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匆匆 更新:2021-02-18 19:56 字数:4723
寤鞴獾阆г诳掌校骸澳阕詈闷淼晃也换岷蠡冢诺淠取!?br />
雅典娜跌坐在地。这个男人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尤其刚才最后那一瞬间——他在生气,而且很可怕。还有那种眼神……真实的心痛、隐忍的怒气,到底是为什么而发?战场上面对数十倍体积于自己的提坦,她都不曾腿软后退,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一个眼神就可以轻易做到?
那个人是直直看着自己的,所以必然不能躲过埃吉斯盾中间的美杜莎的注视,但是他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当真不是凡人。(凡人看不到那张脸,但是被盾牌照到的话,凡人会立即死亡。)埃吉斯盾在转动时可以发出闪电攻击敌人,她却一点也不想那样做,当然也有另外一个更说得过去的原因,那很可能是无用功。
当雅典娜躺回吊床以后,她依旧感到心烦意乱。我自己的愿望?他不会后悔?那种语气,那种眼神……我应该认识他吗?
宙斯站在夜幕之中,他正眺望着天空那辆十六驾黑色马车留下的背影。夜神纽克斯,那是掌握着世间最原始的力量的五人之一,自己都要对她敬畏三分,她依旧在为那个人效劳……那个人,真的是那个人吗?不,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应该早已经消失了,百万,千万,甚至亿万年以前就消失了!不,其实他根本从来就没存在过!雅典娜的选择是对的,我告诉她那个方法,也是对的!
“就是你告诉雅典娜的吗?”平静无波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
宙斯感觉一道寒意直直地从脚底板顺着脊椎冲向脑部。是谁?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了,还带来这么危险的力量被压制的感觉?宙斯木着半边身子,他艰难地转头四顾,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阁下是谁?我告诉我的女儿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声音一阵低笑。“你的女儿?要不是她对权力没有兴趣,你早把她杀了吧?就像你知道预言之后,对你的第一任妻子墨提斯做的那样?”
宙斯的瞳孔猛地睁大。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没有谁的力量能强过我,雅典娜也是个平等的例外,可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满意宙斯现在的表情,语调里带上了“原来也不过如此”的味道。“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拒绝回答。现在回到我的问题吧,就是你告诉雅典娜,冷水的其他功用?”
宙斯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那种好像无所不在的目光打量了个遍,他强忍着想要颤抖的身体。自己是怎么回事?当初他往父神的酒里加催吐药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害怕到颤栗的感觉。不说实话,也会被知道的……“是。”宙斯紧咬牙关,第十条支流的水的秘密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自己看不到的家伙是谁?(宙斯曾使用计谋让他的父神吃下催吐药,以解救被吞进父神腹中的宙斯的兄弟姐妹,这使得宙斯在推翻他父神的过程中得到了他们的支持。)
“多管闲事!”那声音突然高了一度,蕴含着澎湃的怒气。
“是雅典娜自己来求我的!”早已经习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宙斯怎么能够忍受一直被压制着的事实?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反驳,声音又急又快:“她说她想要知道一种让人彻底忘记某件事实、或者某个东西的方法!而我正好知道!”
“是吗?”声音这回明显带上了嘲笑,“你有意无意地提醒她自己的誓言,难道不是因为察觉到,雅典娜喜欢上的那个人,你看不透?难道不是因为,你察觉到了威胁的存在?像是,‘如果雅典娜和别人生下一个力量更强的孩子,就有重演你父亲和祖父经历的可能?’”(父亲和祖父的经历,指宙斯的父亲推翻宙斯的祖父而夺走王位。)
宙斯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滴,慢慢汇集起来,顺着脸颊的皱纹淌进已经有些灰白的胡须里。的确是这样,当初他就是怀疑会是那个人,他才拐弯抹角地提醒雅典娜立下的贞女誓,才会告诉她冷水过量可以有遗忘的效果,才会特意让她顶着巡视领土的名义去远洋……可是这些,全部都被人知道了!那也就是说,他的猜测,其实是……真的吗?
“我应该恭喜你的,是不是?你还没有老到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半空中慢慢浮现出一圈金光,里面有个人影若隐若现。“对纽克斯都那么客气退让,居然敢欺到我的人身上了?唔……还是说,只要我不说明白,你就要一直这样下去?”
