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1-02-18 20:29      字数:5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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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了丁家的房间,秋香洗了个热水澡。等秋香梳洗好的时候,小六便兴匆匆地跑来叫门,从他的语气听来就知道他有多兴奋。
  “姑娘!公子醒了!”
  秋香一听,也顾不得还湿漉漉的头发,直接往唐寅所在的地方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
  Chapter 。93离开
  得了小六的消息;秋香忙匆匆向里屋跑去。
  走廊门口,她正巧遇上从房间里出来的丁大夫,他看了一眼秋香湿漉漉的头发并没有多话。只道:“姑娘来得正好,唐公子不肯喝药;你去哄哄他。”
  秋香听了点头。
  踏进房间的时候她果然在第一时间闻到了浓浓的药味;虽说丁大夫家都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味,可显然这个房间里更为明显。
  房间里摆着一道三扇屏风;隔着屏风秋香听到祝枝山在那里劝道:“伯虎,快快把这药喝了病才会好。”
  唐寅没有回话,只是哼哼唧唧表示自己的不情愿。
  秋香穿过屏风一看;就见祝枝山皱着眉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碗;而唐寅呢?他正抱着被子,把整个头埋在里面,似乎对祝枝山的行为感到厌烦。
  大概是听到秋香和丁大夫在门外的对话,祝枝山对秋香的到来没有表示出什么诧异。只是在她披散着的湿发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目光。
  可就是这一小会儿,还是让秋香感觉到了不自在。
  也是,这个时代的女性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这幅打扮,只不过他们都知自己是担心唐寅,才没有开口提醒。
  祝枝山把药碗递了过来:“秋香姑娘,这事还是交给你吧。”
  秋香没说话,却已接过那碗黑乎乎的东西。
  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唐寅这时偷偷摸摸的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
  这样一来,秋香便看清楚了她脑袋上缠着的白布。后脑勺的血早已止住,只留布条上淡淡的红印。
  唐寅对秋香的到来表示出了强烈的欢迎,他咧嘴一笑喊道:“秋香。”
  然后点点他空开的床位,示意她坐下。
  祝枝山原本的笑容顿时在这个时候僵住,他心底暗骂一句‘见色忘义的家伙’后,对秋香道过别离开了房间,留那两人独处。
  只剩两人的房间内,显得安静不少。
  秋香吹着还冒着热气的中药,问唐寅:“头还痛吗?”
  唐寅委屈地点了点头:“我流血了……”
  “我自然知道。”秋香扬起眉毛瞪他一眼,又道:“我那时不是让你抱着自己的头吗,你倒可好把我拽怀里了……”
  比起埋怨他语气中更多的是担忧。
  唐寅自从脑子不太好使后,脸皮也厚了不少。他直接朝秋香讨好一笑,接着伸出手摸向秋香白皙的脸颊。
  秋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指尖温热的触感从脸上慢慢传递过来时,才不由一愣。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他的食指划过了秋香的嘴角,弄得秋香心头一跳。被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暧昧痕迹。
  唐寅说:“好看!”
  对这时的他而言,这大抵便是最好的夸奖。
  离得太近,他说话的气息依稀拂过秋香的耳廓,让她不由缩了下脖子,眼神有些呆滞。
  到了最后秋香不得不咬着唇把唐寅拉开,等冰凉的空气灌入胸腔她才抛开刚才的不自然,可心底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秋香道:“你该吃药了!”
  唐寅听了立即把眼珠子瞪大,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秋香见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他的头不许他乱动。他的头才刚受了伤,要是再摇下去也不知会不会弄出个脑震荡。
  于是唐寅便见机耍起赖来,抱着秋香的手臂就是不肯松手。
  最后还登脖子上脸,抓着秋香的长发拿在手里把玩。
  这药一喂就用了大半个时辰,等秋香许下好几个承诺,唐寅才憋着鼻子把药喝完。
  把他哄睡着后,秋香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梳理好头发去前厅的时候已是晚饭时间,丁大夫和祝枝山一主一客正聊得尽兴。听了一会儿,秋香便发现这两人在对行酒令。但是这罚的不是酒而是茶,因为丁大夫是医者所以甚少饮酒。
  祝枝山对着对着,不由感叹一句:“要是伯虎也能参加就好了……”
  丁大夫一听,撸了胡子道:“别担心,我看他的伤势并不打紧,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好了。”
  听到他们谈起唐寅的伤势,秋香也忍不住露了面。
  祝枝山问:“秋香姑娘,伯虎把药喝了吗?”
