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公路上，雪铁龙在前方不紧不慢地开着，警方远远在几公里后跟着，依靠跟踪器来锁定目标。
  王斯文闭目养神，探测能遥盯住前方车辆，为了不让林莹玉看见自己，警方布置时，一人躲在车上。柳督察在一边和各小组联系，伪装起来的重案组成员分布在车前后几公里处。
  野村组的命令是打开所有车窗并以四十公里的速度向东开，等候下一个指示。
  为了防止野村组发现布局，警方的车辆都离劳斯莱斯有一段距离，车上除了警方化装的司机，就只有林莹玉一个人，带着警方伪装的资料。
  一辆黑色的跑车从叉入口接近，最后和雪铁龙并排驰在一起，车窗马上降下来，车里有三个男子，后排座上的男子大声对着林莹玉喊道：“把资料给我！”前排的男子同时用枪指着司机。
  “我父亲呢？”林莹玉反问道。
  “拿到资料就放人，快！不然就开枪了！！”后排男子伸出半身高声叫道。
  林莹玉偷看一眼司机，后窥镜中，司机微微点头，林莹玉抬起了手。
  一手接过资料袋，男子又命令道：“向左开，回去听消息！”说完缩了回去，跑车加速离开。
  “目标是辆黑色的跑车，车上有三名男子，可能都有枪，车牌号是JE562。”警员司机把情况报了过来。
  跑车高速飙行，不多时就达到一百码，警方的车辆都被甩在车后。车里的组员忙着把资料袋里的资料换到一个尼龙袋中。又开出二十公里，跑车的速度忽然降了下来，在前方一辆蓝色的福特滑下了车窗，两车渐渐靠拢，跑车中的组员把尼龙袋传了过去。
  尼龙袋一进福特车，两车迅速分开，跑车加速向前，福特车则转下了高速公路，向港湾方向驰去。
  遥锁的探测能把这一切全都看到，“转弯，出路口。”王斯文睁开眼，对司机指路。
  “为什么？”柳督察看了一眼跟踪仪，仍然指示目标在正前方三公里处，跟踪器就在资料袋的夹层里。
  “掉包计！”王斯文简单地说着。
  柳督察奇道：“你怎么会知道？”相隔三公里，看不到发生什么事情，王斯文的答案太离奇了。
  “相信我，我的直觉很灵验的。”不好和柳督察解释，王斯文含糊应道。
  柳劲风半信半疑，指挥道：“三号负责指挥跟踪，一、二、四、五号接应，六号跟我去港口。”
  两辆车一前一后弯下高速路口，向港口开去。
  海面上，一道白浪远远翻开，高速汽艇上，三个男人看起来只有黑点般大小。“唉，来迟一步。”柳劲风督察恨恨地一拍车前盖，拿起警方通话器：“我是柳督察，请给我联系海岸警卫队。”
  半小时后，警局派出的直升机把他们接上直升机，海岸警卫队已经在雷达上盯住了野村组的汽艇，并通知海关的稽查轮在出海口拦阻。
  王斯文一行赶到时，汽艇已经押回岸边。有先到的警员进行突审，几个野村组组员死不交待，一口一声地要见律师。时间已经不早，天快要黑了，王斯文等的不耐烦，“柳督察，还是让我来吧。”时间越拖下去，对营救就越不利。
  柳督察肃声道：“美国是讲法律的，你可不要乱来。”扫黑组的特权只能在警方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使用，对犯人逼供也是其中之一。
  “我知道。”王斯文早有预案，拉过柳督察，细声嘀咕起来。
  严肃的神情慢慢舒展开，柳督察听到最后不由笑起：“你这主意真是能钻空子，不过，要小心。”
  第九章　猎鲨行动
  “有人来保释你们。”推门而入的警官恶声恶气地说道，三个野村组员面露喜色，忙站了起来。
  审问的警员也悻悻地放下笔：“该你们走运，又不知是那个大律师来保你们。”
  组员们快步走出门外，警员指了指的方向，一位亚州人站在岸边的快艇上，暮色里，面容模糊不清。“快上来。”王斯文冷冷说道，三名组员获释心喜，还以为他是律师架子大，也没多想都跳上快艇。
  “组长等得急了。”执行绑架计划的都是野村组在亚利桑那州和内华达州的分组组员，并不认识王斯文，以为是纽约方面来的律师，组里成员大多知道，野村组所请的律师都是组织的外围关系，没有多少顾虑。
  组员们发动快艇，向公海驶去，二小时后，靠上了一艘葡萄牙籍的货轮。