宙斯感觉到投视到自己身上的冰冷的目光,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地抖了一下。
“那现在就给我记好了,我不说第二遍。”威严的声浪从四周压迫而来,空气仿佛有了实质的重量,沉得让人抬不起头。那其中蕴含着的威势排山倒海,即便是强如宙斯,也根本站不稳脚跟。
“吾乃混沌,一切始于吾,并皆终于吾。忤逆吾者,唯余一途——化归虚无!”
声音消散后,空中的金光也慢慢消失了。
与此同时,圣山脚下的湖泊旁凝聚出一个人形。那是一个年轻男子,他朝天空抬起了头,眸光里不辨喜怒:“你在逃避我……只是为了你的誓言吗?多么可笑,只要是你的意愿,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离开你。”他最后深深望了一眼云海里根本看不见的人,转过身大步离开了。
声音消散许久,宙斯的身体才慢慢恢复知觉。他撑着地上硌人的岩石站起来,再不回去,厄俄斯该起了。他现在这幅虚弱的样子,谁都不要看见才好。
附近的灌木丛里突然发出扑拉一声。宙斯循声望去,看到一只灰黑羽毛的岩雷鸟惊慌失措地到处乱撞。而后是一阵翅膀扑空的声音,跟来了一只雪鸮。宙斯一挑眉毛,这只鸟貌似是雅典娜的。看起来,脾气有些恶劣,喜欢逗弄猎物玩儿。
两只不通人性的畜生而已,宙斯也懒得多搭理,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回宫里去补觉才是正经。雅典娜以后想干什么他都不管了,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他最怕的那件事,除了那个人,就算有人知道,也没人会成功。像普罗米修斯那种家伙只会嘴皮子功夫而已……但是如果那个人想要达到某个目标,那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那可是空神……宙斯苦涩地想,事实上,就算所有神祗加起来,也抵不上混沌神的一个小指头。开玩笑,那可是他们唯一的祖宗,天地间所有能量的本源!
片刻之后,雅典娜的宫殿之中。
“你说父神身体不豫?怎么会呢,大概是晚上没休息好吧……”雅典娜对雪鸮带回来的消息半信半疑。话说回来父神没睡好,她自己也没睡好,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家伙到底是谁?
雅典娜在踱过两个石柱间的距离后,决定下人间去转悠一圈排解排解。顺便给父神带点番红花吧,花朵好看,颜色漂亮,再说它的柱头不还可以磨碎了做安神药用吗?
作者有话要说:五大创世神:地神该亚,深渊神塔耳塔罗斯,夜神纽克斯,爱神厄罗斯(与阿佛洛狄特之子小爱神厄洛斯不同),黑暗神厄瑞玻斯
☆、第四章 黄金时代
公元前441年。
一个普通的爱琴海早晨,阳光明媚到近乎流动而有金色的实质。而拥有着爱琴海大部的雅典正面东俯视着它的领土,全城围绕着高高的城墙,城邦宏伟的民用建筑鳞次栉比,无声地诉说着一个黄金时代的到来。
雅典的所有主要建筑都围绕着东南…西北走向的万灵雅典娜大道展开。从西北角的迪匹龙城门开始,大道的左手边依次是彩绘拱廊、十二主神神坛、法庭、埃莱夫西斯圣餐地,右手边则是陶瓷工厂、皇家拱廊、宙斯拱廊、赫淮斯托斯神殿、议事会堂、圆形大厅、将军统帅部、阿戈拉市场、造币所等等重要建筑。还有一条名叫埃利达奴的溪流,它横穿过大道和小半个雅典城,朝东流向爱琴海去了。大道的终点是阿克罗波利斯圣山,那是雅典人心目中的圣地——雅典娜神庙——的所在处。
雅典前不久刚取得一场重要的胜利——他们的盾牌步兵方阵在战斗中击退了波斯入侵者。为此,他们在彩绘拱廊里新增了颂扬对波斯人作战中取得的胜利的壁画,和对特洛伊人作战胜利的相邻;新建起了一座圆柱林立、屋顶还未竣工的赫淮斯托斯神殿,因为他们的城市一贯以这类手艺而自豪,而赫淮斯托斯是火与工匠之神;当然,还有阿克罗波利斯圣山上的帕特农神殿,这是最重要的,它包括一座有双排锥形立柱的宏伟神庙、里面的一座金光闪闪的雅典娜雕像、外面的一座更高大的雅典娜青铜塑像和圣山入口处一栋叫做“普罗庇莱亚”的高大门廊。