  “嗯。”秋香道:“现下他已经睡下了。”
  “辛苦姑娘了。”祝枝山一口饮尽杯子中的茶水,他问:“秋香姑娘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
  秋香被问得怔了怔。
  然后才发现祝枝山话里的含义。她原本是打算送唐寅回苏州的,这下遇上了祝枝山也算是功德圆满,祝枝山身为唐寅的挚友自然不会丢下他不管。所以秋香的承诺也算是兑现了。
  现在她已是自由身了……
  可是她有些茫然,她根本没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她要去哪里?
  不,说准确一点,其实她只是没有想过离开唐寅。
  秋香为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微微愣神。
  而祝枝山看了她的表情,在一旁喊了一声:“秋香姑娘没事吗?”
  秋香没看见他眼里闪过的微光。
  秋香回神,扯着嘴角对他歉意一笑,然后道:“我想在唐公子还没有恢复神智之前我先陪着他吧,现下我要是离开了祝公子大概便要头疼了。”
  对,至少她要等唐寅病号才能安心离开。她做事可不能半途而废,秋香对自己这样说道。
  祝枝山听后顿时松了口气,好像他正等着秋香这句话一样。他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连说话声也轻松起来:“那以后伯虎就麻烦姑娘了……”
  那语气意味深长,让秋香总有种微妙的感觉,就像是祝枝山把唐寅的终身托福给了自己。
  秋香还没从他的语气中回过神:“祝公子客气。”
  几人在丁大夫家住了月余,唐寅后脑勺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过痴傻的症状还是那般没有起色,唯一发生改变的是,他更喜欢黏着秋香了。
  秋香洗衣他要在旁边玩水,秋香做饭他要在旁边舞木棍,秋香煎药他要在旁边扇风。要是哪天睁眼没看见秋香,他便要闹脾气。
  等到和祝枝山商量回苏州的时候,南昌传来一个消息。宁王起兵了。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回苏州!
  话说,我写“你该吃药了”的时候突然笑出来了… …
  Chapter 。94生病
  正德十四年;宁王称帝;以李士实、刘养正分任左右丞相,王纶为兵部尚书,集兵号称十万;发布檄文;声讨朝廷。南昌陷入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是时,秋香同唐寅祝枝山两人已回到了苏州。
  正值春末,桃李纷飞的日子。
  唐寅的故居久未住人,房梁上结了不少蜘蛛网。
  秋香忙东忙西请人来打扫,而祝枝山却带着唐寅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松土;两人哼哧哼哧挖了半晌,也不见动静。
  祝枝山问唐寅:“伯虎;你还记得你在哪里埋了酒吗?”
  唐寅对他拍着手傻笑:“酒!”
  “对!”祝枝山应和着点了点头:“你曾经不是说过吗?你在院子里树下埋了成年佳酿……是这棵吗?”
  祝枝山和唐寅是多年好友,两人嗜酒的习性都是如出一辙。多年前他便窥觊起唐寅说的好酒,现下唐寅不知事,倒是给了他一个好时机。但他也不过是知道酒埋在了树下,究竟是哪棵树却不得而知。
  唐寅这厢摇头晃脑:“这棵……那棵……还有那棵那棵……”
  “……”看他把整个院子里的树点了个遍,祝枝山觉得今日对美酒已是无望。
  他用余光瞥一眼远处的秋香,迅速凑到唐寅耳边道:“你等着吧,总有一天要让你交代出来!”
  唐寅对着他露齿一笑,然后颠颠地跑向秋香:“秋香!”
  他指了指祝枝山,比了个仰头长饮的动作。
  秋香瞧了半天,于是问:“你是说祝公子想要喝酒?”
