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18 19:52      字数:4971
  现可不是开玩笑时候!幸好这条巷道此时没人路过!否则他们一个时辰绝对变成一刻钟!
  谁知烛渊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棕色马,没有接过车夫颤抖不已手递来缰绳,又淡淡地看向龙誉,说出一句让龙誉吐老血话。
  “阿妹忍心让我一个重伤之人独自驾马么?”烛渊看着龙誉,装得满脸幽怨。
  龙誉一把甩开掐着白面公子哥,夺过车夫手中缰绳,恶狠狠地盯着烛渊,咬牙挤着牙缝一字一字道,“上,马,我,带,你。”
  谁知烛渊仍是不上马,拧着眉一脸嫌弃地看了看马,再看看龙誉,很是严肃道:“阿妹带我?我坐前面?太丑了,有毁形象。”
  “……”莫说龙誉,就是站一旁颤颤巍巍几人都眼前这个受重伤苗人是个疯子,心底把菩萨土地爷一类神仙都拜了个遍,祈祷着这两个骇人疯子赶紧走吧赶紧走吧,不然他们命危险哪!
  龙誉咬牙那个愤恨,翻身上马,而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烛渊,咬牙扬起嘴角,笑问道:“好阿哥,我好大人,这样你坐到我身后,够美了,满意否?”
  烛渊将马背再打量一遍,很是勉为其难道:“凑合吧。”
  “那就请我好阿哥好大人赶紧上马吧。”龙誉咬牙切齿。
  烛渊非常有大人气场地微微点头,而后一个足尖轻点地,便翻身上了马背,坐龙誉身后,龙誉执紧缰绳,用力一甩,与此同时双脚一蹬马肚,道一声“驾”,马匹便扬蹄而奔。
  马匹黄昏扬州城中狂奔,惊吓了无数路人,喧嚣着尘泥飞出城门,撞飞了挡城门前守卫,惊得城楼上士兵纷纷向其张弓放箭,却一发不中,就龙誉带着烛渊驾着马匹狂奔出城门时,他们能清楚地听到城楼声隆隆鼓声响起,看来待会追着他们不仅仅是武林人士了,还加上了扬州官兵。
  烛渊似乎很是喜欢看这种混乱场面,微微往后转头,手轻扬,那紧追他们驾马而来为首两名城守便双双翻落下马,脑袋齐颈而断!
  血洒官道!惊得紧跟而来人马人仰马翻!
  “阿妹,好景致呢,要不要回头瞧瞧?”烛渊玩够了,看到后面人没有再继续追上来,便放下了手,浅笑向急着赶路龙誉道。
  “阿哥坐稳了,免得摔下去把脑袋撞开了花。”龙誉很是无奈,她原本因为得知亲爱小哥哥真是中原人这个事实而悲伤心被这个白面小男人搅得一团糟,真是笑不是,哭也不是。
  “阿妹这是换一种说法让我搂紧你么?”烛渊语气闲散,一如既往玩笑态度,然而龙誉没有看到背后,他捂着伤口手已经被血液染透,面色变得苍白,却是一直没有转回头,双眼紧紧盯着身后以及两旁,眸中森冷与凌厉未曾褪下过。
  “阿哥说对了,我这正是盛情邀请阿哥将我搂得紧紧。”龙誉觉得沉默、无言以及严肃正经都不适合用来与这个白面小男人交流,唯有无耻和没脸没皮才是对抗他一张浑嘴有力武器,否则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噎死。
  “呵呵……”烛渊轻轻一笑,任身下马匹如何颠簸,他手上仍旧未有任何动作,只是不依不附地坐龙誉身后马背上,嘴角沁出血,捂着伤口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使得他将伤口包拢着掐五指中,嘴角弧度却扬得温心,“方才,我听到了阿妹无声示爱。”
  “……”龙誉脸颊慢慢浅浅涨红,矢口否认道,“阿哥那绝对是看错了,否则就是眼瞎了。”
  “是么?”烛渊幽幽淡淡浅笑,“可我瞧得清楚呢,也觉得高兴呢。”
  他看到了面对危险时她对他奋不顾身,足以证明她对他,不仅仅只是喜欢那种浅淡情感。
  直到确定身后暂时不再有危险,烛渊才转回头,有些疲惫地将额头轻轻抵到了龙誉后肩上,低声道:“阿妹,我疼死了。”
  龙誉一惊,骤然拉紧缰绳,马匹扬起前蹄,停了下来。
  ------题外话------
  明天争取多一点啊~今晚要加班加点码字了~桑心~
  123、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
  龙誉欲翻身下马查看烛渊伤势,却被烛渊用力按住了肩头,有些厉声道:“走!不要这儿耽搁时辰。”
  天涯追杀令,藏剑白雎,呵,只怕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给他下套,他本不必担忧什么,只是万没料到千丝引会此等紧要关头反噬,原因何?
