抽噎而颤抖——任谁见了这场景,都会以为袁朗才是那该遭天罚的恶霸坏人。
“喂……”袁朗试着拍了拍许三多的肩,那小子不理,仍是埋头兀自大哭,模样可怜至极,没人见了会不起恻隐之心。
“咳咳,我刚那是吓你的啦。”袁朗咳嗽两声,像安抚小孩似地轻轻拍着许三多的背,心里暗骂老子为何要做这等嬷嬷干的事儿。
许三多侧过头来看向袁朗,满脸泪痕,清澈的眸中尽是惧意和指控,明显不信,仍旧抽泣不止。
“真的。我以三清天尊的名义发誓。”袁朗无奈地竖起三根手指,尽量端出自己最诚恳的样子,“咱们道家讲求男子固精养生,最忌淫佚无节,我怎会轻易……这个……咳咳……明白么?”
许三多腾地红了脸,微微点头,算是信了袁朗的话。如今眸中惧色褪了几分,那眼泪却仍旧落个不停。
认了,今个儿算是第一次见识这样“与众不同”的妖啊——长叹了口气,袁朗将那哭泣的少年扶起来,抱进怀中,搂着安慰:“别哭,别哭啊。”
许三多埋首在袁朗怀中,仍在抽泣,鼻间汲取着温暖气息,闷声开口:“……我以前没害过人。”
“是,是。是我误会你了。”袁朗轻轻拍着许三多的背。
“……我以前也没、没这么做、做过。”许三多脸上发烫,抽噎着继续辩驳。
抱着赤身裸体的少年,袁朗知他说的是什么,继续连声安慰:“是,是,我明白,我明白。我不该那么说你。”——刚才引诱自己时,这小子青涩无措,浑身僵硬,紧张到嘴唇都在发抖。加之决心下手杀害自己时的笨拙,要是以前成功过才有鬼!
“……我、我……”许三多还要说什么,袁朗连忙告饶:“小兄弟,不用说了。我错了,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么?”无奈望天,这小子再说下去,自己都快要把前半生忏悔给他听了!
寂静的野寺中,火光摇曳,照着阴阳判官像。袁朗就这么搂着许三多,轻声安慰着,直到怀中少年停止啜泣。
将许三多扶起坐好,袁朗拾起脚边衣裳,给他一件件穿上、系好衣带,又替他解了符咒。看着许三多红红的眼眶,可怜得像只小兔,袁朗愈发觉得自己败了,败给一只最弱的妖。
“乖,回去吧,啊?”摸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