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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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18 19:54 字数:4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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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罗凤,竟然早就知道连风是他的人,却为何还让连风在他身边呆了五年!?
“二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本事。”与诚节的阴佞不同,阁罗凤身上始终逸散着一股阳刚的正气,“看二弟模样,似乎很在意连风,既然连风本就是二弟的人,那我便让他回到二弟身边为好。”
连风握紧垂在身侧的手,眼神痛苦,他没有完成殿下交予的任务还险些丧命,如今又被大殿下得知事实,只怕他对殿下而言,再无用处可言了吧。
“连风,听到了没,大哥这是不要你了呢。”诚节含笑看着连风,看到连风将头垂下才又看向阁罗凤,冷笑道,“大哥这么大晚上来这不属于大哥该来的城南就是为了给我退货?那么我听到了,阿哥请回吧,别让这城南的脏气脏了大哥尊贵的身子。”
诚节下完逐客令,即刻转身不再看阁罗凤,好似厌恶一般。
阁罗凤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无奈道:“二弟,父王当时说的不过是气话,昨日父王已命下恢复你二王子的身份,府邸也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了。”
“哦?这么说,是大哥帮我求的情了?”诚节甩开阁罗凤的手,依旧冷笑,却是重新转过了身看着阁罗凤,“那么大哥这么做想要得到什么?想让我跪下和你说感谢吗?还是其他的什么?”
诚节如逼问一般盯着阁罗凤的眼睛,阁罗凤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平和道:“二弟,你我始终是兄弟,我从未想过要得到二弟什么,而且这是父王自己收回的成命,并非是我多言。”
对于这个阴佞的二弟,他也时常觉得亏欠,因为若非是他的母娘当年做下那样的事情,二弟便不会变成如今这般,他的母娘已不在人士,那这些所欠下的债,便只能由他来偿还。
“兄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诚节昂头冷笑出声,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阁罗凤,“我怎么觉得大哥说的话这么可笑,兄弟,呵,呵呵!”
“我可没忘记我小时候被人像狗一样殴打,险些丧命,那个时候我哭得近乎断气也没人理我,那个时候,大哥你口中所谓的兄弟在哪里?”
“我可没忘记我少时为了活下来,为了一个发馊的馍饼给女人下跪,将做人的所有尊严抛却,那个时候,大哥你口中所谓的兄弟在哪里?”
“我也没忘记我初进宫那时,被人人嘲笑为野种,还被大哥的母娘捆了手脚扔到满是老鼠的黑暗小屋整整七日,那个时候,大哥你口中所谓的兄弟又在哪里?”
“大哥不觉得这个时候和我讲什么兄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吗?”诚节目光如鹰,锐利而绝情,“我从没将大哥当做我的兄长,不过府邸身份什么的,还是多谢大哥帮我讨了回来,因为我正需要。”
诚节的话让阁罗凤所有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让他只能沉默。
“阿哥,我既然已经知道,也对你说了感谢,那么大哥现在是否可以走了?”对于诚节来说,与皮逻阁有关的一切,他都怨恨着。
因为在他心里,若非皮逻阁当年没有救他的母娘,她的母娘就不会死,他就不会是孤零零一人,尊严也不会被人践踏。
所以,他恨皮逻阁,恨蒙舍王室,甚至恨整个蒙舍。
“二弟,我五日后娶妻,届时还希望二弟能去喝我的一杯喜酒。”尽管诚节的话说得再难听,阁罗凤还是无奈地忍了,他早就知道他这个在外边吃尽苦头长大的二弟不会将他当成兄长,甚至没有将父王当做爹,否则他不会如此祸乱蒙舍。
只是,尽管如此,说他什么都好,他还是觉得他们应该成为真正的弟兄,他不应该放弃这个只有仇恨和报复之心的二弟,若是真的成不了弟兄,那么就只有……
“大哥请我去喝喜酒?”诚节冷笑,似乎不相信,“大哥就不怕我砸了你的喜堂?”
“希望二弟赏脸。”阁罗凤沉静而笑。
请他去的目的,不仅仅是处于兄弟情谊,也是因为他想知道他的这个二弟和清平官家之间的联系究竟有多深,若他真的怀着一颗想要将蒙舍推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心的话,他是否也可以真的做到决绝。
“呵呵,既然大哥这么盛情相邀,我若不去,岂不是打了大哥的脸?”诚节忽然笑得阴邪,“届时我一定到场。”
阁罗凤微微一笑,告知连风一声身子不适便好好养着,便转身离开了。
诚节伸手去拨连风散在肩上的发丝,看着阁罗凤的背影,低低而笑,“连风,你说届时大哥会不会后悔请我去?”