  难道……是师父血!?
  呵呵,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师父,终于活不下去了么?
  千丝引反噬,眠蛊之力挥发不出,敌人就身后,他还不至于落到要一个女人来护他生死地步,看来真该听曳苍话,将几位圣使带身边。
  不过一个小伤而已,只不过是会多耽搁些回到苗疆时日,命丧中原,是绝不可能事情,不过看着这个小野猫担心紧张他模样,倒是心中舒坦得很。
  “找个安全地方暂时落脚,届时我这身子,由阿妹想怎么看都可以。”烛渊靠着龙誉后肩,笑着吐气,忽然发现其实龙誉脖子很暖,便稍稍坐直身将头向龙誉颈窝蹭了蹭,颇有无赖味道。
  “鬼稀罕看你那破身子!”龙誉紧张心情终是被烛渊无耻打败,但也不敢有丝毫放松,执紧缰绳再次驾马前去,“颠簸死你才合适!”
  他说没错,他们必须找个安全地方暂时落脚,处理他伤口,否则就这么一路颠簸到苗疆,他就算不死也会是半死。
  “阿妹好无情。”龙誉因风飘飞发丝拂到烛渊面上,痒痒挠挠,带着淡淡清香,很是让人觉着温馨,使得烛渊声音也难得地变得柔和,“难道阿妹不怕我死了你会把眼睛哭瞎么?”
  “而且,阿妹看我身子不是一次两次了,似乎每一次都看得津津有味呢。”伤口虽然很疼,但烛渊心情却是异常好。
  “……”龙誉很有将烛渊扔下马冲动,却还是咬牙忍了,“阿哥,你既然知道疼,而且疼死了,就闭闭你贱嘴行不行?”
  “照阿妹这话说,似乎我是铁打不会疼一样,其实呢,我还是个有血有肉人,还没有达到老妖怪地步。”烛渊非但没有停嘴,反而说得愈发多,“还有,阿妹说不错,我也觉得我这张嘴挺贱,不说到阿妹张牙舞爪就是觉得不满意。”
  “可是呢,虽说是贱嘴,似乎还有某个阿妹曾经啃了又啃。”烛渊将额头抵龙誉颈窝里,鼻息暖暖,浅笑,“阿妹你说是不是?”
  烛渊话音堪堪落下,龙誉便用力一抖自己右肩,使得烛渊靠她肩上下巴不禁随之扬起,继而是龙誉蓦地回过头,看准他唇,张嘴就用力咬住。
  鼻尖碰着鼻尖,鼻息相缭绕,龙誉用力咬着烛渊唇,睁着眼挑衅似瞪着他,烛渊只是微微一怔,继而微微笑了,任由龙誉啃着他唇,而后有些话语不清地笑道:“阿妹这么喜欢我这张嘴,也要等到了安全地方再慢慢啃,现,阿妹应该好好看路驾马才是,我瞧见前面有一座桥了。”
  龙誉立刻松开烛渊唇,扭回头,果然前面马上就遇到一座桥,幸好,险些没冲到河水里。
  烛渊轻轻舔了舔自己唇上被龙誉咬得出血压痕,又将头低下,重龙誉肩上靠好,眸子里第一次露出疼痛之色,“阿妹,你再不些找到个安全地方,你好阿哥就真要死了。”
  “那我就等着瞎好了。”龙誉讥唇反讽,然已是马加鞭,过了桥发现岔了三条小径,凭着心中感觉择了一条直冲而前。
  烛渊放心地将自己命交给龙誉,安静地靠她肩上,微微闭起了眼。
  龙誉透过背上衣衫感受得到烛渊身体变得愈来愈烫人,扬起马鞭重重甩到了马屁上,咬着牙心疼道:“阿哥,别死了。”
  “嗯。”烛渊难得地没有多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不会。”
  他还没有看到那些人应有下场,纵是天下亡,他也不会死。
  龙誉心绷得疼,努力寻找着所谓安全之地。
  一个时辰后,整个扬州武林人士,热血沸腾,正义燃烧!
  武林各门各派终于能达成共识一齐再踏进苗疆,完成二十年前未能完成整个中原武林夙愿——摧毁五毒外教!
  天涯追杀令,这一次,天涯海角,一定将五毒妖人这世上抹除干净!
