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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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8 19:12 字数: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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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逼视了李仲华一眼,道:「尊驾赶望何处?」
李仲华大感为难作答,林银屏一跃而出,道:「少侠,你们先行,让姑娘对付这三人。」
李仲华心急承彦躯体败露,闻言一拉古信,双双一鹤升天而起。
林银屏说时已在怀中取出尺许长短玉筝,左手托著,右手两指飞落筝弦上。
筝弦「咚咚」微音乱晃,对方三人一阵晕眩,气血散乱,神智一迷「啪啪」仆倒地上。
林银屏娇笑一声,娇躯疾晃,身如飞燕投林般掠去……
此刻,宋其骡车甫抵护国寺前,四魔一耀下得车辕,宋其掀开车篷跨下。
护国禅寺红墙迤逦,寺内檐角飞耸,殿宇巍峨庄严,面对洛河,月色映照之下,澄波荡漾;寺前满植参天松柏,涛起天籍,幽静宜人,宋其目光略一顾盼,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宋其今宵要毙命在此古刹之前了。」
中条四魔不禁一怔,面面相颅;只见护国寺内突然缓缓鱼贯走出十数人,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背脊微驼,双目似电,逼射慑人神光。
宋其不由面色一变,心中热血沸腾激荡……
第四十六章 乱象未戢 千里追踪
只见这身材高大,背脊微驼的老者,望了身旁紧立的一个儒衫中年人一眼,转而盯向那乘骡车。
那目光有点异样,瞧得宋其一颗心不禁“咚咚”直跳。
宋其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就从未像今晚这样胆战心寒!他并不怕死,惧有负重托,一旦牟承彦尸体败露,多少身家性命株连丧在他手中。
他万没料到在此受托重任的当口,遇上二十年前强仇大敌,暗道:“正是运来风送膝王阁,运去雷轰鹰福碑;想是我早年多行不义,今晚当遭此横逆;但李少侠主持武林正义,竟不蒙皇天庇佑?败在我的身上,可见天道无凭!”
宋其面色阴暗,脑中飞电轮转,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只求箱中牟承彦尸体不败露,今宵即是寸磔而死也甘心情愿……
驼背老人盯望骡车良久,忽“哈哈”大笑道:“在姜贤弟未来之前,老朽不能越俎代庖,既闲著无事,罗贤弟,我们不妨猜猜骡车内藏有何物?值得宋老怪如此郑重亲自出马?”
宋其这时已横定了心,闻言怒气陡涌,冷笑道:“廖驼子你怎不说人话?宋某向来做案都是暗来暗去,为留道上朋友颜面,恐责我宋其太横行张扬,驼子,你猜错了!”
中条四魔不禁胸前大震,再望了一眼,原来驼背老人,竟是三十年前威震当时“驼侠”廖闻天,一杆金刀、一双肉掌绝艺群伦,黑白两道无不慑服,正在他名望如日中天之腧,突然销声匿迹,江湖传闻他已死去,自後名如水逝,没没无闻,武林之中崛起浦六逸,群舆迁栘,更无人忆起他,下料今宵在此河洛护国禅寺竟然再度露面?
廖闻天傲然一笑,点首说道:“这话一点不假,但驼子神目如电,骡车之内必有蹊跷!宋老怪,驼子没说错吧!”
宋其冷笑道:“不错,这骡车内有支木箱,箱内贮放的并非希罕之物。”
廖闲庆仰面“哈哈”大笑道:“如非希罕之物,何值得你如此重视?”
宋其怒道:“武林人物,讲究是恩怨分明;末某昔年受人之恩,今受重托,不要说是一支木箱,就是一桶水,也该涓滴不溢送到。”
廖闻天不禁一怔!微笑道:“想不到你竟是个感恩知报,肝胆照人的好汉子?廖某失敬了!今晚是姜贤弟邀来助拳,无论你所说抑真或假,别的事一概不答!”
月华正浓,松柏林中疾闪掠出两条迅捷黑影,流星电射般望廖驼子面前疾落。
其中一人说道:“廖大侠不要听宋老怪鬼话,车内箱中必是一具尸体!”
廖闻天大感错愕“怪面人熊”及四魔不禁面色大变。
另同掠的另一人微笑道:“廖兄,与愚弟同来的是‘太行绵掌’王一飞老师,足智多谋,料事如神,愚弟最是钦佩。”
廖闾庆抱拳微笑道:“久仰,久仰!”说後转目电注在宋其脸上道:“宋老怪,王老师此话当真么?”
宋其仰天冷笑道:“不要说不是,就是一具尸体,又有何分别?但不知道王一飞是何所指?”