  唐寅点了点头。
  秋香心领神会立刻把小六唤来,吩咐他去附近的酒家买坛上等佳酿。这一路回到苏州祝枝山帮了不少忙,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先前她忙得晕头转向,现在经唐寅提起当然要摆在心上。
  反观祝枝山,他倒是有些讪讪地摸着鼻子,仿佛是被人拆穿了心思后的尴尬。
  将近午饭的时候,小六不仅带着酒水回了唐府,身后还带来了不少人。
  大约有四五个左右,年纪不过而立之年,大多穿着和祝枝山差不多的儒生长袍,想必是唐寅的同窗。
  小六紧张兮兮地说道:“姑娘,那些人好像都是公子的朋友,一听我说公子回来了便跟我回来了。”
  “没事……”秋香安抚道:“你再去厨房准备几副碗筷便是。”
  唐寅虽然现在还认不得人,但是前头有祝枝山在秋香倒也没有什么担心。只是秋香一个女人不好出面,便只能在厨房多做几个小菜给他们端去。
  唐府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听了祝枝山的叙述,几人对唐寅的事唏嘘一番,说了不少早日康复类的话。
  更有人开始抨击宁王的暴行。
  这些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酒一喝多哪里还记得不得议论朝政的事。幸亏得唐寅家没什么外人,不然要是传了出去怕是要惹祸上身。
  这一趟酒吃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要不是唐寅抵不住瞌睡,他那些同窗估计还舍不得走。
  祝枝山瞧着那些东倒西歪的同窗只好喊了祝环替唐寅送他们回家。
  唐府这才安宁下来。
  秋香唤小六打了盆水给唐寅洗脸。等她歇下的时候,唐寅凑到秋香身边可怜兮兮道:“我头晕……”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整张脸皱在了一起,全然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模样。
  秋香给他顺了顺有些散乱的长发道:“以后少吃些酒就是了。”
  唐寅歪着头不答话,似乎对秋香说的话并不认同。黑色的眼珠子里分明写着‘不满意’几个字。
  秋香只好对他挑眉。
  她还以为他不记事后至少能戒一段日子的酒,没想到今天被那几个人一灌,酒瘾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说来也奇怪,一路从南昌到杭州也没见他闹着要喝酒,难道他已经想起什么来了?
  秋香心下一喜,忙问唐寅:“你最近有想起来什么事吗?”
  唐寅对她眨眨眼,表示不解。
  “比如说……”秋香绞尽脑汁,最后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比如说为什么想喝酒?”
  唐寅皱着眉看她,仿佛是对秋香的问题感到不解。
  等了好半天他依旧这幅表情,秋香只好叹了口气把失望压在心头。
  而这时唐寅却在秋香没有发现的时候眸光忽地一闪,他道:“桂花酿!”
  “嗯?”秋香一愣,朝唐寅看去的时候他已笑嘻嘻地叫着桂花酿三个字。
  可不待秋香细问,他已倒在床上酣然睡去,留秋香一人独自伤神。也不知道他刚刚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是偶然还是真想起了什么,秋香看着唐寅的睡颜有些出神。
  最终她还是猜不透,她掖了掖唐寅的被子给他关上房门,徒留一室的寂静。
  秋香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出房间后,床上睡着的人已轻手轻脚地爬起,唐寅看着掩上的房门神色莫名。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秋香把从石榴那里得来的酿酒方子改良了一番。
  趁着满院子的桃花开得正茂盛,便想尝试一下能不能酿出些桃花酒。
  唐寅对这件事抱着十分积极的态度,秋香做什么他便一齐跟着做。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帮的大多数都是倒忙,最惨的是小六,只要唐寅一闯祸,他就得跟着收拾。
  忙忙碌碌了十几天,秋香和唐寅终于把第一批酒埋入地下。
  这个时候宁王声造反的事也进入一个白热化。
  苏州的局势多多少少受了这事的波及,粮食米面的价格开始暴增,也有不少外来人口流入苏州城内。
  然后,秋香来到苏州后迎来了第一个夏天。
  夏日炎炎,整个唐府都陷入了萎靡不振的状态,夏日的热气好似一把邪火,让秋香几个月来累积的压力和劳累一下子爆发出来。
  她那天只不过在厨房煮着酸梅汤,谁晓得头突然便开始发晕,然后眼前一黑,意识就消失的无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