  货轮上的人讲着日本语，一边丢下绳梯，艇上的几个组员大声回应着，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王斯文一边礼议式地微笑，一边高度戒备着。
  在几个日本人注视下，王斯文爬上货轮：“我是小泽律师。”对着走来男子，用英语说出资料上的身份。
  男子一怔，又用日语说了几句，王斯文镇定地摇摇头：“我出生在美国，不会说日语。”
  男子脸色再变，显得很不高兴，改用英语说道：“你怎么可以不会日语，这是我们语言，只要有日本血统就要会说日语。”
  王斯文连声应着，悄悄把能量散发出来对全船进行立体式搜索，货轮前部的货舱里找到了囚禁林海隆的地方。
  男子仔细打量他一番，吩咐组员带他到休息室去，待王斯文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便掏出卫星手机和野村联系。
  “什么小泽，小泽今天刚到洛杉矶，怎么会出现在纽约？肯定是警方探员假冒。青田，把他干掉。”野村略一思量，下达追杀令。
  “你先在这儿休息。”组员交待一声离开休息室，王斯文随即从休息室里走出，借着探测能，躲躲藏藏地摸向船舱。关闭人质的地方是一间空闲的冷藏仓，二个组员在门外说笑着，丝毫没有警戒，这地方是货舱中部，有什么事，外面的人会通知他们。
  “组长，人不在休息室，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奉命前去处决可疑男子的组员跑回来报告。
  “什么，人跑了，快去搜查船舱。”青田组长额上青筋暴起，怒声喝道，组员们急急忙忙地拿枪跑开搜查。
  拿起手里的通话器，青田按下监禁处警哨的话频：“小心点，有人混进来了。”
  “是、是。”警哨刚收起通话器，脑门上就重重挨了一脚，当即昏倒在地。两脚分踢，另一名守卫踢中胸部，翻了个身也倒在地上。
  摇动转盘，把冷藏仓打开，“林老伯。”王斯文呼道，仓内暗淡的灯光下，躺在一角人影动了动，闻听人声哼了几下。
  快步走上前，王斯文扶起伤者，林海隆身上血迹斑斑，额头一道裂口渗着血。
  看清营救者的面孔，林海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奇，“是你？”干枯的嘴唇挤出涩声。
  “老伯，你怎么样？”王斯文低头查看长者身上的伤势，受刑后的淤痕处处可见。
  “没事，我还能走。”伸出手，扶着王斯文，林海隆强撑着站起来。
  “就你一个人？”看看门外并没有接应者，林海隆吸了一口气，不禁问道。
  “是的，我先来救你出险，警方随后就到。”计划就是王斯文先混进来，然后用雷达跟踪的水警会来接应。
  “老伯，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引开付野村组员的注意力，警方赶来还有一段时间。”能量放散到周围，王斯文将林海隆扶到暗处一个货箱边。
  双手用力，钉着长长铁钉的木条被拽出，“林老伯，你先在这里躲上一阵，千万不要出来。”
  林海隆弯下腰来，钻了进去，转过身来看他，“王文，你要小心。”面上不知是愧色还是感激，眼里却有了暖意。
  “知道。”王斯文点点头，双手异化，把木条又拍了进去。
  探测能散开，整艘船的情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除了船员，全船约有野村组员三十人，集中分布在甲板舱和和船舱中部，组员们四处搜寻，其中一队有五个人，正向冷藏仓方向过来。
  王斯文活动着手脚，刚才和柳劲风联系过，警方已经开始布置支援解救人质行动，再没有什么好顾忌，准备逐一剪除野村组党羽。
  船舱中漆黑一片，王斯文弄断了照明线路，潜伏起来，等野村组员经过。
  人语声传来，几个组员漫骂着，两个组员一前一后用打火机照亮地板前进，注意力都放在四周或脚下。
  人一个一个从面前经过，谁也没有发现舱顶上勾住钢管的潜伏者。一吐气，猛然弹出，双掌连环切下，砍在脖颈上发出骨折声，最后两个组员闷哼一声，软软倒下，中间的组员刚扭过头来，两只铁手如同摘西瓜一般，左右一转，瓜藤喀嚓一声折断，中间的组员当即向后倒去。前面两个组员举枪乱射，舱中人影晃动，象是数不清的偷袭者，火光晃了几晃，剩下的一只打火机也突然熄灭。
