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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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18 19:51 字数:4954
大吼道,罚就罚,她又不是喝不了酒。
台凯罚酒可不一般,一旦说出了罚酒,那就是大陶琬装酒,而不是之前吃饭时小家伙们敬酒拿陶杯,不过却是山梅酒而不是米酒,酒劲没有那么大。
龙誉被她们这么一闹,连烛渊何时离开了她身边也未察觉,姑娘们哄闹下,连她头上花环也掉了下来,花环虽然已经完全蔫儿了,但是就这么掉了她还是有些心疼,拾起来套到了手臂上。
姑娘们太过哄闹,以至龙誉一时也忘了去寻烛渊,喝酒喝得上头了就忘了这茬事,一群姑娘拥一起也都喝得醉醺醺,又抱又笑又喝,很是开心模样,直看得还尚算把持小伙们频频笑着摇头,道是阿妹们今夜真是开心得疯了,眼里皆流露出爱怜之色,也不打算阻止她们欢闹。
苗疆姑娘饮酒是常识。不过若非节日,姑娘们也极少沾酒。今儿是一年一次努嘎西,姑娘们喝得开心些是件高兴事,自然不会有人管,只等她们喝得兴了,玩得够了,静下来之后再由小伙们把她们送回家便是。
月上中天,夜已是极深了。
小伙们已经开始将醉醺醺自家阿妹送回家,唯独只剩下龙誉一人还坐篝火旁,大碗大碗地倒酒喝。燃烧不熄篝火将她小小身影拉得老长老长,竟显出一抹形单影只孤单感来。
若换作往些年,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有小伙将已经烂醉龙誉给扛回莲花家,因为她来台凯都是落住莲花家,可是今年却没有敢去扛她了,生怕她那个看着都让人不敢靠近阿哥回来见着了把他们给揍了。于是便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还篝火旁。
沉达并未喝多,因为她极少饮酒也不善饮酒,此时正与茶卡远远站着看着龙誉,紧张地搂着茶卡手臂,她担心烛渊不会回来,因为她觉得龙阿姐漂亮阿哥可怕得很,若他不回来,龙阿姐怎么办,台凯夜里很凉。龙阿姐若是凉着了怎么办,便总是催着茶卡去将龙誉带回莲花家,茶卡总轻轻拍着她手背说不急,再等等。
果然,人群散之时,烛渊回来了。沉达心头一松,拉着茶卡走了。于是空旷村东空地便只剩下龙誉与烛渊还有噼啪燃烧篝火。
烛渊面无表情走到龙誉身边,拿过了她捧怀里酒坛,放到了自己身后。他不过是到稍安静地方走了一圈,她倒是变成这副烂醉模样。
“阿哥,你回来了?”龙誉手中酒坛被夺,不由愤愤地抬头,刚要骂人却见是烛渊,眼里愤愤换成了无赖笑,声音因为醉意而拖得老长,竟有些撒娇道:“我还以为阿哥不要我了呢。”
此时龙誉已经醉得找不着北了,自己说了什么也丝毫不知。看到烛渊微微蹙起眉。不由伸手为他抚平他眉心褶皱。也学着他模样皱眉,“阿哥为何皱眉呢?难道我说错话了吗?阿哥你瞧,这儿都没人了,只有我自己,阿哥不是不要我了是什么?”
龙誉手还未碰到烛渊眉心便被他拂开,听着她话不由得将眉心蹙得紧了。
他突然觉得可笑,他何时要过她,又从何说起不要她。
可龙誉却没有因为烛渊动作而生气,而是不满地撅起了小嘴,有些委屈,再一次抬起手抚向烛渊眉心,“阿哥,不要打我手,我只是想帮阿哥平平眉心。”
这一次,烛渊没有再拂开她手,龙誉如愿以偿地扶上了烛渊眉心,笑得眉眼弯弯。活像个讨了好孩子。“阿哥还是笑着好看,紧皱着眉不好看。”
此刻龙誉脸已经因为酒劲而满脸酡红,连带着耳根和脖子都是深深绯色。摇晃火焰前,整张脸红彤彤,还带着微透明感,像一朵娇艳花儿,又像一只熟透了桃儿。
她指尖很暖,一下一下地扶他眉心,奇怪却又舒服感觉,只听得她又像做错事孩子一般道:“阿哥,你送我花环蔫了、掉了,我套手臂上了,我有些心疼。”
“为什么要心疼?”烛渊注视着龙誉红得通透脸,盯着她完全迷蒙眼眸,淡淡问道。
“因为是阿哥送给我东西啊!”龙誉有些嫌烛渊笨,她努了努嘴:“这是阿哥送我第一个东西,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坏了当然心疼。”
他不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对她好,能得他虚假温柔或许她就应该已经很高兴了,别提他给她送东西,还是亲手编怎么能不心疼?