王一飞已旋面对立,鼻中“哼”了一声道:“你敢开箱一验么?”
“有何不可?”宋其须眉怒张,厉声道:“王一飞,你说硬指箱有死尸,你必然知道尸体何名?当著群雄面前说出!”
王一飞面色变得煞白,忽觉内飘送过来细如蚊蚋语声道:“为虎作怅,丧心病狂。”
八字入耳,禁不住脊骨上泛出一阵奇寒,侧首扫望。
突然,扬起一阵朗声大笑道:“无谓之事,提他则甚?我姜虎庭与宋当家二十年隔别,不料邯郸道上又得相逢!”
宋其接口道:“姜老师,你不妨干脆说我们这笔债怎么清偿法?”
站在王一飞左侧的一清癯老者微笑道:“武林之中,解决纠纷最善之策唯有一法,宋当家何必明知故问?”
宋其“哈哈”一笑,道:“姜老师真是快人快语!不过请问今晚姜老师是仅指著我一人么?若然,请任我手下乘车离去。”
姜虎庭尚答言,身後忽响起一声冷笑道:“除恶务尽,别想在我等面前要花枪!”
宋其面目猛变,狞笑道:“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我宋其五人毙命之前,你也难免溅血横尸林中!”说时手一抬,四魔身形疾晃,分列方位,凝势迎敌。
林中忽飘来清朗笑声道:“冤冤相结,何时可了?清净佛地之前,兴干争戈,未免罪过!”
说时,林内慢步走出李仲华、林银屏、古信三人。
姜虎庭目注在李仲华走来,大吃一惊!暗道:“我安排的多处暗桩,都是一时之选,怎么他们三人进入均朦若无知?莫非俱遭了毒手?”
“太行绵掌”王一飞更惊得面无人色,心知来人必是名震武林的李仲华,方才蚁语传声就是他向自己示儆。
王一飞秉性方正,只为偶受斯杰一点微恩,斯杰盛礼相邀,一来情面难却,再则感德图报,无论如何不能不来!尚未到京,途中即闻得京中宫藩相互倾轧之事,不禁心生追悔,已明白斯杰邀他前来用意。
斯杰为恐京中耳目过多,特将宛平吉祥客栈包下做为迎宾行馆。
王一飞抵吉祥客栈後,见应邀前来的人大半是黑道人物,格格不入,胸中已萌退志,再将真情摸揣清楚後,更非置身事外不可,是以在牟承彦墓地之前,力阻“天绝神君”撒手不问。
他随“天绝神君”等返回吉祥客栈後,就托言欲独往燕京查明斯杰生死下落,告辞离去,飘然事外,但心中不无微疚,临洛关中另相遇姜虎庭,姜虎庭强邀他相助一臂之力,几番推辞不允,只得随姜虎庭前来护国寺。
未现身之前,廖驼子喝话已送入耳中,不由心中一动,暗疑是盗掘牟承彦尸体之人,禁不住道破,欲在对方神色中找出答案。
蚁语飘送人耳後,不禁追悔孟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召来生死不测之祸,一见李仲华等三人飘闪出来,即神色大变。
但李仲华出得林来,却不见以怒容相加,渐渐心中大定,只听姜虎庭道:“尊驾是谁?敢请相告?看尊驾器宇方正,怎么与妖邪为伍?”
姜虎庭瞧见古信随在李仲华身後,料知是宋其请来帮手,所以如此相问。
李仲华毫不动气,淡淡一笑道:“在下乃武林末学,不见经传之辈,何劳动问?”说著一顿,望了宋其一眼後,又道:“邪正之分,界於一线,宋堡主固然在昔年结怨於阁下,在下虽不敢妄置赞词,亦不敢有所偏袒;但宋堡主如今已放下屠刀,改过迁善,常云:冤家宜解不宜结!阁下既已容忍二十年,何不再予容忍?予人感恩载德之念,阁下心种福田随之泽远厚重……”
姜虎庭眉头一皱,正待出口答话,李仲华又接道:“这不过是在下私见,采纳与否但凭阁下!若阁下坚欲湔雪前耻,在下亦不敢阻拦,只请宽限约期另定地点,不知意下如何?”
姜虎庭见李仲华语意和婉,正碍难回绝之际,忽见王一飞丢了一眼色过来。
从王一飞眼色中,示意自己应允,心中一怔!一时下明白王一飞心中用意,欲悄声问王一飞对方是谁?缓缓退了一步。
蓦听廖闻天沉声说道:“姜老师休听这小辈油口滑舌,缓兵之计怎骗得了我廖驼子?”