“殿下,大殿下是真的关心您。”连风只觉惭愧,低头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一个好大哥,只是我不需要他的关心。”诚节忽然冷下了脸色,捏住了连风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语气冷冷,“还是说,连风不能再呆在大哥身边,舍不得了?伤心了?”
“连风不敢。”连风立刻垂眸答道,“连风的命只归于殿下,唯听殿下之命,只是,连风已失败两个任务,对殿下已无用处可言……”
没有用处的工具,始终是要被扔掉的。
“连风,你说错了。”诚节松开连风的下巴,将食指指腹贴到了连风的唇上,语气忽然柔和得近乎暧昧,“连风对我的用处可大着呢,没有连风,我可活不下去。”
连风震惊,第一次想也不想地抬起手打开了诚节的手,回过神时立刻跪到地上等待受罚。
诚节眸中划过一丝受伤,垂下手,未言一语,转身离开了庭院往外走去。
“回王府吧。”
210、这个谁知道呢
五日后,万人空巷,皆为一睹阁罗凤的大婚。
一向沉稳阁罗凤穿上乌蛮的盛装显得英姿飒爽,立于王府门外不知迷倒多少芳华少女,看热闹的百姓在王府门外围了一圈又一圈,场面煞是热闹非凡,可见这阁罗凤所得的民心有多大。
龙誉从未见过乌蛮大婚,自然兴致勃勃,直拉着烛渊要跟着接亲队伍去看新娘子,阁罗凤也不阻拦,只是让侍者给两人呈上两套乌蛮服饰,道是苗王陛下若想赶一趟蒙舍的热闹的话,还是穿上蒙舍的衣裳为好,龙誉拉着烛渊匆匆回屋,换上乌蛮服饰再匆匆跑出来,在一名由阁罗凤指派的青年的带领下,去往了清平官府邸。
青年小伙很是憨实友善,一路上虽走得匆匆,却不忘向两人讲说蒙舍的婚嫁习俗,想来阁罗凤也当真有心,选的小伙子说得一口流利的苗语,让龙誉不用烛渊特意重复一遍便能明白别人所说的话,这样倒也令龙誉对阁罗凤的赞赏有多了一分,毕竟这话经由她阿哥的嘴再说出来极有可能变了味,就像上次那榜示的内容一样,明摆着就是他一时兴起耍着她好玩。
龙誉问为何没有见到迎亲队伍,小伙子则笑着说蒙舍的迎亲是在大婚那日的前一日开始的,由男家选派未婚伙子去接亲,而这选派的未婚小伙子呢,则既要身体强壮,又要精明能干。
龙誉听得有趣也疑惑,便笑问:“身体强壮我能理解,因为要背新娘子,这与苗疆的差不多,那精明能干又是怎么说?”
然,回答龙誉的不是青年小伙,而是烛渊,在青年小伙的吃惊中只听烛渊语气淡淡,“蒙舍,或者说洱海的乌蛮认为,清水能驱恶除邪,送走妖魔,带来幸福,因此,乌蛮新婚时一定要泼水,为能经受住这个考验,在迎亲时,男家选派未婚伙子去接亲时,既要身体强壮,又要精明能干,为何要如此选人?那就是因为两样条件一起达到的小伙子既能招架泼水的受寒之苦,又能完成‘抢走’新娘的艰巨任务。”
龙誉听到烛渊解惑,并未像青年小伙一般吃惊,因为对于烛渊的无所不知她早已习惯,只是觉得这南诏娶嫁有趣得紧,忙又问道:“抢走新娘?”