“身外之物,无用之物而已。”烛渊冷冰冰地,拂开了龙誉扶他眉心上手。
谁知龙誉听了不乐意了,还有些生气,而后将那枯萎花环抱怀里,生怕烛渊会抢走扔掉一般,不开心道:“哼!我就是喜欢这些身外俗物,我就是喜欢不可以吗?”
龙誉此时醉酒了模样就像是梨花那样一丁点儿大孩子,没头脑不讲理,哪里还像个二十岁大姑娘,她也知道她醉了酒便像变了个人似,所以往日里她喝酒都有个度,不会让自己醉了,可今日她高兴得忘了这个度。
“来,阿妹,起来。”烛渊冷着脸将龙誉从地上拖了起来,而后伸手指了指她身旁不远处那条通向村子里小路,“那是回村子路,看得见吗?若还看得见就回去罢,允许你明日天亮了再随我走。”
“嗯?”龙誉被烛渊这用力一扯,使得她醉醺醺脑子晃悠得厉害,眼里烛渊影像叠加了好几层,找了半天才找到烛渊手指往哪儿。抬手搓了搓朦胧眼睛,好不容易才朦朦胧胧地看见了一条黑漆漆小路,却不知道通向哪儿,忽然扁起了嘴,一幅委屈至极模样,“阿哥不要我了,阿哥撵我走了……”
“……。”烛渊好头疼,不禁抬手按了按自己微跳眉心,他本就是个受不得吵闹人,对她已经是极限了!当下便松开了自己捏着她胳膊手,转身便走,龙誉软趴趴双腿突然间失去了唯一支撑,整个人毫无征兆地跌坐地上。
龙誉有些怔愣又有些委屈地看着烛渊没有转身之意背影,突然不知哪儿来力气,迅速爬起了身,用力往前一冲,张开双手从烛渊身后出其不意地抱住了他。
烛渊怔愣,驻足,刚刚平整眉心,又皱了起来,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推开。
“阿哥不许走,!不许走!”龙誉从身后抱着烛渊腰,小家子气地跺了跺脚,不依不挠好似撒娇口吻道:“阿哥不许丢下我!阿哥不可以不要我!”
烛渊抬起了垂身侧双手,正要扯开龙誉扣他腰间双手,奈何已经醉得神智不清龙誉像是知晓一般,双手他身前紧握一起,将他整个人都扣她臂弯中,她整个人便紧紧贴着他背。
“松手。”烛渊眼神渐渐变沉,用命令口吻冷冷道。
“不松!”龙誉拒绝得干脆。
“松手。”烛渊再一次命令道,那带着冷意和怒意命令不容置喙,奈何此时龙誉根本听不懂觉不出。
“不松!不松!”龙誉将烛渊搂得紧了,将自己脸贴他宽厚背上,一幅打死也不松手口吻。“就是不松手!我一松手阿哥就会跑掉!”
“……”烛渊有些哭笑不得,此时此刻,任是他以怎样方式将她推开而后走开,他自己都有些不舍,就这么任龙誉粘身后。
她身前柔软紧紧贴着他背,他几乎能清楚地感受到她那儿传来微微高些温度,加之她搂着他还不安分,身体老贴着他背动来动去,使得她那本就不丰盈两处柔软隔着几层衣衫摩挲着他背将他身体里男人反应给蛰了起来。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手从他腰上掰开,可他还没走出一步,那粘人小东西竟又贴了上来。
“阿哥,你掰得我手好疼。”此时龙誉像个无赖,赖着烛渊任是如何也不肯松手。
“那阿妹想怎么样!”烛渊终于妥协,“阿妹总不会想就这么搂着我这儿站一夜吧?”
他真是对她太过纵容了,竟让他自己都向她妥协了,他可从未有向任何人妥协过,她倒是什么都挑战了他“第一次”,他这是戏弄她把自己也戏进去了,还真是不妙了。
看来,今日游戏,是她赢了。
“阿哥,你这里,会不会疼呢?”龙誉醉蒙蒙,都不知晓烛渊说了什么,只是将她贴他背上,环他腰上左手移向他心口,轻轻摩挲着,语气有些哀伤,“阿哥其实不是疼我,而是恨我,对不对?”