而提出所有这些雄心勃勃的建筑计划的人——也就是黄金时代的灵魂人物,雅典首席将军伯里克利——正和许多雅典人一样,在黎明早饭后,沿着万灵雅典娜大道朝东南步行而去。普通公民一天中最主要的活动场所——阿戈拉市场——就在不远处。
市场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有些军人的遗孀在卖缎带或者花环,也会听到女奴隶们叫卖鞋子和旧衣服的喊声。来自雅典周围阿蒂卡乡间的农民早就把绵羊或是山羊用鞭子赶到了市场。城外的小庄园主则把农产品和柴草运进城里来,实心轮子的大车就停在他们的摊子旁边。各种各样的食物——鱼、干奶酪、咸水橄榄、葡萄酒、苹果、石榴、各种蔬菜、煎炸蒸煮食品等等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市场上还有齐全的各类衣物、书籍、陶制器具和金属器皿等等。
阿戈拉市场总是人声嘈杂的。因为,雅典的男人们总喜欢在市场上高谈阔论,在看滑稽表演或者魔术戏法的同时,打听最新的八卦消息,又或者是传播自己的某些见闻。摊主们常常也加入这些讨论,他们在时下政局中的热点问题展开辩论或是预测最新的法庭裁决的同时,时不时地溜走去照看自己的买卖。
和普通的雅典公民不同的是,伯里克利极少参与社交活动,而且竭力避免公开露面。所以他只是在漫步时才接近民众,而且他漫步也只是沿着连接一些最著名地方的街道。比如说今天,他的目的地是阿克罗波利斯圣山。
看到被梧桐树、柏树、榆树的浓荫遮蔽的本城市场商业繁荣,伯里克利十分满意。他眺望过去,市场的界石以外是公民议事堂,圆形大厅,还有他天天都要去的将军统帅部。不过今天要晚一点儿,他想,目光落到了远处圣山上尚未竣工的雅典娜雕像和神殿。
在他到达圣山脚下前,遇到的最多的一群人还是那个蓬头垢面、打着赤脚的哲人的弟子们。苏格拉底正在他的弟子们的陪伴下于大道上蹒跚而行,不时地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在爬上洁白的大理石阶梯时,伯里克利有点庆幸,他今天遇到苏格拉底时,后者已经找到了他今天的谈话对象——他真的不想被强迫承认他对于自己赖以生存的信念知之甚少。他承认苏格拉底的睿智,但是他的意图向来纯正;他所有举动的唯一动机,就是对雅典的热爱。除此之外,他不想和苏格拉底照面还有一个原因:在这个哲人面前,好像什么东西都无所遁形。
伯里克利一边向上爬,心思又转到他的政敌们对他的指责上去了。什么叫“把自己的城市打扮成了一个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女人”?全都是胡说,鼠目寸光、啰啰嗦嗦的废话——他们这些人能够懂得什么叫责任,什么是对于像他这样命中注定要担负领导任务的人所做的要求,什么是在他看来不可回避地必须“了解非得做些什么并且能够加以说明:热爱祖国而又拒不腐败”吗?
“噢,我的朋友,你来了!”一个热情的声音打断了将军的冥思苦想,雕塑家菲迪亚斯,伯里克利的少数密友之一,总是很热切地告诉他在帕特农神殿工作中正在取得的进展。
菲迪亚斯拉着将军的胳膊,他们经过为建筑物外部装修工作着的几十个绘画师和雕塑师的身边,慢跑着登上帕特农神殿的台阶。它里面有菲迪亚斯最想向他的朋友展示的得意的杰作——接近完成的本城庇护女神的雕像。
“啊……”伯里克利尽管努力地克制自己,但是依然忍不住昂首放眼,通过神殿的立柱,向敞开的门道以远的宽敞的内厅望去。那真是一副令人惊异的景象;两边装饰有精美的雕像,有希腊诸神,衣服的纹理生动流畅,也有风神俊逸的战马,仿佛正大口喷着鼻息;中间,雅典娜的雕像巍然屹立。
女神身穿像及膝外衣那样的百折女长衣和胸甲,右手托着长着翅膀的胜利女神的塑像,左手扶着她的盾牌,一条盘绕着的蛇靠在她的身旁。云石雕成的女神头像目视前方,姿态宁静而高贵,表情肃穆而温雅。
“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言,”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