  冷风扑来，两个组员惊恐万状，同时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黑暗中，对王斯文更为有利，如同夜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摸上，“嚓嚓！”两声脆响，两个组员先后解决。
  特种部队的身手，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从船舱中部开始，一个个组员在无声中被突然来袭者利落地做掉。
  青田站在驾驶室里：“是的，人还没有找到，我会尽力找到他，解决这个问题。”野村打来电话催促。
  “加快航速！”仿佛嗅了气味，收起电话，青田对船长下达逃窜命令，又拿起内部通话器。
  “喂！喂！”通话器里，手下恍似全体失踪，没有一个回音，青田手忙脚乱一个个频道试着。
  “组长，我在餐厅。”终于有一个回了话。
  “到驾驶室来。”青田急忙下令道，集中起来会更安全，话音刚落，通话器里传来一声怪声，接着是物体的撞击声，青田再次呼叫，却没有人回应。
  冷汗从额上大滴大滴渗出，拿着通话器手不受控制地抖颤，“啪嗒！”通话器掉在地上，青田下意识地拔出枪，四处张望。从餐厅到驾驶室只需一分钟，袭击者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他。
  “咚咚！”驾驶室舱门上传来敲击声，“呯呯！”似惊弓之鸟，青田没有看见明确目标就慌乱开枪射击，子弹把舱门和玻璃击穿几个洞，“嗵！”门外好象是重物倒地声。
  枪口对准着舱门，青田萎萎缩缩地走过去，“咣！”一脚踹开舱门，枪口左右急速扫瞄，门外无人。
  侧面廊道阴黑影中，一个人体躺在地上，青田犹豫地靠近，枪口直直对准人体。
  横过里伸出一只手抓在持枪的手腕上，钢箍似的力道将手腕拧断，手枪啪地掉在地上，青田呲牙咧嘴地惨声嚎叫，王斯文跨步走出，捡起手枪，命令道：“进去！”只用一个组员当作靶子，就把青田引了出来。
  青田抱着手，不住地吸着气，唉唉呀呀地退回驾驶室。开船的海员手里拿着救生斧，王斯文枪一举：“放下！”“咣当！”救生斧丢在一边，海员高举双手，脸色吓得卡白，嘟哝着：“不要开枪！我只是船员。”
  “知道，把船开回去。”王斯文一皱眉，枪口一摆，船员连声应着上前左满舵。
  海面上传来轰鸣声，二辆直升机飞过来悬停在货轮上方，雪白的灯柱照向驾驶舱，“我们是美国海军，立即停船接受检查！”高音喇叭尖鸣着。
  船员把目光投来：“停不停？”这里已是公海，不属巡逻队的范畴，虽然可以不理警告强行离开，但美国人的蛮横是出了名的，家门口一亩三分地都是USA的天下，若是不听劝告，给你发射一导弹当场击沉也是不无可能。
  警方不好出面捉人，竟委派海军前来，王斯文苦笑一声，吩咐道：“停船。”船员如逢大赦，拉下了动力开关。
  直升机放下了绳梯，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登上货轮，持枪冲进驾驶舱，“举起双手！把枪丢过来。”士兵们大声喊道，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两人，青田已因流血过多晕了过去。
  王斯文哭笑不得，一甩手把枪丢到大兵面前，举起手表明身份：“我是王文。”
  直升机在黑暗的天空中飞行，窗外是无边的大海，机内只有墨绿的仪表盘上一点萤光跳跃。
  前方着陆的船影渐渐变大，“准备机降。”飞行员和指挥塔联系着。
  呼呼的海风吹来，直升机刚一停稳，几个医护兵上来抬起人质，“猎鲨行动开始！”王斯文走到指挥室开始对汉利下达了准备攻击任务，又通知了警方同时行动。
  野村应该知道形势不对，这一次各州警方同时对野村组各地组织进行抓捕，是前所未有的规模，如不及时动手，会让他溜出国境。
  “收到。”汉利接到命令，让队员开始准备活动，一小时后出发。
  几天来的临战准备，扫黑组一直在港湾边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