龙誉动作让烛渊眼神徒然一寒,心因为龙誉这突然动作而狂跳不止,与此同时,他也能清楚得感受得到,他背上她那骤然加心跳。
“阿哥,你养眠蛊做什么呢?又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蛊呢?”龙誉语气变得愈来愈悲伤,双手将烛渊搂得紧,紧得似乎是将自己温度全部传给他,“阿哥曾经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折磨,对不对?”
烛渊未有说话,只是垂身体两侧双手慢慢握紧,眼神冰冷而痛苦,似乎极力压制着心底翻腾情感。
龙誉搂着烛渊腰,从他身后转到了他身前,将脸贴到了他狂跳不止心口上,呢喃道:“那是不是从没有人疼过阿哥呢?”
若是有人疼他爱他,又怎么舍得让他去受那样苦,她觉得他生命很悲凉,并不像他人看起来那么什么都不乎。
“那以后我来疼阿哥,好不好?”龙誉烛渊面前慢慢抬起了头,迷蒙眼里是心疼和坚定之意。
烛渊垂眸看着龙誉眼睛,心尖一颤,眼里情感捉摸不清,只听他冷冷一笑,满是讽刺:“阿妹是我什么人呢?凭何来心疼我?”
龙誉眨了眨眼,似乎理解烛渊这句话,后将双手移到了烛渊双颊上,双手捧着他脸,与此同时踮起脚尖,微闭起眼吻上了烛渊带着凉意唇!
“这样阿哥以后就是我人了!以后,我来疼阿哥!”
78、我此生、非她不娶
若我不对自己下蛊,我早已是枯骨一具……。
龙誉从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之后便是刺目亮白光线入眼,一瞬间有些适应不了,不由抬手到眼前遮挡。
脑袋里还有些昏昏沉沉。这已经是天亮了?是哪儿呢?她昨夜没有回到莲花阿姐家吗?她昨夜似乎喝多了,喝醉了,好像做了什么事,又好像说了很多话。可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唯隐隐记得只有这么一句话。
若是我不对自己下蛊,我早已是枯骨一具。
“阿哥!”龙誉等不及自己双眼适应这刺眼光线,抬手按住自己生疼颞颥,猛地坐起身,四处去张望烛渊身影。
她不知道他是何时对她说这句话。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对她说这句话。那语气含着冰冷苍凉。,似乎是对她说,又似乎是他自己说给自己听。
可无论如何,他这句话,让她心紧了,也疼了。
然而龙誉坐起身才一转头,便瞧见了近眼前烛渊,只见他背后挨着树干坐草地上,右腿屈起,左腿平放地,左腿裤子是一道道褶皱,似是被什么重物压了一夜而致。龙誉一惊,才发觉到就她刚刚坐起身之际,有东西从她肩头滑到了腿上。
竟是烛渊织花外褂!而他裤子上那清晰褶皱,竟是她头枕了一夜而致!她竟枕着他腿这林子里睡了一夜?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该远远地推开她才是?怎么会让她枕着他腿!?
“阿妹可真是有精神,一睁眼便大喊大叫,吵得紧。”就龙誉坐起身时候烛渊便睁开了眼。继而用手揉着自己被龙誉枕得发麻左腿,抱怨道:“难道阿妹不知道扰人好梦是一件无耻事情么?”
“还是说,阿妹想我了,想睡不着了?”烛渊似乎毫不介意龙誉枕着他睡了一夜,一边揉着腿,一边注意着龙誉表情,继续不咸不淡道:“又或者是说,阿妹担心我?听阿妹刚才叫那般惊心,倒像是担心我。”
小家伙果然是他有兴趣小家伙,发现自己枕着他睡了一夜反应不是娇羞也不是慌乱,而是深深不解。
“是,我是担心阿哥。”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就像昨儿后山一样,突然害怕他会消失了一般。
烛渊如常地浅笑说着龙誉,却迟迟未有从地上站起身,这让龙誉终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试探性地问道:“阿哥,我……。压得你好疼?”
烛渊抬眸看着龙誉,嘴角笑意变得玩味,“阿妹这一句话,怎么让我听着有好几重意思?”
龙誉脸皮此时厚不起来了,突地红了起来,想要反驳,却又觉得烛渊忍了她一晚,她没理由冲他大喊大叫,便憋红着脸纠正自己问话:“阿哥我意思是,我头,压得你腿好疼?”
“阿妹你说呢?”烛渊淡淡语气总是让龙誉听不出他话是真是假,当下有些气弱道:“昨夜我喝多了,阿哥应该让别人把我抬回莲花阿姐家。”
“阿妹也知道自己喝多了?”烛渊真是有些无奈,他当时倒真是想让村民把她给扛走,奈何他回到村东时候,唯一剩下茶卡和他小阿妹跑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