“是的阿妹,确实是抢走新娘,我说的是否有错?”烛渊浅浅一笑,继而看向青年小伙,青年小伙立刻点头,笑着接道,“蒙舍王室的迎亲都是通过‘抢’的方式完成的,在迎亲的头一天晚上,迎亲的小伙子去到新娘家,由姑娘们向小伙子展开了猛烈的水战,姑娘们用泼、淋、灌、射等各种方式凶猛地攻击小伙子,使来‘抢亲’的小伙子难以招架,这个时候就要用到精明能干的脑子了。”
“经过一晚上的水泼,当早晨来临时,‘抢亲’便正式开始,这时,姑娘们拥着新娘,小伙子们前去‘争抢’,姑娘们防守严格,小伙子必须机灵多变,乘一瞬间出现的漏洞,抢走新娘便跑,直跑出一二里山路才改为行走。”青年小伙依旧笑得憨实,“虽然把新娘子抢到婆家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但是蒙舍的百姓却认为,婚礼中的这一泼一抢才会驱除邪祟而保证日后生活不受侵扰。”
“这蒙舍的嫁娶倒是比苗疆的有趣得多了,阿哥,你说是不是?”龙誉听得正值兴头,便笑吟吟地去搂烛渊的胳膊,青年小伙立刻扭头不去看他二人,毕竟蒙舍的恋爱风气虽然开放,却还没有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搂着男人胳膊的,殿下这两位贵客,倒当真是特别……
龙誉注意到了青年小伙的不自在,便松开了烛渊的胳膊,继续问道:“那照小哥这么说的话,对于大王子殿下选派去接亲的小伙子,我倒是有兴趣得很,不知是谁人打先?”
一听龙誉的问题,青年小伙似乎也来了劲头,一脸的崇拜之色,“为殿下接亲这件大事,自然是青葛大人打先!”
“青……葛?”龙誉一愣,那个看起来易暴易躁不亚于她的小伙子?还真没看出来他有这等过人之处。
“是的,确实是青葛大人,青葛大人功夫好腿脚快身体壮实,头脑又精明,还是殿下的得力助手,自然是青葛大人了。”青年小伙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我也想去接亲的,殿下说我还不够壮实,让我留下照顾两位大人。”
“说到底,是我二人拖累了你让你去不了接亲。”龙誉浅笑。
青年小伙立刻频频摇头,紧张道:“不是这样的,能伺候两位大人,是我的荣幸!”
龙誉笑意更甚,没再说什么,搂住烛渊的胳膊笑着请青年小伙继续引路,小伙立刻不再多言,只老实地引路。
“阿妹,今天已是过去五日了,离你所答应我的半月时日只有十天了呢。”纵是在大庭广众的情况下,烛渊也只是浅笑得面不改色地任由龙誉搂着他,两人仿佛看不到周遭异样的目光一般,只顾走自己的,说自己的。
“我记着呢,这几天我也了解了不少事情,今天的喜堂,也正好让我瞧瞧这南诏的庙堂到底分作了几派,明日,该是考虑坐下与阁罗凤推心置腹谈交易的时候了。”龙誉浅笑,压低音量。
“哦?阿妹和我一样看好今日么?”烛渊挑挑眉,“不知今日是否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真是让我期待。”
因着今日路上百姓拥挤不便骑马,龙誉与烛渊便只能步行,当二人随着青年小伙走到清平官府邸时,正正好见到一身新衫的青葛将新娘子背出大门槛,大门外,一匹身上绑缚着黄黑彩缎的黑马正安静等待着新娘子,唢呐声不绝于耳,府门外有年轻姑娘跳着对脚舞欢庆着,将喜庆的气氛渲染得浓烈。
看热闹的熙攘人群中,烛渊总是帮龙誉圈在臂弯里,以为她挡开拥乱的百姓,因为人潮凶猛,青年小伙很快被人潮隔开与龙誉以及烛渊的距离,不多时便不见了两人的身影,当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此刻的龙誉却无暇顾及那干着急的青年小伙,只专心致志地看青葛背上的新娘,只见那新娘子年纪十七八的模样,丹唇皓齿,明眸善睐,仪静体闲,柔情绰态,方泽无加,不失为一个大美人,心下立刻觉得阁罗凤有福了。
烛渊却不似龙誉,只是淡淡地在那女子面上瞟了一眼,欲收回目光时忽然注意女子右手上的银钏,眸子里顿时弥上意味深长的笑意,事情果然有趣,指不定今日真的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阿哥阿哥,这新娘子还是个美人呢。”龙誉兴奋地用手肘杵杵烛渊,烛渊无动于衷。
当青葛将新娘子扶上马背时,烛渊忽然垂首靠近龙誉的耳畔,低声吐气,“阿妹,你瞧新娘子的绣花鞋尖,是不是沾着些许土?”
“阿哥,你不看新娘子的脸倒去注意新娘子脚上的鞋?”龙誉皱皱眉,有些无奈,却还是听了烛渊话往新娘子的绣花鞋看去,只见正如烛渊所说,那黑色的鞋尖沾着一点点的尘土,若不细细看倒也看不出来,那她是否是该夸赞她的阿哥眼力好够细心?
“按照乌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