宋其立时扬起一声怪笑道:“廖驼子别目中无人,你口中所说的小辈,休看你昔年名闻武林,照样你也不是敌手!”
廖闻天闻言,眼中神光暴射若电,微驼的躯体霎时挺得笔也似的直“哈哈”狂笑道:“真如你所言?看来驼子非得斗他一斗不可?”
王一飞不禁忧形於色,但他与廖闻天无一面之交,又不便说破李仲华来历,恐触李仲华之怒。
姜虎庭悄声相问,王一飞只摇头苦笑低声道:“姜兄请听小弟之劝,今宵万不能动手,望速阻廖大侠飞扬浮躁。”
王一飞说得如此郑重,姜虎庭深知王一飞恃重沉稳,料事若神,由不得不出声道:“廖大侠……”
廖闻天竟沉声道:“姜老师,今宵之事,老朽已搅在头上,请置身事外。”
姜虎庭不禁大为尴尬!心想:“自己既请助於前,又相阻於後,出尔反尔岂信人所为?既然他搅在身上,何苦自讨无趣?”当下不再言语。
东方月色如洗,但见李仲华负手含笑,卓立从容,潇洒之极。
廖闻天目睹李仲华加此神色,竟然不把他放在心上,盛怒暴涌,疾飘欺身,一掌已闪电而出。
哪知廖闻天身形暴出之际,忽觉一缕指风袭胸而至,眼角已瞥见李仲华身形已栘至左侧,两指并伸飞戳胸前,不禁大震,掌势飞撤,身形暴退。
只见李仲华若无其事般,又是负手微笑不向自己追击,不禁老脸无光,遂盯了李仲华两眼,冷笑道:“老朽是心存厚道,岂是惧你?你且接我一掌试试?”说著一掌劈出,潜力山涌,呼啸雷动,狂飙逼人。
这时,李仲华不闪不避,抬掌一挥,两股掌力一接之下“轰”声大震,砂草溅飞,气流涡漩中,但见廖闻天身形连晃得两晃,不自主地退了半步。
李仲华身形亦错出了半步,但其是有心佯装如此,保全廖闻天颜面而已。
廖闻天鼻中正“哼”得一声,寺墙之内突冲起一条人影,一弯腰,星射落在廖闻天身後,与廖闻天附耳数语。
只见廖闻天神色大变,急反身手一挥,与那人双双破空窜起,尚有四、五人随著掠起,先後落入右侧林中杳然。
姜虎庭不知廖闻天何故离去?竟神色匆皇未向自己道别?显然必有情急之事,为之错愕不已。
转瞬之间,左侧林中疾掠而出两条身形,迅疾无伦飘身落地,四道神光分别扫视了众一眼,所来两人似是同时一怔!
李仲华却已瞧出来人正是在金陵山中所遇之浦六逸手下“云里金刚”陈鸿远及“伸手托月”洪锦达,暗道:“他们两人自己在天南昆明时未之一见,不料在此遇上?看他们是冲著廖闻天而来。”
“中条五魔”亦瞧清了来人,二魔古义“哈哈”大笑道:“两位别来无恙?”
陈鸿远、洪锦达一心注在廖闻天身上,虽望了众人一眼,但未看明是李仲华等人,概因李仲华等立在暗影中,心神不属时,难免恍惚失察。
两人一闻声,不禁梭目凝注,发现李仲华在此,面上陡然升起喜悦之容,飞趋在李仲华身前,抱拳同声道:“不意在此竟遇上少侠?在昆明时奈身有要务,不便明见少侠,望乞见谅!”随即陈鸿远又道:“可见一驼背老人么?”
李仲华答道:“就是廖闻天么?他在两位到来之前已匆促离去,两位找他则甚?”
洪锦达跺足叹息道:“可惜!可惜!竟被他逃走了。”
言下不胜懊丧,接著又道:“少侠,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说来话长……”
此时姜虎庭与王一飞快步跨前,姜虎庭一揖至地道:“不是方才王老师一言提醒,几乎失之交臂,尊驾可就是名闻武林之李……”
李仲华忙道:“不敢,在下李仲华,岂堪当此名闻武林谬赞。”
蓦地一声刺耳冷笑随风飘来,令人魂魄欲飞。
李仲华脸色突然一变“嗖”地拔起半空,身形猛张,右掌疾推如电,向出声之处劈出一掌。
掌力如排山倒海,雷霆万钧,威势骇人。
只见掌力过处,耸天巨干连续斩折十数株“轰隆、哗喇”倒塌,月色茫茫中枝叶溅飞,尘雾障空。
地土震撼,群雄身形为之晃动,瞠目失色,姜虎庭摇首暗惊道:“此人果然武