  藏剑山庄,竹林深处。
  仍旧是石桌,石椅,棋盘,以及坐石桌旁盲眼灰衣人。
  白雎端着一碗浓黑汤药慢慢走近灰衣人,而后将药碗放到了石桌上,恭敬道:“爹,到了您喝药时辰了。”
  风摇竹枝呼啦啦作响,白雎浅淡声音混其中,仿佛被呼啸狂风淹没呼喊,有些几不可闻。
  灰衣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摸索着棋盘上黑白棋子,一一将它们归回到各自棋盒中,颗颗归拢得准确无误。
  “雎儿,可有兴致坐下与为父对弈一局?”灰衣人说着,捧起了面前石桌上白子棋盒,往自己对面一递,“雎儿自小喜爱白色,便用白子如何?”
  白雎平静地接过灰衣人递出棋盒,移到了他对面,撩衣坐下,一如既往恭敬答道:“既是爹命令,孩儿又岂敢不从,不过这还是孩儿第一次能得爹厚爱与爹对弈。”
  灰衣人迷蒙混沌眸子没有任何情感,从面前棋盒中执起一枚黑棋,落到了自己面前棋盘右下角第三格,白雎也执起一枚白子,却是落到了棋盘正正中央,一边落子一边道:“孩儿子落棋盘正中。”
  灰衣人终于抬起无光眼眸看向白雎方向,只是一会儿,又垂下了眼睑,执起落子,平淡道:“雎儿,知道为父为何一直是自己对弈吗?”
  “孩儿不知,爹心思,孩儿不敢随意揣摩。”白雎也是继续落子,专注地看着棋盘,并未抬头看过灰衣人一眼,却不忘解释自己子落棋盘何处。
  “因为,与为父对弈之人,皆是为父敌人。”
  白雎正从棋盒执棋手蓦地顿住,终于抬眸望向对面灰衣人,而后轻轻落子,淡淡道:“那爹意思是说,如今你我父子,是敌人,是仇人吗?”
  “难道不是吗?”灰衣人反问,冷冷一笑,“雎儿,为父从小教导你做一个无情之人,可你终究做了一个动情棋子。”
  “爹您一直都是掌控整张棋局人,将这天下视作棋盘,将你周身所有人都视作棋子,包括我娘,包括我和小妹。”白雎淡淡一笑,又执起了一枚白子,落下,“可是爹您不知道,其实棋子真正想做,不是一颗冷血无情棋子,而是一颗有血有肉会哭会笑棋子。”
  “不过,爹您不是将我教导得正如您心中所想那样吗?”对弈未有停止,灰衣人冷眼听着白雎话,白雎每落下一子又继续一句,“孩儿如今正是冷血无情,不然如何能与爹成为敌人仇人?”
  “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灰衣人冷笑,身体里自双腿蔓延而上僵硬感传到五指,使得他再也无力执住棋子,那被轻夹指间黑棋便啪一声跌落回了棋盒中,手随之无力垂下,打翻了棋盒,满盒黑棋骨碌碌滚了一地。
  “爹从未将孩儿当做儿子养。”白雎对于灰衣人突然打落棋盒毫不惊讶,继续自己独自下棋,淡淡语气里多了一抹怨恨,“爹从来只将孩儿当做一枚棋子,一枚可以完成您所有意愿棋子,甚或说是工具。”
  “可如果爹不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或许我会认命做您一辈子棋子,而不是变成如今要与您成为敌人地步。”白雎再执起一枚白棋,却没有再落到棋盘上,而是重放回了棋盒里,抬眸盯着灰衣人双眼,眸中恨意缭绕,“爹,这是您逼我。”
  灰衣人沉默,无法从他无光眼眸看出此刻他心中所想。
  “不过爹放心,孩儿始终是藏剑山庄少主,就算再怎么,孩儿也还是个中原人,您这辈子想做而没有做到,孩儿会替你去完成,就当做还您生养孩儿恩情。”白雎说着,将盛着汤药瓷碗移到自己面前,而后从袖间取出一把匕首,面不改色地轻轻划开了自己左下臂,将从伤口滴出血滴到瓷碗中,“孩儿已以藏剑山庄百年名誉发出天涯追杀令,爹您也不用担心孩儿就这么突然出面代您处理这武林之事,孩儿会将您中了苗疆巫蛊一事处理得天衣无缝,正好能当给天涯追杀令发出做好解释,你就放心地这竹林里好好养病就行了。”
  白雎不紧不慢地陈述完,慢慢站起身,端起药碗走到灰衣人身旁,将碗沿抵到灰衣人唇上,仍旧恭敬道:“爹,喝药了。”
  “雎儿,看来为父真是将你调教得极好,好到你竟敢犯下这弑父之罪。”灰衣人冷冷笑出了声,鄙夷,嘲讽,不甘,怨恨。
  “就算我永世不得超生,今生今世,我也要护她安全无虞,至少,我不能让她活我带给她危险之中。”白雎凄然一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